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话剧导演孟京辉做客新浪网访谈实录(附图)
http://ent.sina.com.cn 2000年12月28日21:23 新浪娱乐
12月28日晚7:30,先锋派实验话剧导演孟京辉(中)作客新浪嘉宾聊天室,与网友一同畅谈他的最新话剧《臭虫》。与他一同作客新浪还有两名资深记者:《精品购物指南》杭程(右),《北京日报》赵爽(左)。 大家好!
主持人:大家好,嘉宾已来到现场,访谈马上开始,欢迎大家参与!
主持人:孟京辉大家都比较熟悉了,就请两位记者做一下自我介绍吧。
记者:我叫杭程,是精品购物指南报社的记者。欢迎大家与我们一起聊天。
记者:我是北京日报的赵爽,今天跟大家一块来到聊天室,一起审问审问孟京辉,看他的臭虫里喝了咱们多少血。
主持人:先请孟导简要介绍一下这个《臭虫》,相信大家都很感兴趣。
孟京辉:《臭虫》是一个大剧场,是马雅可夫斯基的最重要的戏剧作品。这次演出以后,争论很大,所以也很想和网友,看过戏的,没看过戏的探讨一下。
网友:你似乎很喜欢改编别人的作品,从《无政府主义者的死亡》到《浮士德》,到《臭虫》,为什么呢?比自己创造一部是不是要简单?
孟京辉:改编肯定比自己创造简单一点,但是改编的挑战性更强,因为改不好的话,就会成为一个很平庸的作品。
网友:说说您改编《臭虫》这部戏的动机吗?
孟京辉:我觉得现在需要马雅可夫斯基,马雅可夫斯基把激情和柔情合在一起了,所以说是我们这个时代最需要的,我就给他排了。
网友:《臭虫》的下半场水平比上半场的水平明显低了一个层次。
孟京辉:我觉得下半场比上半场明显地高了一个层次,
网友:请您评价一下最近重新上演的切-格瓦拉。
孟京辉:切-格瓦拉的立场是是第一位的,我的艺术思考是第一位的,不太一样,而且我觉得切-格瓦拉也不错。
网友:你的戏不被大多数人理解,对此有何看法?
孟京辉:我的戏从来都是被大多数人理解的。
网友:为什么不用陈建斌演普利绥坡金?
孟京辉:他很不象话地去演庸俗电视剧去了。
网友:你的话剧有个套路,就是名剧改编加噱头,你怎么看?
孟京辉:我有很多戏不是名剧,《我爱XXX》和《恋爱的犀牛》,都不是名剧。
网友:请你评价一下杨婷,杨婷是从哪里发掘出来的演员?
孟京辉:她是一个非常大气的女演员,是目前话剧舞台上最闪亮的新星,而且她的悲剧力量和喜剧力量一样强大。喜欢话剧的观众应该看她的话剧演出。
网友:可是很多人看了您的话剧以后都很不理解,尤其是下半场。
孟京辉:可能下半场的思考性强了一点。有的时候不见得现场就一定要理解,可以之后再更多地理解。
网友:感觉您有点油,名气大了,锐气就小了。
孟京辉:感觉我有点油?我觉得我的锐气现在也挺大的,要不然我不会排马雅可夫斯基的《臭虫》,我可能会拍尤金奥尼尔,阿瑟米勒的破玩意儿了。什么时候大家看到我拍尤金奥尼尔和阿瑟米勒估计就锐气全无了。
网友:请问除了上次您提到某些音乐剧是资本主义垃圾,还有哪些是您最难忍受的垃圾?讲讲标准。
孟京辉:某些音乐剧是绝对的垃圾,是国外的一些殖民文化的产物。比如《美女与野兽》就是垃圾,《猫》也是垃圾,还有完全是商业操作的一些伤感的小资情调的东西都是垃圾。但是如果艺术化的,走向人民的戏剧就值得观赏。
网友:您今后有没有一些安排和计划?《臭虫》完了以后会是其他的虫吗?
孟京辉:《臭虫》完了之后就先休息休息,写剧本和在家看DVD,然后想点事情,没什么计划。
网友:如果可能的话,应该把下半场的细节描写得更深刻一点。
网友:是否应该把前后两部分的比重调换一下。
孟京辉:现在后半部分场面的东西已经加大了,而且部分的段落已经开始调整了,比如广告已经放在前面了,这是一些比较技术上的调整。但是从整个的大想法上来讲,不可能有过大过多的调整,最后一部分的音乐也加长了。
网友:您的目的是想让观众和您一起思考,一起进步是吗?
孟京辉:也可以这么说。
主持人:现在请两位记者先生提问吧。
记者:孟导先两部戏好象都是媒体一路称好,这部戏我们发现出现了一些异样的声音,可以说是捏臭虫的人出来了,尤其是首演几场以后,一些报纸说了一些很反面的话,有的报纸说《臭虫》很臭,有的说《臭虫》只有后十分钟才能看,你有没有思想准备,或者说对这种反面的批评是否能接受?
孟京辉:我觉得在两三年前的时候,如果有人批评我,实际上我会不高兴的,因为实验性的戏剧刚刚开始就批评,有点过分。现在从我个人来讲,我非常欢迎批评,实际上大家对我的批评是建立在一个对实验戏剧的热爱和对实验戏剧的期望值上面。所以我觉得批评得越多,对我越是鞭策。而且现在有很多的媒体,各个戏评人,他们的评论更多地在戏剧美学上了,不是一个简单的现象评论。所以我觉得现在也很高级,我特别希望这些评论。
记者:有人说孟京辉把实验戏剧风气带起来了,可是现在谈到先锋和实验戏剧,总是形式重于内容,一些人跟着你走那些所谓荒诞,而且讨市场好的风气,最近有几部剧完全是照猫画虎的感觉,你对这种现象有什么看法?
孟京辉:不管怎么样,实验戏剧从某种角度来讲,形式的革新是在先的,是第一位的,也就是说在戏剧美学上,应该有一个新的对自身和对整个社会的一个认识,对社会的看法,就看创作者聪明不聪明了,如果不聪明的话,形式和内容就永远岔开了,当然也可以完全形式化的东西,但是必须是艺术的形式化,那可能是实验戏剧的第一步。
记者:最近我读田汉传,觉得你跟他很相似,现在有一种说法,一老带三新,林兆华,你,田进新,形成一个小的团体。对现在的整个的环境怎么看?
孟京辉:整个人都有自己的特点,每个人可能有自己的追求,有大的有小的,有宽广的,还有比较狭小的。有深的,有浅的,但是每个人都按照自己的个性往最极端上发展就好了。
网友:如果再拍一次《臭虫》,还会这样吗?会不会有什么变化?
孟京辉:如果我再拍一个《臭虫》的话,我会把所有的舞台布景全去掉,只留下一个银幕,都是马雅可夫斯基所有的照片和生平,还有我自己对他的评论,对现场演员的评论,可能是另外一种更写意的方法。
网友:请问您对马雅可夫斯基有什么评价?
孟京辉:他是一个非常伟大的诗人,他的阶梯诗象大炮一样轰炸了猥琐的可怜的思想,我觉得马雅可夫斯基不仅仅是号角、大炮,他就是毒药,他就是原子弹,对现在这个社会依然有着特别重要的作用。
网友:你现在的话剧还能叫实验话剧吗?观众已经遍及每一个阶层,上座的情况也不错,是不是变成主流?
孟京辉:我前天看有四十五岁以上的观众退场,所以我觉得还没有到每一个阶层,我现在所到的阶层就是喜欢的阶层,北京人民艺术剧院的观众群和我的观众群基本上不一样。北京人民艺术剧院的观众更喜欢踏踏实实的作风,我的观众更喜欢我很张扬的,比较汪洋恣肆的东西。
网友:您认为您的作品的观众年龄大概是多少岁到多少岁之间?
孟京辉:十六岁到四十六岁。
网友:怎么看待李六乙,牟森,他的风格和您否有些像?
孟京辉:牟森不做话剧了,他在戏剧最艰苦的时候,贡献了他特别旺盛的青春精力,他是一个非常有质感,有艺术气质的导演。李六乙最近做得比较多,所以不一样,李六乙跟我也不太一样,他做过很多的电视剧。我从来没做过电视剧。
网友:大部分观众不是专业搞戏剧的,您不觉得您的戏剧这么搞法太深了,大家理解不了吗?
孟京辉:现在我的戏实际上是教育和娱乐并行的,实验和大众并行的,所以我想可能并不是特别深,一般的观众进到剧场以后能够理解我现在要做的比较清晰的思路,能体会到。
网友:您对中国戏剧的创作力量怎么看?
孟京辉:现在的电视剧太厉害了,写电视剧挣钱多,写电影有名,这样的话,写戏剧就名利都得不到,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呼吁年轻的剧作家出现,如果出现不了,我们就只能自己先干了。
网友:您刚说马雅可夫斯基的作品是原子弹,但是我觉得您把他的作品变成砸炮了,力度不够。
孟京辉:您可以看看这两天的演出,变化会大,可能现在会接近于原子弹。
网友:我很喜欢一个无政府主义者的意外死亡,告诉我您的创作意图。
孟京辉:我的创作意图就是没有绝对的人性对社会的批判和对时代的要求,可能是最重要的,我就是要写一些善恶的对比。
记者:我向替外地的网友提一个问题,《无政府》曾经到上海演过,《臭虫》什么时候到外地去巡演?
孟京辉:还不知道呢。
记者:你的话剧好看,但是影响力会受到一些制约,你有什么招儿没有?
孟京辉:我希望《恋爱的犀牛》到全国各地演出,但是资金有问题,如果资金解决了,我马上就巡演,而且可能效果会很好。
记者:有没有设计一个作品的演出周?
孟京辉:现在还没有。
网友:您的PlayPlay实验室,每周都能收到您的信,这是一个什么组织?
孟京辉:这是一个民间戏剧组织,是我们一些好朋友操作的。过一段时间,你还会收到我们的第一期小杂志,就是PlayPlay快讯。
网友:敢不敢发狠来一个实验悲剧,看你的话剧大家是不是太爱笑了。
孟京辉:笑是武器,哭不见得就有多大的力量。笑真正的是我们现在这个社会比较轻车熟路的武器,我希望还是能多笑一点。我现在是悲喜剧,比如一个无政府主义者的意外死亡,最后十分钟是悲剧了,而现在的《臭虫》的最后五分钟也是悲剧,当观众看到两个手持鞭子的驯师把两个男主角关在笼子里的时候,观众就笑不出来了,最后五分钟绝对是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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