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废弃的破草房旁的树林小道 日 (车云飞、赵豆花)
车云飞吹着口哨走来,(特写)车云飞得意的脸。突然一根竹竿横在了车云飞的脸前,挡住了去路,刚才还一副得意的脸顿时变成了惊惧。镜头拉开是赵豆花怒气冲冲,双手握着竹竿。
车云飞:“你这是干吗?”
赵豆花气愤地说:“好啊,叫我们看住那个女的,你一人偷偷地跑到这里来-------”
车云飞急忙把赵豆花拖到一边,轻声说:“你干吗说话那么响,当心让她听到。”
赵豆花:“那你说,你一个人来这里干吗?是否想打这个女人的主意?
车云飞:“你想到哪去了,我是来叫她,我们现在就要离开这里!”
赵豆花:“现在?”
车云飞:“老天送上两个女人你还不走?赶快跑!”赵豆花一愣,如梦初醒。
2.滨海市,医院高级病房内 日 (高雁翎、陶莺、约翰、姜渔舟、医生、护士们)
高雁翎紧闭双眼,他头上缠满绷带,两条腿也缠满绷带挂起。一群护士正忙着调整枕头高度、输液。
医生(画外):“…头部的伤虽然严重,照理说可以恢复的,就是两条腿…伤很重,完全没有条件反射,这又说明问题可能还是出在大脑,这就难说了…”
高雁翎双眼微弱地转动,慢慢睁开眼睛。(从模糊渐渐清晰)医生和陶莺站在病床前,正在给陶莺讲解病情。他们身后,约翰和姜渔舟也关切地看着高雁翎。护士们整理完离去。
陶莺一面听着,两眼一直盯着床上的高雁翎,见他睁开眼来,陶莺慢慢俯下身,轻声地:“雁翎,雁翎…”
医生拦住陶莺:“他现在不能说话,让他休息吧。”
高雁翎又闭上眼睛。陶莺担心地看着高雁翎。
姜渔舟小声地安慰陶莺:“陶莺,你别太担心,医生说伤不危险…”姜渔舟说完回头看陶莺。
陶莺厌烦地转身,不予理睬地走到一旁。一直在旁的约翰突然转身朝门外走去。
姜渔舟眼神斜视了约翰的背影,尴尬地对陶莺说:“你陪着,我先送送约翰,我回来。”
陶莺不说话,又转身看着床上的高雁翎。陶莺身后,姜渔舟和约翰出门。
3.市内马路,姜渔舟车上,日 (姜渔舟、约翰)
姜渔舟开车,约翰坐在后排。
姜渔舟:“警察说高雁翎的车已经找到了,离医院不远。”
约翰沉默不语。姜渔舟抬头从后视镜看约翰。约翰皱着眉头看着窗外。
姜渔舟:“警察说会尽快破案。他们说这不像是抢劫案,因为车上所有的东西都在,钱包里几千元钱和几万现金支票动也没动,最后还将他送到医院…(摇头冷笑)奇怪。”姜渔舟说完又去看后视镜。约翰看着窗外不言语。
姜渔舟漫不经心地:“他们说从现场和作案方式看,有点像是私人恩怨。”
约翰吃惊地转头看着前面的姜渔舟。
姜渔舟道:“哎,这几年,想不到高雁翎正经生意不做,怎么和这些乱七八糟的人搅到一起去了。”
约翰(标准普通话)道:“你是说高雁翎?”
姜渔舟摇头叹气。
约翰笑道:“不,不可能。”
姜渔舟笑:“我和你想得一样,这种事情别人有可能,高雁翎这样的人,可能性不大。但是约翰,这不是美国,换个环境,保不准谁会变成什么样。”
约翰吃惊地:“这太让我震惊了。”
姜渔舟故作痛心地:“是呀,人是会变的。”
约翰道:“我不是说人变不变,让我震惊的是你的推测。”
姜渔舟连忙道:“哦,对不起,我这人就是口没遮拦。”
两人沉默。姜渔舟偷偷在后视镜观察着约翰。
约翰冷笑着说:“我接到一封信。”
姜渔舟:“是吗?”
约翰:“也是供货商说高雁翎的公司太复杂,担心他们不能履行合同。”
姜渔舟:“哈,你信吗?我可不信。”
约翰:“相信?我看都没看完,就扔到废纸篓里了。”
姜渔舟陪着笑笑。
约翰转头看窗外:“以后下订单要换一种办法。”
姜渔舟喜道:“什么办法?招标?”
约翰笑起来:“招标?这是我家族的公司,可不是上市公司,招标我可不放心。你知道吗?下回我会秘密地下订单给高雁翎,省得别人红眼。”
姜渔舟讪讪地陪笑道:“就是嘛,要不怎么叫哥儿们呢?”
约翰道:“对,哥儿们。”
姜渔舟还不死心,道:“高雁翎一倒下,你和日本人订的那个合同可够呛了。”
约翰:“是呀,正在节骨眼上。”
姜渔舟:“如果实在难办,我可以给你提供货源,把这个单子继续做下去,你别客气,我只是想帮你,昨天下午我跟你也谈得很多,谁要我们是同学呢。你看,我还一直没机会在你面前表现一下呐,这回让你也看看我的工作效率,我准备…”
约翰摆摆手打断姜渔舟的话道:“不用了,我一听到消息,马上就通知了日本方面,我明天过去,当面和他们终止合同,我们认罚。”
姜渔舟不说话了,脸上的笑容消失,换成了一脸愤恨。
4.滨海市,医院高级病房内 日 (高雁翎、陶莺、护士)
安静的病房内,手机的微弱振动声还是听得很清楚。床上沉睡的高雁翎。
陶莺坐在病床前,回头看看放在一边的手机,她起身过去拿起手机。手机屏幕上来电显示上是姜渔舟的名字。陶莺按下一个键,手机振动停止。陶莺轻步回到座位上,手机振动又开始了。她坐着不动,振动持续着。陶莺转身,却看到一个护士在门旁正静静地看着自己。
陶莺对护士轻声道:“有事吗?”
护士:“您有事就去忙吧,这里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陶莺示意护士不要再说,转身继续看着高雁翎。手机又开始振动。陶莺看看高雁翎,站起,拿起手机,突然一阵恶心,她捂着嘴快步走到洗手间门前,强行忍住了呕吐。陶莺看看手中的手机,又抬头看看高雁翎。高雁翎一动不动。
5.山路上,黄昏 (车云飞、赵豆花、苏醒乐、石秋果、柳逢逢)
车云飞、赵豆花、苏醒乐带着石秋果和柳逢逢摸黑在林中跑着。
石秋果追上苏醒乐,喘着气问:“喂,我们为什么要逃,不是说我们国营企业不怕他们吗。”
苏醒乐还没回答,车云飞那头传来呵斥声。两人看过去。
车云飞对赵豆花嚷着:“你也不睁眼看看,这大路我们怎么能走?万一有人发现我们就麻烦了。”
这群人立即转身朝小路逃去。
6.林中草地,黄昏 (车云飞、赵豆花、苏醒乐、石秋果、柳逢逢)
车云飞一行人瘫坐在林中草地上。大家累得不行。
赵豆花支撑的手一松,身体躺在草地上:“早上跑到现在,该差不多了。”
石秋果大声问道:“我们光明正大的,为什么要跑。”
苏醒乐看向车云飞。
车云飞喘着气说:“你还说呢,都不是因为你吗?”
石秋果:“因为我?”
车云飞:“当然了,他们要抢你当媳妇,我们不跑能怎么样?”
石秋果:“你们不是国营工厂吗?不怕他们……”
车云飞大笑起来说:“我们是国营工厂的当然不怕,可是你呢?好,就算我们愿意花时间跟他们打官司,但他们人多,你们这里又这么偏僻,只要你爹点头同意,先将你抢去媳妇当好,生米做成熟饭,那个时候我们就是要帮你,你也会觉得一切都晚了。”
石秋果马上软下来,她点点头,抬眼看向苏醒乐。苏醒乐将头转向一边。
石秋果看看还在喘气的赵豆花和柳逢逢,歉意地说:“对不起了,我连累了大家。”
车云飞笑起来:“算了算了,我们以后都是一家人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们还是抓紧赶路要紧。”
赵豆花吃惊地:“今天还要赶路?”
车云飞道:“你以为呢,这还是他们的地盘,随时都有可能追上来。我们既然跑了,就只有一条路,接着跑,一直到他们抓不到我们为止。”
石秋果首先响应,她站起来道:“既然要跑,我们就赶早,等到了安全地方,大家再好好休息。”
大家疲惫地从地上爬起来。
7.滨海市,医院大门外 深夜 (陶莺、姜渔舟)
月光下的医院,点点灯光从窗中透出。陶莺疲惫地走出大楼,她抬头看看天。寂静的街道上一个人都没有。陶莺捂住嘴巴,拼命人诸呕吐。这在这时,她身后传来小车喇叭声。陶莺转过头去。黑夜中的马路另一头,姜渔舟开着轿车缓缓地跟在后面。姜渔舟半边身子都伸出车外,正关切地看着陶莺。陶莺吃惊地回头看着轿车缓缓驶来,但她还是没理睬他,只顾自己往前走。姜渔舟开着车跟上,与陶莺平行。
8.滨海市,医院高级病房内 夜 (高雁翎)
滨海市,医院高级病房内 深夜 (高雁翎)床上的高雁翎依然沉睡着。
9.姜渔舟家,日 (姜渔舟、陶莺)
一杯水浇到姜渔舟脸上。陶莺气愤的脸。
姜渔舟拿起自己的水杯,递给陶莺说:“只要你能消气,这里还有一杯……
陶莺抬手去拿杯子,手被姜渔舟按住:莺莺,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高雁翎被打,我真的一点都不知道!”
陶莺气愤地说:“这种话谁相信?等高雁翎好了我再跟你算帐!”陶莺说完从沙发上站起,朝门口走去。
姜渔舟急忙上前拉住陶莺,把她拖到沙发上:“你听我说,你听我解释-----”
陶莺:“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姜渔舟:“我的确让他们吓唬他一下,把供货商资料拿到手,结果这些混蛋,哼,一点都不会办事,简直是太笨了,当然,高雁翎也不知好歹,非要逞能,他一反抗,就打起来了,高雁翎是他们对手吗?结果就闹成这样。”
陶莺又坐在沙发上:“你看看,怎么可以把他打成这样……”
姜渔舟无奈:“出现这种状况,也是远远出乎我的意料的,你以为我不担心,明明只是去偷的,大不了是个盗窃罪,现在人成了这个样子……万一被公安调查出来……你,我……”
陶莺厉声:“姜渔舟,你要搞清楚,我跟这件事情没有任何关系!我只是告诉你高雁翎的这次出行,其他的,那种下三滥的事情我完全都不知道!”
姜渔舟马上转变态度:“那是当然,那是当然了!就是你告诉我高雁翎的这次出行,我也不会说的……”
陶莺:“姜渔舟,你说这些话什么意思,你不要以为我听不出来。当初,是谁那么死皮赖脸地求我帮忙的……”说着起身就要走,姜渔舟使劲把她按在座沙发位上。陶莺又站起,姜渔舟也站起。
姜渔舟:“莺莺,干吗火气那么大吗!我知道你是在帮我,再说,帮我不就是帮你自己吗!我的不都是你的吗,你仔细想想,高雁翎给过你什么?你一心一意对他,他是怎么对你的?------莺莺,你应该知道谁才是真的对你好的人------”
陶莺板着脸:“对我好也不能这样对付高雁翎呀!要出人命的!你那套野蛮的丛林手段拿到这个文明的时代来用是不可行的!有本事,好好用你的智慧赚钱……”
姜渔舟仿佛被说动,故做姿态地用双手支着额头,痛苦地说:“这能怪我吗?,我是想高智商地赚钱,可是,高雁翎、约翰他们搞垄断,不给我活路啊!你看他们连做不成的业务,也不肯放出来给我,你让我怎么办……”
陶莺看了姜渔舟一眼,转身往门口走。
姜渔舟连忙道:“陶莺,你去哪里?”
陶莺:“去医院。”
姜渔舟急忙走过去,想去拉住陶莺:“陶莺,陶莺,你听我说----我送你----”姜渔舟刚到门口,只听“砰”的一声,门关上了,姜渔舟愣在那。
10.夜幕下的山林
山林在落日的照耀下,显出一块一块金色的光耀区域,和晚霞中交相辉映。
11.丛林,夜 (车云飞、赵豆花、苏醒乐、石秋果、柳逢逢)
(远景)一行人在林中小路上走着。
石秋果、车云飞等逐次穿过丛林。他(她)们胆战心惊、疲惫不堪。走在前面的石秋果突然大叫一声。紧跟在她后面的车云飞和苏醒乐连忙在树丛后蹲下。后面的赵豆花她们也连忙躲到树后。石秋果一动不动,看着前方的一个白影。
车云飞小声地:“小石,小石。”
石秋果看着前面,仔细辨认着。
车云飞:“小石,到底咋样了?”
石秋果:“前面有个人。”
车云飞看看身边的石秋果:“啥人,你认识吗?”
石秋果摇头:“好像是个女的。我去看看。”
车云飞放心地站起来,阻止她道:“我们赶路要紧,少管闲事。”
石秋果不听,还是慢慢走过去。苏醒乐也跟上来。树下,原来是一个女子自杀在丛林里。
苏醒乐:“她是自杀的。”
车云飞过来:“你咋知道是自杀?”
苏醒乐:“你看,她身边有个安眠药的瓶子。”
石秋果在她鼻子上摸:“她还没死。”
车云飞:“快走快走。”
石秋果:“应该救她。”
赵豆花:“咋救,这里又没药。”
车云飞:“不要管这种闲事,弄不好还要惹麻烦。”
苏醒乐:“表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车云飞:“你废话咋就那么多,也不怕把舌头磨破了,少说两句暖暖肚子不好。快走。”
石秋果:“咋能见死不救?”
车云飞:“在这儿,你咋救?”
石秋果:“送她上医院。”
车云飞:“不中,这是自找麻烦。要是半路上死了,你说得清吗?走。”
石秋果:“要走你们走,我背她去。”
苏醒乐对车云飞说:“不送医院,我也能救她。”
石秋果对车云飞:“那就救救她吧。”
柳逢逢也讲,“救救她吧。”
车云飞不信地:“在这儿你能救她?啥都没有,医生来了也只能看着她死。你要能救活她,母猪也能上树了。”
苏醒乐:“我试试。”
赵豆花把车云飞拉到一边去,轻声说:“要真能救活,就把她带走。这是兔子上门,送肉来了。”
车云飞考虑了一下,对苏醒乐讲:“那好,你们救吧。”
石秋果问苏醒乐:“你快说,有啥子办法?”
苏醒乐从包里掏出一块肥皂,他对石秋果讲:“你去搞些水来。”
他将一个塑料雪碧瓶子给了石秋果,瓶内只有一点点雪碧了。石秋果拿着瓶子要跑。车云飞对赵豆花做个眼色。
赵豆花马上对石秋果说:“我们一起去。”
石秋果:“不用了。”
赵豆花说:“还是两个一起去吧,林子里危险。”
石秋果感激地看看她,拉着她一路跑去。
12.滨海市,高级医院病房内 夜 (高雁翎、陶莺)
高雁翎闭着眼在病床上静静躺着。陶莺看着他,不时地走动,突然,她拿起小包,离开了病房。
13.滨海市,高级医院病房走廊 夜 (陶莺、医生)
陶莺拿着体温计走出病房,碰巧遇到主治医生。
陶莺对医生:“您好!”
“晚上好!还没回去啊!”医生看着陶莺手里的体温计:“体温正常吧?”
陶莺:“还正常。噢,医生,有件事情我想向您咨询一下?”
医生:“什么事情?”
陶莺:“你看病人的腿有瘫痪的可能吗?”
医生: “这个不好说,等过几天,我们再做一次检查看看。
陶莺:“以前有这样的病例吗?”
主治医生:“有的!”
陶莺:“结果呢?没关系,请您跟我说实话!”
医生:“80%下肢都瘫痪了。”
陶莺思索着:“是这样啊,谢谢您医生!”
医生:“不客气!”医生走了。”
医生走了,陶莺还站在那里思索着。
14.丛林、夜 (车云飞、赵豆花、苏醒乐、石秋果、柳逢逢)
苏醒乐掏出两碗方便面,他撕出上面的纸,把干的方便面放入包中。石秋果拿着一瓶水跑回来。苏醒乐用水果刀把肥皂一点点刮在塑料泡沫碗里,然后倒进些水,把肥皂溶入水中。
苏醒乐说:“把她扶起来。”石秋果和柳逢逢扶起那个女子。
苏醒乐把两大碗肥皂水灌入女子口中。那个女子眼睛动了动,突然大吐不止。
苏醒乐说:“她不要紧了。”
石秋果一直专注兴奋地望着苏醒乐,佩服得五体投:“你真有本事。”
苏醒乐理也不理她,转身走到一边去了。
石秋果诧异地看着他。
赵豆花不耐烦:“大家也歇歇吧。”赵豆花坐了下来。拿出干粮。
自杀的女子慢慢醒了过来。
石秋果问她:“你是哪儿人?为啥要自杀?”
那个女子不讲。
石秋果对她说:“你莫怕,我们是想救你。”
那个女子哭起来。
石秋果:“你莫难过,有啥委曲说出来,看我们能不能帮你。”
赵豆花:“说嘛。”
那个女子仍不开口。
赵豆花:“我们能把你救活,说明咱们有缘份。心里有啥苦处,给我们讲,我们一定尽力帮助你。”
石秋果:“说吧,你要不讲,我们走了,连个帮你的人都没有了。”
那个女子(陆亚枝)擦了擦眼泪:“我男人染上了赌瘾,我们刚结婚一年,他就把家里的东西都卖光了。”
赵豆花:“赌可沾不得。”
陆亚枝:“他赌瘾越来越大,赌输了把我赔给了养狗专业户刘大头。刘大头每月给他五十块钱。”
石秋果:“你在刘大头家干啥子事?”
陆亚枝:“一是喂狗……”她不说了。
石秋果:“光喂狗?还有哪?”
陆亚枝:“陪他睡觉。不管白天黑夜,刘大头要啥时候上床,我就得啥时候脱衣服。他一不满意,就放狗来吓我。”
石秋果气愤地:“畜性。”
陆亚枝说:“我自己的男人越来越不象人,刘大头家我也实在过不下去了,就偷了他的安眠药,来这林子里想求个太平的死。”
赵豆花:“你叫什么?”
陆亚枝:“陆亚枝。”
赵豆花:“那跟我们走吧。”
陆亚枝望着他们,有点犹豫:“你们是干啥子的?”
赵豆花:“我们是来招工的。”
车云飞:“跟我们去,有工作,每月还有四五百块的工资。”
陆亚枝:“真的?”
赵豆花:“我们要是坏人,也不会救你了。”
陆亚枝没有马上回答,犹豫着。
赵豆花观察着陆亚枝,道:“你要不愿意去,我们也不勉强。我们送你回自己家,回刘大头家,都行。”
陆亚枝惊恐:“我不回去,我跟你们走。”
15.山路, 日 (苏醒乐 石秋果 赵豆花 车云飞 陆亚枝 柳逢逢)
石秋果跟上急匆匆地走在前面的苏醒乐。
石秋果:“你等等!”
苏醒乐不理她,继续走着。
石秋果赶上来:“你这人是咋啦?我得罪你了?”
苏醒乐还是不理她。
石秋果:“我有啥错你就说嘛,为啥总给人脸色看!好象我欠你钱似的。”
苏醒乐:“你是不欠我钱,你就是财迷心窍了!”
石秋果:“谁财迷心窍了?”
苏醒乐:“你!”
石秋果急:“你把话说说清楚!我咋就财迷心窍了!”
苏醒乐:“你没财迷心窍为啥几次三番地要跟我们走!”
石秋果:“你这人讲不讲道理,你不是看到我爹要逼我嫁给独眼龙嘛!”
苏醒乐:“这就是理由?我就不信独眼龙这事你们村里就没人管!”
石秋果被说愣了。
苏醒乐:“你非得跟我们走吗!还不是想挣钱想的!说你财迷一点不冤枉你!”
石秋果急:“你给我站住!”她急跑几步追苏醒乐,脚一滑差点摔倒。
苏醒乐伸手扶住她,残玉从石秋果的胸前露出来。
苏醒乐看着残玉。
石秋果看见苏醒乐看自己的玉:“好吧!我告诉你,我跟你们走因为我要去找人。找我姐!”
苏醒乐:“那为啥一定要跟着我们呢?”
石秋果:“因为他们可能都在滨海市。我们不是到滨海市的工厂里打工吗?”
苏醒乐被问住了,不知如何回答。
车云飞不知啥时候赶了上来,凑头往玉看着。
石秋果拿起胸前的残玉:“这是我和我姐唯一的信物,只有它可以让我找到我姐。”
苏醒乐看了一眼石秋果,仿佛跟自己怄气一样,气呼呼地向前走着。
车云飞把头凑了更近了:“啥宝贝,让我看看。”
石秋果急忙把玉放进衣服里:“没啥!”
车云飞:“不给看我也看到了!真小气!”
赵豆花上来:“啥呀!”
车云飞:“一块破玉,拿它找姐姐。”
16.陶莺家客厅,夜 (陶莺、姜渔舟)
卧室里的灯穿过门照射在昏暗的客厅。这时门铃响,陶莺穿着性感的睡衣从卧室出来,到门口,通过猫眼看到外面的姜渔舟。陶莺站在门口不动,门铃一边又一边地响。
陶莺开了门,不客气地:“你来干吗?”
姜渔舟可怜兮兮地:“对不起,我是来认错。”
陶莺打开了客厅的灯。姜渔舟关门进来。
陶莺背对着姜渔舟:“你还好意思到我这里来?” 陶莺走到阳台玻璃门前,拉开阳台门,站着,背对着姜渔舟
姜渔舟跟上来:“陶莺,想到你还在生我的气,我就怎么也睡不着……”
陶莺:“做了亏心事的人当然睡不着了……”
姜渔舟:“天哪!你怎么就是不相信我呢?我再说一遍,真的不是我让人去打他的,你要我怎么做才相信呢?要不我从这儿跳下去……”姜渔舟边说边朝阳台走去……
陶莺拉住他:“好了,别演戏了!”
姜渔舟笑着:“我就知道你不舍得我就这么摔死了------(姜渔舟在沙发上坐下)------陶莺,我想了,我一定得亲自到你府上,当面向你认错,这件事,不管怎么说,人打成这样,我有责任,是我的不对。”
陶莺转过身:“你想过吗?公安的这一关怎么过!”
姜渔舟:“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今天,我做为当事人家属去问过了,办案人员说当事人头部受到撞击,无法回忆出整个案发过程,行凶者模样也说得很糊涂,案发地也描述不清,估计案子挺难破的……”
陶莺转过身来:“我不是为我担心,我是为你想-----”
姜渔舟:“谢谢,谢谢”
陶莺:“公安那儿,你也不能掉以轻心。”
姜渔舟:“是,是。”
姜渔舟痛苦状地默默坐在沙发上继续说:“我也很痛心,你一直关心着他,看来你还爱着高雁翎…”
陶莺迟疑着。
姜渔舟:“…这都怪我,什么事情都办不好----我这是自作自受。”
陶莺刚才那气乎乎的脸上换成怜悯:“算了,这件事现在不要提了。”
姜渔舟看了看陶莺神情,立刻开心起来,马上从包里拿出一根钻石项链,放在茶几上,璀璨的钻石,光芒四射:“这是我给你准备的,这次虽然我没有把事情办好,但我还是要感谢你。”
陶莺的眼睛被着光芒辉映得更加美丽,她抑制不住嘴角甜蜜得笑意。
姜渔舟看到陶莺颈脖上戴着一块玉石挂件说:“你把这个拿下----”姜渔舟说完伸手准备去拿。
陶莺:“不行,这是我的亲身父母唯一留给我的东西,你忘了,过去我不是跟你说过的吗!”
姜渔舟:“那,那就暂时拿下,把这个带上看看。”姜渔舟把茶几上的项链递给了陶莺。
陶莺拿着项链走到镜子前开始佩戴。姜渔舟也来到陶莺的身后。
姜渔舟:“太美了,实在太美了,这才叫美仑美幻----(姜渔舟渐渐伸开双臂抱住陶莺,轻轻地说)----亲爱的,你要原谅我,你还要帮我,你更要爱我。”
陶莺完全沉浸在喜悦中,盲目地点着头。
陶莺把他的手拿开。姜渔舟握着她的手,来到长沙发上坐下,双手又抱着她。
姜渔舟:“医生说,高雁翎怎么样了?”
陶莺:“医生说,他的双腿可能瘫痪。”
姜渔舟:“那你更应该考虑我们俩的事了,你不会跟一个瘫痪的人过一辈子吧!聪明姑娘,是跟残废还是跟猛男,你现在可是要想好啊。”
陶莺:“我心里很烦,你就不要说了好吧。”
姜渔舟:“我怎么能不说,你本来就是我的,我是多么喜欢你。高雁翎到了国内把你夺走,我是看在你有了一个有钱的老公,我姜渔舟也就退出了。老天帮忙,爱情天平又向我倾斜,我怎么会让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跟一个终身瘫痪的男人生活在一起,你要醒悟啊,现在是我在帮你啊!”
陶莺那无神的双眼。
姜渔舟:“我只想听你一句话那,爱我吗?”姜渔舟把陶莺抱在怀里。
陶莺轻轻地:“已经这样了,你说呢?”
姜渔舟:“你要证明给我看…”
姜渔舟在陶莺身上乱吻着,陶莺半推半就:“什么时候了,你还…”
姜渔舟吻着她的脖子:“不行,不行…”
陶莺享受着姜渔舟的爱抚,问道:“噢对了,你和约翰到谈得怎么样?”
姜渔舟吻着:“他顽固得很…他还是…不同意给我单子……更可气的是他宁可开天窗,赔偿损失,也不肯让给我做…”
陶莺突然坐起,姜渔舟失去重心,倒在沙发上。
陶莺:“那不是高雁翎白白的被打成这样,大家空忙一场…”
姜渔舟坐好,看看陶莺,又伸出双手紧紧抱住陶莺嬉,皮笑脸地说:“我们俩可没有空忙!”
陶莺:“我就猜到会是这样的,我警告过你,约翰和高雁翎的关系是不可攻破的…”
姜渔舟又伸出双手紧紧抱住陶莺:“我们俩的关系也是不可攻破的……”
陶莺躲让着:“姜渔舟,我想…这一段时间,我们还是不要在一起…”
姜渔舟伸手将陶莺拉倒在沙发上,捂住陶莺的嘴巴。
姜渔舟:“我们开心点,别谈那些扫兴的事情了。甜心,今天,你把我折磨都快疯了,现在可要好好补偿我……
陶莺仍然想躲避他,
姜渔舟拥抱住她:“高雁翎已经那样了,你可要乘早为自己打算好,别让公司其他人抢了先……”
显然,姜渔舟的话产生了作用,陶莺陷入了沉思中……
17.滨海市,医院高级病房内 日 (高雁翎、陶莺)
(回忆:淡入,从少云、惨淡发白的天空下移,看到连绵的山峰远景。石秋果的脑袋进入画面,她低头朝下面看着。她在背后蓝天的衬托下,像美丽的仙女。石秋果关切地低头看着,嘴在动,一定在说着什么,可是什么也听不见。)
高雁翎躺在床上,额头上汗珠点点,双眼紧闭,他的头开始扭动,最后睁开眼来。(高雁翎视点)眼前一片模糊,渐渐地可以看到一个人影,等待人影清晰起来,原来是陶莺正看着高雁翎。
陶莺笑着轻声地:“醒了?”
陶莺继续埋头帮高雁翎擦着大腿。
高雁翎吃力地:“陶莺,这不是你做的,还是等护工来弄吧!”
陶莺擦擦汗,看着高雁翎,道:“我在还是我来弄吧,别人做我还真不放心!”
陶莺到脸盆里清一下毛巾,拧干放好后,回到高雁翎身边坐下。
陶莺碰碰高雁翎的腿:“还疼吗?”
高雁翎苦笑着:“我倒希望它疼。”
陶莺看着他的腿发呆,高雁翎摸索着握住陶莺的手。
高雁翎:“没事的,大夫说我恢复得很好。”
陶莺怜悯地看着高雁翎:“是吗?”
高雁翎:“是的,这归功于我的体质。陶莺,你能给我带一个手机来吗?”
陶莺:“绝对不行。”
高雁翎艰难地笑起来:“你倒干脆。”
陶莺:“现在你必须静心养病。”
高雁翎叹了口气。
陶莺:“你放心吧,公司业务一切正常,有些事情等你好一些再谈吧,你要知道,你有一个能干的总裁助理。还有,你奶奶那儿我一直瞒着----”
高雁翎:“对对,千万别告诉她,她要是知道了,动静就大了。等过两天我自己给她打电话。公司那-----是----是比我在的时候还要正常吗?”
陶莺笑着道:“当然。怎么?又不相信我了?
高雁翎忙:“那倒不是-----”
陶莺:“哦,对了,公安局的人还想了解情况,你能不能再给他们说说情况。”
高雁翎:“我想----”
陶莺:“想什么?”
高雁翎:“我不想再追查下去了。”
陶莺:“为什么?”
高雁翎:“很多事情我也记不起来,能提供的证据太少,很难有进展,还有,不要让太多人知道我现在的状况,没什么好处。你就根据我说的,整理一个报告交给他们吧。”
陶莺用手捂着嘴巴打了一个恶心。
高雁翎关注地看着陶莺,问:“你怎么了?”
陶莺捂着嘴摇摇头。
高雁翎:“要不要找医生看看?”
陶莺将手放下做了个深呼吸,然后笑着站起来:“你倒还有心思管我的事?现在要看医生的是你,我知道了,公安局那的报告我会整理的。你休息吧,我去公司开会。”
高雁翎:“顺便说一下,让大家不要为我担心。”
陶莺:“放心吧,好好休息,我走了。”
18.滨海市,奥兰总裁办公室,日 (陶莺、领班、员工甲、工人)
一个工人将抱着一对花瓶推开总裁办公室的门进去。陶莺指挥着工人清理总裁办公室。工人小心地放在写字台上。陶莺在一旁看着,突然走上去,将花瓶拿起来塞在工人手上。
陶莺:“不,不,这个还是放回我的办公室。”
工人一手抱一个花瓶,刚要离开,又被陶莺叫住。
陶莺:“等等…”
工人转身看着陶莺,陶莺环视四周,看到写字台上的精致的银质相框,照片上陶莺青春的脸上有笑不尽的快乐。
陶莺指着相框:“这个也拿回去,还有,(指着墙上的壁挂、门口一个秀气的鞋柜)这些也放回去…”
工人迟疑地:“可是…这些你刚刚让我们搬来…”
陶莺坚决地:“搬回去。除了文件,这里还是保持原样为好。还有,你到外面帮我把领班叫来。”
工人走出去,陶莺坐到写字台的大班椅上,她将身体埋在转椅里,闭着眼睛,仔细地体会着总裁的感觉。
陶莺突然赶到什么,睁开眼一愣,定了定神,不悦地:“怎么也不敲敲门?”
领班:“对不起,您找我吗?”
陶莺点点头,走到文件柜前,指着它道:“这些柜子的钥匙在你这里吗?”
领班错愕地摇摇头。
陶莺:“那这些抽屉的钥匙你也没有?”
领班摇摇头。
陶莺瞪领班一眼,道:“你这么吃惊干嘛?”
领班惶恐地:“不是…这个…”
陶莺不耐烦地:“有什么就说。”
领班:“这些钥匙从来都是高总自己保管的,如果有备用的,也是…也是…”
陶莺:“也是什么?”
领班:“也应该在您那里。”
陶莺一愣,扫兴地:“好,我知道了,你去吧。”
领班转身正要出去,一个员工进来,将一个文件夹放在写字台上。
陶莺看看文件夹,问道:“这是什么?”
员工甲:“这是交给高总的。”
陶莺温怒道:“我没有问你这是交给谁的,我问这是什么?”
员工胆怯地:“这是…辞职报告,刘…刘经理、托马斯和陈总的…辞…辞职报告…”
陶莺冷笑道:“辞职报告?交给高总?这不是笑我吗?那你为什么不送到医院去?”
员工甲:“这…我…我…”
陶莺抬眼看看窘迫的员工,道:“这和你没有关系,对我不满的是他们。”
19.滨海市,奥兰公司会议室,日 (陶莺、成玉民、高级经理们)
长方形的会议桌。两边各坐四个人。陶莺坐在主席的位置。会议气氛压抑。
陶莺:“这些事情本来不应该在这里宣布,但既然大家都知道了,与其在底下流言,还不如我们也别隐瞒了,干脆在这里宣布吧…”
陶莺从文件夹里拿出三页纸,抬头看看下面。
会议桌两边泾渭分明,一边渴望地看着陶莺,而另一边都低着头,表达出一种对陶莺漫不经心的轻视。成玉民坐在低头的这边最后一个位置。
陶莺:“公司决定批准人力资源部刘经理、投资部总经理托马斯和财务总监陈总的辞职报告。以上职位暂时由各部门的副经理代理…”
成玉民吃惊地抬头看着陶莺。他身边的三个经理相对冷笑一声,一言不发的站起离开会议室。
陶莺继续说道:“…这些部门地副经理从今天开始暂时行使部门经理的职权。”
陶莺说完看着下面,现在所有人都看着她了。
陶莺:“今天就到这里,散会。”
众人除了成玉民和陶莺,都沉默着走出会议室。陶莺坐着没动,看着坐在桌子另一头的成玉民,成玉民低头抽着烟。
陶莺站起,慢慢来到成玉民身旁:“成总,你也感到意外吗?”
成玉民看着自己的香烟:“有一点。”
陶莺笑笑:“为什么?”
成玉民道:“高总刚刚出事,公司就有这么大的变动。”
陶莺道:“你知道为什么?”
成玉民:“大家都太急了。”
陶莺:“你是怎么考虑的?”
成玉民:“我还没有想好!”
陶莺:“凭我对你的了解,你应该已经为自己想好了!”
成玉民抬头看着陶莺。
陶莺:“俗话说,识时务者俊杰,是这个意思吧?”
成玉民:“说出来你会生气,在我看来,你的确是将自己想象得太强大了,刚才猜错就是个例子。”
陶莺笑着说:“你看,我并没有生气。”
成玉民:“你就看不出来?他们并不是被你赶走的。这几个都是行业里的能人,根本不愁职位问题,他们真要和你斗,我可以保证现在坐在这里的不是你而是他们。但他们都觉得工作时顺心对他们很重要,这就是他们辞职的原因。”
陶莺:“这一点,你和他们不一样。”
成玉民笑:“是一样的。”
陶莺好奇地:“一样?”
成玉民:“他们对你施加压力,可能是因为他们比较保守吧。我呢,是一个真正的民主主义者,在我看来,你开会的时候坐你现在这个位置并没什么,这不代表你就代替了高雁翎,它只是个座位而已,不用像梁山泊那样,为了表示神圣,一百零八个英雄的座次表,还要在地上挖出一个石碑来证明。”
陶莺注视着成玉民,等他继续。
成玉民:“当然,那些外籍经理们的判断也不够准确,他们总以为奥兰离开了他们就会停转,或者顶多只是个维持,他们从来就没想过,离开了他们,奥兰也有可能更好。所以,做事不能感情用事。哦,我忘了,你也是留洋回来的。”
陶莺惊喜道:“那你愿意帮我吗?”
成玉民:“我只能做好我自己的本职工作,其它的我只做我觉得该做的。”
陶莺笑着摇头:“你不认为,目前,对你来说是一个机会?”
成玉民:“当然,对于我,不能不说这是一个机会。”
陶莺:“我非常需要你的帮助。”
成玉民站起来:“那我现在就帮帮你。我想提醒你,不要操之过急,宁可将看起来是永远的事情,尽力想像成暂时的。无论你判断高雁翎还能不能回到这个座位上,一切都要留有余地。”
陶莺沉思着,低声道:“谢谢。”
成玉民说完,起身朝门口走去。
20.县城小旅馆,日 (车云飞、赵豆花、苏醒乐、石秋果、柳逢逢)
一个小旅馆里,车云飞买来不少猪头肉和烧饼给大家吃。
石秋果边吃边说:“我在县中读过书,县中是省里的重点。”
赵豆花:“那你咋没考上大学?”
石秋果:“就是考上也没钱读。”
车云飞和赵豆花交换了一下眼色。
赵豆花说:“那你到县中去找找,看有没有女生愿意跟我们到滨海去,我们那里太需要像你这样有文化的工人了。”
石秋果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人家在上学,怎么会跟你到外地去打工!”
车云飞向赵豆花使眼色。
赵豆花拉石秋果:你跟你车哥到学校去看看,兴许有和你情况一样,愿意跟我们去打工的,这不是多给人一条活路吗。再说我们也好回公司交指标!
21.县城街头,日 (车云飞、石秋果)
车云飞带着石秋果在街上走。
车云飞说:“多少年没来了,这县里越来越热闹了。
石秋果:“怎么?车哥,你以前来过?”
车云飞:“来过,现在算算,起码有二十来年了。好了,不提这个了,我说你能招一两个县中的女生来,车哥就给你买件新衣服。”
石秋果:“我可招不来,有本事你自己去说。”
车云飞:“好好!你给我介绍,我来说,走走,先看看有啥样衣裳。”
车云飞拖石秋果进入服装店。
22.县城另一条街,日 (独眼龙、周父、石秋果、车云飞)
独眼龙和周父拎着买来的东西在街上边走边瞧。
独眼龙:“你注意看看,石秋果他们跑不远,也许就在县城。”
周父:“晓得,她爹呢?”
独眼龙:“在那边找。”
周父:“他倒蛮上心。”
独眼龙:“又不是担心闺女,他是放不下他那头牛。”
石秋果从商店里出来,她什么也没买,两手空着。车云飞跟在她的后面。
石秋果忽然发现独眼龙向这里走来。她也不对车云飞说,便一个人跑了。
独眼龙也看到了石秋果,急忙去追赶。
23.县城某街,日 (石秋果、独眼龙)
石秋果拼命跑过。不久,独眼龙追来,停住判断一下石秋果是往哪边跑的,然后继续追下去。
24.小旅馆门前,日 (石秋果、独眼龙)
石秋果绕了几条街,来到小旅馆门口。石秋果回头不见独眼龙,以为自己甩掉了那个家伙,便放心回了小旅馆。马路边的电线杆后面,独眼龙露出头来。他抬头看看旅馆的招牌,然后转身离开。
25.小旅馆客房内,日 (车云飞、苏醒乐、石秋果、周父、独眼龙、石父)
车云飞见石秋果回来:“你跑啥?”
石秋果:“我看到了独眼龙。”
车云飞:“这是县城,不是乡下,他要敢来抢人,我就打他出去。”
苏醒乐:“秋果,你一个人可别上街。”
石秋果颔首,转头看着窗外。窗外,独眼龙、周父领着石父向小旅馆走来。
石秋果紧张地对苏醒乐说:“不好了,快看,独眼龙带着我爹来了。”
苏醒乐到窗口往下看。
车云飞对苏醒乐讲:“你爹也来,这就麻烦了,我们快走。”
26.小旅馆外,日 (石父、独眼龙、周父)
独眼龙对石父说:“这回可莫让她再跑掉。”
石父:“她敢。”
周父:“你堵着门,我们进去找。”
27.小旅馆内,日 (苏醒乐、石秋果、周父、石父、独眼龙)
苏醒乐带着石秋果迅速下了楼,他们刚到楼梯口,抬头一看。独眼龙、周父和石父已到大门口,正朝里面走进来。苏醒乐忙拉着石秋果转身朝后跑。
28.小旅馆后门,日 (苏醒乐、石秋果)
苏醒乐拉着石秋果跑来。石秋果在门口停住朝后望。
苏醒乐使劲拉她:“我们快走。”
苏醒乐和石秋果两人出后门,跑在街上。
29.县城街上,日 (苏醒乐、石秋果、警察、周父、石父、独眼龙)
石秋果和苏醒乐跑着。苏醒乐突然发现远处站着一个警察,他的脚步顿时慢了下来。
石秋果看他落在后面,边跑边回头:“快呀,你怎么这么慢?”
苏醒乐没理他,两眼只看着警察。警察手拿菜篮,他见石秋果他们狂奔,朝这边看过来。
苏醒乐见警察看着自己,马上拐弯跑上另一条接道。
石秋果朝警察方向看,再回头突然发现苏醒乐不见了,她掉头往回跑。石秋果跑到苏醒乐拐弯的道口,拐弯追上去。苏醒乐在前面跑,石秋果在后面追。
石秋果:“等等我,等等我。”
苏醒乐跑过一个路口喘气回过头看,见石秋果一人吃力地追着,她身后警察没有跟过来,这才喘着气停下。眼看着石秋果要跑到路口,她的身后,那个警察又拐过来了。苏醒乐又转身跑着。石秋果在后面追着。
周父、独眼龙和石父从路口转出,将石秋果堵个正着,三人上前抓住石秋果。
石父:“死丫头,往哪儿跑?让我好找。”
石秋果大叫:“醒乐哥,快救我。”
苏醒乐跑着,听到石秋果的叫声,停住回过头来。石秋果和周父等扭打在一起。苏醒乐急得跺脚。他马上朝他们奔过去。
石秋果剧烈挣扎着,独眼龙死死抓住不放,却将周父推到在地。石父气得给石秋果一个耳光。
苏醒乐看不下去,站出来喊:“光天化日之下,你们怎么还敢抢人,打人?”
独眼龙凶巴巴地:“不关你事,你最好让开。”
苏醒乐见他们不理,只好让开。
石秋果一面反抗一面对苏醒乐喊着:“快呀,快救我。”
苏醒乐回头看远处警察正好拐过来,情急之间大叫:“警察来了,抢人呀。”
远处的警察听到,一惊之下四处找着,但他看的方向不对。
独眼龙和周父吓得一松手,朝别处跑开。
石父怒道:“别跑,老子抓女儿,天王老子也管不着。”
可是就这一下,石秋果摆脱出一只手,只有一只手被父亲抓着,她拖着石父跑。
石秋果:“爹,你放开。”
石父吃力地跟着,死也不撒手。
石父:“别跑了,跟我回去吧。”
苏醒乐冲上前,一把拽开石父的手,拉起石秋果拼命跑。
警察这时看到这边拉拉扯扯的几个人,他扔下菜篮,大喊着“站住”追过来。
可是这些人四散跑开,警察追到路口,看着四周犹豫不决,然后朝一边追去。
一时间,街道上只有菜篮留在路中间。
30.小旅馆门外,日 (苏醒乐、石秋果)
苏醒乐拉着石秋果跑着。跑过旅馆。石秋果要跑进去。
苏醒乐拉住继续跑:“现在不能进去,快跑。”
31.街上,日 (周父、石父、独眼龙)
周父和独眼龙飞快跑过。石父追不上,停下咳嗽。独眼龙和周父赶过来。
石父埋怨:“你们跑啥?”
独眼龙:“你没看到,真有警察。”
石父:“我是她爹,我抓她,你怕啥。这下好了,人没了,怎么办?这可不能怪我。”
独眼龙:“你说啥,就这样算了?”
周父:“什么不怪你,这牛我们还得牵走。”
石父:“好吧,我们再找找。”
32.县城街上,日 (车云飞、赵豆花、陆亚枝、柳逢逢、警察)
车云飞、赵豆花拎着行李带着陆亚枝、柳逢逢走来。警察追了过来。车云飞看到警察,连忙挥手让其余人朝后走。警察却追上来,手搭上了车云飞的肩膀。
警察:“等等。”
车云飞吓了一跳:“警察同志,什么事?”
警察:“有没有看到几个人追一个姑娘往这儿过?”
车云飞:“没,没有。”
警察看他吞吞吐吐:“真没有?”
车云飞:“真没有,我见到还能不跟您说吗。”
警察点点头,追过去。
车云飞惊出一头汗,掉头说:“我们往这边走。”
赵豆花拦住:“你怕什么,几个男人追一个女的,肯定就是石秋果他们,我们跟过去看看。”
车云飞急了,拉着赵豆花,看柳逢逢她们一眼,小声说:“警察。”
赵豆花也看她们一眼:“现在又没人知道,走吧。”
33.县城小路上偏僻处,日 (石秋果、苏醒乐)
石秋果和苏醒乐两人摆脱追赶,蹲在地上喘气。石秋果看看苏醒乐,他低头沉默。
石秋果:“谢谢你,醒乐哥。”
苏醒乐苦笑。
石秋果:“要是被他们追回去就惨了。”
苏醒乐突然开口:“石秋果,我看你还是回去好。”
石秋果猛回头:“什么?”
苏醒乐:“趁现在回家!”
石秋果打量着他,然后笑起来。
苏醒乐:“我不是开玩笑。”
石秋果:“你不了解,唉。家,我现在是回不去了。”
苏醒乐:“千难万难,回家还有想办法的余地。”
石秋果站起:“你不知道,我已经答应我娘了我要找到我姐,找不到我姐我是不会回去的。”
苏醒乐:“那还有一个呢?”
石秋果没有回答,独自向前走去。
石秋果旁白:“我能怎么说?我能说我未过门的男人和别人私奔了吗?这种屈辱,任何一个姑娘都说不出口。伟伟哥,我也不相信你是个绝情绝义的人,无论你在哪里,我都要找到你,当面问个水落石出。”
34.街道上,日 (石父等、车云飞等)
石父一群人跑着。警察跑过。拐上小路。车云飞一群人偷偷跟在后面。车云飞停住,狐疑地看看四周,
35.县城小路上偏僻处,日 (苏醒乐、石秋果)
苏醒乐突然站起:“我们快走吧!”
石秋果:“走,上哪儿,你表哥他们不在,咱们怎么办?”
苏醒乐好像是对自己说:“总有办法。”两人刚抬步。
身后传来车云飞的声音(画外):“苏醒乐,苏醒乐。”
石秋果喜:“我听到声音,他们在喊你。”
苏醒乐装作没听见,伸手欲拉她,碰到石秋果的手,他又连忙收回来。
苏醒乐转身自己走:“哪里,你听错了,赶快走。”
石秋果跟着走两步又站住:“真的,你听。”
苏醒乐:“没有,可能是你爹追来了,赶快走吧。”
赵豆花声音又传来(画外):“苏醒乐,苏醒乐!”
苏醒乐急了,拉住石秋果走。
石秋果转过头,放开嗓子回答:“我们在这里。”
这时苏醒乐沮丧地停下脚步。
36.小路上,日 (赵豆花、车云飞、陆亚枝、柳逢逢)
赵豆花高兴地:“快,快,他们在前面。”
车赵豆花带着陆亚枝、柳逢逢她们朝着发声音的方向赶过去。车云飞一人在后,还是慎重地四处看看,再跟上。
37.街道上,日 (警察、独眼龙、周父、石父)
警察绕一圈又绕回街道上,他看到前面的独眼龙他们。
警察:“站住。”
独眼龙回头,看到警察竟然追上来,慌了神,惊恐地发出:“快跑,警察追上来了。”
众人加快脚步。
警察大喝:“不许动,都给我站住。”
独眼龙等马上乖乖地停住。
38.县城小路上偏僻处,日 (苏醒乐、石秋果,车云飞、赵豆花、陆亚枝、柳逢逢)
车云飞等见到苏醒乐,石秋果。
赵豆花高兴地:“你们都在,太好了,要不是听我的,今天肯定走散了。”
苏醒乐接过赵豆花他们的行李。
车云飞:“耽误了时间,今天走不了了,我们还是找个地方落脚吧,明天一早就出发。”
石秋果歉意地:“都因为我,对不起了。”
车云飞:“没事,大家都在就好。”
车云飞拍拍苏醒乐地肩:“醒乐,这回多亏了你。”
苏醒乐垂头丧气。
39.街道上,日 (警察、周父、石父)
石父:“您搞错了,我们是追我的女儿。”
独眼龙帮腔:“是呀,他女儿……”
警察:“你别说话,(指着石父)他说。”
独眼龙乖乖地闭嘴。
石父:“我女儿跟着别人跑了,这不,我们正在追呢。”
警察:“你女儿叫什么?”
独眼龙急忙插嘴:“他女儿叫-----”
警察:“住嘴,谁让你说了?”警察的头转到石父。
石父:“我女儿叫石秋果。”
警察:“为什么跑了?”
石父:“是,是为家里的事。”
警察:“一个人跑,还是跟谁?”
石父:“招工的。”
警察:“招工的?”
周父对石父做个眼色:“我看他们可疑,哪有这样偷偷摸摸招工的。”
独眼龙:“是呀,是呀,哪有……”
话还没说完,见警察脸色不善,连忙吞回去。
警察怀疑地:“这样,我们分别去找,你(指着石父)跟着我,你们去那找,待会在派出所碰头。”
40.滨海市,高级医院病房内 夜 (高雁翎、陶莺)
病房里除了高雁翎已经没有其他人。输液的滴管、心电图的显示屏。高雁翎静静地躺在病床上,看着自己悬挂着的双腿。
陶莺闭着双眼坐在沙发上,(梦境)
39A. 陶莺梦境,(高雁翎卧室,卫生间,日、夜)(高雁翎办公室,日) (高雁翎、陶莺)
一组镜头;
在床上,陶莺为高雁翎穿裤子。陶莺扶高雁翎坐上轮椅。
在办公室,陶莺不断地来回为坐在轮椅上的高雁翎传递各种文件(只限办公室内)。在办公室,客人站起与高雁翎握手告别,高雁翎示意陶莺送客。
在办公室门口(带屋里的坐在轮椅上的高雁翎),客人:“高总应该呆在家里了,你应该出来独当一面,这是公司的形象吗?好了,再见!”
陶莺:“再见!”陶莺愣在那。
在卧室卫生间,陶莺为躺在浴缸里的高雁翎擦洗。
在床边,陶莺扶高雁翎上床。在床上,高雁翎和陶莺各睡一条被子,高雁翎打呼,陶莺靠在床上,疲惫地睁着双眼。突然高雁翎发出声音
高雁翎:“陶莺我要------陶莺我要------”
陶莺侧身瞪大眼睛看着高雁翎。
39B. 滨海市,高级医院病房内 夜 (高雁翎、陶莺)
回到现实。高雁翎的呼声惊醒了陶莺。
高雁翎:“陶莺,陶莺我要放便------”
陶莺马上站起,到床下拿出尿壶,给了高雁翎,高雁翎把它放到被子里。
41.姜渔舟家。夜 (陶莺、姜渔舟)
陶莺和姜渔舟对坐喝酒。
姜渔舟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对陶莺说:“按上次说的,我帮你办了一张卡,今后我们的生意赚得钱,我会按规矩打到你卡里去的。但是这样一笔一笔,速度也太慢了吧!万一哪一天高雁翎恢复……”
陶莺结接过银行卡在手里转:“你也别拐弯抹角了,这事不能急。我想,奥兰的大部分生意都是转包,转给你做就是怕引起高雁翎的怀疑,毕竟在他来之前,我们是朋友,所以我们做事要小心,你要用你下面的公司做我们的生意。最近我正在整顿奥兰公司,等时间成熟,我会给你单子的。”
姜渔舟:“对,听你的,我只是想说现在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陶莺:“我难到不知道?机会多得很,我更要把握好分寸,我要考虑的事情很多!”
姜渔舟:“是,是,你太操劳了,看你的脸多憔悴----(姜渔舟乘机伸手抚摸陶莺的脸)----又跑医院又忙奥兰还关心我们俩的事情,我是担心…”
陶莺:“乱子还不是你出的……”
姜渔舟乘机笑着说:“换个方式看,没有乱子哪来的机会呀------(姜渔舟转变口气)------看你这么尽心地服侍高雁翎,我的心里……”
陶莺看着他笑笑:“好了,酸溜溜的,我这样对待对高雁翎也是一种弥补……”
姜渔舟低头点烟,皱着眉头。
陶莺察觉:“…别不爱听,你想想,也许这一辈子他都不能站起来了。”
姜渔舟:“他站不起来我们都知道,我提醒你的是,你要抓住机会,你要考虑你的今后,你的未来-------(姜渔舟停顿了下)--------还有,像他那样的人,你认为他站不起来,就会把奥兰给你吗?”
陶莺被他问住了。
姜渔舟:“陶莺,别怪我逼你,是你该下决心的时候了!”
陶莺:“什么决心?”
姜渔舟:“难道你想一辈子跟一个下肢瘫痪的、一个守财奴过日子?当佣人……”
陶莺喃喃道:“其实我也知道他心里只有奥兰,没有什么比奥兰更重要了----我对于他算什么?我在他心里什么都不是-----”
姜渔舟:“还有,你自己都承认,你们的生活没有激情,我们可以想想他的今后--------(姜渔舟指了指床)--------哼,他这个还行吗?你难道甘心情愿--------(姜渔舟伸手把陶莺揽在怀里)-----------”
陶莺看着姜渔舟。
姜渔舟:“亲爱的,我说了那么多,也说不动了,你要报答我--------今晚你就别走了----”
42.县城大街,夜 (石父、独眼龙、周父)
独眼龙等还在四处寻找。
石父:“没得嘛。”
独眼龙:“我亲眼看见他们往这边跑的。”
石父没好气地:“你一只眼,是不是看错了?”
独眼龙怒:“决不会错。”
石父:“那人呢?”
独眼龙:“见鬼了。这么大的地方叫我们到哪儿去找。”
周父对石父:“先跟你说好,这趟找不到人,车钱也得由你出。”
43.更小更破的旅馆走廊,夜 (车云飞、赵豆花、石秋果、陆亚枝、柳逢逢)
车云飞慢慢推开门。门内,石秋果等几人挤在通铺上。车云飞关上门,一回头,碰到端着茶杯的赵豆花。
赵豆花讥讽地:“怎么,还不放心?”
车云飞:“我只是看看。”
赵豆花:“你不要又动什么坏脑筋。”
车云飞连忙指指门内,示意她别让里面听见。
44.旅馆房间内,夜 (石秋果、陆亚枝、柳逢逢、赵豆花)
柳逢逢坐在石秋果的对面在哭。远处的床上躺着赵豆花。
石秋果:“柳逢逢,你怎么了?”
柳逢逢哭着说:“我,我想家,我想我娘。”
石秋果:“别哭了,对了,你是为什么出来的呀?”
柳逢逢哭声更大了。
45.旅馆门房,夜 (警察、服务员、车云飞)
警察翻看着住客登记本。
警察:“有几个新房客?”
服务员指着本子:“从这儿到这儿,都是今天到的。”
车云飞从一旁出来,他看到警察,慌忙转身。
警察看到他动作可疑,放下登记本,对车云飞:“同志,你等等。”
46.旅馆房间内,夜 (石秋果、陆亚枝、柳逢逢)
柳逢逢哭着说:“咱家里穷,爹娘身体都不好,弟弟妹妹要上学,只能靠我出去打工赚些钱。”
石秋果安慰道:“别哭,没啥可哭的,谁不都一样吗?要不,谁会出去打工呀。”
柳逢逢:“我和你咋比,长这么大,我还是头一次离开家呢。”
石秋果拍着安慰她:“都一样,我不也是头一次出远门吗?”
47.旅馆走廊—房间内,夜 (石秋果、陆亚枝、柳逢逢、警察、车云飞、赵豆花)
警察带着车云飞来到石秋果房间门外。
车云飞解释着:“我们只是招工,别的我们都不知道。”
警察不理他,敲门:“开门,开门,警察。”
苏醒乐听到动静,也跑出门来。
赵豆花开门,惊恐地靠墙站在一边。警察走进去,看看屋内的几个人。
警察问道:“这里有叫石秋果的吗?”
石秋果站起来,道:“我就是。”
警察打量着石秋果,道:“你叫石秋果?“
石秋果点点头。
警察:“你知道吗?你爹在到处找你。”
石秋果点点头,道:“知道,我要出去打工,我不想回家。”
警察警觉地看看赵豆花,赵豆花低下头。
警察对石秋果道:“你爹急着找你,说明他反对你出去?”
石秋果道:“我爹找我是要我------”
警察:“说!”
石秋果低下头:“我爹逼我回去嫁人,我才逃出来的。”
警察一惊:“什么年代了,你爹怎么还做这种事!”
车云飞:“是啊,思想还那么落后。”
警察朝向车云飞,警惕地看他说:“白天喊着抢人,是怎么回事。”
苏醒乐说:“那是我喊的。”
警察瞪着苏醒乐问:“你喊的,你是谁?”
车云飞抢着说:“他也是我们厂的。”
警察:“为什么喊抢人?”
苏醒乐:“当时他们就是抢人嘛。”
警察:“别人爹抓女儿,你凭什么说抢人?”
苏醒乐不敢反驳,低下头不说话。
警察对石秋果说:“你要考虑好,你一个人跑出来,这外面可不是想象的那么简单。”
石秋果看着苏醒乐,苏醒乐将头扭到一旁。
石秋果想想,抬头坚定地看着警察,道:“如果逼我嫁给那个人,我就去死。”
警察看着石秋果,又用严厉的眼光看看车云飞。车云飞点头讨好地笑着。
警察劝石秋果道:“你还是要冷静地考虑,你爹叫你回去,你还是回去吧。”
石秋果低头不语。
车云飞满脸堆笑地道:“嘿嘿!警察同志,我们也是这样劝她的。”
警察横车云飞一眼,道:“请把你们的身份证拿出来检查,(指着苏醒乐和赵豆花)还有你的。”
车云飞。赵豆花和苏醒乐掏出身份证,警察仔细地察看着。
赵豆花着急地看看警察,又看看车云飞,突然对车云飞大声道:“你胡说些啥,劝石秋果妹子回去,嫁给那个独眼龙?你还有良心没有?”
警察将目光从身份证上转到石秋果身上,问道:“独眼龙?那个…一只眼睛的。”
车云飞、赵豆花马上:“是啊,是啊。”
石秋果点点头。
警察摇摇头,对石秋果说:“那你自己拿主意吧。”
警察将身份证还给车云飞他们,看到苏醒乐,他又不放心地道:“那句话真是你喊的?”
苏醒乐:“真是。”
警察仔细地打量苏醒乐、车云飞他们,他拉开门,又回头看看。苏醒乐车云飞站着一动都不敢动。
警察道:“那你再叫一遍我听听。”
48.滨海市,医院高级病房内 日 (高雁翎、成玉民)
成玉民站在高雁翎床前。
高雁翎打量着成玉民:“今天陶莺很忙吗?”
成玉民:“是的。公司很忙。”
高雁翎:“所以她让你来照顾我?”
成玉民:“是的。”
成玉民在床边坐下,随手拿起一本杂志翻阅着。
高雁翎:“胡来。怎么好随便安排你干这个。你去忙吧,我一个人可以。”
成玉民不为所动,依旧翻着杂志:“我没什么,我目前的任务是代替陶助理照顾你,对我来说到这里清闲清闲也挺好的。”
高雁翎:“你总是这样,说话总留下半句让别人自己琢磨,不过,总算有个人陪我说说话了,哎!玉民,能用用你的手机吗?”
成玉民将手机递过去:“当然。”
高雁翎接过手机,拨了几个电话,都没有人接听。
高雁翎:“奇怪。”
成玉民:“怎么?”
高雁翎:“我的几个部门经理都不愿意接我的电话了。”
成玉民:“应该说不愿意接我的电话才对,他们看到的是我的号码。”
高雁翎笑:“对对,这是你的电话。”
高雁翎将手机还给正在认真看杂志的成玉民。
高雁翎:“谢谢。”
成玉民:“别客气。”
高雁翎笑:“但我很好奇,你能告诉我他们为什么不接你电话呢?”
成玉民:“在他们眼里,我大概是个不值得交往的人。”
高雁翎:“有这么悲观?为什么?”
成玉民“很简单嘛,他们辞职而我没有,他们会觉得我背叛。”
高雁翎:“你说什么,辞职,谁辞职?”
成玉民:“刘经理、托马斯和陈总。”
高雁翎吃惊地:“我怎么不知道?”
成玉民:“陶莺同意了,在会上也宣布了。”
高雁翎惊异地:“陶莺?她同意?她宣布了?”
成玉民不回答。
高雁翎愤怒地:“开玩笑。这怎么行…”
高雁翎想坐起来,身体刚移动,顿时疼得身体后仰着,大叫起来。
成玉民马上到床头墙壁上按求助按钮。他回头看着高雁翎,高雁翎还是忍不住高声呻吟起来,一副痛苦地样子。门猛然打开,成玉民转头,两个护士冲进门来,手忙脚乱地将高雁翎按在床上。
医生慌忙推门进来,问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成玉民歉疚地退到一边。
49.医院走廊,日 (成玉民、医生、陶莺)
成玉民担心地在走廊上踱步。高雁翎病房门开,医生走了出来,成玉民马上迎上去。
成玉民焦急地问道:“大夫,他怎么样了?”
医生道:“注射了镇静剂,现在睡了。”
成玉民:“他的腿…”
医生:“我给他复位过了,你们以后一定注意,千万不要让他激动。”
成玉民道:“谢谢。”
医生离开两步后,又回过头来,笑着道:“还有,也许是个好消息。”
成玉民:“您请讲。”
医生:“刚才,刚刚出事的时候,他呻吟过?他疼得叫起来吗?”
成玉民:“是。”
医生:“以前他下身完全丧失了反应,可是刚才给他治疗的时候,我察觉他有些细微的抽搐…”
成玉民不解地看着医生。
医生道:“…这说明他也许能感到疼痛,如果我的判断正确,可能他经过一段时间的康复训练后,他的腿有望恢复或者恢复部分功能。”
成玉民吃惊地:“真的?”
医生:“我说的是可能,要看他伤好后的康复状况。那我走了,再见”
成玉民点点头,道:“谢谢,医生再见。”
医生朝走廊另一头走去。陶莺出现在走廊上,她与医生擦肩而过,走到成玉民身边。
成玉民看看病房房门,道:“睡了。”
陶莺点点头,走到门口正欲推门进去。
成玉民歉意地:“对不起。”
陶莺停住脚步回头,道:“为什么?”
成玉民:“都是我说话不注意,公司的事情我不知道你瞒着他。还有,他的腿…”
陶莺微笑打断了他的话:“这不怪你,想瞒他也是不可能瞒住的,早晚也会有这一天,你去忙吧。”
陶莺推门进去,留了一道门缝。成玉民还在门外等着。
50.滨海市,医院高级病房内 日 (高雁翎、陶莺)
陶莺来在病床旁坐下,她看着熟睡的高雁翎。高雁翎额头上挂着汗珠。陶莺拿手帕给他擦拭。高雁翎睁开眼来。
陶莺:“雁翎,还疼吗?”
高雁翎皱皱眉头:“公司到底…出了什么事,让经理们都要辞职?”
陶莺:“你现在的主要任务是养病,不要关心公司的事…”
高雁翎粗暴地打断,道:“告诉我,为什么?”
陶莺沉静地看看高雁翎,苦笑一声,道:“主要是对我不满。在他们眼里,我只是个女人,只是你的未婚妻而已,他们忘了我在公司里也有股份,也要承担责任。特别是在这样的非常时期…”
高雁翎再次打断,道:“陶莺,你怎么能…这是公司业务,你和我之间的关系,并不代表你可以解雇他们…”
陶莺:“我没有解雇他们,是他们非要辞职。”
高雁翎:“那都是一样的,关键是现在公司需要他们,他们不能走。”
陶莺:“他们故意刁难,公司上下人心惶惶…”
高雁翎吃惊地看陶莺:“这不可能!”
陶莺:“你不相信我?这种事情我会骗你吗?”
高雁翎:“…我明白了,他们这样做都是因为你,不应该站出来,现在你应该…回避…”
陶莺吃惊:“因为我?”
高雁翎没在意意陶莺的吃惊,继续道:“…你可以出去考察,直接就说休假也行,去美国、意大利也行,或者爱丁堡,趁这机会去看看你的导师同学,反正这事你马上就去办…公司有公司的章程,我不在时,由托马斯作主,托马斯不在由…”
陶莺一直忍耐着,这时突然伸手按住高雁翎的嘴,不让他继续说下去:“你不要说话,我说给你听就行了。”
高雁翎无助地看着陶莺。陶莺慢慢将手拿开。
陶莺:“我知道这些都是你的老朋友,你对他们照顾有加,但你出事后,他们在公司指手画脚,我批评他们,他们要走,那就让他们走吧。”
陶莺手刚刚松开,高雁翎马上道:“但是,这事情你决定不了…”
陶莺:“你现在不可能到公司,我作为你的助理,不决定怎么办?”
高雁翎吃惊地看着陶莺:“我不是说过吗,公司有公司…”
陶莺再次按住高雁翎的嘴,高雁翎瞪大眼睛看着她。
陶莺温柔地看着高雁翎,慢慢地:“我看只能这样,你如果不愿意,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赶快地好起来,等你好了,没有人能不听你的。”
高雁翎惊异地听着。陶莺俯下身,在高雁翎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高雁翎不能动,瞪着眼睛无助地看着陶莺慢慢退出门去。
51.医院走廊,日 (成玉民、陶莺)
陶莺从高雁翎病房出来,轻轻关上门,她一抬头,看到成玉民靠在墙上,眼睛紧紧盯着陶莺。
陶莺问道:“你都听得见?”
成玉民道:“你没有关门。”
陶莺整理头发:“看来,他的想法和我们不一样。”
成玉民纠正道:“和你的不一样。”
陶莺定神看看成玉民,道:“为了让他放心养病,公司的事情以后绝对不能让他知道了。”
成玉民:“我还是提醒你,做事要留有余地。”
陶莺看看成玉民:“你觉得他的腿…好得了吗?”
成玉民:“你说呢?”
陶莺:“医生不是说过,有80%瘫痪可能!”
成玉民:“那还有20%站起来的的可能?再说,就是不能站立,他可以坐在轮椅上!”
陶莺:“这两天医生说过什么?”
成玉民犹豫片刻,道:“不确定。”
陶莺:“你要多了解医生这方面情况,我真的需要你帮忙。”
成玉民看着陶莺,犹豫着道:“陶莺,我可能…不太…适合做这个…”
陶莺马上坚决地:“不对,你适合,而且只有你,以后只有你才能到医院来。见高雁翎只限于我们两人。我相信你,也请你相信我,(看看紧闭的病房门)我真的希望他早些好,这样我们能把奥兰做得更好。(看看成玉民)我这里用‘我们’,没错吧?”
成玉民看看陶莺,没有说话。
陶莺:“我看,你可以代替托马斯的职位。奥兰传统虽然是做贸易,但投资是它的未来,以它雄厚的资金,这个职位一定大有所为。”
成玉民明显不感兴趣:“你要知道,在托马斯来之前,我就拒绝过高雁翎这个职位。”
陶莺:“那,提高年薪。”
成玉民沉默。
陶莺犹豫了:“你,还有什么要求?”
成玉民冷笑道:“现在说得再好,公司业绩一下来,我们就会发现这些都是空的。还有,说到头,能作主的只有高雁翎。”
陶莺:“我们就说现在,现在是我作主,你放手干吧,我相信你的能力和判断力,我会尊重你的意见,对你所管的部门,我一律不插手。”
成玉民:“这的确是个诱惑。”
陶莺看着成玉民。脸上露出了微笑:“好,一言为定。”
成玉民:“一言为定,我只管公司的事情,但我劝你一句,(看看高雁翎房门)像经营公司一样,做任何事情都要留有余地。”成玉民笑笑转身离开。
陶莺得意地看着他的背影。
52.石秋果家外院子,日 (石父、周父、独眼龙等)
周父、独眼龙等从石家牛棚牵出牛来。石父抓住牛绳不放。
石父:“使不得,使不得,牛不能牵走。”
周父:“有啥不行,现在只能牵牛了。”
石父:“先别急,石秋果的亲事我答应了的,你还怕她不回来成亲?”
周父停下来,看看独眼龙。独眼龙点点头。
周父:“牛先牵走,你拿女儿来换。”
石父:“等等,好说,先歇歇,(对屋内喊)孩子他娘,快出来,孩子他娘…”
里面没有回答。石父将牛绳松开,怒冲冲地冲进门去。独眼龙和周父转身刚要离开,石父在屋内一声惨叫传来。
石父哭喊着(画外):“孩子她娘,快来呀,救命呀。”
周父他们赶紧转身跑进去。
53.石秋果家堂屋,日 (石父、石母、周父、独眼龙)
周父和独眼龙进门,抬头一看都惊呆了。石母用自己的腰带上吊在房梁上。石父在下紧紧地抱着她的腿。
石父呼喊着:“快来人呀,救命呀…”
54.滨海市,医院高级病房内 夜 (高雁翎)
(横移)窗还开着,月光照进来,夜里的大风将窗帘吹得飘起老高。房间里没有灯光,高雁翎躺在病床上,睁着两眼看着窗外。
55.城市街道,陶莺车上,夜 (陶莺)
一辆轿车在宽阔的街道上行驶着。从开着的车窗中看出去,熙熙攘攘的人群、嘈杂的声音汇聚成城市的夜景。陶莺开着车,车窗窜入的风将她的头发吹散。现在的她因精神焕发而显得格外美丽自信。他一手握方向盘,另一只手在打电话。
陶莺:“你酒吧的座位已经定了吗?”
姜渔舟(画外):“已经定好了。”
陶莺:“我想,你把它退了。“
姜渔舟:“为什么?”
陶莺:“我们老是在外面,怕给别人看见。”
姜渔舟(画外):“那就到我家吧,最安全。”
陶莺停顿了下:“好。”陶莺关了手机,又发动车子,穿入车流形成的灯海。
56.(高雁翎的快速闪回)山坡上,日 (高雁翎、陌生人们)
高雁翎双眼闭着,躺在床上。
(回忆:高雁翎吃力地朝上坡跑着。三个陌生人在后面猛追----------举起棍子,像打棒球一样横着挥过来。高雁翎惨叫着。)
(叠)高雁翎躺在床上惨叫声。
57.滨海市,医院走廊 夜 (两护士)
(画外)空旷的走廊上,高雁翎的惨叫声传出。
两个值班护士紧张地跑过,朝高雁翎的病房跑去。
58.滨海市,医院高级病房内 夜 (高雁翎、两护士)
(画外)高雁翎的惨叫声。
护士们推开病房门,朝病床看去。高雁翎躺在床上,使劲将脖子朝上仰着。
(特写)高雁翎紧闭着双眼,紧咬牙关。
高雁翎停止叫喊,病房里安静得听得到高雁翎急速的喘息声。
两个护士对望一眼,紧皱眉头。
59.姜渔舟家,夜 (陶莺、姜渔舟)
姜渔舟家卧室 夜 (姜渔舟 高雁翎)
姜渔舟和陶莺躺在床上。两人都睁着眼默默地看着房顶。陶莺一翻身裹着被单下床朝卫生间走去。姜渔舟等了一会儿,听到卫生间里传出呕吐的声音。姜渔舟翻身拿出一支烟点燃。一会儿,陶莺走了出来。
姜渔舟问:“怎么了?你好像吐了。”
陶莺捋捋头发,回到床边躺下,没有说话。姜渔舟转头看看陶莺。
姜渔舟:“不舒服吗?”
陶莺看着房顶,喃喃道:“真不是时候。”
姜渔舟不解地看着陶莺。
陶莺道:“我可能是怀孕了。”
姜渔舟吃惊地:“真的,你查过了?”
陶莺摇头,道:“我只是怀疑,如果是的怎么办?”
姜渔舟埋头抽一口烟,然后按灭在烟缸里,道:“查查再说吧。”
陶莺看着房顶。
60.汽车上,日 (车云飞、赵豆花、苏醒乐、石秋果、陆亚枝、柳逢逢、乘客们)
车云飞、赵豆花、苏醒乐和石秋果、陆亚枝、柳逢逢坐在硬座车厢内。石秋果看着窗外。
苏醒乐看着她侧面。
石秋果旁白:“汽车开启的一瞬间,我那颗沉沉的心,一下子轻盈起来。随着滚动的车轮飘向未知的未来。此时此刻,除了对母亲的留恋和挂念之外,我的心中被兴奋充溢着。”
石秋果转头看苏醒乐。苏醒乐低着头,心事重重。
61.田野,日
汽车在大山间蜿蜒向前。
62.小站,黄昏 (车云飞、苏醒乐、石秋果、赵豆花、陆亚枝、柳逢逢、乘务员等)
小站很小,上下车的人都不多。车云飞带着大家下车。
石秋果打量着四周,问:“我们不是去滨海市吗?干嘛在这儿下车?”
车云飞笑:“我们这里还招了人,接了她们一起走。”
车云飞看到后面板着脸的苏醒乐:“醒乐,你怎么了?”
苏醒乐将行李都扛上肩:“没什么,你走你的。”
石秋果看苏醒乐背的行李,说:“我们从家里出来,什么也没带。”
赵豆花:“没关系,厂里都有,到时候发给你们。我们是大厂咧。”
石秋果和柳逢逢、陆亚枝高兴起来。
众人走出车站,石秋果一抬头,顿时愣住了。
在他们的面前,除了简易的车站设施,就只剩下一片穷山恶水了。
第二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