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他那个极普通的名字一样,生活里的他也是一个很不显眼的人。在纽约拥挤的街头与地铁里,你可能遭遇过他,但你很可能根本认不出他。在银幕上,他多显得比真实的他要小一号,但就是看起来对人毫无威胁的他却硬生生地让众多与他合作的大牌明星黯然失色,其手下的名牌牺牲品包括《一级恐惧》(Primal Fear)里的理查德-基尔(Richard Gere)、《情色风暴》(People vs Larry Flynt)里的伍迪 -哈里森(Woody Harrelson)、《赌王之王》(Rounders)里的马特-戴蒙(Matt Damon)、《搏击俱乐部》(Fight Club)里的布拉德-皮特(Brad Pitt)乃至刚刚公映的最新影片《大买卖》(The Score)里的罗伯特-德尼罗(Robert De Niro)。他尚未大红大紫,但能让如此之多的好来坞一流明星相形见绌甚至变得些许的灰头土脸,证明了他无可争议的演技与功力,这位善于“偷戏”的“盗中高手”就是——埃德华-诺顿(Edward Norton)。
在取得最近美国票房亚军(在加拿大则是冠军)的新片《大买卖》里,诺顿饰演的是一位有着双重身份的角色。在其任职的公司,他是那个连话都说不清显得有点弱智的布赖恩(Brian),但真实的他杰基-特勒(Jackie Teller)却是位聪明绝顶的盗窃高手。正是他提出的一项盗窃计划让在江湖上久负盛名的马克斯(马龙-白兰度)都动了心,进而说服了本想退休的盗行顶级高手威尔斯(罗伯特-德尼罗)参与进来,要做一笔大买卖。在《大买卖》里,一代巨星马龙-白兰度因年事已高,身体欠佳,戏份有限,所以真正的明星与主角应该是罗伯特-德尼罗。对观众而言,德尼罗绝对是一个令人兴奋的名字,但对与其配戏的演员同行而言,这又是一个令人恐惧的名字。他身上似乎凝聚着一股雷霆万钧般的压倒气势,与他配戏的演员,稍有闪失便会被这种气势“吃掉”。但在《大买卖》里,德尼罗算是遇到了克星,他的气势在诺顿更加咄咄逼人的气势面前根本释放不出来。如果说诺顿完全压倒了德尼罗还稍嫌过分的话,那么至少可以说,仅就该片而言,他至少与德尼罗打了个平手。诺顿又一次从名气比他更大的明星身上偷了戏,只不过这次由于德尼罗的关系,是其“偷戏生涯”里最成功的“买卖”了。
实际上,诺顿的银幕处女作就是一次极其成功又极其出人意料的“偷戏”表演。那是在1996年的《一级恐惧》一片,当时该片的制片人虽早早定下了主角理查德-基尔,但男配角却似乎永远也定不下来。在原本最中意的人选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Leonardo DiCaprio)辞演之后,制片人不得不全面撒网,多方试镜找人。其间,基尔多次威胁,如果不尽快开机拍摄,他将永远退出此片。最后,在面试了多达2100多位候选人之后,才终于定下由埃德华-诺顿来饰演这一角色。诺顿也没有辜负制片人的千辛万苦。凭借《一级恐惧》中的阿隆-斯坦普勒(Aaron Stampler)一角,诺顿一举夺得了当年的“金球奖”最佳男配角大奖和奥斯卡最佳男配角的提名。《一级恐惧》终于让埃德华-诺顿的职业生涯得以起飞,但在某种程度上说,也是诺顿拯救了《一级恐惧》。如果没有这一次的机缘,凭借诺顿的才气,他早晚也会起飞的。
诺顿1969年8月18日生于美国马里兰州哥伦比亚市,早在6岁时即被当时的保姆贝茜-特鲁(Betsy True)带着去接受了他的第一次表演教育——看了一部百老汇戏剧《假如我是公主》(If I Were A Princess)。从那个时候起,他幼小的心灵便种下了对表演的兴趣。8岁时,他还曾对其所求读学校的戏剧老师提出“我出这场戏的动机何在”之类的早熟问题。但让人惊讶的是,自小热爱戏剧表演的诺顿大学却没有选择戏剧作为专业。他在耶鲁读的是历史系,副修才是戏剧,另外还有日语。诺顿称这样做是为开阔眼界,以便为表演生涯做更充分的准备。另外,戏剧虽然只是他的选修,但他曾经说过,当初他上戏剧课之多就差把它作为专业了。自耶鲁毕业之后,他远涉重洋,到日本大阪他祖父创办的建筑公司工作了一段时间。回纽约后,他一方面靠在餐厅里做招待来赚钱糊口,一方面广泛争取各种演员试镜与面试的机会,以求表演生涯的突破口。这样过了两年,诺顿终于被著名剧作家埃德华-阿尔比(Edward Albee)慧眼视珠,仅仅一次面试即被招至他的旗下,参与了他当时的新作《碎片》(Fragments)的演出。不仅如此,经阿尔比推荐,诺顿后来还加入了阿尔比所在的“签名剧院公司”(Signature Theater Company),成了该剧院的董事,并一直任职至今。
在正式进入演艺圈尤其是在银幕处女作《一级恐惧》大获成功之后,诺顿受到好评如潮,片约也随即跟踪而至。96年,他同时参与的还有另外两部影片,一部是著名电影人伍迪-艾伦(Woody Allen)的音乐片《人人都说我爱你》(Everybody Says I Love You),另一部就是曾获得过97年第47届柏林国际电影节金熊奖并让伍迪-哈里森不得不靠边站的《情色风暴》。由于《情色风暴》,诺顿还与片中女主角、著名摇滚歌手“涅盘”主唱科特-科本(Kurt Cobain)的遗孀考特妮-拉芙(Courtney Love)共坠爱河,保持了两年的约会关系。98年的《美国X档案》(American History X)则进一步展现出诺顿卓越的表演才华。在这部反映美国种族问题的影片里,诺顿饰演的德里克(Derek)先是极端仇视黑人,并因此导致过激行为而入狱。在逐渐认识到自己成了别人的利用工具之后,他一方面要阻止弟弟继续陷入这种种族歧视的狂热中,另一方面还得隐忍着不露声色,以免以前的同党报复。片中,诺顿时而狂暴,时而隐忍,时而慷慨激昂地煽动同党,时而又长兄如父般劝解弟弟,将此角色的复杂表现得淋漓尽致。凭借这一角色,诺顿赢得了当年的奥斯卡最佳男主角的提名。也许是资历还稍嫌不够吧——不满30岁,他最后输给了意大利资深电影人罗伯托-贝里尼(Roberto Benigni)。99年,诺顿与布拉德-皮特联手出演了著名导演大卫-芬奇(David Fincher)的《搏击俱乐部》。去年,他又首次尝试了做导演的滋味,执导了浪漫喜剧《保持信心》(Keep the Faith)。尽管该片的票房差强人意,但颇受舆论好评。看来,诺顿确实应该保持信心。
在广受好评的《大买卖》之后,由诺顿担纲主演的另一部影片《斯莫奇之死》(Death to Smoochy)也已拍摄完成,目前已进入后期制作阶段。在这部由另外两位老牌喜剧巨星罗宾-威廉姆斯(Robin Williams)和丹尼-德维托(Danny De Vito)加盟的喜剧里,诺顿饰演的儿童电视节目的动物明星斯莫奇(一头可爱的紫色犀牛)遭到其前任罗宾-威廉姆斯的追杀。一个是很少出演反派的威廉姆斯,一个是表演天才诺顿,加之还有好来坞最著名的矮子德维托(他同时是本片的导演),这一定又是一部大有看头的影片。
相貌英俊、能言善辩、弹得一手好吉它并会说一口流利的日语埃德华-诺顿不能不说是前程远大,但更难能可贵的是到下个月才告满32岁的他却早就了解到自律对一个职业演员的重要性。在《大买卖》里,诺顿的这一观念经由罗伯特-德尼罗之口得到了绝妙的传达。在这场由诺顿执笔撰写的戏里,“老前辈”德尼罗对“盗行”新秀诺顿循循善诱:只有把天才与自律完美地结合起来才能在这行(窃盗)里长期立足,君不见当初许多有天分的高手如今连阳光都难得一见——蹲大牢去了。诺顿通过此言表明了他对演员生涯的类似看法:许许多多有天分的演员曾被誉为下一个某某某,但由于缺乏职业自律,几年之后这些人往往却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由于深知职业自律的重要,所以他不想当前呼后拥的明星,更不愿因此而妨碍自己的行动自由。长住纽约的诺顿最喜欢的交通工具是地铁。他曾经说,如果哪一天他不能坐地铁了,那对他将是最不可思议的事之一。他还认为,对一个演员的评价,最好是通过他的表演,而不是他的私生活;你了解一个演员的私生活越少,你便越能够欣赏他在银幕上的表演。这一观点倒与已故的智者钱钟书先生不谋而合。钱先生曾言:你喜欢吃鸡蛋,但又何必去认识下蛋的母鸡呢?当然,也总是有一些能够幸运地认识“母鸡”的人,比如以前曾与诺顿约会过的考特妮-拉芙,再比如现正在与诺顿交往的莎尔玛-哈耶克(Salma Hayek)。反过来说,诺顿能够获得刚刚战胜詹妮弗-洛佩兹而当选全球最性感美女的哈耶克的青睐,也算是自律甚严的他的好报了。(萧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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