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前教育部长威廉-J-本奈特曾经给美国日间电视谈话节目以“文化腐败”的定义,用他的话来说,这是“大众文化的红灯区”。从1995年3月一出电视谈话节目导致谋杀这件事来看,这话绝对不错。当时的一期“珍妮-琼斯脱口秀”主题是暗恋和想入非非,制作人欺骗了26岁的男青年乔纳森-施密茨,说他的一个暗中的倾慕者会参与现场节目。当施密茨来到录播现场时才发现这个叫斯科特-阿莫杜尔的“暗恋者”居然是一个32岁的男同性恋,而且非常直白地、相当猥亵地对着镜头大谈自己对施密茨的性幻想。这期节目并没有播出,但施密 茨深感自己被小人利用而怒不可遏,三天后他买了一支霰弹枪来到阿莫杜尔的活动房,照他身上打了两枪。审判的过程繁琐反复,大概在去年还有翻案举动。施密茨被判二级谋杀罪名成立,要服25—50年的徒刑,而被害者的家人向“珍妮-琼斯脱口秀”提出了标的5000万美元赔偿金的起诉,最终该节目被判以2500万美元的赔偿。
由于评论界对电视谈话节目如此作风大加抨击,广告客户担心殃及自家声名,纷纷从收视率很高的谈话节目抽掉广告。1997年以后,谈话节目开始着手“清洁”自己,但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稳居日间谈话节目收视率首位的“杰瑞-斯普林格秀”也是最低俗的谈话节目。它由辛辛那提市前市长杰瑞-斯普林格主持,特色就是当场大打出手,节目里经常是席间谈客互拽头发、椅子横飞。虽然有杂志以16名曾经参与节目甚至打架的男女的证词揭露这场暴力秀完全是事先编排的“假打”,这些打架的人都是付酬的,但观众仍然乐此不疲。1998年5月,该节目迫于压力宣布不再出现暴力情节,于是坊间有杂志撰文调侃:“我们的生活总是越来越无趣。他们先是从可口可乐里拿走可卡因,然后从汽油里拿走铅,现在连伴随我们长大的‘杰瑞-斯普林格秀’里的每日打斗也看不到了。”改版后的节目收视率不断下跌,到了7月,拳头又悄悄回来,清谈又变了“手谈”。
说到底,电视谈话节目吸引观众的所在,总之是把平素不便于公众场合讨论的,令当事人觉得尴尬困窘的事情拿到镜头下“与民同乐”。即便与嘉宾探讨人生大义,也必须抽空找找他们的麻烦。谈话节目主持人这个职业在美国被叫做“Comics(喜剧演员)”,这足以看出这类节目的诉求。当然要让名人或争议人物到镜头前“现眼”不是件容易的事,有的时候是嘉宾有求于电视节目,有时候制作人则要花钱请他们来。
美国导演汤姆-谢列克以代言人形象为全美步枪射击运动协会做了一系列广告,当他来到著名主持人罗茜-奥唐纳的谈话节目来宣传自己的新电影《情书》时,才发现找错了门———此奥唐纳正是私人拥有枪支政策的铁杆反对派。尽管他强调“我是来卖我的电影而不是来吵架的”,这个平时还算友善的日间节目还是变成了子弹横飞的战场。你来我往纠缠了数个回合,谢列克有点不耐烦,直接抗议:“你这样公平吗?”主持见状忙打圆场,称并非针对个人云云。谢列克并不搭她的话:“我懂,这很娱乐。你看看观众,他们在欢笑,在度过美好时光。”本报记者 李宏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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