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26日开始在央视一套黄金档期播出的十六大献礼剧目《誓言无声》，因为“当代反特片”的独特定位而引人注目。日前，该剧导演、毕业于上戏的毛卫宁，在接受采访时揭开了该剧的一个小秘密——这是一部用好莱坞式手法拍摄的“红色悬疑片”。

　　毛卫宁说：“它不是一部通常意义上的反特片，而是一部红色回忆。它不仅仅是怀旧，而是前瞻。它不仅仅是个人迷恋，而是百姓喜欢的趣味。它不仅仅是我们对往事影像叙述 的鼓点，还应能和上大众心底跳动的整齐节拍。因此，我们试图用好莱坞式的手法来创作中国式的反特片。利用观众残存的对反特片的记忆，暗中调动他们对‘反特’这一领域的恐惧、紧张与兴奋的审美心理。对于观众，在50-70年代反特片成功地营造了一种日常的恐惧和草木皆兵的警惕，也激发了他们一种合法和正义的仇恨(对“特务”的)。我们的《誓言无声》是否契合了这种特殊而强烈的阅读期待？”于是，他确定了这部片子的方向：要暗中借重“反特”的全民记忆，将之演绎成一个好莱坞式的“悬疑片”，叙述一个“红色的悬疑”故事，或者说“红色的益智游戏”。>

　　毛卫宁认为，这部片子是以“悬疑片”的外壳包裹了一个坚硬的人文内核，它关注的不是一架高智商的推理机器及其破解敌方阴谋的过程，而是特定境遇下的人的命运，是一个勇毅、智慧和情感丰富之人为了信念而不得不选择悲剧性命运的近乎残酷的故事。“我认为许子风是个独特而崭新的人物形象，他偏离甚至在一定程度上颠覆了此前对我方特工塑造的固有模式。许子风再也不是一位乐观昂扬，充满着单纯的斗争激情，甚至有着超凡脱俗品格的魅力型英雄(如《永不消失的电波》、《秘密图纸》，《羊城暗哨》，《铁道卫士》中表现得那样。)。而应该是符合当代观众审美需求的复合型的主人公。我们对这种关于红色特工的神话应该进行解构，还原被神话遮蔽下的特工们的悲剧性命运，并对自觉地选择与承担了这种沉重代价的真正的英雄表示敬意。这种立意可使片子超越同类题材，应具有深沉高远的格调。我们要注重人物内心世界的丰满与人性化。在许子风身上显现了特工生活的另一面，它没有多少刺激、浪漫的想象，只有孤独、误解，包括被自己的亲人误解而不能辨白，亦不允许辨白。要捉住人物的这个特性开掘下去，当然，这种立意如开掘过深，过于偏颇，可能会遭遇到意识形态上的禁忌与诘责，不符合主流意识形态对红色特工的叙事要求与形象定位。因此在演员的表演上应注意这一点，尽量使之纳入了主流叙事。”

　　对于剧中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毛卫宁也有独特理解：“我感觉许子风与李景离异的前史是一个维系这两个人物的依据，要突出一对深爱的夫妻如何因为许的使命与特殊身份而悲剧性的分离，许的身份给他及家人带来了无法澄清的误解与心理、政治压力。尽管李景是相信许的，但她向许要一个解释，而且仅仅是一个解释。可许却有苦难言。应将许李二人之间互相关切又故做冷漠的反差把握好，表演的合理性。与婉云之间同样存在着这个问题，父母离异的事实与缺乏一个合理的理由，成为婉云人生中一个巨大的阴影。许对她心怀谦疚，极力使之远离自己的特工生活，而让自己的职业生命在‘义女’蓝美琴身上延续。但是，他却做不到这一点，婉云还是被卷进了‘隐秘’。同时，为了‘隐秘的使命’不前功尽弃，在特定的时刻，许还被迫把毫无间谍技巧的柔弱的女儿放在危险的环境中，许于是把自己推上了痛苦的绝境。最后，我们看到，他几乎失去了多年的定力，中间亦有悔意。当然结果是有惊无险。但李景的不幸牺牲，许就不单是悲痛了。尤其是纯属意外，便使许更为深深的悔恨与自责。是否有一点宿命的意味？”>

　　毛卫宁还特意提到了对敌方形象的塑造：“对敌方特工人员，我们不宜再用原来‘反特片’的陈旧眼光来看待，不能过于丑化，而应在一个大的政治原则下，超越道德评判和狭隘的意识形态定性，将之人性化，这是一场各为其主的游戏，具体的棋子并不承担太多的道德责任。我们要求演员的表演要注意这一点。对陆一夫这个角色，剧本处理得不错，我们要求演员，要把他与婉云的假戏真做的感情把握得很好。将一个重感情,有风度,有学识的年轻人放在一个特务的身份上是一个很有意思的尝试。演员要遵循的一点是把握好他是一个真挚情感和罪恶使命的结合体。”

　　该剧结尾也令毛卫宁动了不少心思，他说：“结尾将过去时空延伸到现在时空，应具有象征意义，要达到感人至深的境界，既有浓重的悲剧色彩，又有力量但又不失温情。体现人生的挫折感、复杂性和不可预知性。但它没有指向本剧的主人公许子风，似乎有些遗憾，对这位付出巨大代价，带着诸多人生遗憾而辞世的英雄，应该让剧中人一齐以某种情感化的仪式向他致以敬意。我们在拍摄这一场戏时重新设计了一些东西进去。”梅子 文/供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