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逸飞1月13日晚9点紧急召集沪上娱记,邀请大家14日来他公司所在的长峰中心开个新闻发布会。昨天上午,几十家媒体闻风而动。记者见到他时,发现他嘴角竟已干裂,他说他这两天应付媒体的电话每天都要到凌晨一两点。
发表声明时,他神情严肃。
但随着记者质疑和提问的频率越来越高,他显得越来越激动,并再三强调:希望此次争端不要误入学术和艺术讨论的范畴。(而姜文则在他的声明中强调“两人是处于创作的磨合,磨合和矛盾绝对是两个概念”。)
出席新闻发布会的还有从北京赶来的《理发师》剧组财务总监李小梅。李小梅在会上认可了陈逸飞有关剧组财务存在“黑洞”的说法。
身兼投资人、执行制片人、导演三职,我不知道姜文是监制
记者:姜文是否是监制似乎是问题的焦点之一。
陈逸飞:在北京的开机新闻发布会上,对外就从没宣布过姜文是监制,演职人员都有名单,这个可以查资料。直到去年12月底(矛盾爆发的前几天),在摄制现场的四方参与的一个创作会议上,姜文第一次说:“作为本片的监制……”我当时什么也没说,第二天打电话给韩三平(《理发师》最大投资方世纪英雄的总经理、北京电影制片厂厂长)问怎么回事。他告诉我,由于对演员要先付一部分片酬,当时姜文就向他要求挂监制一职,他就答应了。在12月29日四方会议上,另两位制片人华谊老总王中军和华亿老总董平都表示过:“怎么不知他是监制?”我身兼本片第二大投资人、执行制片人、导演三职,他是监制我不知道,这就是问题吧?
记者:你是否会撤换男主角呢?
陈逸飞:这个不能由我一个人说了算,要四方投资人商量后再作出决定,我们有细致的法律文本,换角有规范的操作。(记者紧问,如果其他三方投资人还是决定继续用姜文,那你们在剧组中如何相处?)我想,总会有办法的。我认为自己还是个严肃的人,不会和自己的钱及其他投资人的钱呕气。
记者:关于姜文铺张浪费,听来好像也只是在艺术创作上过于追求完美吧?
陈逸飞:没那么简单。懂电影的人都知道,拍电影正常的使用胶片的比例是1:4到1:5,而他带来的摄影师平均就要用1:11,最高浪费程度达到1:17。你们知不知道,一条片子就是几桌饭啊。现在才拍了1/5的进度,就用掉了700多万人民币(总预算是1450万)这样下去怎么行?我又不是开银行的。
记者:有媒体说姜文个人还问你借了两万块钱没还?
陈逸飞:哦,这是他们没听明白。我是说他的制片主任赵毅军来上海时问我借了两万块周转。这就不必说了,我不想成为婆婆妈妈在市场上买菜,为这些事斤斤计较,我一个人的钱事小,问题是他们挥霍集体的钱。
记者:您个人是否非常懊恼当初起用姜文?
陈逸飞:我承认是低估了他,同时高估了自己的驾驭能力。我们第一期投进去的是970万,已经快用完了,不停下来理顺财务,今后这个无底洞谁来填?就我个人而言,损失一点无所谓,算是交学费吧。我以前和梁家辉合作过,以为演员都是这样的(好合作),没想到……我想这就是一个演员的悲剧。
姜文说周韵是他恩师的高材生,原来她只是个温州来的大专生
记者:姜文到底怎么了?
陈逸飞:我从扬州给他请来了两个剃头师傅,让他跟着学学样子。可他根本就没好好学过,整天嘻嘻哈哈的,浪费胶片。
记者:说争端因女主角周韵的化妆问题引起?周韵进剧组不是姜文推荐的吗?
陈逸飞:对。当初姜文跟我说这是他恩师的高材生,原来考导演系得了第一名,后来改学了表演。那我就同意了,来了才知道原来她只是个温州来的大专生。我只能说到这儿了。
记者:您觉得在这件事上,您自己存在什么问题吗?
陈逸飞:当然,我当然也有问题,我的问题就是一直盲信导演中心制,不设监制。这说明我在电影运作上还很不成熟。我在这里就是希望能呼吁其他民营制片人引以为戒。我们应该讨论的是拍一部好的电影要用什么样的机制来保证?我认为就是得各就各位。
记者:您今天一直在强调重大决议要四方投资人共同协商。那么您今天的新闻发布会是否得到四方的认可?
陈逸飞:这倒没有。我声明,这些话仅代表我个人的意见。
记者:您不担心说了这么多,反而不利于矛盾的解决吗?
陈逸飞:我之前一直是沉默的。就算接受采访,也对事实避而不谈,是他先发声明,挑起争论,我只得站出来说两句。不能只是他公开声明吧?其实,若要一吐为快,我还有好多话没说呢,但我要控制自己。(本报讯/记者袁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