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等了好久才接到他电话，急急忙忙地忘了带采访提纲，凭着记性和我对问题的理解与他进行了一番交流，不是我想像中的他没话可说。在这一个小时的聊天里，记者对王瑞的猜想真切了很多。

　　做这事是个挑战

　　记者：金庸这次来桃花岛探班有没有与你交流过对电视剧的看法？你现在的拍摄压力是否还很大？

　　王：只握了一下手，没时间谈太多。现在的压力当然很大，与当初接拍时差不多。

　　记者：你认为自己执导这部电视剧的优势在哪呢？

　　王：之前我拍过1200万投资的《冲天黑豹》，那是90分钟的电影，换成电视剧的话就是平均一集600万呀。

　　记者：以前83版都拍得很好了，在你看来这次重拍的意义在哪？有没有做一些准备工作，比如拿83版重看？

　　王：导演要拍什么可能不由他决定而由制片人决定，我以前没完整地看过83版，这次还是没看完，因为没时间。关于重拍的意义，我想只要拍出来就肯定是有想法的。

　　记者：对你来说接拍这部剧很可能像黄健中一样也招来一片骂声，在你看来自己来执导老剧是出于怎样的心态？

　　王：招来骂声那是结果。我做这事是个挑战，因为我没拍过武侠片。是否拍过哪一类型片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对专业的了解，能否有创造力。我拍了四部电影，这是第四部电视剧，我想看自己到底能走多远，因为我在拍每部片之前，其实也不知自己能不能拍，但拍完了都还不错。所以我不想把自己固定住哪一类片上，当然观众的认同会帮助我定位，我比较在乎观众是否爱看。

　　记者：我了解到你很早就看过金庸的小说，那你拍这部剧是站在一个金迷的角度还是哪个角度上来拍？

　　王：我不算金庸迷，但我确实非常喜欢金庸的作品，但作为导演，我会从职业角度，即我的故事、环境、合作者等诸多方面考虑之后，找到一条可能保持我艺术个性的路。

　　记者：你对小说的主题理解是怎样的？你对人物性格有没新的理解？

　　王：基本遵循金庸先生的观念，虽然他的观念有局限。我想电视剧就是娱乐，不想通过这部电视剧来表达什么深刻的主题，就像《水浒传》也有它的局限之处，但观众其实还是想看一下小说的原貌，所以谁要带着批判的角度来拍《水浒传》那肯定行不通。

　　记者：看报道说你对剧本前几集太少武侠成分不满意，批评编剧改得太简单，现在怎样了？

　　王：其实又是误会，当时我在开会时是说想把在内蒙的五集拍得有点历史感，区别于江南景区的武侠风格，结果不知哪位记者听错了意思这样写出去，造成不好的影响。

　　记者：在内蒙拍的五集拍得怎么样，与你的想像差距大吗？

　　王：有好有坏，不满意一般是这几种情况：拍完之后觉得不好；还有一种是规模较大，比如资金、规模、人员等，当我面对大海时感觉没有力量，因为我可以把大海拍得很好看，但必须在我们的限制内拍得最好，对此我有时挺着急。

　　我没想比金庸高明

　　记者：当初《笑傲江湖》遭到绝大多数金庸读者的批评，大家批评得最厉害的是剧本的改编，其次则为那些令人啼笑皆非的台词，那么这次的剧本与台词部分你是否满意？

　　王：剧本的大结构没变，如有调整那一定是因为只能这样拍。我没想着要比金庸高明，而且金庸小说在文学史上有种特殊地位，如你只是想要纯拍武侠故事没必要改编他的小说，自己写个都可以。就像香港拍的《东邪西毒》，人物是从《射雕》中生发出来，但故事基本是编的。而金迷肯定是想看原貌，所以我们的改编都基本遵循小说。

　　记者：听说这次的要求是对原著不能大改，这样导演会多少难以贯彻自己的想法，那么是不是感觉有些委曲求全？

　　王：不会。把文字改成视听是导演的能力。同样的文字经不同导演拍出来都会有差异。其实现在回头看83版的《射雕》，也对小说改了很多，像杨铁心、包惜弱、穆念慈、杨康这条线就增添了许多。

　　记者：《射雕》原小说所跨地域之广，在金庸小说中也算惊人了：江南、大漠、蒙古草原、桃花岛、华山，但这次剧组的拍摄主要在内蒙古和桃花岛取景，会不会有很多不过瘾的地方？还有道具，听说大雕只能后期制作了，包括大白鲨也是，小红马呢？会不会有些遗憾？

　　王：肯定有。像当时我们在新疆看到一处景就很好，有草原还有雪峰，但条件不允许。还有白雕本来就很难找，找到后也不好驯服，现在岛上没有桃花，我们全是做的道具，这肯定是有遗憾的，但我们只能在条件允许范围内做到最好。

　　记者：听说为了提高画面质量，《射雕英雄传》剧组采用了整套世界最先进的数字高清晰度设备，你对这次的摄影服装是否满意？会不会拍得像《卧虎藏龙》一样唯美？

　　王：我对这次的技术部门都很满意。如果将来观众看了不满意的地方，那肯定也是技术部门自己不满意之处。《卧》片好是因为一批人有才能。当然不是说在内地就没人才，这首先是个市场问题，而不是有没有好导演的问题。如果市场好肯定会不断涌现出好导演，这是一种趋利现象。

　　我在做对自己有益的事情

　　记者：你曾经在接受采访时说，电视剧《笑傲江湖》比任何一部港台制作的武侠戏都要好，是不是为自己将来考虑？

　　王：我觉得去年骂《笑傲江湖》是文革后全国人民干得最齐心的一事。其实仔细看也不像大家说的那么差。(可能大家接受不了那样的改编吧。)改编不是问题，多少名著都改编过呀，而且从《笑》剧的精良程度看一点不差。我分析大家之所以那样骂有很大原因是这个年代人们的心态决定的，过个五年十年可能大家又会一笑了之吧。我认为导演不靠说要靠做，如果大家要骂我，最好当着面或署名骂。我是正在做一件对我有益的事情，没太把精力放在骂别人身上。而且我相信大家的看法总是会改变的。任何人被骂都会不高兴，我也是一俗人当然不能免俗。

　　记者：如果把83年版《射雕》作为一个衡量尺度，你认为这次的重拍在哪些方面会超过，人物的表演呢？

　　王：我不想做任何比较，我只希望自己拍出来的是挺好看的片子，而且越多人爱看越好。本版撰文/特派记者谢晓 摄影/记者储璨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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