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浪娱乐讯 今年6月20日世界难民日也是联合国难民署成立60周年的日子。难民署中国区代言人姚晨今日飞赴香港出席该署举行的系列活动,同时还将与难民署续签代言人协议。昨晚出发前,姚晨接受了联合国电台记者黄莉玲来自纽约的电话专访。
以下为采访全文:
由于战争、迫害和灾难等原因,世界各地有许多人不得不逃离祖国,成为在异国他乡寻求庇护的难民。目前全球一共有1600多万难民,但这些背井离乡的人在东道国往往也处于被边缘化的地位,得不到应有的关注和援助。在中国,姚晨是一位备受喜爱的明星,可以说她的一举一动都受到广泛的关注,去年她被联合国难民署任命为代言人。在6月20日世界难民日到来前夕,联合国电台记者黄莉玲从纽约总部通过电话对姚晨进行了一次越洋采访。姚晨在采访中谈到了在过去一年中她与难民署开展的合作和自己访问难民营的切身经历,表达了对难民境况深切的关注。
记者:姚晨,我听说你(明天)要去香港参加难民署的电影节,是吗?
姚晨:对。
记者:这次在香港你还要跟难民署续签一年的代言人的协议,是吧?
姚晨:是。
记者:以后你还会续下去吗?
姚晨:能做这份工作对我来说也是一个荣幸吧。因为自己原来就还挺关注这件事情的。所以他们当时来找我的时候就一拍即合了。我当然不希望我们只是续一年,我也希望如果我一直是一个还比较有影响力的人的话,我希望我一直能把这份工作坚持下去。
记者:最开始他们是怎样找到您的呢?是一个什么样的机会?
姚晨:他们就是很直接地打来电话询问的。当时他们说了以后,我们还觉得是不是一个什么公益组织。但后来确认以后,我就觉得特别好--这件事情。因为我自己在他们给我打电话之前,前几年就有关注安吉莉娜-朱丽做的跟难民署有关的工作。所以说还算是比较了解吧。我后来听他们说,可能跟别的人谈,他们对难民署不太了解,就还放弃了。我觉得也算是一种缘分吧。
记者:现在您担任难民署代言人刚好有一年了--到今年六月份。在这一年当中,您都开展了哪些跟难民署或者难民事务相关的活动?
姚晨:我们在去年的时候去了一趟菲律宾马尼拉,我们当时看望的是城中的难民。今年去的是泰国难民营,泰国最大的一个难民营,叫美拉难民营。基本也是去那里探访,跟难民家庭交流。
记者:逃到国外的我们都叫难民,但是在很多国家内部也有一些流离失所者,比如说因为战争,或者是灾难,现在越来越严重的是环境的退化--比如说原先居住的地方变成沙漠了,就不得不变成流离失所者。在难民署的统计来看,难民和流离失所者这两部分人站加起来有几千万--全世界。通过您跟他们的接触,您觉得难民是一种什么样的人?什么是难民?
姚晨:在国内,包括我自己在内,我们可能一说到难民,都会脑子里首先出现的印象是难民营就是漫山遍野的帐篷。我自己做这份工作以后才了解到,原来难民有很多种。他们是因为不同的原因,有宗教问题,有种族问题,还包括政见不同,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被迫背井离乡,逃寻到别的国家,寻求庇护。我曾经看过难民署今年的一系列海报。我觉得他们的主题特别好-- "我们需要的是和普通人同样的权利"。其实他们想要的很简单,他们想像一个普通人一样去生活。我最大的感触就是,难民就像是这个世界突然间不需要的、甚至是会被遗忘的一些人。比如我看泰国难民营、那些在山里头居住的难民就有这种感觉。我觉得他们就像是被这个世界完全遗忘掉了。他们在那个深山里头,这个世界也不需要他们,他们永远也不能迈出这个难民营。我觉得这种感觉是令人恐惧的吧--只能在自己的庇护所里头,整天看着日出和日落,不知道生命的意义在哪里,不知道活着的意义在哪里,我觉得这种来自心里的苦难可能比他们失去家园的苦难又更加深了一层。
记者:您觉得难民最需要的是什么?
除了经济上的援助以外,我觉得最需要的就是获得平等的权利和尊重。我记得我当时在泰国难民营探访最后一家人的时候,当我们真的在用心去跟他们交流,然后最后告诉他/她我们希望跟他/她成为朋友、以后我们还能够再来的时候,我看到他/她脸上发出内心的那种笑容,然后眼睛里是闪亮的。他们需要这些东西。
记者:您感到难民署是一个什么样的机构,他们在做些什么,您又如何评价他们的工作?
姚晨:难民署可能是我接触过的所有跟公益项目有关的组织里让我觉得是--用北京话来说--是最靠谱的一个组织。首先他们不服务于任何政府,他们唯一的宗旨就是为全人类服务。我们每一次的出行都是要自费的,包括随行的媒体,他们也是需要自费的。这一下子就能够区分开谁是真的愿意去,谁不愿意去。难民署会跟那些受邀请的媒体说,"我们儿这只接待真正愿意来的人,如果不愿意来的人就可以不用来了"。他们的说法让我们觉得这个组织是一个真正做事的组织,它才能有这样的一个态度,它更愿意找一些志同道合的人一齐来帮助这些人。所以我每次去的时候,愿意来的那些媒体让我觉得特别感动。事实也证明,所有这些来的人是发自内心地想了解难民,想为他们去做一些什么。可能写跟难民有关的这部分报道,尤其是在中国,并不是那么地受到重视,可能是一个很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因为我们经常去的一些地方都是挺艰苦的,除了(看望)菲律宾城中难民的时候是在城市里,再往后我们去的那些地方可能越来越艰苦。去那里写出来的报道没有人看,本身就是一件挺让人沮丧的事情。可是他们还是会愿意来,他们甚至经常会鼓励我说,不管怎么样现在只有我们几个人在做,但是将来可能会有很多人,因为我们的这篇报道将会有十几个人、慢慢地有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到这个行列中。他们也转递给我特别多的信心,让我觉得我应该把这个工作一直做下去。所以每次参与这样的活动都是会给我特别多的"正的"能量,也给我越来越多的自信,能够支撑我,让我坚持去做这份工作。
记者:刚才说到对难民的事情公众缺乏关注,我知道您在去泰国访问的时候、去难民营的时候,您在您的微博上--有着海量粉丝的微博上,发了大量的信息。宣传的效果我们都可以看到是非常好的。那么,您自己觉得怎么样可以更好地利用您明星、公众人物和有大量粉丝的一个身份,帮助更好地宣传难民事务?
姚晨:在那段时间,我是发了很多微博。我觉得在一定的程度上让很多人了解了什么才是难民。因为在中国难民的含义特别模糊,甚至有很多人把难民和灾民是混淆的。这就会让我们做工作比别人增添了一份难度。有很多人因为不了解,他就不会关注,甚至会不屑。在难民营里头,微博就像我的眼睛,我眼睛看到的一切,然后我来去跟所有人分享。我觉得比直接去说教,说你们来帮助他们吧,来给他们捐钱吧,这种力量要更大一些。因为我在难民营里头,我的眼睛所看到的经常就是那些难民,尽管他们的生活底线已经到达了最底层,但是他们的脸上都是带着很温暖的这种笑容,对陌生人都是抱有那种最大的善意。我拍下来了一张又一张的面孔,在那几天里不断地发在网上,有许多人会发出那样的惊叹:原来难民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苦大仇深的,他们也和我们一样,他们的眼睛甚至比我们还要纯净、还要善良。我觉得这样才会让很多的人愿意去亲近这样的人群,愿意去倾听他们的内心,才愿意伸出援手。坦言说,作为我个人,仅仅是在微博上、在那段时间里发这些东西其实是不够的,我特别希望有更多的人来加入,包括在中国本土的难民署(办公室),我也特别希望他们来加入。确实难民这份工作会受到一些客观因素的限制,他们也一样地是举步维艰的,他们也在等待一个更好的时机,让难民的工作上更多的人知道、更好地开展。我相信在那个时候,我作为代言人才能够真正地去实行代言的工作,真真正正地做到代言。
记者:在您同难民的接触当中,那一两个让您最难忘的人是谁呢?
姚晨:我第一个最难忘的是难民署的一名外交官,叫Kitty,我们老叫她Hello Kitty,她是一名战地记者,近年来所有的战争,她都在现场。Kitty今年有50来岁了吧,是一名女外交官。她让我最感动的是她对这份工作的热忱,包括那种执著和负责任的态度。从我们第一次在马尼拉那个时候开始,她就非常严格,我们随行的一帮很多是年轻人,有的很爱迟到,Kitty就表示非常愤怒,她觉得迟到是一个非常不好的习惯,所以大家还都挺怕她。但她所有做的一切都会让我们特别感动。包括我们第二次去泰国难民营,因为我们要从曼谷坐长途汽车,路上不间断的话要坐7个小时到泰缅边境的难民营里。在我们去那里的前两天,Kitty就自己坐车去趟路线,她这么做唯一的目的就是希望我们那天的行程不会受到不知道的、意外的情况的影响而到不了那里。她严谨的态度令我们这些年轻人很汗颜,因为她毕竟50多岁了,作为一位女性,还那么的.。。真叫作不怕吃苦,因为来回来去十几个小时的汽车。后来那天我们那天坐车再去,到那儿我们人基本都快散架了,但是Kitty在前两天已经去过一趟,然后又回来接我们,然后再坐车再去。Kitty在难民署已经作了将近8年了,她今年就已经要调走了,我们都特别舍不得她,我们觉得只要她在那里,就能解决很多事情、很多问题。她对难民也是发自内心的关怀,因为我们注意到那些难民见到Kitty就像见到老朋友一样,上来拍她的肩膀然后问候她,我觉得她如果不是真的把这些难民当作朋友,那些人是不会给她这样的反应的。Kitty是令我印象最深的一个人。
再有,就是其中一户难民,是我们在难民营里见到的最后一户,那两口子带着八个孩子逃到泰国难民营,走了好象是三天三夜,穿过了森林,身上干粮也都快吃完了。我们到他们的竹楼里,那个竹楼也是他们跟朋友借的,到处都破洞,不是顶上破洞就是坐的地方破洞,当我们一问起他的事情,女主人一直在哭,然后给我们讲了像天方夜谭一样的经历。他们两口子大概30多岁,但是从出生开始就没过过一天的安生日子,永远是在被追杀之中,当地的军队永远是在烧他们的房子,抢他们的财物,尽管这样他们竟然还能生存下来,还能生出8个孩子。逃到难民营的大部分是克伦族,克伦族在缅甸是要被缅甸军队政府想要灭族的,所以他们就不停的生孩子,他们每户人家的孩子都特别多。那天我们听得事情,虽然她讲的时候很平静,一边在默默地流泪,一边在讲,但我们都特别震撼。最后我们把自己身上的泰铢交都给他们的时候,那个女主人又哭了,一直在说感谢,当时把我们也给弄哭了。我们觉得他们是那样的一群人,尽管他们的生活困苦,但他们有自己的尊严,他们非常知道感恩。所以我拉着女主人的手,我特别希望我自己能在有生之年把这个工作做下去,成为你的朋友,再来看你。我们把我们带的毛茸茸的大熊猫玩具给他们的孩子,他们说孩子们从小到大没玩过玩具,孩子们特别兴奋,有的抱着啃,有的一屁股坐在熊猫肚子上,在竹楼里翻滚。当时也出太阳了,透过屋顶上破的洞照射下来,女主人坐在那里,突然就咯咯的笑出来了,跟刚才一直在流泪的,就像一个人突然焕然一新了。我们坐在她的对面,因为她看到她的孩子在笑,她也笑。我们当时就觉得特别幸福,对我个人来讲,我觉得我在那一瞬间也得到了很多,比如说对"幸福"这个词的定义,我突然觉得,长大了才知道,当你可以给别人带来幸福的时候,你本身也可以是很幸福的,所以看似是我们在帮助难民,其实他们也在某种程度上帮助了我。
记者:在接下来的一年里,您还会做哪些跟难民署相关的活动,现在有这样的计划了吗?
姚晨:我们特别希望下半年,目前还在申请中,可以去巴基斯坦,据说现在那里有战乱,可能不是很好申请。我们想去那儿是因为最早跟我们联系这件事的工作人员被调到那里去了,他也是个特别靠谱的人,我们希望去到朋友那里,然后更好的交流,去了解那边的情况。
记者:您或许之前对巴基斯坦的难民也有一定的了解,因为安吉莉娜-朱丽和布莱德-皮特曾到过那里(走访难民)。
姚晨:他们去过太多地方了,南非是他们最常去的。我特别喜欢Brad Pitt, 因为他才关注了他身边的人。当时他跟Angelina Jolie在一起的时候我还很不忿,很不屑,觉得怎么找这样的一个人,因为她原来是个很离经叛道的女孩儿。后来,很凑巧,有一次在电视上,看到她和非洲的孩子坐在一起,坐在一个房子前面,她裹着头巾,然后我当时一下就觉得这个女人身上充满了光环,我觉得她好美,我突然明白为什么Pitt会被她吸引,我现在关住她可能比关注Pitt还多,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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