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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浪娱乐讯 改编自旅居英国的华裔作家苏立群传记小说《郎世宁传》的电视剧《宫廷画家郎世宁》,目前正在紧张地拍摄中。汇集了最有人气的洋笑星大山、香港演员钟镇涛、内地演员许还山、左小青,年轻偶像黄奕、舒畅等明星,这部剧开拍伊始就因为独特的题材大大地吊起了观众的胃口。把郎世宁这个知名度并不太高的历史人物搬上荧屏,制作方到底有多少底?近日,《宫廷画家郎世宁》编剧之一、电广传媒节目分公司艺术总监孙卓、作家出版社编审唐晓渡、中央美术学院明清美术史教授赵力一起接受了笔者的采访。
孙卓:从小说到电视剧
我当初之所以想要改编苏立群先生的《郎世宁传》,主要原因是被郎世宁这个独特的人物所吸引。郎世宁从到达澳门直至病卒于北京,前后长达五十余年。他是在中国还很强盛的时候进入中国宫廷的,与中国远远落后于西方,努力追赶,总想着“与世界接轨”的阶段完全不一样。那个时候的中西文化冲突是什么样的?苏立群先生的小说给我们勾勒出了一幅很有趣,但也很残酷的图景。我们剧中的情节涉及到郎世宁和康熙、雍正、乾隆三位皇帝的君臣关系,还涉及了郎世宁和他的中国画师傅、他的徒弟以及他与亦敌亦友的太监王荣之间错综复杂的故事。郎世宁从一个对中国一知半解的外国人最终变成了一个能够在复杂的宫廷斗争中生存的当朝三品文官。这一过程本身就充满了传奇的色彩,加之康雍乾三朝留下了许多稗官野史,至今在民间流传不息,给了我们很大的虚构空间。《宫廷画师郎世宁》并不是一部严格意义的历史正剧,但也不同于港台式的“戏说剧”。我们采取的是“大事不虚,小事不拘”的原则,大体上依据史实,而在一些人物关系、具体情节上大量吸收野史,加以合理的虚构。
电视剧与苏立群先生的原作相比,最大的不同是改变了总体的风格。苏立群的《郎世宁传》用第一人称讲述郎世宁作为传教士在中国宫廷之中的生活,描写他不得不扭曲自己的信仰、不得不改变自己的艺术风格,来迎合帝王的趣味和需要。他的内心是十分痛苦和惶惑的,这是一个真正的悲剧人物。而中西文化的碰撞和冲突,在苏立群先生的笔下,也呈现出非常惨烈的状态。这在文学上表现出了苏立群先生很深的对人类命运的人文关怀,是我在初读小说时就印象十分深刻的一点。
但一旦进入电视剧的改编,我们就发现,沿用悲剧的风格来编剧本,问题很难解决。一方面电视剧首先是一种大众的文化娱乐品,另一方面影视作品无法反复阅读、咀嚼,使我们觉得处理这个题材更合适的方式应该是喜剧。其实高级的喜剧是与悲剧奇妙相通的,好的喜剧作品会在令观众大笑之后流出眼泪来。电视剧相对小说来讲,风格的改变并不意味着主题的颠覆。我们仍然是透过一个外国人的独特视角,来审视康乾盛世如何盛极而衰,以及中西文化在交融中无法避免的激烈碰撞。我们不过是揉进了一些谐谑的成份,这样或许能起到更好的观赏效果。
电视剧在两个大的方面展现了郎世宁在大清帝国的生活,一是郎世宁眼中的宫廷斗争及普通中国人的生活;二是郎世宁作为一位画家,在艺术活动方面的遭遇。比如郎世宁如何逐步了解中国画的写意风格,而他企图说服中国人,将西洋绘画的透视法和人体写生传授给中国人,都极富戏剧性和喜剧色彩。电视剧中还有郎世宁卷入康熙晚年几位阿哥争夺皇位斗争的情节,他的画既有功于雍正继位,又曾因画十四阿哥出征图,而犯了“僭越”之罪,险些丢了脑袋。至于郎世宁见证雍正死于侠女吕四娘之手,以及他帮助乾隆赢得西域美女香妃的爱情,当然都是出于野史传说。为了达到喜剧的效果,故事中也加入了一些男女之情的因素,比如养女幼敏跟郎世宁及养子小弟之间的奇特的三角恋情。这些有的是原小说中就提供了情节基础的,我们只是加以适当地强调和挖掘,有的则是为了表现人物喜剧性,从其他正史野史中借用来的。
我们觉得,郎世宁的眼睛就是一面镜子,从里面能反映出许多中国人见惯不惊、已经麻木的东西来。我们把这些东西加以夸张和强调,就会产生意想不到的喜剧效果。剧中有这样一个情节:郎世宁奉旨为皇后和妃子们画像,但画出来后人人都不满意,原因就是西洋艺术讲究写实,郎世宁尽量想画出每个人的特点,他强调的是艺术的个性。没想到妃子们说:我的嘴难道这么大?我的眉毛为什么不如她的好看?郎世宁不明白画像也会在不经意间成为后宫争宠的由头,郎世宁焦头烂额地挣扎了一番之后,终于想出了唯一的对付方法:先画出一个模子,每个妃子再在此基础上略加改变,一口气画出了一批几乎难以分辨的画像来,反而使人人都满意了。
我和另一位编剧潘宇凡,作为《宫廷画师郎世宁》的剧作者,并没有太大的野心,我认为电视剧很难承担起评述历史是非的功能,我只希望能让更多的人知道,曾经有过郎世宁这样一个人物,如果因此能引起大家对中西文化交流史的些微兴趣,我就非常满意了。希望观众看了这部剧,会有兴趣再去找苏立群先生的书来读一读,你们准会觉得有新的发现。
唐晓渡:真有一段缘份
作家出版社已经原则上决定,在今年年底《宫廷画家郎世宁》播出前,再版其母本、苏立群先生所著的《郎世宁传》。当然这次再版并不是简单地重复以前的版本。除了变换书名并请作者做必要的修订外,还将收入根据电视剧剧本改写的电视小说,以及电视剧的部分剧照。这样的版本,或许可以称为“对照版”吧。我们希望这个版本能与电视剧相互映衬,彼此生发,同样受到读者的喜爱。
说起再版《郎世宁传》,其中还真有一段缘份。去年下半年我曾去英国伦敦大学访学两个月,回国后有同事转来了苏先生的一部长篇小说稿,由于苏先生恰好任教于伦敦大学,虽在英伦时未有幸认识,但觉得亲切,就接了,读下来感觉也不错。这部小说长达五十余万字,其赢人之处既在于作者对人性的深切理解和洞察,又在于贯穿始终的对东西方文明文化的比较、反思、鉴别的眼光,据此小说塑造了一群各具特色的人物形象,其中“杂种亚当”的形象最为发人深省。犹如一颗邪恶的星辰,他上升和陨落的轨迹照亮了这个时代充满铜臭和血腥的夜空。围绕这位才智超群而又穷凶极恶的中英混血儿染指灵芝种植的跨国界冒险故事,小说在未来学的意义上,深刻触及了当今世界的一系列重大纠结。其核心是人类在承担共同命运、寻求共同发展过程中“天理”与“人欲”的关系,由此集合起诸如“现代性”和“全球化”、环境保护,尤其是“心灵环保”、可持续发展、中国传统文化,包括精英文化和民间文化的现实活力、这种活力对世界范围内的人文重构前景可能做出的贡献等与当下人类生存休戚相关的问题。我不希望这种理论化的概括给读者造成某种先入为主的错觉,以为这是一部理胜于辞的寓言小说;如果说其寓言性确实令人印象深刻的话,那也首先因为它是一部视野广阔、悬念丛生、情节跌宕起伏,拿起来就很难放得下的小说。我的直觉评价是:纯属虚构,但比真实更真实。这部名为《杂种亚当》的书已被我社定位为“当代第一部环保/灾难小说”,将于近期重点推出。苏先生自认这是他积国内四十年、国外二十年的生活经验,倾其心血的代表性作品,是他多年思考和探索的结晶;对比他此前的几本书,包括他98年在我社出版的《傅雷别传》,也包括差不多同期出版的《郎世宁传》等,应该说所言不虚。不过,也可以把这几本书看做是由同一根纽带维系起来的同一部作品,这根纽带前面已经说到,就是在东西方文明既冲突又融合这一“时代的天空”下,在不同力量的交互作用中,考察、探讨、揭示个体生命的轨迹,其性格和命运。在我看来,这既是苏先生小说创作的鲜明特征所在,也是其不可替代的价值所在。正因为如此,当他上个月提出,能否在根据《郎世宁传》改编的电视剧投入拍摄之际,考虑再版这本书时,我们几乎没有犹豫,很快读过作品,稍加论证便同意了。
苏先生出国前主要从事戏剧工作。他1967年毕业于中央戏剧学院表演系,但长期做编剧,写过《红歌嘹亮》、《深夜静悄悄》、《罪人》等好几部在改革开放初期有一定影响的话剧和电影作品。在小说创作方面,除了上述作品外,还有三卷本的《伎妓行》(港台版,大陆版则为两卷本的《庚子梨园恨》)等长篇力作。他在伦敦大学教的是东方学和儒学,其身其心,都正好处在一个中西文化的交汇点上。这也是他的作品总是具有某种不同一般的视角与韵味的原因之一。
《郎世宁传》初版印了5000本,几乎没有什么影响,用出版界的行话说,是“做瞎了”。其实这是一本非常有意思的书。我更愿意说它像一面双向折射的镜子:传主和撰主、历史和现实、文化大势和个人身世,既是一个中国文化人眼中西方文化使者的命运影像,又是一个西方文化使者眼中中国人和中国文化的命运影像。苏先生在有关资料极度匮乏的情况下写成这本书真是难能可贵,没有深切的人文抱负和扎实的综合功底,要做到这一点几乎是不可能的。孙卓先生慧眼识珠,选中这本多少有点“冷门”的书进行再创作,同样难能可贵。独特的视角,独特的喜剧风格考虑,我们有理由期待这部电视剧能从若干年来一直居“热”不下的清宫戏中脱颖而出。我们同样期待,再版的《郎世宁传》,包括上面介绍的《杂种亚当》,能和电视剧一起,受到读者、观众的广泛喜爱,在获得不同方面的精神享受的同时,理解当代文化人诚挚而良苦的用心并与之结缘。
赵力:郎世宁不是冷门
虽然很多人都已经知道目前大山正在主演《宫廷画师郎世宁》这部电视剧,但是很多人仍然不知道郎世宁到底是谁。这一点并不奇怪,因为郎世宁留下的文字记载实在是太少了,在中国的史料中不过寥寥几十个字而已。是不是据此就能认定,用郎世宁这样的人物来作电视剧的主角,是一种“爆冷门”的做法呢?我是不大同意这种说法的。在我们美术界,郎世宁不但不是冷门人物,而且是非常“热”,特别是他的作品,在艺术品市场上热得令人吃惊。郎世宁的某一幅遗作,最近在拍卖时竟然达到了一千多万港元的天价。无论是在中国国内,在港台,还是在西方,都存有大量的郎世宁留下的画作。公众对这样一个人物的关注会越来越高,把这个形象搬上荧屏,有助于人们进一步认识他,了解他。
对美术不太关心的人,可能没有见过郎世宁的画,但没有一个中国人会不知道圆明园。其实,圆明园西洋楼的建筑设计是由郎世宁主持的,那些成为标志的西洋式的断壁残垣,就可以说是郎世宁的作品。还有大水法12生肖兽头的设计,都是郎世宁主持的。当年被入侵的英法联军掠夺到了西方,后来被购回了其中的几个兽头,从那上面,应该可以看出郎世宁的艺术造诣。将来观众看电视剧《宫廷画家郎世宁》时,再面对大水法时,我相信大家会有一种新颖的、独特的感触。
郎世宁是意大利米兰人,到中国来的时候年仅二十七岁。他是第一个向中国人介绍西洋绘画技法的人,也是认真学习中国画技法的第一个西洋画家。他不但独自画了许多传世之作,而且还与中国画家合作过不少作品,那种中西合璧的风格非常独特。郎世宁的画除了艺术价值以外,还有很强的史料价值。他奉皇帝的旨意,画了不少记录重大事件的大型画作。比如皇帝接见蒙古王公,还有平定西域的作战图等等。这些画对今天研究清史有很强的参考价值,因为那还是没有照相术的年代。正因为郎世宁的这些贡献,他在北京病逝之后,乾隆皇帝特别下达谕旨,追赐郎世宁侍郎衔,还赏银三百两为其料理后事。郎世宁的遗体被安葬在北京阜成门外的外国传教士墓地内(即现北京行政学院校园内)。
郎世宁历经康、雍、乾三代,亲眼见证了中国封建社会最后一个盛世的辉煌。他为清朝皇帝画了很多作品,很多并未署名。郎世宁曾经向中国的宫廷画家传授欧洲的绘画技法,他的中国学生目前知道姓名的就有十余人之多。中国近现代绘画的发展不能说没有他的功劳。目前中国故宫博物院、台湾故宫博物院以及意大利和欧洲其他国家的博物馆里都有收藏他的画作,他的作品也在为人们研究绘画甚至研究康雍乾三朝的历史提供许多重要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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