W:不是,就是说你别努着来。我喜欢阿尔·帕西诺,他就是有内容的演员,他站那不说话,气场就出来了,他还爱演那些特别颓、特别惨、特别倒霉、特别有事的角色,《闻香识女人》,那段探戈……我爱死他啦!演一个瞎子,可是眼睛却那么狂野。后来我就琢磨,发现一个演员会不会演戏看人就行了,根本不用试戏,他脸上都写着呢。作为年轻演员,我现在还在征求一个演戏放松的状态,大部分演员一喊开始就提气,会紧张,可你只有在放松之后才可能去演绎人物魅力,可魅力这个东西又是与生俱来的,有就是有,没有你也别装。装?那全挂在脸上呢。
“男人其实挺可怜的”
BQ:都说你是一个早熟的人,你觉得自己是早熟,还是早慧?
W:你觉得我早熟吗?
BQ:我只是引述,希望得到你对此的看法?
W:呵呵。从小因为父母离异的关系,我就比较独立,从小就觉得要做好,要不爸爸妈妈就不要自己了,其实潜意识里就有的。比如,我不怕我爸爸,但是从小我就觉得在他面前,我要好好表现。但我在妈妈面前就可以撒泼打滚,因为我跟着妈妈过。
BQ:所以在你心中“父亲”是一个镜像。数数和你有过关联的人物。列一个关系树,很多人都是你的父兄辈?
W:有吧,从小我会对年长的男性格外亲切,对他们会有依恋,这不是情感上的,请你不要狭隘地理解,比如对赵导、冯导,我在他们面前就是小孩。双鱼(座)的我有些双重人格,两面性特别强,冷静的时候,我说的话真的不是同龄人嘴里的话,犯小孩的时候,又会超弱智,他们说我心里有个“六岁的人格”。
BQ:你什么时候开始意识到这点的?
W:从小到大我们懂得的东西,很多都是社会在暗示我们的,比如为什么到了一定岁数就要结婚,结了婚为什么就不要离婚,否则在道德上好像是个污点?这些都是社会在暗示我们的,可有谁去追问了?
BQ:我就觉得你是个愿意追问的人。
W:我确实是这样,从小我有个特别叛逆的时期,很多事我都会较真。我会追问婚姻是什么?甚至婚姻是怎么构成的?后来我想通了,婚姻就是一种物质关系。你去看人类进化史,看社会发展史,这个道理其实很明白的。这样你会逐渐摆脱社会的暗示,你的视野会逐渐的清晰,因为你得到的答案,就是你自己的,不是别人告诉你的。
BQ:你觉得在男权社会,作为一个年轻女演员如何生存?
W:我觉得其实是男人把自己看得太高了,女人其实很聪明,她们一直把自己放在弱势群体里,高调地装可怜,明目张胆地撒娇,理直气壮地偷懒。男人其实挺可怜的,我挺同情他们,自以为掌握了世界,最终为的还不过是女人。
BQ:谈谈你的世界观和价值观吧?
W:我是个心胸听开阔的人呢,我从没有恨过谁,即便你伤害了我,我也不会计较太多,事情的发展不是一面的,造成一种状况也不是一个人的原因,当你的内心真的强大了,你会发现没有什么可以伤害到自己。回到你说的价值观,有一天我觉得我的价值观放端正了,整个人就很轻松,不会说错话,你看问题的角度和立场都是平稳的。
BQ:怎么界定你所谓的“端正”?这可是一个众声喧哗的时代。
W:你打个电话问问,有几个人能跟你掰扯价值观这事的。但我觉得价值观是有底的,比如说真善美,为什么是这样一个排序?为什么不是善美真?美善真?那就是因为真是最重要的,真就是真实,做真实的自己,否则你的善便是伪善,你的美也是虚美。有时候为什么看一个事儿你会觉得别扭,那一定是它冲撞了你的价值判断。所以价值观这事不飘,就看你有没有清醒地认知。作为一个艺人,你可以有自己的伪装,但我觉得这里面也有高明和不高明,这个标准就是让人舒不舒服,大家都会觉得真实的人才是最可爱的,哪怕他有某些瑕疵。
“王朔是一个故意在击碎自己的人。”
BQ:真,换个角度,也可以讲是单纯。最近张艺谋说90后女生都不再单纯了,你对这事怎么看?
W:我觉得这和90后孩子没有关系,而是一种社会现象,还有种可能90后的姑娘没找到自己的白马王子。这个社会让孩子们早熟,这可能是张导说的“不干净”,但是在商业社会,谁能不受到影响呢?
BQ:王朔曾说“时尚的爷爷是谁,是前卫,你们学就从根上学,学点前卫的东西,你学英国的前卫,别学香港的时髦,一帮人完全不顾黄种人的特点……”你怎么看待时尚的?
W:我赞同王朔的说法,前两天我参加《时尚先生》的活动,在现场被一个记者问“你觉得一个时尚男人该怎么穿着?”我顿时哑言,就反问她什么是时尚?她就不说话了。但出于礼貌,我参与这样的活动,还是要给记者一个答案。但我内心其实觉得,一个把时尚挂在嘴边的人他本身就不时尚。王朔是个先锋的思想家,他的思想是超过了现代年轻人了的,他会觉得杂志上什么所谓的流行指南很恶俗,他经常和主流的观点相逆,而我之前也是一个叛逆的人,所以我们总能找到共同点。
BQ:那么在生活中,你如何扮演自己?
W:小时候我也是个为了跟人不一样而不一样的人,就是为了出位。现在,我其实也是一个挺恶俗的人,我也虚荣,也希望追光灯都打在我身上,我也会翻杂志,也会追品牌,但我内心还有另外一面,就是喜欢一个牌子,我得先去了解它,比如我给我你讲个故事,泰坦尼克打捞的时候,有一个LV的皮箱打捞上来,一打开滴水未进,不可思议吧?所以这些牌子能够生存百年总有它的道理。你得知道这个牌子的气质,比如香奈儿我喜欢,可是他家很多衣服比较成熟,不太适合我现在的年龄。着装首先是适合不适合自己的年龄身份,其次是你穿着到底舒不舒服,最后就看你穿它是在什么场合。
BQ:王朔在《我的千岁寒》里把《金刚经》翻译成了北京话,他觉得在《金刚经》里“说的就是世上从来没有救世主,也没有神仙皇帝。所有跪在老师面前的人全是奴隶,跪在谁面前都是奴隶,跪在鲁迅面前也是,跪在耶稣面前也是。”你怎么看待王朔对“偶像崇拜”的藐视,你自己是什么态度?
W:我佩服王朔就是因为这一点,你经常看到他在做采访的时候,不仅骂了别人,他自己都骂,他不是光在那说别人不对,他觉得自己不对的地方也从来不藏着掖着,他甚至常说我就这么着,我就是流氓,实际上,他是一个故意在击碎自己的人,他可以以一个非常伟大的形象出现,他可以说那些很讨巧的话,他可以成为一个没有争议的“完人”,但他不希望被人崇拜。他觉得每个人都不该崇拜谁,为什么你要有偶像?如果是必须,那为什么这个“偶像”不能是你自己?
BQ:可是你置身大众文化产业中,这个产业需要“造像”,这不是单单一个图腾的问题,这是一条利益链条。甚至你所说的“引起争议”,有些时候也是一种眼球经济的必须。
W:是的,我只是说王朔不是这样,他的价值观不是把成功作为刻意的追求,他今天的成就很大程度上是顺势而为的,他活得不拧巴。我第一次见到他,就觉得天才就该是他这样。他觉得真正的牛逼,真正的高尚是得到后还能有勇气放弃,不是得到了捉襟见肘、谨小慎微死死抱在怀里,丫累不累啊你?王朔的境界在这,可我做不到,我是对这个社会有要求的,我是个年轻人,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我如果成他那样了,估计也没意思去活了。我说王朔是我的精神枕头是这个意思,我可以随波逐流,但我得知道我是谁?最起码的作为一个公众人物,我得有最基本的判断,我得知道什么时候我露脸了,什么时候我丢人了,我得有这个自省,可很多人是分不清的。
BQ:王朔还认为这本佛经就是把“人之为人、和人将来去哪儿说得非常清楚”。这些终极问题,你和王朔有没有什么交流?
W:其实人生的终极问题谁都会面对,你弄明白了就会不再惧怕死亡,死亡是人类终究要面对的问题,甭管你怎么把“不想活了”挂在嘴边,可贾宏声毕竟还是人群中的极少数,我们都是欲望驱使下的动物,很多欲望、贪念还没有得到满足,咱们做不到无欲无求。那么我是谁?我为什么活着?我在哪?我要到哪去?我相信很多人活着的时候是不会想的,起码不会冥思苦想,但在他即将死去的一刻,他绝对会想,这种对未知性的恐惧是一直在的。我会想这事,他们都说我是个好奇宝宝。
我看过《我的千岁寒》,看完我哭了。好像你触摸到了人生的真相,我活着的这个世界是这个样子的。释迦牟尼说这个世界时虚无的,真是存在的东西是不会消失的,但世界上的一切又都是可以消失的,所以这一切不过是阳光的影子……这个世界就是个假象,我们不过是影子……
BQ:有点玄妙了,我再给你读一段王朔在这本书里的话,“佛就是觉悟。所谓知识就是你在多大跨度看问题,你站在人的立场看,就是人这点破事。你换个视野看,你看到结局了,谁都难以避免结局,大家都要回归物质,无非就是明白这个。”
W:我完全可以解释王朔这句话。你是一个人,你在用人格思想想问题,如果你跳出来呢?你是一张桌子,你是一蚂蚁,你看世界的角度就不一样。再比如说轮回这事,一个佛教术语现在完全可以用科学术语结合起来解释,“宇宙大爆炸”说明所有的一切都是由物质构成,最小最小的“物质”,所有的一切都是由大爆炸时那个“物质”喷发出来的。那么地球也是物质构成的,地球的特性是有地心引力,谁都摆脱不了,受引力影响飞不出地球,唯有辐射和光子可以摆脱。能量守恒定律是一定的,物质不会凭空产生,也不会凭空湮灭,宇宙大爆炸喷发出一个物质,一个反物质,两者相遇才会湮灭掉。地球上的物质都会停留在地球上,数量是一定的,一个人由多少物质构成,死后又变回多少物质在这个世界上,等待着下一次的轮回,下一次的重新组合。
BQ:如果有轮回,你想选择做什么?
W:我在开心网上的签名啊。我想做个光子,就不会再走入轮回,我就不是物质本身了,我每秒30万公里的速度翱翔宇宙,轻轻松松地想干嘛干嘛。
这是一个真正的舞台
(2008-06-20 00:11:14)
为什么要涂脂抹粉?掩饰的再好总归也是骗不了自己。
做到真,善,美,难道就这么难吗?大多时候现实总是差强人意的。
不要相信肉眼看到的色彩,那只不过是阳光照射下的影子。
如果将你的心暴露在夜色中,你会发现它比你想象中的更自由....。.
是时候扔掉高跟鞋了,用脚掌重新勾画我们的大脑。
学会用善感去思考,学会敞开心扉,学会让情绪得以释放。
在灵魂的翅膀下,
永远也只不过是短暂的一瞬间。
这是一个真正的舞台,我只是地平线上的一颗朱砂。
无论我从哪儿来....。.
最终又将去哪儿....。.
博文/王子文
文章图片均来源于《BQ北京青年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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