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国军简介

　　主要作品有电影《无情的情人》、《大清炮队》、《宝贝、小偷与大盗》、《慰安妇74分队》；电视剧《东北义勇军》、《平南阳》、《趟过男人河的女人》(获飞天奖)、《迎春花》、《飘雪》、《犯罪升级》(以上均为中央电视台播出)；《一路狂奔》(四川“五个一”工程奖)、《末路——97中国刑侦一号案》、《奶娘》(飞天奖)；电视电影《幸福生活》、《飞越十八岁》、《都市红尘》等，现为北京电影制片厂导演。

　　著名导演陈国军导演的20集电视连续剧《白日》近日封镜。据了解，不少电视台看好该剧，抢先购买了播映权。为此笔者采访了陈导，请他简要介绍一下该剧和拍摄情况以及对影视艺术的认识，对影视界存在现象的看法。(以下对话双方简称陈、柏)

　　柏：古代复仇剧演过不少，《白日》是现代题材，也是复仇，确有其事吗？

　　陈：《白日》大意为弱女子黄序萍历尽坎坷为父复仇。黄杀死杀父仇人阎世珉后，本想饶恕已皈依佛门的幕后指使人周光篪，谁想他竟投靠日本人并杀了黄的哥哥黄在琦，黄杀周光篪后被捕，在社会舆论压力下又被特赦。它是发生在民国初年至30年代的真事，被视为传奇。剧中人名是虚构的，周光篪的生活原型是军阀孙传芳。

　　柏：拍该剧当初是出于什么考虑？

　　陈：旨在表现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正义必将战胜邪恶。无论过去现在还是将来，这一规律都不会改变。作为一个严肃的艺术家，我当然重视影剧本身的艺术性，但更重视它的思想性。我认为即使是休闲的娱乐片也应当是格调健康的，意义积极的，因此，我不太喜欢看港台拍摄的一些内容庸俗的肥皂剧。对于广大受众，一个对社会负责任的艺术家应让人们享受到优质的精神食粮，做到寓教于乐。

　　譬如说，《白日》看起来是一部复仇片，实际很早我就想拍一部类似的片子了。鲁迅先生说过，“中国是个容易淡忘的民族”(大意)，我觉得寓意深刻。二战结束时，作为战胜国，除战犯外，我们宽恕了对中国人民犯下滔天罪行的日本俘虏，允许他们回国，抚养他们的遗孤，甚至放弃了巨额战争赔偿，表现出一个泱泱大国的胸怀。可是作为国家，日本何曾痛痛快快地向中国人民彻底认过罪？总是扭扭捏捏，欲盖弥彰。在这个问题上，它做的比德国差远了。现在又出现小泉作为日本首相参拜靖国神社的事情，这种公然为侵略者张目的行为，不能不激起中国人民的义愤和警惕。反观我们，近几年竟然不时冒出美化日本侵略者的现象，不知是出于无知还是健忘。“前事不忘，后事之师”，我拍这部片子的初衷，也含有希望下一代毋忘国耻的意思。面对日本右翼分子猖獗的军国主义思潮，我们万万不可掉以轻心，以免历史的悲剧重演。

　　柏：李小冉在近日播出的电视剧《像雾像雨又像风》中表演不错，这次扮演《白日》中的女一号黄序萍，她那么年轻，能找到当年女性的感觉吗？

　　陈：存在这个问题。但我想，无论是哪个时代的人，和亲人，尤其是同父母的血缘情感是共通的，它不受时间的影响，关键是要用心去演戏。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创立的体验派理论，至今仍对我们有着深刻影响。他反对一切虚假的东西，主张演员从自我出发，揭示人的性格和内心世界，以无雕痕表演为最高境界，我赞成这种观点。小冉演戏经验不多，如何让她体会到对杀父之仇的深仇大恨？我启发她采用“借用情感体验”法。我知道她非常爱她的父亲，就故意激她：“假如有人把你父亲……”我还没说完，就见她变了脸，“噌”地一下站了起来，像要跟谁拼命。你看，只有通过想象把角色的遭遇转移到自己身上，才能获取真实的心理体验，将这种体验变成角色和自己的共同情感。小冉是一位很勤奋的演员，虚心好学，平时注意观察生活。她是学舞蹈出身，舞蹈是通过肢体语言表达情感，艺术规律有共性。小冉很有灵气，触类旁通，一点就透。

　　柏：《白日》剧组人员，不少是老搭档了，这次合作一定很愉快吧？

　　陈：是这样。两位编剧，胡平是鲁艺文学院院长，曾在《犯罪升级》中合作过；同远方就更多了，我导演的大部分影视剧都是他的作品。与峨嵋厂的摄影师梁宝庆；演员刘冲、王青山、伍强也多次合作；与葛存壮、肖辉、王丽媛是头回合作。大家同甘共苦克服种种困难，相处融洽。尤其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是老演员的敬业精神。如葛存壮，因年高体弱心脏做过大手术，很长时间没接戏了，这次请他出山，大家非常关心他的身体是否挺得住。有一场戏他被绑到树上，脖子上套着绳索，浑身是血，他坚持不用替身。可能当时动作大了些，触动了胸内起固定作用的钢锔子，疼得他当时满头是汗，脸色都变了，可把大家吓坏了，半天葛老才缓过来，还连说没事。王青山也很认真对待每个细节，真正做到一丝不苟。相形之下我感到：现在有些年轻演员身上缺乏的正是这种敬业精神，拍戏纯粹为了挣钱，把个人利益看得高于一切，艺术在他心目中并没有地位。

　　柏：能否具体谈谈？

　　陈：比如说，我正同一个青年演员打官司。这个演员曾参加电视剧《末路———中国刑侦一号案》拍摄，演男一号。去年8月我们正在乌鲁木齐拍戏，条件十分艰苦，气温高达54摄氏度，每天汗流浃背。为了艺术大家没有怨言。戏快拍完时，一天早上他没病忽然不起床了。派人去叫，他提出七项补充协议条款(后增补为八条)，向摄制组摊牌，不答应就罢演。什么内容呢？原来都是些个人生活上的特殊要求。如：要保证他有足够的休息时间，拍摄前后等待时间不能超两小时，超时剧组要派车送回住地；剧组应保证他足够的饮水和准点进食；不参加任何义务劳动；演出要保证他的安全；为保证他的工作和生活质量，有权携带一名助理，交通食宿由剧组承担；超过合同期拍摄每天按2000元计酬等。这些条件一条办不到即罢演，损失由摄制组负担。我质问他当初订合同时为什么不提？他无言以对。后来才知，他在俄罗斯排戏时就玩过这手，关键时刻“拿糖”，撂挑子要挟你，没有一点集体观念。考虑再三，尽管他走了换人戏得重拍，浪费大量人力物力，我也要争这口气，就是不能助长这种风气。剧组理所当然拒绝了他的无理要求，并让他写检查，他却甩手回了北京。双方合同规定“乙方要努力工作，必须服从甲方创作与行政管理，不得以任何理由影响拍摄工作。因乙方原因影响拍摄的，负责赔偿甲方损失”，他既然在合同上签了名，就应为他违反合同的行为付出代价。

　　柏：看来对演员失察有时会误大事，你选择演员的标准是什么？

　　陈：经验告诉我，首先要注重演员的品德。品德有问题，关键时刻掉链子，即使会演戏又有什么用？书法上讲“心正则笔正”、“品德不高，落墨无法”；演艺也一样，很难想象一个内心龌龊的人能演活表现真善美的正面人物形象。演员的德与艺应当统一，也可以统一。比如说，李琳就是个优秀的演员，综合素质比较高。她为人朴实，谦虚好学，文笔也很好，所著《闻香识女人》畅销一时。她成名后不摆架子，与大家相处和睦。她非常聪明，悟性很高。在《?过男人河的女人》中，有场戏演农妇夹着柴禾进门，可她没有农村生活经验，我就给她做了一遍示范；她模仿能力非常强，很快就掌握了动作要领，两天后与农妇已无二致。李琳确是青年演员中的佼佼者。

　　柏：拍过这么多影视剧，请谈谈你当导演的体会。

　　陈：对于剧本而言，导演是在进行二次创作。要把吃透剧本产生的激情化为影视创作的冲动，从而产生丰富的联想，演变为具体形象的画面语言。影视是视、听结合的艺术，因此导演要擅长使用蒙太奇效果，预先设计场面调度，恰到好处地运用光色音响，正确掌握速度节奏；作为影片制作过程中的总指挥，他还要善于协调演员、摄影、录音、美工，甚至剧务、场记、剪接等各方面的工作，服务于影片的拍摄。这当然需要导演具备多方面的知识才能，才能有效地调动起大家的情绪，出色地完成工作。但我深感一部作品拍摄得成功，绝不能归功于某一个导演或演员，它是全剧组成员共同努力的结果，是剧组人员整体素质的体现。作为导演没有强壮的身体也不行，常常一下去就是几个月，除拍片外还要开会做计划，研究分镜头，每天从早上5点半忙到晚上10点半，像打仗，精疲力竭。虽然我很热爱我的事业，但我想真干不动时就去写书，把自己几十年艺术生涯的经验体会记录下来，也许对后人有些益处。

　　柏：近期有些什么打算？

　　陈：我想拍部甲午陆战的片子，当年清军曾在中国东北同日军打过仗，我想重现当年的风云。虽然最后以战败告终，但也很悲壮，应让人们记住那段历史。柏冬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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