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背景
一篇“埋汰”赵本山和小品的文章竟在文艺界引起了轩然大波。
3月中旬,《北京日报》登载了一篇署名为“彭俐”、标题为《粗俗搞笑离艺术有多远》的文章,其后这篇“见解独到”的文章立即引起争鸣,其声音之大影响之深超出一般。在
4月14日的《北京日报》彭俐又发表另一篇署名文章《收视率高不等于艺术水平高》。5月中旬陕西的《今早报》特意为此主办了“喜剧小品探索与争鸣研讨会”,众专家学者纷纷响应,会上著名小品作家崔凯,中华喜剧美学会会长陈孝英,著名文艺评论家王愚,著名表演艺术家孙克瑶、孙存蝶等为“本山现象”做了“辩护”。
观点摘要
恕我直言,说到赵本山,就想起农民的本色,赵本山成了表演艺术家我以为是历史的误会,是带有些滑稽色彩的奇闻趣事。
单说表演吧,过去人们开口闭口赵丹,而今天则说来说去赵本山。
我不说赵本山有喜剧的天赋,真正的喜剧都有着深刻的内容。能以滑稽而征服天下观众,其本身就滑天下之大稽。
赵本山的表演不能算是艺术,小品也称不上是艺术成品。
没有电视,就没有名人赵本山;没有电视像捧着宝贝儿子一样捧着的小品,就没有小品之父赵本山。赵本山是演员吗?你肯定说是。可是我问你:他是什么演员?是歌唱演员?是电影演员?是相声演员?是杂技演员?还是话剧或其他舞台剧演员?有人会说:他是小品演员。但是,小品是什么?它是艺术院校表演专业学生的习题或作业,就像小学生初学写大字时描的红模字。
辩护词1
岂能一言而废
什么叫“粗俗搞笑”?搞笑没什么可说,无论是戏剧范畴的喜剧或美学范畴的喜剧都是以笑为其基本特征的。问题在于什么是“粗俗”?很显然,彭文中所谓的“粗俗搞笑”是指所谓的“赵本山现象”和小品这种表演形式,认为这些“东西”不是艺术或者说远离艺术。这里我们要请教彭先生的是:
1、什么是艺术?喜剧是不是可以归入艺术?滑稽是否属于喜剧范畴?至于从实践角度看,自从小品作为一种独立的艺术形式,步入“大雅之堂”之日起直到今天,人气一直很旺,为什么?大量涌现备受亿万观众喜爱的、让人又开心又动心的优秀小品难道没有起到“濡染世风、浸润心灵”的效果吗?
2、“赵本山现象”与“小品现象”应该怎样对待?自上世纪八九十年代以来,中国大地上出现的“小品热”,有其深刻的社会、文化背景。可惜的是,彭俐并没有认真地研究这种现象,而是采取了蔑视它的存在与价值的简单做法。同样,赵本山能成为一种“现象”,也是值得深思的。其小品的成败得失姑且不论,他是否够得上一个好的喜剧演员,他的表演算不算艺术,恐怕不是由哪一个人说了算的。(林一柳)
辩护词2
你说赵本山是什么
是不是喜剧真的很重要吗?这牵扯到一个“怎么死”的问题。曹雪芹在穷愁潦倒中死去,因为他的东西当时没多少人看。侯宝林在忙忙碌碌中离开,因为他的“玩意儿”被万众喜爱。你当然有权利为了艺术的真谛(天哪,上帝都说不清那是什么!)和身后名而终老自赏孤芳;但别忘了,搞出大家爱看、爱听的作品才是你的天职。你可以拉关系混进烹饪协会自称美食家,但做的菜没人爱吃还不是无聊加乏味等于没劲等死吗?
《俗》文称小品非“艺术成品”、属“不入艺术流的东西”,这倒真显出彭老先生的深厚功力来了。想想看,汉末六朝兴大赋、骈赋,散文算什么东西?没想到韩愈、柳宗元、王安石和苏轼等一班“不入流”的家伙,有眼无珠非得写什么散文!唐以来兴诗,词是什么东西?“诗余”而已。又是苏轼伙同另一班“不入流”的如柳永、辛弃疾、李清照等家伙,竟然还搞起了什么“婉约”派和“豪放”派!到了后来,又出现了什么元曲、杂剧,整个儿一个一代不如一代。就说那《三国》和《水浒》吧,当初纯粹是说书人的玩意儿,与“庙会杂耍”有什么两样?彭老先生显然更精于此道,不用类推便可以断定小品绝不是“艺术成品”,他赵本山也更不可能是什么“演员”——在彭老先生看来,概念都必须是前朝定下的,而且是一成不变的,谁变谁就不入流。
按彭老先生的意思,别说他赵本山了,就是赵丽蓉在世也将无法“入流”。不过话说回来了,彭老先生总得给“小品帮”们一个名份吧!还有,你来告诉我,赵本山到底是什么?(唐乙)
辩护词3
“小品”离艺术有多远
不错,“小品”的确曾是一种“训练演员的片断性练习形式”,即“戏剧教学小品”。但只要看过这种“教学小品”的人都会得出结论:当今小品早已远离了当年那种非“艺术成品”的母体;它是以“戏剧教学小品”和“曲艺小段”为主要基础,融汇了话剧、哑剧、戏曲、影视、音乐、舞蹈、杂技、体育表演、时装表演、动画艺术等多种艺术的形式和技法,使它既脱胎于“戏剧教学小品”,又和人们熟悉的“小戏”、“独幕剧”、“曲艺小段”拉开距离,从而创造出一种崭新的、独立的表演艺术样式。如果说“教学小品”确与“艺术成品”相距甚远,那么这种“表演性小品”则不仅是名副其实的“艺术成品”,而且有些已成为深受广大观众青睐并受到专家们首肯的艺术精品。
既然今天的表演性小品已经具备了教学小品无可比拟的独特新质,怎么可以还将其称之为学生的“作业”乃至“描红”呢?其实,要说“小品”的渊源,“教学小品”远非始作俑者。早在公元前4世纪,鸠摩罗什翻译的《般若经》便将略本10卷称为《小品般若》;中国文学史上有“元朝小品”、“唐人小品”、“明清小品文”;西欧、日本则有“文学小品”。难道我们能用这些老得没牙的、风马牛不相及的“小品”概念来归纳今天新鲜出炉的“表演性小品”吗?
由此可见,彭文居高临下地断言小品只不过是“学生作业”和“描红”本,是混淆了过去时与现在时的界限,它不禁让人想起我们的先人“刻舟求剑”的故事。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基本概念一经校正,小品究竟能否称得上“艺术成品”、算不算“准文化”、“准艺术”,以及小品“离艺术究竟有多远”,似乎也就不必多费口舌了。
彭文有一句气势宏大的指斥语:
“把描的红模字当作书法作品来展览,这就是电视人干的事情。”我斗胆仿其语式和语势,临摹一句:“把早已成熟的儿子当作不成熟的老子来批评,这就是某些批评家干的事情。”(陈孝英)
辩护词4
文化人应当反省的
这个时代是吃快餐、到超市买半成品的时代,小品这种艺术形式适应了这个时代。赵本山的小品有几亿人在看,不是赵本山把作业做得漂亮,如今会赢得那么多的掌声,不要低估了中国观众的鉴赏水平。我以为真正的艺术是源于生活的,真正的艺术家也应该是人民的艺术家,没有人欣赏的艺术或只被少数人欣赏的艺术,那不是真正的艺术,比如话剧,如果说小品把话剧弄坏了的话,不如说话剧离人民群众太远。
《粗》文中说到主流文化和鉴赏层面时,要使我们的艺术领域和世界发达国家接轨,区分殿堂艺术和庙会杂耍,这也未尝不可,那我们要问,是不是交响乐、歌剧、舞剧、话剧就是殿堂艺术,就清纯高雅,就浸润心灵,而中国的民乐、京戏及说唱艺术就非殿堂艺术,就粗俗,就污染心灵呢?老舍茶馆里的表演想必《粗》文作者一定看过,这里的表演都是中国的传统艺术,如京戏、京韵大鼓、双簧、相声、杂技等,而且大多数名艺术家来这里演出,这里的艺术属于殿堂艺术还是庙会杂耍呢?据我观察,中国的庙会里有很多值得挖掘的中国民间艺术,并非都是杂耍。我以为雅和俗、殿堂艺术和庙会杂耍并没有严格的界限,我们也不应该给他们划清界限,更不能认为外国交响乐、歌剧、舞剧就是艺术的精品,而本国土生土长的艺术就是庙会杂耍。外国的艺术精品的初期也都来自民间,实践已无数次证明,任何一种艺术的精品它首先是民族的,然后才是世界的。今天的文化人,应该反省的不是艺术空气的薄厚,而是如何利用大众所喜欢的艺术形式去挖掘人性中的质朴、纯真和善良,以便更进一步净化我们的社会空气,这才是文化人更应该反省的。(魏丽春)
辩护词
不可脱离时代脱离人民
现代人往往羡慕古希腊、古罗马人亲手创造了“悲剧”和“喜剧”的雏型,羡慕文艺复兴时期的欧洲人亲手培育了“正剧”和“悲喜剧”的萌芽。而现在,一种新的独立的艺术样式正在我们的身边拔地崛起,等待我们去确认、完善和论证,它就是“喜剧小品”。
这是20世纪末特有的一个有趣的文化艺术现象:正当数以亿计的中国观众惊呼“戏剧危机”和“曲艺危机”的时候,由“戏剧”和“曲艺”这两株传统艺术的万年古松嫁接而成的一芽新绿——喜剧小品却欣欣向荣,成为风靡当今中国艺坛的一股热潮。
应当看到,喜剧小品从当年艺术院团一种传统的招生、考核、教学手段发展成为今天这样一种崭新的、独立的喜剧表演艺术样式,是当代中国艺术家和理论家对艺术形态学的一大贡献。赵本山和崔凯是这一新兴艺术样式的杰出实践者和优秀代表,他们不仅是辽宁艺术界的光荣,而且是中国艺术界的光荣。我们要像珍惜国宝一样地珍惜他们的喜剧天赋,要像爱护眼睛一样地爱护他们的创造性成果。勿庸讳言,任何一位成功的小品艺术家都自有其种种局限性,我们应当像谨慎的外科医生做高难度的手术那样,在毫不留情地切除身体无益部分的同时,要十分珍惜和保护每一寸健康的肌肤。有人以“雅文化”卫道士的身份出现,把小品比作“庙会杂耍”,把小品艺术家斥为“小丑”、“弄臣”,把小品艺术家的成功归之于“历史的误会”,这是一种脱离时代、脱离人民的“贵族做派”,不利于喜剧小品的健康发展。
截至2002年,东北的、西北的以及中国的喜剧小品已经走完了20年(若以1964年央视《笑的晚会》播出《球迷》等十多个喜剧小品算起则已近40年)历程,如果我们用“二十成雏,四十而立”来形容这位年轻有为的审美对象所走过的道路,或许还不大离谱吧?今天,尽管喜剧小品面临着一系列难题、挑战乃至困境,尽管它还苦苦徘徊于艺术与政治的十字街头,但经过一大批拓荒者和护花神的共同努力,它毕竟已经冲破坚冰,跨越樊篱,独成风景,渐成气候。我相信,在新世纪的第二个20年中,东北的、西北的以及中国的喜剧小品必将走出已持续数年之久的“平台期”,发展成为一种具有独立美学价值和严格艺术规范的喜剧表演样式,载入艺术形态学的史册。(陈孝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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