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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克拉克-班亭是美国密歇根州一位雪佛莱汽车工程师的儿子，当了5年珠宝销售员，又在密歇根州一位国会议员的班子里干了1年。一天他在《华盛顿邮报》上看到一则小广告，为一个有线电视教育频道招聘节目策划。那时候正是“探索(DISCOVERYNETWORK)”微不足道的起步期，它的概念是用为美国公共电视台制作的、极少有人收看、极小规模发行的自然类纪录片，建立大众教育的专业电视媒介。“探索”的创始人、高中教师约翰-亨德瑞显然素质不凡，克拉克如同被他洗脑，以至一个只在下午3点至凌晨3点播出、仅有15.6万订户的电视 频道也能让他上钩。“我想他请不起任何有电视专业背景的人。”克拉克回忆说。

　　形势非常不乐观，约翰自己的积蓄和从朋友那儿筹措来的现金只够支撑6个月。克拉克从别的电视公司去过国际电视市场的人那里找来参展商目录，给全世界的电视制片人打瞎撞式的电话。但他们就靠这样略显寒碜的经营挺了下来，1988年，几家大型有线电视运营商作为股东加入，“探索”的规模立即大到足以进行大型项目的联合制片。1989年，探索频道开始全球性国际发行。如今细数“探索”的身家可能是件繁琐甚至乏味的事，总之它早已不是一个单纯的“探索频道”，而成了分支业务繁多的跨媒体公司。它的电视节目覆盖155个国家，拥有4亿以上的家庭订户。而克拉克-班亭在公司职员名单上，排第19位。

　　娱乐为本

　　将一个原本非常小众的节目形式做到如此影响广泛，关键是在内容的把握上抓住了“娱乐”二字。可以说因为“探索”的节目形式，喜欢造新词的美国媒体创造了若干词汇，比如他们定义探索频道的节目为Infortainment或Edutainment，分别由Information(知识)、Education(教育)与Entertainment(娱乐)合成。探索频道的一些“纪录片”显然已经对传统形式的纪录片作了较远的引申。在讲述远古历史的影片中会以真人扮演，重现古埃及或古中国人们的生活场景，免得你面对古老壁画或破瓷碎瓦觉得乏味；而在“医学神探”这样的栏目中，由演员扮演角色，重现罪案现场与探案过程，在视觉上强化紧张刺激。

　　很显然探索频道的节目已经形成了它固有并刻意保持的类型。2002年它的“新锐导演计划”来到中国，从众多应征者中选出了5名内地、1名香港新导演，投资他们去山西、河南等地拍摄纪录片。前期拍摄结束后，探索频道派一位优秀的制片人到北京，用2个月时间对6部影片逐个镜头地剪辑。“可能谁都能拍到很好的东西，但是怎么把这些东西放到一块，怎么来讲这个故事，这是我们的优势所在。”

　　规模取胜

　　壮大后的“探索”，本身已经形成了结构复杂的机体。在美国，它已经从最早单一的探索频道发展到12个不同的专业频道，除了将内容分为科学、自然、探险、健康等领域，更从收视费低廉的基本频道到收费更高的更专业频道，组织成选择多样的价格体系。在最大的美国本土市场，“探索”每年需要约2000小时的新节目。未来5年中，它将在全球投资2.5亿美元制作新节目。

　　“一般来讲国内人有误解，认为DISCOVERY是一个提供节目的公司，其实它是在经营一个节目网络。”探索亚洲网络中国公司总经理张方强调，“‘探索’全球不过4000员工。它不是一个节目制作的机器，而是一个网络管理、品牌经营的机构。用电脑行业比喻：IBM的电脑不是自己做，都是台湾、东南亚的OEM工厂制造。他们在经营品牌，他们以前还自己做设计，现在连设计都由别人去做了。”

　　目前“探索”自制节目所占比重并不高，大量节目是委托制作或购买。凭借自己的规模，它严格选择最经济的投资方式——尽可能投资能够广泛播出的节目或购买其全球版权。“探索”不会为只针对某个特定市场的节目埋单。“比如我们策划的一个新节目是跟人体有关，类似《人体的奥秘》，免不了有一些裸露镜头。在制作时候就要考量市场，尤其在相对保守的亚洲，节目部的人就会征询各国的意见，再决定要不要投资制作。”

　　“DISCOVERY有一个优势，它的节目非常中性，不太会有观点，而比较强调在娱乐同时的知识性教育性。很多电视台做不到的是，我们一小时节目成本高达10万-20万美元，大制作可以到100万美元。就像比尔-盖茨做的软件，制作成本高，但复制成本很低，几乎为零，所以一定要靠经济规模才能支撑这样大的制作，有那么多钱才能做出那么好的节目。”张方说。

　　自己做，不如卖给我

　　在中国，国家地理频道(NGC)经常被拿来与探索频道相提并论，但在“探索”眼中它并不是对手。而对于节目类型和经营理念都类似的阳光卫视，张方也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从经济规模的角度，它主要是从中国市场来做经营，可是这个市场本身受到一些限制，面临DISCOVERY早期面临的一种状况：市场本身不成熟，没有大到让你能够自给自足存活下来，你必然遇到财务上的问题。亚洲还没有任何一个国家的市场大到：我就在当地做节目，给当地人看，就可以维持一个公司的运营甚至滚动发展。美国就大到这种程度：1年2000小时的节目里，1500个小时只在美国看得到。很多产业要做到全球规模，有几个大市场一定要先攻占下来：美国、欧洲……如果不，根本不能有这个规模支撑它全球的扩张。中国当然有很大的市场潜力，但还要一个过程，还得等。”

　　“如果你有能力做一个很好的节目，又想自己来经营这个节目，收入肯定不如你把这个节目卖给DISCOVERY。”“探索”的口气的确很大，却也的确有它的道理。□本报驻京记者李宏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