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拍《激情燃烧的岁月2》时,导演和我们演员一起探讨人物的时候,说我们要成功地作出一部电视剧版的“阳光灿烂的日子”。
现在,当我在静静的黑夜里回忆着拍戏的点点滴滴,身边竟是感觉到阳光普照,在我的记忆里,海边拍戏的两个月,真是一段“阳光灿烂的日子”。
2003年我的运气好的出奇,这一年里,中戏导演系本科毕业的我,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本院表演系的研究生,在同级的同学忙着找工作的时候,我安安心心的在人民艺术剧院小剧场主演着一部话剧《黎明三十分》。更巧的是,在我这部话剧演出的最后一天,《激情燃烧岁月2》剧组的副导演赵洪观看了我这台戏,她当天晚上给我打了电话,让我第二天去一个剧组试角色。当时我还并不知道这是个什么组,只是懵懵懂懂地去了。到了那儿以后才知道原来是这个戏,那个兴奋劲儿呀,就甭提了!但我的心里又是忐忑不安的,我不属于靓女,还是刚刚本科毕业的“菜鸟”,因为在校期间专业好,所以主演的话剧较多,但电视剧接触甚少。导演挑选的是女三号赵冬梅的扮演者,那天我去的时候已经有好几个女孩在那儿试这个角色。我开始很不自信,这是我的老毛病,心想选不上也没什么,来这儿看看也挺好。因为是赵洪导演叫我来的,所以导演很快接见了我,还让我试了一段戏。然后我就坐在一个有很多演员的房间里等,导演过来了,和其他的演员聊天,虽然没和我说话,但我能感觉到他在观察我。聊了十来分钟,他走了。又过了十来分钟,另外一个副导演来找我,说武斐导演决定了,用我扮演赵冬梅。
直到现在我都没法回想起那个下午我是怎么度过的,去的时候我几乎对自己不抱什么希望,可是短短的不到一个小时的功夫,我就和《激情燃烧岁月2》剧组签下了合同,成为了赵冬梅的扮演者,拿着厚厚的剧本离开了那儿,在那一刻,我感觉自己是世界上最幸运的人。
后来才知道,在我们这部戏的几个重要角色中,我是导演敲定得最快的一个,这一直是我的得意之处,在组里经常拿出来炫耀。后来问过导演怎么会那么快定下我,他说一是靠直觉,二是他发觉我身上有一种军人的气质,三是他相信赵洪导演的判断。
后来我们的片子在西安审的时候,武导给我打来过电话,说对我们戏的评价很高,还专门提到了赵冬梅离开宣传队的那场戏令许多人潸然泪下。听到这个消息,我自己的眼泪也下来了,这个不漂亮的赵冬梅能够给观众留下深刻印象这一直是我鼓励自己的目标,我用自己的实际努力和事实证明了导演的直觉是正确的。我是一个好强的人,受到了别人的赏识更是会以加倍的努力来回报,我感谢赵洪导演,感谢武斐导演,在众多的靓女中发现了我这只丑小鸭,让我在我喜爱的表演专业中,展示了自己的才能,让我在大海边,记录下了我的青春在激情中燃烧的分分秒秒。
回想起那片海,真是有着无尽的感想。
我忘不了当全剧组第一次开到山东长岛,因为非典的缘故我们还没开拍就被迫离开那里打道回府的情景,也许是应了“好事多磨”这句话,等我们再返回时,发现长岛人民的笑脸比先前更加灿烂,大家作出电视剧精品的劲头也较之以前更足;我忘不了为了取到更漂亮的外景我们几乎跑遍了所有的小岛,有的时候海上起大风浪,我们的军舰始终靠不上岸,在晃晃悠悠的船上组里好多人不停的呕吐,那时候大家相互搀扶,相互鼓励的情景至今历历在目;我忘不了组里的工作人员打知了的可爱模样,因为我们是同期声录音,要求绝对的安静,可是小岛上的知了却出奇的多,闹个不停,组里于是出现了一支“打知了大队”,打知了成了我们组独有的一道景观;我忘不了刚开始拍戏的那几天由于经验不足有的时候在镜头前站位不准,身边的小场工立刻在我脚边放上小沙袋帮我定位的体贴;我忘不了化妆姐姐耐烦的一次一次叫我们起床化妆的轻声细语;忘不了拍激情戏时,激动处赵洪导演、服装姐姐一起在旁边陪着掉泪,共同体味戏如人生的忘情时刻;忘不了疲惫不堪的我猫在现场的角落睡着了,道具哥哥轻轻的给我搭上一件外衣;忘不了导演、摄影师海明哥、录音薛老师在艺术上的精益求精,忘不了和赵毅哥一起探讨表演的畅快淋漓;更忘不了吃关机饭的那一天,我和蒋秀美为大家又一次表演戏里的“渔鼓调”,导演看着我们,看着看着就默默地流泪了,那天我也哭了,依依不舍的哭……
在组里我总想为别人多做点什么,可到后来总是发现还是别人为自己做得多。这就是我们组,一个出奇愉快、融洽,让人值得回味的组。化妆姐姐经常说我有福气,第一次出来排戏就遇上了好组。这样的剧组出精品,情理之中。
还想说说我扮演的角色赵冬梅。我都不舍得说自己曾经有过一段时间不喜欢她,因为我现在对她的感情至深让我都不忍心去伤害她。但开始的时候我的确不能接受赵冬梅这样一个人,她那么古怪,不通情理,满嘴的标语口号,还成天打小报告,我甚至都认为她是由于自身条件不好而对林东东、蒋秀美的嫉妒,由自卑而产生的变态心理。那时候我不喜欢我的角色,对她我无从下手。直到导演清楚地向我做了这个人物的阐释,我才有些释然。导演说赵冬梅是文革时期的普遍人物形象,一千个女战士就是一千个赵冬梅,文革中的赵冬梅太多了,而林冬冬和蒋秀美才是那个时代的特例。他的解释引发了我对赵冬梅浓厚的兴趣,在今天我们看来特例的人在那样的时代竟是普遍,这是一个多么有代表性的人物呀,我思想上和她的距离恰恰是对我演技的一次实实在在的挑战,我想起王安忆笔下曾这样概括过文革中的女青年:“她们的形象也有改变,一律显得年长,目光犀利,笑容意味深长。”我预感到扮演这样的一个人物会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满怀兴趣的一头投入到了工作中。在这个过程中,导演、其他的演员、组里的工作人员经常给与我很大的帮助,他们给我讲了很多关于那个时代的故事,这些全在我身上化成情感,融入进了赵冬梅的血液里。她活了,我也爱上了她,真盼望将来我们的戏播出的时候,观众也能爱上她。
我想观众一定会喜欢我们的戏的,虽然我们还是很稚嫩,但我们的情感是纯粹的,清透的,波光粼粼的,就像我记忆中环绕着我们拍戏的小岛的那片海,纯洁得没有边际,我们用我们自己的青春去感悟那激情燃烧的岁月,我们把真心掏给了它,掏给了那片大海,所以大海可以作证,在这里我们真心的哭,傻傻的笑,痴痴的成长着,大海记录下了我们每一个热情迸发的难忘瞬间,大海可以作证,在这里,我们擦亮了我们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