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里有个位置。小姐把汪洋引到那里,把单给了汪洋,她守在一旁等待汪洋点单。她离汪洋一米远,很有礼貌的一种待客方式。
汪洋点完单,把单递给小姐,说了声:“谢谢。”
汪洋的座位旁有棵“大树”的“树干”,抬头看到的是“树”的“枝叶”,很茂盛的
样子。和外头树光秃秃的模样一点都不同。
汪洋挺喜欢这里的,无论是幽雅的氛围,或者是漂亮而礼貌的小姐。
汪洋扭头看四周的人们,或低语,或言谈,或微笑,或沉默。都很灵动。和店名相符,森林里的精灵。
汪洋扭回过头,却又再次扭头。
很径自地跳入她的视野,突如其来。很奇特。坐在一大群男生女生中,却很显特别。这样的男生很少。看来很宁静,很安然。和从小到大遇见的男生都不同。他……
汪洋皱了皱眉。想不到形容他的词语,除了特别之外。他的伙伴们在说笑着,商量着今晚的狂欢事项,他只是挂着笑容很安静地坐在一旁,听,当朋友们说着说着起了歧异的时候,他也只是淡淡地笑。汪洋想起了一句话,很有名的一句话:宁静致远。现在想来,用来形容他真的是再恰当不过了。
他似乎也感觉到有人在关注着他,他也转过头来,看到了汪洋正很是认真地注视着自己,他先是一愣,而后很帅气地勾勒出一丝笑颜。汪洋也笑笑,收回了停留许久的目光。她喜欢吃的东西已经上了桌。
宁静致远,风和日丽。
忍不住,汪洋再次扭头看他,他恰恰也在注视着汪洋。他大概觉得汪洋是个怪异的女孩子吧!有点偷窥的嫌疑。汪洋觉得好笑——因为自己的行为。她挑了挑眉,耸耸肩,转回身来,不再看他,而后,她听到他的朋友们调侃他:“喂,看美女吗,帅哥先生?”
伙伴们这样子的调侃,段砚笑笑,又是他招牌似的笑容,很纯净,让人感觉很舒服。伙伴们好心地不再逼供了。他微微扭头,看看坐在那边那棵“大树”底下的女孩子。好特别的女孩子。打量他的目光认真而专注。虽然被人“观看”、“瞻仰”对于段砚而言已经是习以为常的事情了,但是,这个女孩没有一点的局促,在被他发现之后依旧是很自我地关注着她“观赏”着的他,我行我素,这样卓然于一切之外。很独特,很特别。
她一个人吗?在新千年就要到来的时分?一个人享受着她的火锅?
奇怪,她点的都是他喜欢的食物。她也喜欢吃这些吗?
吃过之后,还剩了许多。
汪洋叫了一瓶JAZZ。这是她在火锅之后必要的饮料。
很巧的是他的那桌也点了JAZZ。不知道是不是他点的。
小姐打开的时候,汪洋照例听到JAZZ的呼吸声。汪洋喜欢这声音,让她觉得它也有着生命。
她点了一瓶JAZZ。又和他一样。居然连口味都一样。他很讶异。这个地球上难道会有那么相似的人种吗?
小姐很热情地为他打开他的JAZZ。
他为什么要JAZZ?
说来也许觉得荒谬,他喜欢它的声音,很喜欢,它被开启的时候与其它的饮料的声音有点不同。它的声音让他觉得它也拥有着和他一样的生命。
这说了谁会信呢?说出来,他的那群伙伴们铁定又得惊他为天人。
但她,或许会懂。
忍不住,段砚又扭头看看她。她正在付帐。
付完帐,汪洋从身畔的椅背上取下她的大衣,到了外面会冷,外面的风很大,很冷。她穿上大衣的时候,她的手机开始叫唤她。
是华非。
除了父母之外,就只有他知道她的电话而已。父母此时此刻是绝对不会打来电话的,他们正忙,忙着一些在汪洋看来没有任何必要的事情。
接通电话。
“汪洋。是华非。你现在在哪里?我和同学们约了两点见面,在世纪广场那里。”
“两点?”汪洋有些诧异,开始说好是五点半的,怎么提前了呢?
“是。我跟他们提议的。”华非为了这个提议的成功可是大费了一番口舌的。让她一个人长时间地在外面游荡,华非可是不太舍得。外面很冷。
汪洋没有追究原因,淡淡地开口:“我知道了。”说着,她看看腕上的欧米茄。
下午1:00。
“我去接你,还是你自己过来?”
“我自己去。”汪洋收了线,把手机放回到口袋中。她起身,向门口走。
他还没有结束,他的同伴们依旧在讨论着接下去的去向。
从他的身畔经过,汪洋看看他面前的那瓶JAZZ。是他点的。口味居然也和她一样。惊人的相似。
小姐很礼貌地为汪洋打开门,外面直溜溜地窜进一阵冷风,直直地钻到汪洋的大衣里,汪洋不由地打了个冷战。外面好冷呀!她把大衣的扣子扣好,严严实实地把自己包裹起来,才出了门。
身后是小姐礼貌的声音:“谢谢您的光临。”
不谢。
她出了这家火锅店,在他的注目下。可是,她大概不知道。因为她的注意力悉数被窜进店里的冷风吸引去了。她打了个冷战,看来是真的很冷。她穿得太少了,就只是一件大概是羊绒的套头衫,深蓝色,下身是一条LEE的牛仔裤,勾勒出她不错的身型,再来就是她的大衣,黑色的。她穿的的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