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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山谈涂漆事件:不是为钱只希望父母复婚

45岁的吴山还没有结婚,他和72岁的母亲陈凌霞相依为命 45岁的吴山还没有结婚,他和72岁的母亲陈凌霞相依为命
  前排左起:外孙李丹、外孙陈钢、冰心、(小孩身份不详)、吴文藻、孙女吴江、孙子吴山 后排左起:女儿吴青、女婿陈恕、儿媳陈凌霞、儿子吴平、大女婿李志昌、大女儿吴冰   前排左起:外孙李丹、外孙陈钢、冰心、(小孩身份不详)、吴文藻、孙女吴江、孙子吴山 后排左起:女儿吴青、女婿陈恕、儿媳陈凌霞、儿子吴平、大女婿李志昌、大女儿吴冰

  “事情闹成这个地步,如果说我是为了钱,可能么?我是要告诉父亲,他对我母亲太不公平。”“(泼了漆)之后,我是含着眼泪走的,但是我不后悔,我是要为母亲伸张正义。”45岁的冰心孙子吴山,操着道地的北京口音,语气坚决却又无奈。

  著名女作家冰心和其丈夫吴文藻在京的纪念碑被人用红漆写字,碑上还留有“教子无方,枉为人表”八个大字。这八个字,是冰心的孙子吴山写上去的(右图,本报昨日已作详细报道)。昨日,吴山现身北京接受媒体采访,揭秘在奶奶冰心纪念碑红漆涂鸦的幕后。引发这起事件的关键人物———吴山的母亲陈凌霞也首次无奈地面对媒体,这位72岁的老太太说,她其实还盼望着吴平能和自己复婚,回家,一起走过人生中最后的日子。

  母子俩动情的讲述,让人动容。

  一位孙子的控诉>>

  写这八个字 是对我父亲最低的惩罚

  45岁的吴山身材高大,戴着墨镜,说话时语速极快。

  面对媒体的吴山有点刻意控制自己情绪的激动。他坦承,自己去奶奶纪念碑上用红漆写字,的确是过激,但自己并不后悔。一切始于今年4月收到法院二审维持判决父母离婚的判决书。“我妈没有同意离婚,怎么就这么判了呢,当时我都不敢让妈知道这个事,直到现在,我妈也没有看到。”情绪激动的吴山在当时就撕毁了判决书,并且当场表示要到奶奶冰心那里说理去。不过,吴山的这个话被认为只是气话。但吴山却说,自己计划到冰心纪念碑前“控诉父亲”的事,已经几个月了。

  吴山的朋友了解吴山的性格,“他比较冲动,但确实是孝子,母亲病危通知让他隐忍了很久终于爆发了。”而吴山另外一位朋友,他称吴山平日不上网,所有涉及此事的图片和照片都委托自己在网上发布。这位朋友讲诉:吴山泼漆的做法不妥,但他不是为了钱财,背后却有很多难言的内幕。

  吴山说,这几年,他给父亲打电话,父亲基本都不接,他不知道父亲住在哪里。就连最近一次见面也是在法院。他去冰心的纪念碑那天,恭敬地给奶奶鞠躬,也没有像外界传言的砸了墓碑。“教子无方,枉为人表”,这八个字,实际是针对父亲。他想,如果自己这么做了,纪念碑管理方肯定会告诉父亲,父亲也许能出面再和自己谈谈。“但是没想到影响这么大。”强调,自己写这八个字,“那是对我父亲最低的惩罚。”吴山说,自己是含着眼泪离开的。而在事后,他也给冰心墓碑管理方总经理张铁军发了短信表达自己的歉意,但是张铁军并没有回复,后来张铁军向记者证实,吴山确实发了这样的短信。

  “事情解决后,我愿意亲自去清洗奶奶的纪念碑,但我不认为这是对财产的损坏,我没有破坏奶奶的碑啊。”

  此前,外界传言,吴山之所以公开这场家庭纠纷,是因为父母离婚案件中涉及财产分配不公。吴山说,他的行为源于母亲遭遇的不公待遇,并非为了财产,闹到现在这个地步,“我可以不要吴家一分钱,但是对我母亲不公正,我可以用命去换。 之前,我母亲都说认了,别这么对你父亲,你要把我气死吗?我的要求很简单,但是父亲可能做不到。我就是希望他们(父母)复婚,他的财产可以捐了,复婚也可以不回来,我妈一辈子就一个男人。”

  吴山说,母亲太善良,父亲生病,急得嘴角起泡,但是母亲生病,父亲从来没来过。母亲现在身体特别不好,身边随时需要人照顾。母亲是一个传统女性,认为只要人活着一天,丈夫还在,名分还在。

  吴山父亲吴平证实>>

  事情由家庭矛盾所致

  希望依法处理 如实报告

  记者辗转从知情人处获悉,怀思堂第一时间联系吴平先生,对方确认此次事件是由家庭矛盾所致。吴平刚开始希望“低调处理此事件”之后又说“公正处理此事件,依法处理,如实报告”。

  冰心之女吴青非常爱戴自己的母亲,她对此事如何表态?该工作人员称,“吴青知道此事后非常愤怒,她打来电话说自己和哥哥吴平(吴山的父亲)沟通了,一致决定:依法处理,如实报告。”该工作人员称,吴青只说了这八个字,至于谁来承担这部分修复的费用,是否要求冰心孙子吴山赔偿,还不得而知,“目前现场进行了保护,把纪念碑用防雨布遮挡,修复后会公布结果。”

  很多网友提到,无论有什么样的矛盾,冰心是无辜的。对于逝去的人,即使是平凡的人,生者也应恭敬有加。还有网友表示,吴山的举动伤害了喜爱冰心的读者的感情。

  据《北京晚报》、成都商报记者 陈谋

  冰心孙子吴山

  ———“(写在冰心墓碑上的)那(八个字)是对我父亲最低的惩罚。”

  ———“不是为了诋毁和谩骂奶奶,我就是和奶奶说几句话。”

  ———“事情解决后,我愿意亲自去清洗奶奶的纪念碑,但我不认为这是对财产的损坏,我没有破坏奶奶的碑啊。”

  ———“我可以不要吴家一分钱,但是对我母亲不公正,我可以用命去换。”

  ———“我的要求很简单,但是父亲可能做不到。我就是希望他们复婚,他的财产可以捐了,复婚也可以不回来,我妈一辈子就一个男人。”

  冰心儿媳陈凌霞

  ———儿子到冰心纪念碑上用红漆写字,自己原本不知道。后来,不断有朋友给自己打电话,小区里的人看到了新闻报道也来问她。她才知道。

  ———“我不在乎财产。”

  ———“我到现在也还希望他(冰心之子吴平)能回家。”

  一位儿媳的心声>>

  隐忍多年不说 是为维护冰心名誉

  45岁的吴山还没有结婚,他和72岁的母亲陈凌霞现在居住在阜城路附近的一个医院宿舍中。这是一套不到60平方米的两居老房,简朴干净却不见半分豪华。吴山说,父亲和母亲在这里曾一起住了几十年。

  72岁的陈凌霞身体不好,这个在医院从事过多年外宣工作的老人不太习惯自己是一次新闻事件的主角。她说话的声音发颤,说两句话就哽咽了。“我真不愿意提这个事情。”

  陈凌霞说,儿子到冰心纪念碑上用红漆写字,自己原本不知道。后来,不断有朋友给自己打电话,小区里的人看到了新闻报道也来问她。她才知道。陈凌霞的表情很无奈,她说,家丑不可以外扬,吴平十多年前就已经有了第三者,但自己发现后一直没有对外透露,包括连朋友都没有说起,一个最主要的原因是顾忌冰心夫妇的名誉。“我自己工作什么的也挺优秀的,说出来自己也没面子。”

  陈凌霞说,在吴平的表妹介绍下,她是在1966年和吴平结婚的。其实,结婚几十年,夫妻俩基本没吵过架。吴平在家里基本不做家事,衣来伸手,饭来张口。1997年的时候,因为在澳大利亚的女儿生孩子,自己过去照顾女儿。吴平留在北京,和一个比自己小40岁的浙江女人发生了婚外情,小区里的人都见过。最开始自己不知道,后来一次偶然,她在家里把两个人堵住了。“衣服都没穿,穿着睡袍跑的。”

  吴山出示了自己找到的吴平和那个年轻女子的合影,以及那名女子寄给父亲的情书。信上的抬头写着“亲爱的平”。尽管在十多年前,陈凌霞和儿子就已经知道吴平的心不在家里,但依然希望能维持这段已经持续了几十年的婚姻。吴山说,父亲曾给自己写过保证书,保证再也不见那名女子。陈凌霞说,自己和吴平谈过,“她一个外地人,小你40多岁,图你什么啊。”后来,吴平不再回家。陈凌霞没有选择去丈夫的单位闹,也没有到处声张。“我想他那么大岁数,也没有生活能力,有一天不还得回家么?”

  “我到现在也还希望他能回家。”陈凌霞说,离婚是吴平提出的,自己并不愿意。而这几年,除了在吴平大妹去世时他接过自己电话,其他时候他的手机永远关机,相当于隐姓埋名地在北京生活。自己和吴平结婚几十年,她不愿意让婚姻就这样结束。

  “我不在乎财产。”陈凌霞说,家里的钱其实一直由吴平掌管着,之前为买房存的几十万也都被吴平拿走了。至于吴平继承了冰心多少遗产,由于当时她不在国内,也不清楚。“他其实收入没有多高的。”陈凌霞说,当年冰心病重,吴平去医院照顾,也都是坐公交车去的。如果儿子要是为了钱,就不会为了自己和父亲闹翻了。

  陈凌霞反复强调,吴平其实本性很好,她怨的只是那名年轻的第三者。她很担心,吴平已经80多岁了,万一得不到很好的照顾该怎么办。“我还是希望他能回来。”

  成都商报记者 陈谋 赵倩 北京摄影报道

  陵园管理处

  若真心道歉会原谅他

  昨日晚上7时许,记者再次联系到陵园管理方负责人李杰,“这个事情是他的家事,却给我们带来很大麻烦。如果他(吴山)真的愿意处理,而且真心道歉,我们会原谅他,但事情的最后处理,要讨论后由张铁军决定,过两天正式向社会公布。”成都商报记者 陈谋

  律师

  毁碑属侵权行为

  吴山对自己的行为该负怎样的责任?成都泰和泰律师事务所律师刘秀称,陵园里面的墓碑被破坏,属侵权行为,但此事是逝者亲人所为,还涉及到家庭内部矛盾等问题,这样的事情实在太罕见了,需要放在特殊背景下再研究论证。成都商报记者 陈谋

  雕塑专家

  汉白玉上涂漆 比较好清洗

  汉白玉上的红油漆能不能清洗?成都知名雕塑家邓乐表示:如果纪念碑的汉白玉石材蜡封比较好的话,完全不成问题,可以很轻松洗掉。昨日下午,成都商报记者从陵园管理处了解到,为了清理干净污迹,正在联系相关的专家讨论修复办法。“该墓碑那个时候花了一百多万。”成都商报记者 陈谋 乔雪阳

  记者手记 □赵倩

  是极端的恨,

  还是极端的爱?

  一场家庭纠纷,究竟为什么会以冰心墓碑被泼红漆的方式暴露在公众面前,接受旁人的说三道四,接受外人的指指点点?

  我相信,没有人愿意这样。吴山泼红漆的对象,不是别人,是自己的亲奶奶。他要声讨的对象,不是别人,是自己的亲生父亲,那个生养他和他有着血缘亲情的父亲。

  以这样一种近乎于决绝的方式,冰心的孙子吴山进入到公众视野。这个在朋友眼里有点“混”的北京男人,用一种另类的方式来声讨父亲,只为了保护另一位最亲的人———母亲,为自己的母亲讨一个公正。

  在吴山和母亲居住的那套二居室,45岁的吴山像照顾婴儿一样不时摸摸母亲的白发,握握母亲的手。这时,他此前控诉父亲那种强硬的眼神,突然幻化成如水的绕指柔。

  在父亲那边,他坚硬不近人情。在母亲那边,他却温顺如小猫。一边是极端的恨,另一边却是极端的爱。矛盾的是,这两边,都是这个中年男子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我愿意相信,任何人,如果没有走到一个极端的地步,绝对不会把家门内的伤疤公开给社会审视检阅。当老人开口讲述时,她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就好像一个老人在倾诉家长里短,甚至有那么一点期盼,也许那些公开的声音,可以让那个离家的丈夫归来。

  客厅里冰心和丈夫的合影依然擦拭得干干净净,这个不大的家,没有多豪华的家具,窗帘也都是旧的,但是地板却一尘不染,亮得可以当镜子照。就像陈凌霞说的,她还是盼着丈夫回家,这个家依然在等着他。

  这一场家庭纠纷,外人何以来裁断?只是,吴山用那种极端的方式,表达着对母亲极端的爱。也许,他的极端,伤害了他的父亲。

  这,究竟是极端的恨,还是极端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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