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许是一场迟到的审判,也许是一场本不该来的审判。著名导演罗曼·波兰斯基由于涉嫌32年前诱奸13岁少女,于一个月前被瑞士警方逮捕,美国政府随后提交引渡申请。
洛杉矶法院4日宣布,鉴于波兰斯基多次通过律师,向洛杉矶法院表示希望有机会说明当初所谓性侵案的始末,法院接受了波兰斯基律师的请求,将在12月10日召开听证会,听取波兰斯基方面的说法。
在波兰斯基遭到瑞士逮捕之后,传出他曾三次向瑞士法院提出保释要求,最近一次是上个礼拜,媒体传闻他的保释金“非常非常惊人”,但瑞士法院以他有潜逃前例为由,拒绝让他保释。
岁月荏苒,13岁时涉嫌被罗曼·波兰斯基强奸的萨曼塔·盖梅尔已经成为一名中年妇女,她早就称自己不希望波兰斯基坐牢,放弃对波兰斯基的指控。
不过盖梅尔放弃起诉并不会对波兰斯基的引渡产生任何影响。逃亡了32年的电影大师也许不得不接受审判,关于波兰斯基的陈年往事又在观众面前浮起。
黑暗的童年
1933年8月18日,波兰斯基出生于巴黎一个犹太人家庭,不久,法国兴起了反犹、排犹浪潮,波兰斯基一家迁回波兰老家。
二战爆发那年,波兰斯基才6岁。他跟着父母被赶进了犹太人隔离区。最后父亲找到一个死角,用钳子剪断铁丝网把他偷偷塞了出来。随后父母被送进了集中营,母亲惨死在集中营的毒气房内。波兰斯基成了孤儿,从7岁开始,他就在波兰农村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在几个信仰天主教的家庭中寄宿。他卖过报纸,当过学徒工。最后,进入波兰国家电影学院学习。1962年,他编导了长片处女作《水中刀》,在国际上获得了极大好评,并在威尼斯电影节上获得了影评人大奖。
之后的几年,上帝开始眷顾波兰斯基。《冷血惊魂》与《荒岛惊魂》为他赢得了业界的好口碑。在生活中,他也遇到了美丽的妻子沙伦。1968年,他正式进军好莱坞,推出影片《魔鬼圣婴》,此片被美国《娱乐周刊》评为“有史以来最恐怖的25部电影”第9名。
亡妻之痛
1969年8月9日清晨,清洁工查普曼太太一如既往地来到波兰斯基在美国旧金山的豪宅进行打扫,眼前的一幕让她惊呆了:怀有8个月身孕的沙伦被人开膛剖腹,挖出的婴儿被放在地板上。凶手还用她的鲜血在墙上涂写了“PIG”等侮辱性字眼。遇害的,还有波兰斯基的4位好友。而正在伦敦筹备新片的波兰斯基逃过一劫。
根据调查,事发原因是该寓所的前主人与邪教组织“曼森家族”有过节。沙伦的死给波兰斯基带来了难以承受的悲痛。他甚至想到,邀请李小龙教他些中国功夫,以排遣伤心。波兰斯基最初认识李小龙,也是通过妻子沙伦,那时李小龙在沙伦主演的《勇破迷魂阵》中担任武术指导。据说,波兰斯基付给李小龙的学费十分昂贵,每小时250美元,这个费用在当时世界武术教学史上都算创下了纪录。
倘若中国功夫真有疗伤的作用,也就不会有之后的故事了。多年后,波兰斯基坦言:“沙伦的死给我带来巨大震撼,处在这样的境地,有些人会寻求毒品或酒精的麻醉,有些人会寻求宗教的庇佑,而我最终选择了性爱的安慰,以忘记痛苦。”
他在他的回忆录里写道:“自从沙伦死后,我在生活中欢乐始终是不完整的。我还能讲述许多有趣的故事,我还能进行表演并取得最佳效果,我还愿意与风趣的人们为伴。但我深知笑的灵魂已经远远地离开了我。成功使我厌倦,悲剧和我的疯狂使我恼火,此外,我还感觉到我工作缺乏明确的目的。我感觉到我失去了天真的权力,也失去了享受纯粹生活情趣的权利。”
童年的遭遇和失去妻儿的惨剧毫无疑问给波兰斯基的心灵带来巨大的阴影,而这种阴影又渗透到他的电影里面。
难有定论的诱奸幼女案
波兰斯基在一次采访里说,我喜欢电影中的阴影,但却厌恶生命中的。可是他的生命中,那些阴沉的桥段却如影随行,1977年他遇到了萨曼塔,这个未成年的小女孩有着漂亮的脸蛋,成熟的外表。这个美丽的小姑娘,留给了他三十年漫长的声名狼藉,胜过了他过往拍摄的所有电影所收获的赞誉和尊敬。波兰斯基许诺捧红13岁的童星萨曼塔·盖梅尔,于是萨曼塔答应与其合作,并允许他拍摄她的裸体照,时间长达数月之久,两人最终发生了性关系。虽然波兰斯基一度表示那是得到萨曼塔允许的,但萨曼塔称,她是在波兰斯基的强迫下与其发生了关系。随后波兰斯基因“性骚扰女童”被控强奸罪,但他在1978年候审期间逃亡欧洲,最后被美国警方列为通缉犯。由于担心回到美国遭到逮捕,涉案在身的波兰斯基过去31年内一直在法国居住,因为其罪行不在美法两国引渡条约内。但考虑到美国和英国之间有引渡嫌犯条约,他没有去英国拍过电影。
2002年,波兰斯基凭借《钢琴师》获奥斯卡最佳导演奖,但他不能亲临美国领奖,好莱坞影星哈里森·福特在时隔一年后将“小金人”补颁给了他。
波兰斯基早年出过一本回忆录,在书中他曾谈及此案。他认为,与13岁少女萨曼塔·盖梅尔发生性行为,实属“两厢情愿”。“那时,她的身体已发育成熟,看上去有20多岁,且在性观念上极其开放。”1997年,美国HBO电视台曾播出过有关这起强奸案的纪录片《罗曼·波兰斯基:被通缉的与被需要的》。如今44岁的萨曼塔·盖梅尔,也出现在纪录片中。当然,她否定了“两厢情愿”的说法,仍坚持自己是服用了波兰斯基给她的香槟和药片之后变得昏昏沉沉才和他发生性关系。但她表示,自己早已原谅了波兰斯基,并支持“他有权作为一个自由人重新回美国来”。
《钢琴师》的辉煌
因为这起诱奸案,很长时间内媒体关注的都是波兰斯基的丑闻,而不是他的导演事业。
直到2002年的《钢琴师》,波兰斯基才迎来了事业的再度辉煌。他把儿时的所见所感,全部融入片中。电影里波兰犹太人被纳粹德国屠杀的情节,对他来说不仅仅是电影,更是血淋淋的亲身经历。
波兰斯基曾在回忆录中写道,当他从集中营逃出时,一位站岗的波兰警察“不露声色地点点头,示意我们可以出去。我们拔腿就跑。‘不要跑,慢慢走。’波兰警察喊道。我们照他说的做了。”这句救命真言“不要跑,慢慢走”,后来就被他加入到电影里。
这部蕴含了波兰斯基无数心血的《钢琴师》一面世,便赢得了各方的高度赞誉。好莱坞好像也完全原谅了波兰斯基,给了他一个奥斯卡奖。颁奖礼上,当哈里森·福特念出波兰斯基的名字时,台下响起了经久不息的喝彩,连竞争对手马丁·西科塞斯也拼命鼓掌。业界用自己的方式欢呼这位充满争议性的导演回归。波兰斯基在巴黎通过卫星电话向美国同仁表示了感谢。
其实不管罗曼·波兰斯基被抓后下场如何。身为电影“罪恶大师”,罗曼·波兰斯基的巨大贡献,理应载入史册。
导演作品
《雾都孤儿》
Oliver Twist (2005)
《钢琴家》
The Pianist (2002)
《第九道门》
The Ninth Gate (1999)
《不道德的审判》
Death and the Maiden(1994)
《钥匙孔的爱》
Bitter Moon (1992)
《惊狂记》
Frantic (1988)
《海盗夺金冠》
Pirates (1986)
《苔丝》
Tess (1979)
《怪房客》
Locataire, Le (1976)
《唐人街》
Chinatown (1974)
Tragedy of Macbeth (1971)
《魔鬼圣婴》
Rosemary's Baby (1968)
《天师捉妖》
Fearless Vampire Killers(1967)
《荒岛惊魂》
Cul-de-sac (1966)
《冷血惊魂》
Repulsion (1965)
Plus belles escroqueries du monde, Les (1964)
《水中刀》
Knife in the Water (1962)
《两个男人与衣柜》
Dwaj ludzie z szafa (1961)
Lampa (1959)
Usmiech zebiczny (1957)
Rower (19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