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炳琨：片酬最高不一定过得最好
撰文、编辑/ 白郁虹
曹炳琨(微博)在2009年热播剧《潜伏》中以28场戏的谢若林一角火速蹿红，完成荧屏处男秀后正式出道四年，名下拥有两部电影、十二部电视剧的亮眼成绩。更借由热播剧《青春期撞上更年期》中爷们味儿十足的北京小伙苗子、话题剧《AA制生活》中悲催的“凤凰男”张林晋升家喻户晓的男星。近日，由曹炳琨、闫妮、何冰领衔主演的电视剧《亲爱的》在北京郊区热拍。电视剧《再婚进行时》则在央视八黄金档热播，曹炳琨因此被称为“草根领袖”“婚恋生活代言人”，而他的从业经历，也像他饰演的《潜伏》一样悬念丛生。
80后不敢演的角色我敢演
从80后婚恋电视剧《AA制生活》，到都市情感剧《再婚进行时》，再到正在拍摄的电视剧《亲爱的》，一个月内，曹炳琨接连跨入三段婚姻，饰演三个吊丝男，加上之前的《青春期撞上更年期》，曹炳琨自嘲“吊丝也有春天”。
和张铎(微博)饰演的高富帅相比，曹炳琨在《再婚进行时》中饰演的黄成是个有喜感、有责任感的吊丝。原剧本中，黄成被刻画得木讷、内敛，但曹炳琨用四两拨千斤的表演，为黄成赋予了灵性，把繁杂琐屑的夫妻矛盾转化成了一种轻松的生活情趣。
“当时让我演张铎演的高富帅，所有小姑娘都喜欢他，这个人写得很饱满。黄成问题很大，角色特别不讨好，为了媳妇跟他娘打得不可开交，又蔫不出溜，人见人厌。可我觉得哪个不好演，我就愿意尝试哪个。其实我挺自信的一点是，80后演员不敢演的角色我敢演，比如《潜伏》里的谢若琳。黄成如果把握不好，会让人烦，我当时就提出，你对媳妇好可以，但不能不孝顺。咱把他往喜感上走，小男人一点儿，这样就变得可爱了。比如他对老婆大方，对自己很抠，还会开玩笑—— 一个能逗女人开心的男人，一定受女人欢迎。”
“什么是潜规则？这才是潜规则，别人欺负你，你得忍着。”
闫妮最让曹炳琨佩服的是做人的德行，无论身价多高，她始终随和亲近。一些自以为大牌的演员常常让曹炳琨“敢怒不敢言”。
“有的演员，这不让你演，那不让你演。我记得非常清楚，有一次拍戏，某位演员，有事没事就删我的戏，这都没关系，忽然有一天，他把我很重要的一场戏删掉了。他还不跟我说，让导演跟我说。我那天很不高兴，既然把核都拿掉了，那还拍它干什么？但毕竟咱资历浅，老演员说什么，咱还得听。没办法，毕竟我们正经拍戏没两年，即使知道别人在欺负你，你也得忍着，要不以后不好干。”曹炳琨直言，“这是每个新人都要承受的一点，什么是潜规则？这才是潜规则。”
相比之下，闫妮让曹炳琨心悦诚服。“有的大牌演员，他不跟你搭词，拍他戏的时候在，拍我戏的时候根本没影儿，找一个副导演就搭了。但闫妮不同于很多大明星，那天没她的戏，第一个镜头就拍我，她特别主动地蹲在那儿帮我搭词，一下让我所有的防线都没了，她特别像我身边的一个老朋友，而不是演员、明星。”
孙红雷(微博)也给曹炳琨留下了非常好的印象。当年拍摄《潜伏》，第一次正经拍戏的曹炳琨非常紧张，是孙红雷打消了他的顾虑。“戏霸有很多，但孙红雷绝对不是，戏霸的意思是他不让你，但孙红雷不仅让，而且还帮你。我跟他拍过两场戏，我很清楚地感觉到，他在帮助每一个对手尽可能发挥。但不能否认，还是有很多戏霸存在，其实也没有大火，就凭着资历老，挺让人讨厌的。我想做像张嘉译、孙红雷、闫妮这样真正的演员。”
“我是一个最没有演员架子的人，你现在叫我蹲马路边上吃羊肉串，我干；晚上叫我坐地铁，我也去，我还是北京胡同孩子的那副德性。”
很难想象，人气和片酬早已今非昔比的曹炳琨至今还和父母同住在宣武门一栋普通的单元楼里。他说一方面习惯陪在父母身边吃喝拉撒睡，另一方面能让他找到家的感觉。“反正我也没成家，跟父母在一起习惯了。”周围的街坊四邻也没把他当腕儿看，他更不把自己当棵葱，用他的话说，就是北京胡同孩子的那副德性。
“我是一个最没有演员架子的人，你现在叫我蹲马路边上吃羊肉串，我干；晚上叫我坐地铁，我也去。我不是那种人，我该怎么着还怎么着，生活中跟哥们儿瞬间能打成一片，虽说聊的挺没营养，都是臭贫，可这种感觉特别好。为什么我们爱说吊丝，就是觉得这种自嘲舒服，大家可以肆无忌惮的，而不是拘着。”
可是，一旦让他正儿八经去电视台录节目，曹炳琨立马判若两人，紧张起来就像《潜伏》里的谢若林一样结巴。前不久，为配合电视剧《AA制生活》播出，曹炳琨做客《快乐大本营(微博)》，别人表现得生龙活虎，他却像傻子似的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跟很多演员不太一样，别人很会找话题，我不行。后来我发现我跟圈里的一个女演员特别像。”这个女演员就是闫妮，曹炳琨和她正在新剧《亲爱的》中饰演一对夫妻。
“她接受采访时能说着说着把自己说晕了，我也是。如果我说不下去的时候，您那儿不接话，不问下一个问题，我就不知道说什么了。再让我接着往下说，我没准就要跑题了。”
闫妮健忘，不摆谱，曹炳琨也是。“我得准备一小黑板，有什么事都记下，要不就忘。我俩还爱笑场，一笑半天都过不去。她不是爱秀自己的演员，大大咧咧的，我也是，我们经常找一地儿就坐下吃牛肉拉面，特无所谓。”
“我这人比较保守，比较规矩。有的演员可能一看是赵宝刚找他，就把前面的戏约毁了，我做不到。我觉得人还是要讲诚信吧。”
让人想不到的是，《潜伏》之前，曹炳琨在社会上干过不少行当。从全聚德的厨子到日薪20元的龙套演员，从参加培训表演班被骗到担任职高班主任再到网络游戏带练，曹炳琨的人生好像《潜伏》一样悬念丛生。
曹炳琨职高学的厨师，毕业分配到全聚德烤鸭店。没事时，他喜欢去北影厂晃两圈，想演个群众演员赚外块。也曾受过骗，吃过亏，白白被人骗去5000元大洋。但这些经历也让他结交了不少好朋友，也“混圈子”成了一名脸熟的群众演员。“后来朋友跟我说，你得去考学。我就去了。考的是北京电影学院成教部，不是什么正经表演本科专业，但也上了。毕业大戏时，别的老师都反对让我演男一号，只有我们班主任坚持，我也很努力，把一个剧本用七天时间全背下来，不光我自己的台词，还有对手的台词。后来，他儿子刘畅看到后，觉得我比较有韧性，就带着我拍了好几部戏。《潜伏》本来是让刘畅演的，结果他没去，把机会给了我。”
俗话说，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曹炳琨显然抓住了这次机会，当谢若林这样一个油嘴滑舌的角色摆在他面前时，他不由得心中窃喜。“我想过我能出名，但没想到这么火。”
事实上，曹炳琨不是“机会主义者”，更多时候，他让机会从手边悄悄滑过，比如正在播出的《青瓷》，电视剧《手机》里的小舅子，还有和赵宝刚合作的机会。“我这人比较保守，有的演员可能一看赵宝刚找他，就把前面的戏约毁了，我做不到。我觉得人还是要讲诚信吧。”
机会错过了，可以再找。“我今年29岁，虽然有点显老，但我相信我有塑造人物形象的能力，我相信我可以演到六十岁、七十岁。”
对话
“片酬最高的不一定是过得最好的。”
记者(以下简称记)：戏里遭遇各种情感危机，而且是个不折不扣的小男人，戏外呢？你的情感世界是怎样的？
曹炳琨(以下简称曹)：我觉得可以做一个嘴上是小男人，但心里是真汉子的爷们儿。其实《青春期撞上更年期》里的苗子最像我，我这人不太会察言观色，不太会关心别人，也不会主动，所以到现在还没女朋友。我还是受家里影响，挺传统的，我觉得两个人在一起，必须要谈一段时间，而不是像现在什么都“闪”，第一天见面就接吻，人家可能看你不够快的时候，就辙了，因为还有下一个在等着她。
记：到现在，大家见到你，第一反映可能不是曹炳琨，而是《潜伏》里的那个结巴，你的名字反而被忽视了。
曹：我觉得我最成功的一点是，每播一部戏，大家就给我换个名字。《潜伏》之后，大家叫我谢若林； 《青春期撞上更年期》播完后，大家又叫我苗子。我记得那会儿我去逛街，有一个摊主冲着我说：“呀，你是曹炳琨。”后来我跟他那儿买了好几件，因为他是第一个叫我曹炳琨的人。《AA制生活》播完后，有一天我走在西单，很多人过来找我照相，都叫我大林，这两天，他们又叫我黄成了。也有人陆陆续续知道我叫曹炳琨，但他们说不全，比如张炳琨、雷炳琨、曹炳祥，我无所谓，最起码我演的角色让他们记住了。
记：你曾经说你不会演F4那类角色，是觉得自己不够偶像，还是觉得那些角色没营养，不想演？
曹：说实话，如果把我打扮一下，穿那身衣服，把头型做得特帅，眉毛化得特浓，我也能演，我有时看自己也挺精神的。但是，他们那种演就只有一种模式，没有创新，演得也不过瘾。演员不一样，今天是《新闻联播》的主播，明天就要换成娱乐节目的主播，后天就要变成赶赴一线的现场报道主播。而所谓的偶像型演员，我认为他逃不出他的框架。
记：现在拍戏，不会像当年跑龙套时除了感兴趣，还能挣钱糊口，现在接戏应该有标准吧，不会哪个给钱多就拍哪个吧？
曹：绝对不会，得看我喜欢不喜欢，制作班子好不好。很多人都说过这句话，钱是挣不完的。而且我发现，到今天，我挣了很多钱，我也没地儿花，只能给我爸妈，你说我成天在剧组拍戏，我一大老爷们儿，又不爱买衣服，还能干什么呢？我的钱是花不出去的。所以，挣这么多钱也没有用，片酬最高的不一定是过得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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