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信的冠军扎西:我不够专业 夺冠后回西藏教书

扎西平措

　　Ran/文 陈植/摄像

　　《新歌声》决赛发布会结束后，我们在出口外的走廊里堵住了手捧奖杯的新晋冠军扎西平措，请他再和新浪娱乐聊几句。

　　扎西茫然地看了一眼身边的工作人员，得到许可后，他又在狭窄的走廊里来回踱了几步，念叨着：“这（奖）杯要拿着么？放这……这？哎呀重，先放那吧。”动作有些仓促又不确定地，他把刚收入囊中的那只人人艳羡的奖杯就那么搁在了墙边儿的地上，然后双手接过了我们的话筒。

　　摄像师调试着灯光，我抬头，对上了他的眼神。那眼神中，没有夺冠后的喜悦，亦没有一丝比赛终了后的解脱与轻松。反而满是焦灼，他先我一步开了口：“我……要说什么？”“我问什么你回什么就好啦，就是聊天儿一样。”“我不太会说话，”他不好意思地抿嘴一笑，转头瞄了一样摄像机，“那，看着你说还是看它（摄像机）？这个话筒要……”

　　第一次， 见到这么“慌乱”的冠军。

　　扎西的“慌乱”，来自他的生性羞涩，来自他夺冠后的意想不到，也是因为他真的从骨子里不太自信。对话时，他反复重复着“我觉得我不够专业”“真的不是专业的”，而他的导师刘欢从盲选到冠军夜，长达三个多月时间内，对扎西最多的叮咛也非音乐上的扳正，而是一再鼓励他“你自信一点儿，要自信起来啊”。

　　平心而论，他也并不是一个极具商业价值的冠军。貌不惊人，语拙，三十岁的年龄，是日喀则地区的一名普通数学老师。虽在舞台上尽能展现出强大的爆发力，高音开阔，但在诸多的民族歌手里，他也并非是尤为特别的那一个。一如他在总决赛最后一首歌，演唱了内地新生代歌手华晨宇[微博]难度颇大且携带大段中文RAP的《齐天》。但当媒体们好奇问他为何会有这样的选择时——其实是猎奇于这位藏人歌手到底还有多少可能性，他却憨憨一笑：“咳！其实是刘欢老师给我选的。我开始觉得这可唱不了唱不了，太难了！他一直鼓励我‘你不能老唱啊啊啊（藏调）那种啊，要多唱、挑战自己。”

　　获知扎西夺冠的一瞬，就有想过，这样一位朴实的民族歌手之后的路要如何走？虽说民族的就是世界的，但现实的音乐市场中可予他发展的空间能有多大？谈及未来，扎西显得比如我这般的局外人考虑得还少：“未来？我不知道。从盲选开始我就觉得不会有导师冲下来（没自信）。现在虽然得了总冠军，也不敢有自信说以后能正式做音乐怎么样。”而他夺冠后的短期计划，则是先回到家乡，回到学校。毕竟“一直（跟学校）请着假呢，还拿着人家工资呢（笑）。”

　　（Ran/文 陈植/摄像）

　　新浪娱乐：扎西先分享下夺冠后心情？

　　扎西平措：不是那种很开心的，因为我觉得我不会得。从一开始我就觉得我会被淘汰，最后票数出来我是冠军，我脑子有些空白。我一直觉得我不够专业，而且真的不是专业的。其他选手都很厉害，所以得到冠军的心情是让我更……冷静了。

　　新浪娱乐：除了冷静，你似乎对夺冠还是有些不自信？

　　扎西平措：是。刘欢老师和其他编曲老师一直跟我说扎西你要自信自信，我还是……（三个月了都还没自信？）一直没有。

　　新浪娱乐：刘欢除了鼓励你要自信，一路上对你最大的帮助还表现在哪些方面？

　　扎西平措：我以前一直觉得自己只是喜欢唱，甚至有时候还是乱唱。刘欢老师对我最大的帮助就是把我以前只是觉得好玩、没放在心上的东西，可以把它混成很棒的东西，把它融成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

　　新浪娱乐：你以前在家乡“乱唱”的时候风格是会比较单一吗？比如藏歌？

　　扎西平措：不是，我会演唱很多种歌，英文歌曲、R&B也唱，也会改编歌曲，就是自己会吉他就乱弹随便玩，录到手机里。一开始比赛我们需要很多小样发DEMO的时候，我都不敢发。导演说你有什么必须发，把你所有好的坏的都要发。我发了以后以为他们肯定觉得“怎么会有这样乱唱的”，没想到刘欢老师说“挺好的呀，没有乱唱，有些东西我们也是没有碰过的”。我以前是野路子，现在也是野路子。只是刘欢老师把我那些坏的扔掉，好的捡起来。

　　新浪娱乐：其实你的正职还是一名学校老师，为什么节目组能找到你？

　　扎西平措：我是参加了《新歌声》西藏赛区的比赛，刚开始想法是能挤进西藏赛区前十名就满足了。最后在那边真的是拿到冠军，拿到冠军后就全国城市海选，后面就是来上海试音，一步一步这样的。（其实你没有想到走这么远，是一步步被推着过来的？）是的。

　　新浪娱乐：你说自己最初的目标是西藏十强，但你最开始参加比赛的念头是什么？

　　扎西平措：就是想给自己一点自信。因为我会写歌，不止是平时常的那种藏歌，在我们家乡当地人也会觉得我这种歌很怪。我在西藏赛区比赛的时候也没有唱我擅长的高音，反而唱原创歌曲，我想着只要下面专业的作词作曲老师，只要有一个人肯定我，我就觉得可以了。就没想到得了赛区冠军，也没想到前几期刘欢老师还让我唱了自己的原创，而且全部藏语唱的，结果又是赢了。真是不敢相信。

　　新浪娱乐：但当你一步步被推到全国赛区、决赛，这过程中有过犹豫矛盾吗？对未来职业的迷茫？

　　扎西平措：矛盾是在进鸟巢之前。因为我想绝对不能代表“欢乐战队”（刘欢团队）在鸟巢唱歌。当时跟子子（另组选手）比赛赢了之后就特别不敢相信，但刘欢老师跟我说你要自信，你觉得自己不好，那听的人他们都有问题吗，他们觉得不好还会选你吗？在鸟巢之前确实有点……如果我继续唱歌的话，会不会有人听我的歌？继续喜欢我？有这种想法。

　　新浪娱乐：毕竟你也已经30岁，有想过之后做职业歌手这条路吗？

　　扎西平措：这个我真的不敢说，因为优秀的人太多了。我真的不敢说。

　　新浪娱乐：刘欢老师一直在帮助你，那他有没有沟通过，比如说之后帮你接洽音乐公司或给你当制作人之类的？

　　扎西平措：没有这么实际地说，他就是说你继续加油，然后之后不要断了创作、不要断了唱歌。刘欢老师就是说了这句话。

　　新浪娱乐：所以接下来是等着有唱片公司来找你还是先回到家乡？

　　扎西平措：应该是先回去吧，一直请假呢。然后一直拿着人家工资呢（笑）

　　新浪娱乐：所以有唱片公司来找就再随缘咯？

　　扎西平措：一定要总结的话，我想顺其自然吧。（Ran/文 陈植/摄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