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子怡为演技正名：这个行业对不专业应该零容忍

章子怡

　　“你满意什么？他们一点信念感没有，郑爽一直在笑场，你满意什么？”10月28日，浙江卫视[微博]《演员的诞生》首播，章子怡[微博]现场飙戏时的一句句质问，像一把匕首，击中了很多观众的心。广大围观群众纷纷在微博上为章子怡打call，强烈要求她狠狠开撕渣演技的流量体们。

　　11月4日，《演员的诞生》绍兴发布会上，章子怡接受了南都记者的独家专访，用章子怡的话来说：“我们是冒着生命危险在点评。”她本可以不这么掏心窝子说话，但对演员这份职业的敬畏和对表演的信念感，还是让她选择对糊弄和容忍说“不”。

　　回顾节目的诞生，在同类的节目几乎没有成功过的前提下，在台里投票表决时，只有三分之一的人赞成，三分之二的人反对的背景下，浙江卫视还是坚持孵化和催生这档节目，结果节目刚上道儿，就开了影视圈比拼和点评演技的先河，露出了现象级综艺的苗头。

　　面对随之而来对演技的全民大讨论，浙江卫视副总监周冬梅表示，做这档节目的初衷，就是要为“演员”正名。演技是怎么回事儿？怎样叫演技好？怎么才能演技好？P K只是一种载体，冠军不是最重要的，输赢不是重点。通过节目，让圈内的年轻人正确认识自己的职业和演员的使命，为现在的影视行业做一件有意义的事，“才是我们最关注的点。”

　　虽然是综艺节目，但对待扮演的每一个角色，她都要做足功课。

　　《演员的诞生》首期节目中，在郑爽和任嘉伦的即兴表演后，章子怡和刘烨即兴示范了一场“殿堂级的吵架”，虽然是飙戏，但章子怡的一句句质问却击中了很多观众的心，“你满意什么？他们一点信念感没有，郑爽一直在笑场，你满意什么？”这些发声，戳中了不少网友对渣演技隐忍多时的怒气阈值。

　　节目播出后，章子怡的这段点评，在各大平台刷屏，广大围观群众纷纷在微博上为章子怡打call，强烈要求她狠狠开撕渣演技的流量体们。显然大家对“流量花生”们的业务水平已经受够了，但这种力挺也把章子怡推到了风口浪尖，粉丝们也会为自家偶像鸣不平：“你们为什么要骂我们的演员？你为什么说这些？他在我们心目中是这么的完美……”

　　用章子怡的话来说：“我们是冒着生命危险在点评。”其实，她本可以不这么真诚，本可以不这么掏心窝子说真话，本可以看破不说破，本可以多一点套路。比如，当一枚鸡汤导师，做一档说好话的节目。但是她不想在这儿糊弄，只想说出真实的感受，于是，大家对渣演技的容忍和纵容，就这么被撕开了。

　　节目里，章子怡不仅对没有信念感的表演说“不”，还在后期的录制中，对不合格的表演直接弃权，“这两个我都不愿意选！他们任何一个人，在我这儿都没有过关！”因为在她心里，演员是一个值得敬畏的职业，而这个行业对渣演技也应该是零容忍的。“如果我是这个戏的制作人，这样子的表演，我是要退货的，我不接受。如果有人接受这样的表演，那这样的事情还是会发生。所以我觉得要从根本上要求，如果没有高要求，你就会接受这样的现象，它是双向的。”

　　11月4日，《演员的诞生》绍兴发布会上，章子怡澄清和刘烨的节目争吵，“真的就是一个即兴表演，可能我演得有点像，他也配合得我挺好的，只是大家都信以为真了。”张国立也感叹，做这档节目实是不易，“三位导师非常专业，有时候他们的语言是很犀利的，不像心灵鸡汤，但是一剂猛药。”但这种猛药，不是人人都愿意下，刘烨说，自己平时最怕打击别人的自信，也不喜欢被人打击，所以如何点评又能不伤害到别人，这种分寸感快把他难死了。

　　但毕竟还得坚持说真话，节目刚上正道儿，开了影视圈比拼和点评演技的先河，所有人都必须坚持。于是在台上，张国立代表推荐人，以老前辈的身份，给年轻演员们灌鸡汤、送安慰；作为评委，章子怡却只能在下台后一个劲儿地跟人说“对不起”。带着真情实意点评，是有风险的、得罪人的，但好在，节目播出后的热议，让我们看到还有那么多的观众愿意听真话。大家对演技的要求高一点，导师们的压力就少一点，真诚的底气就更足一点。

　　发布会前，章子怡接受了南都记者的独家专访，如果不是在这个舞台上，她不会对其他演员的演技多说一个字，多一句嘴，但坐在导师席上，她必须对台上的演员负责，履行导师的职责。“平常演戏，我从来不会跟对手演员说任何事情，因为我没有这个资格，我们是平等的，那是导演的工作。但在这个舞台上，如果还不说，我们就是不负责任。我们尽可能地把自己的一些感受、认识和经验，很无私地奉献给大家，如果对舞台上的参与者哪怕有一丝一毫的帮助，那我觉得都是一件好事情。”

　　南都方都报：《演员的诞生》，快成《演员的楷模》了，你的出现太惊艳了，有人说你像是这档节目的“定海神针”。能说说你和这个节目是怎么结缘的吗？

　　章子怡：其实最早是乌尔善导演找的我，他想做一档真正挖掘好演员的节目。虽然最后这个事情没有成，但浙江卫视很喜欢这个主意，就延续实现了这个想法。对我而言，我的身份是演员，所以一切都顺理成章。

　　南都：在此时此刻，你同意上这样一档与表演的本质紧密相关的节目，你的初衷是什么？

　　章子怡：简言之，重新定义什么是真正的演员。

　　南都：提到节目，就不能不提你的那段视频，它几乎抢占了网络的各处热点，上了各种热搜榜。那就是你对郑爽的那段发言、你对刘烨佯装“发火”的那个场景。能说说当时的情况吗？有关你当时的心情，你教科书似的临场发挥。

　　章子怡：大家都说我是“假戏真做”，事实是，这就是一段即兴表演，只是大家都信以为真了。

　　南都：你的那段“扔鞋”之后，你和刘烨在节目录制完了后，有交流过当时心境吗？

　　章子怡：刘烨说，我随时可以怼他，因为我们俩是大学四年同窗、好友，只有我们这种关系才能这么玩，也许后边还有更精彩的呢。

　　南都：你问刘烨“就这个训练，我们不是没有做过，对吗？”在中戏96级表演班里，你和刘烨是小品作品的老搭档是么？回忆起当年的合作、老师对你们的要求，是不是特别感慨？据说你曾一度想过要退学？

　　章子怡：我确实想过退学，因为压力太大，没有安全感，也不自信，怕自己不是一个演员的料。在我们班，我、袁泉、秦海璐、曾黎几个同学当时焦虑的状态都特别像，因为我们特别在乎老师的看法，对自己要求也很严格，但是我们都没有社会阅历，都太青涩。

　　南都：看郑爽表演《我的父亲母亲》的时候，你的表情很感动，是回忆起了拍电影时的情景？

　　章子怡：无论何时我看到这部戏的画面，听到这部戏的配乐，我都会很感动，因为它是我人生第一部电影，我对它有很强烈的情感，对我来说意义是非常独特的。

　　南都：在演技这件事上，你觉得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开窍的？

　　章子怡：开窍这件事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样的，它不是发生在某一个节点，而是逐渐进入准确的一个状态。只有量变积累到一定程度，才会质变。

　　南都：3小时时限的创作，对你是不是已经轻而易举了？

　　章子怡：完全不是。3个小时去完成一个剧目，必须争分夺秒。剧本到手之后，我们还要二度创作，每一个剧本也都需要二度创作，我们有的时候还要去学新的技能。比如第一期的《青蛇》，我要花很多时间去学打戏、动作，还要给人物找到心理依据，还要熟悉台词，还要有时间去完成人物造型。所有这一切，是会让人抓狂的，我们每一次都在挑战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南都：你跟醒醒打电话的时候，示范“小蛇的舌头什么样的”，其实这段设计最后没用上，但是你演青蛇，就连蛇的舌头都设计好、练好了。你在镜头外还做了哪些设计和功课？

　　章子怡：确实还做了其他设计，我给青蛇设计了一个舌头，用纸剪的，然后涂成了红色。我有一场戏藏了舌头，突然吐信子，但是这些镜头都没有用上。剪掉其实也没什么好可惜，至少我在创作过程中是用脑和用心去准备的。

　　南都：你和刘芸，演了一段《青蛇》，又柔又媚。这就是好演员，收放自如，叫人叹服。可不可以这么说，你在这个节目里，感觉到很尽兴？因为它是对专业的一种梳理、对演技的释放。

　　章子怡：这个节目的魅力就在于，我们可以看到很多真正好的演员，好的对手就会激发你的创造力，两个人的抗衡才会有力量，很精彩。而且每期都会遇到不同的角色、情境、对手，这也是最让人过瘾的地方。

　　南都：你在节目里，太真诚，几乎是掏心掏肺，好多地方让人动容。比如你说，你会全心全意、把所有的爱都给大女儿。对优秀的演员来说“爱”，是不是相当关键的一个词？心里有充盈饱满的爱，是不是就有更大机会，获得事业的成功？

　　章子怡：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无论是什么职业，爱都是重要的。爱给予了我们最大的动力和最强的支柱，它让我们的生命变得更加有力量。

　　南都：如果让你用三个词来定义演员的诞生需要具备什么素质，你会选取哪三个词？

　　章子怡：信念、真挚、悟性吧！其实仅仅只用几个词来形容，是非常难的。

　　南都：这两年，你专心为人母，凡事亲力亲为，陶醉而又享受。说到当母亲的感受，你会怎么去形容它？愿意和我们分享一下你身为人母的普通一天吗？这两年，你在媒体上的露面，几乎都与女儿有关，大女儿熙熙和小女儿醒醒。大家都说你越来越美，这种美来自内心，由内散发，你的人生、你的状态，进入了新阶段，你的幸福写在你的笑容里。你的心态，变化大吗？

　　章子怡：我在成为一个母亲之后才知道，“母亲”这个词的意义有多么的深远。我不太想讲每一天是怎样的，因为我讲不完。但是成为母亲之后，我的变化很大，我更加热爱生活，热爱事业，对这个世界充满更多的爱。我的孩子，既是我的软肋，也是我的盔甲。

　　南都：在下期预告中，我们看到一个小片段，是王俊凯对你说：“你怎么不看看你自己呢？”很有话题和悬念！你能给大家提前预告一下吗？

　　章子怡：在这一期节目录制的时候，应要求小凯演一个迟到耽误正事的学生，我演一个器重又失望的老师。这一组即兴表演也很真实！在后面的剧目片段中，小凯在我的组里也演了一个很重要的角色，值得期待！

　　专题采写：南都记者黄晓雅 许嘉 余亚莲 刘平安 实习生 赖琳琳 陈贝贝 陈俊燕

　　（汤颢对本专题亦有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