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10月22日，正是《射雕英雄传》拍得如火如荼、各路媒体炒得热火朝天的时候，突然出现了一条惊人的消息，说导演王瑞由于“进度太慢”被“下课”。到今天，事情过去了11年多，《射雕》即将要上映，该戏又成了全国注目的焦点。24日，记者采访了正在某研究院招待所为新戏做后期的王瑞，他向记者谈起了当时一直回避的“下课”问题，并透露了换导事件和《射雕》许多不为人知的内幕。对于制片人张纪中当时发表的一些言论，王瑞说：“我真是可怜那些人，活了一辈子，连良心都丢了”

　　关于拍戏进度：“超过1天并不能说是严重影响了拍摄进度”

　　记者：在去年的换导事件出来后，关于你被换掉的原因，张纪中在接受媒体采访的时候表示主要是由于拍摄进度太慢，不能照原定的计划拍摄完成，你怎么看待这个问题？

　　王瑞：我们当时计划草原的戏要拍摄40天，我拍摄了41天完成了原先计划40天的戏，这41天还包括有4天下雨时间没有开工的。即便是41天，我也应该是达到我们计划的。在草原拍摄那是人跟自然在斗争，超过1天并不能说是严重影响了拍摄进度，因为我还有139天。当时计划《射雕》的拍摄时间是180天，因为《笑傲江湖》的拍摄时间是180天，但是却没有人考虑到《射雕》需要4次异地转景，从北京到草原，从草原到桃花岛，从桃花岛到横店，再从横店到新昌，而《笑傲》的拍摄主要是在新昌完成的。

　　记者：那你觉得你应不应该对拖延了一天的时间负主要责任呢？

　　王瑞：其实导演在一部戏里的作用就像是一个工厂里的工程师，只不过里边比工程师加入了更多的个人的审美、技巧以及想法。一个戏的进度并不是决定于导演，它涉及剧组方方面面的因素。我在从《射雕》剧组离开后，在青岛只用了58天的时间就拍摄完成了一部20集的电视连续剧。

　　关于导演位置:“一个导演在一个剧组中有什么位置可以摆？”

　　记者：在同一篇文章中还有这样一段话“有些导演摆不正自己的位置。看到请别人来帮助他解决问题，就认为是要取代他，其实没有这个必要。张纪中过去曾说，不负责现场后，王瑞的主要任务是统筹修改剧本；而这次回京后，他的任务是剪辑前期拍摄的样带。”你当时是怎么做的呢？

　　王瑞：我是因为喜欢拍摄这部戏我才加入拍摄《射雕》的行列的。你说一个导演在一个剧组中有什么位置可以摆？同时用几个组来拍摄，肯定会存在着风格上是否统一的问题。但是，我们的周期放在那里，没办法的事情。如果不是那样的计划，我想还应该有更好的方式吧。

　　关于导演水平：“(我)怎么就驾驭不了《射雕》？”

　　记者：文章接着写到:“张纪中笑着说：‘听说又有人请他拍电视剧了。一分为二地说，他拍滥情片没问题，是个好导演。不过《射雕》不同。这就像舰艇和航空母舰的关系，前者只要一个中校就够了，但后者必须要一个中将。”你承认他说的话吗？

　　王瑞(点了根烟，笑了)：当时他们是看了我拍的戏才来找我的，我从1992年开始做导演，这11年来我拍过4部电影和5部电视剧。要是说我拍的戏是滥情戏恐怕的恐怕是独此一家。我拍摄的《离婚了，就别来找我》在圈内得到好评，说是一部很好的文艺片，还得过奖，要是说我拍摄的电影是滥情片的话，那文艺片的概念是不是应该重新定义？

　　记者：那你认不认为你不能驾驭那么大的戏呢？

　　王瑞：我曾经拍过一部投资1700万的电影，是国庆50周年的献礼片，也得过奖。我有1年的导演工作和导演教学经验。当初投资人是充分考虑到这些才请我区拍《射雕》的。《射雕》的投资也不过是不到3000万，剧组也不见得比那部大片大多少，我怎么就驾驭不了《射雕》？集体中的任何人都应该有共同承担困难的基本素养。而不是推卸责任给别人，这对本行业是一个灾难。

　　记者：那你会不会记恨说这些话的人呢？

　　王瑞：不会。我真是可怜那些人，活了一辈子，连良心都丢了。说这些话的人如果是一个完全不知道事情真相的人，我是可以理解的，但是这种深知一切的人说这些话纯粹是在泯灭自己的良心。

　　关于“下课”原因：“我不愿委屈自己拍摄我不想要的东西”

　　记者：那你当时离开的真实原因是什么呢？

　　王瑞：我当时离开的原因是因为我觉得没有拍摄下去的必要了。一直以来，我得到的说法是大家想要拍摄一个精品，当初选择我，也是因为我的工作态度认真和我的作品基本属于精美的。可是后来的做法跟以前的说法并不一致，我不能改变他们，但是我也不愿委屈自己拍摄我不想要的东西。当时我当时在桃花岛的时候，觉得情况我已经不能控制。作为总导演，我得到投资方的指令是把握全局，可是我无法把我想要的要求贯彻给全体。我提出要求可是无法贯彻。还有许多其他原因导致我的拍摄不能按照我对意思进行，刚好那时我们又没有签约(他们一直不签)，所以我便决定离开。具体谁做了什么事情我不想说了，因为我不想再引来一场口水仗。

　　记者：你究竟是被炒掉还是自己走的？

　　王瑞：是我自己走的，要是我是被炒掉的话，我应该是跟他们结过帐的，但是我到现在还没有拿到一分钱。当时我萌生退意时马中峻(《射雕》的投资人)打让我先考虑一下，在桃花岛等他10天。10天后，他因为患眼底出血没有来桃花岛，我就回北京见他去了，就是媒体说我“回北京去剪片”的时候。

　　记者：这件事情及那些说法对你有影响吗？

　　王瑞：有啊，肯定对我的声誉有影响，有一些不明所以的制片人不找我拍戏了，虽然我手头还是有不少的戏。

　　记者：你当时为什么没有把真实的情况说出来呢？

　　王瑞：因为我的承诺，我在北京见到马中峻的时候，他请我不要说，因为当时《射雕》的情形已经很乱了。还有就是，我觉得这个世界并不是嘴大就能赢的，我想让自己的作品用事实来说话比较好也比较实在。直到前几天，马中峻告诉我“自己该说的就要说了”，加上你又找到我了，所以我才把这些东西说出来。

　　小说灵魂无处可寻

　　王瑞告诉记者，为了拍摄好《射雕》，他找来了出版过许多金庸研究专著的著名金学研究家陈墨和编剧张挺，他们3人在一起细细读《射雕》，一段一段地抠。陈墨和张挺觉得最后郭靖镇守襄阳的戏是全戏的灵魂所在，这段故事的出现升华和完成了《射雕》的精神，也成就了郭靖和金庸“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的理想。但是这段故事在老版《射雕》中正好是没有的，据说新《射雕》中也没有这场戏。

　　射雕英雄没雕可射

　　金庸老先生好象对雕比较有感情，像《射雕英雄传》、《神雕侠侣》中雕在小说中有很出色的表现。但是小说里边写雕容易，拍摄的时候需要找到像小说中的那样的雕来演戏却是非常困难。王瑞透露,即将上映的《射雕》中根本没有雕，出现在电视画面上的雕都是后来用电脑合成的。

　　大场面戏的缺憾

　　王瑞告诉记者，由于当时在内蒙的外景地不是很理想，前不挨村，后不着店，人比较少，所以《射雕》的大场面戏将是一大缺憾。当时在拍摄过程当中，剧组组织了当地的牧民做群众演员，可是有许多牧民每天早上到剧组领完衣服就穿着回去做生意了，到晚上收工时又来交回衣服领取工资，所以队伍的场面没法保证。还有就是留在队伍中的有许多老人，这些群众演员没有经过训练，连队伍的横平竖直都做不到，所以铁木真纵横四海的铁骑在戏中有点像个笑话。王瑞告诉记者："你仔细看一下，《射雕》的部队里有一半都是女兵！"本报记者 于飞发向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