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晓文吃着碗里，看着锅里，一边日以继夜地为央视“大片”《郑成功》赶制后期，一边又悄没声地接下了20集伤感言情剧《玲珑女》。英雄、美人，他全要霸占。

　　　这天下午，我闯进了周导在城北的一处临时制作机房，巧遇《玲珑女》的制片人——北京大秦影视文化广告传播公司常务副总经理兼艺术总监吉多女士。听我说明来意，晓文笑道：“这才叫心有灵犀呢，她也在跟我谈这个事，正好，大家一块儿聊吧。”吉多介绍说，《玲珑女》是浙江省著名剧作家高锋先生新近创作的一部力作，该剧以二十年代江南水乡小镇为背景，描写了两代扇面美人的悲情故事。吉多还透露，高先生刚刚写出剧本大纲就被大秦公司看好，并立即与之签约，买断了《玲珑女》的电视剧版权。随后，她怀着求贤若渴的心情，叩开了周晓文的房门……

　　　晓文开始了他的即兴演说，一“侃”起来便陷入亢奋状态。他先不谈《玲珑女》，而是说自己不爱看电视剧，只是锁定体育节目，盯着星期日的英国《寅时赛道》。跟着又自嘲，说自己“一个拍电视剧的不看电视剧，似乎挺不正常”，原因是“电视上烂戏太多”，“俗，甚至恶俗，像进口的日韩偶像剧，什么玩艺儿呀，说严重点是毒害青少年”！

　　　晓文说话口无遮拦，满嘴跑舌头，逮着什么都敢往外抡。但如果你以为他胸无城府，随心所欲，那就会被他的表象蒙蔽了去。事实上，他说的每一句话都经过他那智慧的大脑过滤过，只是表现出来的很像是愤世嫉俗，玩世不恭。与葛优和李雪健表面装傻充愣、实际大智若愚有着异曲同工之妙，晓文“异”在个性张扬。而仔细琢磨一下他的话，虽不免有过激和偏颇之处，却都说得在理儿。

　　-人和能兴事底子打得好

　　　记者：(一上来先给他戴高帽)作为曾经执导过获多项国际国内大奖、造成广泛社会影响的《秦颂》、《二嫫》、《疯狂的代价》、《青春无悔》和《吕不韦传奇》等影视作品的中国第五代著名导演，你接戏一向非常谨慎，既然相中了《玲珑女》，一定是有什么东西打动了你。

　　　周晓文：首先是我们一见如故，有容易“和”的那种感觉，我比较看重这个，大概叫缘分吧。他们公司拍过很多广告片，也做过一些短剧，拿过奖，基础不错。都是圈子里干实事儿的朋友，不是那种骗钱蒙人的。二是这个题材很优美，大美人儿的事儿当然优美了，《玲珑女》，听这名就好听。故事呢，比较哀婉、凄美。

　　-就奔老百姓别玩假深沉

　　　记者：显然，《玲珑女》不是绝对意义上的主旋律，是当成正剧来拍，还是走纯粹商业剧的路子？

　　　周晓文：我肯定得拍成商业剧，这年头还假模假式地玩什么深沉呀！其实拍电影电视剧就是一项商业活动，说好听点叫文化产品，说白了就一“货”，跟一筐梨、一筐鸡蛋是一样的。但我这梨就要比别人的好，还得明显的好，要不然谁买你的呀！咱们拍电视剧不是为大众吗？就奔着老百姓爱看了去，奔着那些拉排子车的、民工、学生、家庭主妇，他们占了人群中的绝大部分。

　　　现在的问题是我得跟编剧找时间仔细谈一谈，怎么能让这个戏将来得“火”。如果大家说还行，还不错，我觉得没完成任务，一部电视剧拍出来要家喻户晓，别的都不看了，就看这一个了，那才算成功。拍十个“不错”的，不如拍一个“真好”的。

　　　电视剧要想“火”，有几个因素：一是著名人物；二是著名事件，美国又拍了一个《珍珠港》，照样“火”。另外，还得有大明星，一部戏里怎么也得有一两个吧。明星的功能是把人弄来看，导演的功能是让人看了就放不下，看完了还得说好。

　　-追求无止境磨到开拍时

　　　记者：照你的说法，《玲珑女》既不是著名人物，也不是著名事件，而是一个虚构的故事。

　　　周晓文：所以呀，这个题材要想达到“火”的程度，还得下一番功夫。现在的剧本是凄婉有余，欢乐不足，太悲了。悲可以，但要有喜有悲，得让观众有宣泄的、解气的、过瘾的时候，不能太压抑。这几年好看的电视剧都是特“牛”的，像吕不韦，不管耍什么阴谋、搞什么诡计，“牛”啊！小燕子，“牛”！皇上老子也不在乎，我就敢跟你练。都是人性特张扬的那种。而萎缩的、扭曲的、过分悲切的、哭哭啼啼的，很少有大“火”的。有这规律吧？还有就是幽默感，一部戏如果没有幽默感，故事讲得再完整、再严谨也没劲，成白开水了。这些都是需要我们认真对待和研究的。比如《秦颂》，1月1日筹备，7月29日开拍，这期间主要是磨剧本。编剧磨不动了，我们几个主创凑一块儿再磨，每天磨，逮着空儿就磨。服装师出去跑面料了，美工看景去了，赶回来也得参加剧本讨论会。剧本好是没有止境的。这么说吧，编剧弄成60分，到我这儿就得弄成不低于61分。我始终保持这样一种调子，反正你给我的剧本是多少分，我肯定会比剧本高1分，或1分以上，但决不会给你降低分数。

　　-两个小美人一个初落听

　　　记者：演员阵容上你有什么考虑？是选择有票房号召力的大牌演员，还是希望通过这部电视剧推出新的偶像明星？听吉多说，她跟陈宝国和李小璐接触过，他们都对《玲珑女》表现出浓厚的兴趣，并且表示看到剧本后如果觉得角色适合自己就接，甚至把档期都空了出来。请问：他们是最佳人选吗？你是否还有意中人？

　　　周晓文：从导演角度说，我希望全用新人。但这是不可能的，我们不可能不考虑市场，不考虑投资人的利益。所以，必须得有明星。剧中的女主角是两个小美人，演员既要有一定的社会阅历，又要有相当的表演经验和知名度，看上去年龄还特小，挺难找的。

　　　李小璐，她小的时候我见过，现在什么样子不清楚，他们说不错。

　　　记者：(笑)这是你不看电视剧的缘故。

　　　吉多：小璐被陈凯歌选去演《吕布与貂蝉》了。她刚拍完《少年张三丰》，导演很满意。小璐小时候拍过《留村察看》，演巍子的女儿，蛮漂亮的。但她去美国滚了那么多年，现在怎么样很难讲。不过我听陈冲说，她脸上还有孩子的天真和朴实。

　　　周晓文：好啊，那咱们就来个造“星”运动吧！

　　-游戏有规则市场有规律

　　　记者：你如何协调与制片人之间的关系？或者说你希望是一种怎样的创作方式？

　　　周晓文：我觉得制片人特别重要，而我们过去恰恰忽略了这一点，太注重明星。其实，明星还不是制片人包装出来的吗？还不是导演塑造出来的吗？当然也有些制片人目光短浅，搂一把钱完事。人家好莱坞为什么长盛不衰呀，为什么能够渡过许多危机，到现在还占有国际电影市场85%的份额？因为人家始终坚持制片人中心制，成功地把握了市场。我们过去不懂这个，现在才开始重视。制片人与导演的关系就是老板与打工仔的关系，但也应当是一种合作关系，在制片人中心制下的导演艺术负责制。

　　　晓文解释了《玲珑女》目前所能涉及到的一些问题后，坚持要我看他刚刚作出来的18分钟的《大英雄郑成功》片花。那恢弘壮阔的历史场景，那英雄盖天的豪情气魄，那感人至深的故事情节，那雄浑激荡的乐曲旋律，让人荡气回肠，感受到一种强烈的心灵撞击。“这个戏一定‘火’！”我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能‘火’？”晓文欣慰地笑了，“那咱就为《玲珑女》做个铺垫吧。”本报记者张维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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