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移民”的史前形式,要追溯到《前门楼子九丈九》中的山东大汉冯青山这样的形象。《前门楼子九丈九》讲述的是一个外地人闯北京的故事,而给人的启发则是对现代移民文化的思考。
主人公冯青山只身闯荡北京,梦想着凭借自己的努力在陌生的城市占据一席之地,然而,这个城市不同的文化、不同的人情令他的命运几经坎坷。冯青山所遭遇的,和他在与
北京融合的过程中,给观众留下了一个巨大的思考“场”,观众所认识到的绝不仅仅是剧中人物的悲欢离合,而更多的恐怕是对自己亦或身边的人的一段移民经历的真实联想。
有句老话叫做:人挪活,树挪死。从古往今来的众多史实中,我们可以超越表面的含义来看这句话的含义。“人挪活”,活的不只是某个人,还有他所到的地方,当然,文化的发展不可能依靠一个人力量,事实上,哪个地方的移民多了,频繁了,哪个地方的繁荣必定会指日可待。武则天统治时期施行鼓励农民迁移的政策,结果唐朝的农业出现了盛极一时景象。“闯关东”、“走西口”记录在民歌里的也是移民的奋斗轨迹。举个最现成的例子,美国是世界的头号强国,探根究源,这恐怕和它是世界上最大的移民国家有直接而重大的关系。从某种意义上说,人类的文明史就是一部移民史。
文化的发展在于流动,资本的积累也在于流动,流动是一种自由的结果,移民拥有这种自由,他靠着这样的自由所携带的一切对于一个全新的城市都是新鲜得带着温度的,如此旺盛的生命力打破了旧有的秩序,激活了潜在的能量,使文明向前迈进了一大步。然而,自由是以个体、个人为中心的,自由总有一种从个体出发不断扩展的趋向,正是这样的状态造成移民者的隔膜与孤独、冲突与对抗。冯青山在明末清初遇到了这样的情况,他踏实肯干,却总有着那么一股子倔劲儿,这与京文化的油滑和游戏的特点格格不入,冯青山想要出人头地,可是憨直还是战胜不了福祺这般北京爷所特有的优越感,冯青山到处碰钉子,矛盾与挣扎使他重新认识了自己,终于在北京站稳了脚跟,为这座城市贡献自己的力量。有一种说法是,我国正处于“移民进行时”阶段,这很恰切,改革开放使深圳成为我国的第一个“移民城市”,之后,越来越多的城市被冠以这样的名称,包括上海、北京、苏州、银川、郑州等等。此时,“移民城市”不是个流行的词汇,而成了经济文化快速发展的代名词。移民城市所特有的文化,是由众多的移民来书写的。现代移民们尽管从认识上打破了地域的差别,但他们与冯青山当年遇到的境况并无本质的差别,他们不断的与新的城市的风俗人情进行磨合,同时,他们更加不懈的寻找着灵魂的归宿感。
所有的移民都在追梦,他们富有冒险精神,在追求生活品质和生活质量的同时,更加关注“活”的意义和价值。
对于这个城市和这个城市的人,善待移民,就是善待自己。
“前门楼子”底下,不只有一个冯青山,还有移民文化,和对于移民文化的考证和延续。
(陈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