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演员,似乎他没有于是之、蓝天野、郑榕那样的声名;甚至没有学生宋丹丹[微博]、徐帆、江珊[微博]等人那样的明星效应;作为一个导演,他没有晚辈林兆华那样的风光;他曾经是北京人艺的副院长,似乎也没有人宣扬过他的政绩;他还是一个老党员,一个从抗日战争时代就在革命和进步话剧战线上奋斗的战士……这些,都是为世人不知道的。苏民同志以他无私的精神,把全部身心献给北京人艺,更用一生铸造了作为艺术家高尚[微博]的人生境界。
默默支撑着人艺这个“戏剧大厦”
苏民同志在睡梦中静静地走了,这真是一个告别人世的最佳境界。正如他的人生,活得潇洒超逸,同样是一个令人景仰的境界。
作为一个演员,似乎他没有于是之、蓝天野、郑榕那样的声名;甚至没有学生宋丹丹、徐帆、江珊等人那样的明星效应;作为一个导演,他没有晚辈林兆华那样的风光;他曾经是北京人艺的副院长,似乎也没有人宣扬过他的政绩;他还是一个老党员,一个从抗日战争时代,就在革命和进步话剧战线上奋斗的战士……这些,都是为世人不知道的。
更为耐人寻味的是,现在人们一提到他,都说他是濮存昕[微博]的父亲。也许这是我的猜想,恐怕人艺的一些人,也不一定都懂得他,世人更是不一定了解他。但我认为,他是北京人艺的一块坚实的基石,他在默默地支撑着这个戏剧大厦,肩起没有人能够肩起的历史重任。
他是北京人艺研究的开创者
假如北京人艺没有苏民先生,会是怎样的?
没有他,起码我就不懂得北京人艺,恐怕戏剧界也不能更深刻地认识北京人艺。我以及戏剧界的朋友是从他的书——《论焦菊隐导演学派》而认识北京人艺,懂得北京人艺的。
当人们只是为北京人艺演剧所倾倒的时候;当人们还只是以“北京人艺风格”的徽章来称赞北京人艺的时候;却没有人对焦菊隐,对北京人艺有所研究,是他领衔撰稿,确切说应该是由他主编这部著作,第一次将焦菊隐、将北京人艺作为一个学派来看的。把我们对北京人艺的认识提升到一个理论的高度,也正是这部专著,展现了苏民作为一个学者的理论的境界。
是他的这部专著,把我这个戏剧外行领进北京人艺的艺术领域,让我这个外行的话剧所所长,能够站在苏民先生的理论的制高点上,来看北京人艺,来看这个陌生的戏剧世界。我的《论北京人艺》那本小书,以及我斗胆提议召开北京人艺演剧学派国际研讨会,其理论勇气皆来自苏民先生。苏民先生是北京人艺研究的开创者。
有天籁般的声音,是一位诗人
有人说他是一位杰出的朗诵家,但我认为他首先是一个诗人。记得在一次研讨曹禺的《雷雨》的座谈会上,他谈当年扮演周萍的体会。那种对人物的细腻而深入灵魂的诗意的把握,让人感觉他就是一个诗人。而他的朗诵,也是以他诗人的气质和灵性而进入诗的世界的。他的朗诵是迷人的,他像朱琳、董行佶一样,有着天籁般的声音。
而他导演的《天之骄子》、《李白》,可以说,也只有他这样一个诗人,一个学者才能导出这样具有诗意的剧作来。我有时这样想,在北京人艺,还有哪一位能够担起导演这样的戏的担子,导演好这样的戏。记得曹禺先生看过《李白》后,说苏民的导演是出色的。他常说苏民的底子很厚。
顺便提到,曹禺是很喜欢和苏民同志谈心的。我听苏民同志说,有一次曹禺请他到家里谈他要写孙悟空的故事,孙悟空盼着取经回来,回到花果山去过自由的生活,但是,最后也未能逃出如来的手心。苏民先生说,这仍然是《雷雨》那种任你如何挣扎也逃不出那“黑暗的坑残酷的井”的故事。苏民也感受到曹禺先生晚年苦闷的心境。
教出了一批优秀演员
我之所以说苏民同志是北京人艺的基石,是人们经常谈到他为北京人艺培养了一批演员,如梁冠华[微博]、宋丹丹、徐帆、胡军[微博]、江珊、陈小艺、何冰,还有王姬[微博]等都是他教出来的。所以人们也称他为戏剧教育家。
他在北京人艺的不断演剧的浪潮中隐没了自己,而把他自己的全部心血和才智,用在默默的教学上,这是怎样的一个艺术境界和人生的境界,他的贡献对于北京人艺,对于中国话剧的贡献都是值得大书特书的。
苏民同志以他无私的精神,把全部身心献给北京人艺,他不愧是焦菊隐导演学派和北京人艺演剧学派缔造者之一,也是北京人艺的艺术传统的传承者,他更用他一生铸造了作为艺术家高尚的人生境界。
他的人生境界,正如毛泽东的诗词所写那样,“俏也不争春,犹把春来报,待到山花浪漫时,她在丛中笑”!
文:□田本相(戏剧研究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