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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电视剧《盐亨》分集介绍(第31-35集)

http://ent.sina.com.cn 2006年11月30日16:42 新浪娱乐

  第三十一集

  荣井,晨雾中重林家的井场,一身男装的柳青忙了一夜,命工人用绞车摇上探头一看,已经将井修直,可以顺利下钻,继续往下打井了。

  柳青被请到躺椅上靠着,有小工端来茶水,又跪下为她捶腿,柳青一路颠簸,加上整
整干了两天两夜,不由的合上双眼睡着了……

  梦中,柳青仿佛看见了重林正和自己在一把扇子上写字,柳青写下了《钗头凤》上半阕,有事走开,重林不请自来代柳青抄完了下半阕,还摇头晃脑地念了起来: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

  柳青不知不觉,在梦中流下泪来,忽然,她觉得有人在远处盯着自己看,便于朦胧之中盯开眼四下打量……

  果然,不远处井架后面,重林正偷偷地盯着她,好像要对她说什么。

  柳青慌乱之中连忙起身,吓了那个给她捶腿的小工一跳:苏先生,对不起,我是不是捶重了?

  柳青摇头:车备好了吗?

  小工连忙:备好了,只等先生休息片刻,随时可以上路。

  柳青:那好!

  柳青来到马车前,正准备上车,管事过来,将一包银两交给柳青。

  柳青一挥手:不必了,留给木老爷家用吧。

  管家一听,率众人一齐下跪,管事带头谢谢柳青。

  柳青上了车,放下轿帘,车把事一抖缰绳,马车就走了起来。

  柳青从帘子缝里看见了重林,他正低着头默默地立于路旁……

  于是,柳青让车夫将车停下,隔着轿帘对车旁的重林说:井坏了,为什么自己不修,还让人来找我?

  重林:我只偷愉学过捞钻,没见过苏先生替人直井……

  柳青想想又问:……孩子生下来起名时,还让他姓“木”吗?

  重林不语。

  柳青无奈,只得说:四娘不错,好好照顾好她们母子……

  重林犹豫片刻:是,姨娘……

  柳青忍着泪水对车夫道:走车!

  随着一声清脆的鞭响,马车从重林身边划过,一直朝远处驶去……

  成都,栀子自从闯进一家小客栈避雨,因为受了寒,第二早上,就病得起不了床。见栀子病了,又生得那副俏模样,既怕担责任,更想得几个赏钱,老板娘便生出心眼,对栀子十分殷勤,忙这忙那地照顾,还垫付了一些银子替她抓药。不料等栀子醒过来,老板娘掰着指头向她要钱时,栀子却满脸难堪,遂将随身所带银两如数奉上……

  见栀子没带银子,老板娘的脸说变就变。她既心疼银子,又不敢将正在病中的栀子赶出去。左思右想,终于想出一个“妙计”:将栀子卖入青楼。

  老婆欲乘人之危,掌柜的劝道:人家是良家女子,不像是一般人家出来的……可胖女人主意已定,遂对栀子说起这事。病中的栀子听说后,一再央求,眼泪也哗哗地流了下来。而落此地步,卖身为妓似乎是她唯一可走的路……

  胖女人很快请来城里有名的“寻香楼”老鸨。精于此道的老鸨一眼就看出栀子是个难得的“好货”,立马给了十两银子的“定金”,还拿出一张已拟好的卖身契,由胖女人拉过栀子的手摁下手印,“生意”便算做成。临走时,老鸨又给了一些银子,要胖女人给栀子看病。等她病好些,寻香楼自会过来接人……

  栀子离开总督府后,吴棠即派人四处寻访,却没找到。见主人焦急万分,杨贵悄悄找了按察使府的人。那帮人不是吃素的,又是巡抚大人的事,自然尽心。只几天功夫,就神不知鬼不觉的将栀子的下落探了个一清二楚……

  听说栀子病了,寻香楼老鸨还到栈房里去过,吴棠便有些坐不住。不过,做官也有做官的难处。像吴棠这种巡抚大人,一出门便前呼后拥的。到哪家小客栈去,不得闹得沸沸扬扬?若遇到栀子,栀子仍不肯跟他回来,那岂不就是“强抢民女”吗……

  第二天,吴棠坐一顶小轿直奔那家小客栈。一到那里,正遇到寻香楼老鸨提前来接人。自按了手印,栀子便打定了死的主意。老鸨突然来接她,死活不肯上轿,还哭喊着拿出她最后一道“护身符”——那只玉镯抵债。老鸨不要东西只要人,招呼随她前来的两个汉子,拽起栀子的胳膊就往外拖。

  栀子哭着不停呼救,但寻香楼暗通官府,没人敢上前相帮。吴棠见状大喝一声,见是一个布衣老者,老鸨根本没将其放在眼里。一个要强抢,一个拦着不让走。僵持间,一个巡捕模样的人闯进来。巡捕与老鸨是一路的,又是张府台的弟弟。他不仅对吴棠大加训斥,还威胁要将吴棠抓走。正要动手,张府台路过,无意间发现弟弟要“拿下”的竟是巡抚大人,吓得脸都变了形……

  张府台忙不迭地跪下给吴棠请安,在场的人一见,目瞪口呆。正在这时,杨贵已领着一大队亲兵匆匆赶来。巡抚有巡抚的派头,亲兵头目飞舞佩刀,高声喊叫“巡抚大人在此!”客栈即被持枪带刀的亲兵团团围住……

  见杨贵如此兴师动众,吴棠不由皱起眉头。事闹到这种份上,栀子只有听从杨贵的安排,在人们惊羡的目光里,上了一顶小轿……

  回到府里,栀子一直没见到吴棠。自知不出意外,栀子迟早是吴棠的人,杨贵对她越发客气。听她问起吴棠,杨贵一再推说吴大人公务缠身。见栀子对吴棠满是感激之情,杨贵道:他跟吴大人快二十年,还从没见他对哪个女子如此上心。听说栀子宁肯卖入青楼也不愿做他的小妾,吴大人十分伤心……

  吴棠进来看她时,栀子病已痊愈。吴棠告诉她:如今病已好,想离开这里,他不会阻拦。若肯留下来,又不愿意做他的小妾,将以女儿待之……说罢,还折尺起誓。吴棠言语恳切,栀子泪水长流,称她的身子早就“不干净”了,悄悄离开总督府,是怕辱没了吴大人名声。真进了寻香楼,惟有一死了之。随后,栀子跪下泣道:大人的恩德,栀子无法报答。若不嫌弃,栀子愿终生陪伴大人……没等栀子说完,吴棠已将她从地上拉起,面露喜色:得栀子相伴,吴某何辱之有……

  吴棠对栀子宠爱无限,栀子百媚千娇,也当此爱怜。纳她为妾不久,吴棠两房太太也到了成都。吴棠竟纳一个婢女为妾,太太正不大高兴,圣旨又下:吴棠升任总督。见栀子有“旺夫相”,吴太太突然变了态度,对栀子亲热起来……

  王永仕迎亲娶亲的喜日已到,王家更显忙乱。为忙这顿喜筵,富井所有厨子一个不剩全被请到王家。侧院已辟为临时厨房,数盏灯将其照得亮如白昼。屋檐下,天井里到处支着锅灶,热气腾腾。上百个厨子手忙脚乱……

  为显示王家的气派,每桌都得上些山珍海味。熊掌已经备齐,燕窝还差些。直到晚上,终于凑够了六百多只。盘信山刚松了口气,家丁悄悄禀报:巫先生去世了!巫先生是富井一“宝”,他去世,王家本该头一拨赶去,却偏偏遇到王永仕娶亲。怕“犯冲”,盘信山赶去请王正云示下,王正云道:富井有两件宝,一个是会看风水,知道地下盐脉的巫先生,一个是会修井,只要探头一下去,便知百尺千丈的井下出了什么毛病的苏先生,此二人缺一不可,如今二人皆去,虽说还有柳青,可毕竟是件让人伤心之事……于是,也不管什么“犯冲”不“犯冲”了,让盘管家先在宾客中支应着,自己便悄悄地溜出侧门,先去了巫家……

  众人难得相聚,一通胡侃。赵八爷自然要吹:果然让他言中,没出一年,吴棠即升任总督。吴二爷又笑说吴总督“微服寻丫环”的“荒唐事”……据说,吴棠进京述职,问完政事,慈禧专门问他有没有这档事?吴棠承认后,慈禧取笑道:我大清封疆大吏,又是堂堂一巡抚,竟为一个小丫环魂不守舍的,就不怕有失官体?慈禧如此一说,吴棠赶紧跪下请罪,连称太后教训得是……不料,慈禧道:起来吧起来吧。我教训你什么啦?不过是随便那么一说……是啥样一个稀罕宝贝呀?下次进京,记着将那丫头带上,让我也瞅瞅……

  听完这故事,刚刚赶回来的王正云淡淡一笑,只当是吴棠与慈禧关系非同一般,根本就没想到那丫环便是从王家逃出去的栀子,只是说:真有这等稀罕宝贝,别说慈禧了,王某若有幸到总督大人府,也求巡抚大人引见引见……

  第三十二集

  吃罢喜筵次日,秦日朗与王正云在院里散步。说罢巫先生,见月月已快十六,出落得花容月貌,秦日朗不禁连声赞叹。王正云借机问起秦寒石今年多大了?似有联姻之意。回到家里,秦日朗刚说起这事,姨太太道:寒石早就恋上了王家的月月……既是天撮地合,又怕秦玉麟的事重演,没过几日,秦日朗便托李家的董管家正式到王家提亲。王正云满心欢喜,一口应承……两人正说话,赵八爷突然造访。赵八爷赶来:朝廷刚下了一道圣旨,召惠王爷“速回京城,以候任用。”对这个“半隐”的老王爷,人们几乎快把他忘了。突然听朝廷要召他返京,还“以候任用”,王正云和秦日朗不免有些吃惊……

  赵八爷出主意说:同治皇帝大婚在即。富井与京城隔着千山万水,平日就是烧香也寻不着庙门。既然王爷要回京,富井众盐商何不借这名义,送皇上一件喜礼,托王爷带给皇上。你我一介草民,给皇上送礼,含着普天同庆的意思,无论轻重,皇上都难拒绝。皇上大婚,我等草民却惦记着,皇上高兴,太后也高兴。日后,不管是皇上亲政,还是太后垂帘,你我都不会吃亏,几全其美……

  赵八爷出的这个主意,让秦、王两人暗自叫好。为让皇上既瞧得起,还记得住,商议一阵,终于定下送皇上富井特有的上等花盐两斤,金如意一对,将这两样贺礼装在一只喜盒里,请陆玑面见王爷,先对王爷陈述此事……

  王爷的复出,得感谢恭亲王念手足之情,一再向慈禧举荐。慈禧见王爷已是“死老虎”,也乐得做个顺水人情。王爷本已准备在富井了此残生,召他回京的圣旨却从天而降,接完旨,福晋便满脸喜色地叫来梅静和曾成张罗返京的事。想着这一走不知还能否回来,梅静注视着这个留下自己人生中最幸福和最痛苦记忆的宅院,别有一番滋味涌上心头……

  陆玑赶去王府,见王爷对梅静所生孩子视若珍宝,借逗孩子,陆玑感叹:王爷初到富井,召奴才来府里论及梅家之事,其情其景,恍若昨日……陆玑话一出,王爷便察其意:本王从不做有头无尾之事,陆知县稍安勿躁……

  见王爷心里有数,陆玑就此打住,又对王爷说起富井众盐商欲送皇上“喜礼”之事。即是 “代送”皇上的东西,王爷再难拒绝,便答应到时会亲手接过……

  两天后,王府门口,秦、王等众盐商三呼万岁,交一只紫檀木做成的“喜盒”郑重其事地交到了王爷手上。里面放着两斤上等花盐,还有一对价值上万两银子的金如意……接过“喜礼”,王爷带着家眷上了路。怕露“马脚”,梅静在王府就上了车。数辆马车碾过富井街道,路旁不少人驻足观看。既别家乡,梅静愁绪万千,掀起帘子往外张望,她看到了柳青、赵八爷等人,也仿佛看见梅姓一家在囚笼里关着,押赴刑场时的情景……

  既是复出,其境遇与入川时大有不同。何况,圣旨里还有那句让人回味无穷的“以候任用”。王爷一行人抵达成都时,四川总督吴棠携百官出城迎接。躲在马车里的梅静看见梅家了“世仇”郎大人和贾大人,又想起父亲梅贞卿的话……

  吴总督如此张扬,王爷虽不以为然,却不便阻止。听说吴总督要设盛宴款待,请百官相陪,王爷捎过话去:家宴即可。若不依此,只好得罪……

  官宴无非走走过场,家宴才是套近乎的机会。一番张罗后,男女有别,吴棠在总督府前后两院各备筵席一桌,前院由他作陪,只请王爷;后院则由夫人和新纳的小妾栀子出面,陪王爷的两个福晋。见了“暴死”的梅静,栀子暗自吃惊;而梅静一怔过后,也多看了似曾相识的栀子几眼……

  席间,王爷随口提到陆玑,称此人原为骆秉章大人举荐,办事还算勤勉,在富井任上也有多年,如若方便……吴棠立刻心领神会:今泸州府开缺,下官早有着陆玑赴任之意。王爷笑着敷衍:吴大人治内之事,本王不便参言……

  陆玑官升一级,赴泸州就任。富井知县空缺。富井是产盐地,身为盐茶道台,郎大人得此机会,大力举荐盘永顺,吴堂并不知此人,但见王爷也不反对,便说:只要能为百姓做事,谁来做这个知县,到也无关紧要……

  经过郎大人的上下打点,终于促成此事……盘永顺竟然要回到富井,而且是任知县。盘永顺若回富井,官商间井水不犯河水的短暂平衡必将被再次打破……当盘永顺将上好的鸦片递给郎大人,而郎大人把这一消息告诉盘永顺时,盘永顺竟足足半分钟说不出话来……

  川盐济楚后,富井、荣井两地的花盐大出风头,鼎盛时,其销盐量超过三亿斤,约占当时全省产盐量的七成,全国产盐量的五分之一强。太平天国战事日渐结束,淮盐恢复迅速,但川、淮两盐仍在两湖等地分庭抗礼。加之吴棠对蜀中盐商又采用怀柔政策,任其扩张,川盐的地位得以巩固,让人不可小视。

  水厘案后,王正云“王大人”仗着那顶二品顶戴,做事越来越显霸道。见扇子坝是块宝地,在赵八爷的挑唆下,吴二爷、胡猴子等人想沾些光,纷纷在紧挨扇子坝的地方买地凿井。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王家由王永仕出面,吴二爷、胡猴子等人不买帐,百般刁难,事情竟发展到推倒井架的程度,更为严重的是,井架倒下时,还砸伤了人,没多久,那人便不治而死,王家在此事处理上也过于草率,于是,“致人死命”为日后盘永顺找王家麻烦留下祸根……

  动身到富井任知县前,盘永顺曾专门拜见过吴棠。接受吴棠的“训诫”,在总督府时,正从内院出来的栀子意外见到了盘永顺,还未来得及躲开,吴棠已在一旁介绍,此人便是新任富井知县,栀子连忙低下头去,什么都没说。盘永顺先是愣住,片刻也装出客气样,向总督大人,总督夫人行礼……盘永顺知道不知道眼前这位“总督夫人”就是栀子,此事无从判断,但栀子心中有一种不详之感,待吴棠与盘永顺转身离开,遂自语道:王家又要遭殃了……

  当天晚上,盘永顺非常得意。因即日就要回到富井,而县是当县太爷,以往心中的怨恨总算可以一件件地加以了结,问雪雁高兴不高兴,没想到雪雁竟说不回富井,因为她丢不起人,盘永顺一边劝她,一边说起今天在总督府遇到一件怪事,总督夫人的长相颇似栀子,没准就是栀子……

  做了知县,盘永顺小人得志。到富井当天即让人鸣锣开道,招摇过市,威风八面地直奔王家,欲将老父盘信山和女儿接走。不料,盘信山根本不想见他。见盘永顺赖着不走,盘管家怒气冲冲地从里面出来,将他赶走……

  父亲不认他,女儿又没接走。威风八面地来,灰溜溜地去,盘永顺对王家更加记恨。他在王家长大,与王家却似有不共戴天之仇。加之他是郎大人一手保举的,郎大人对王正云的不满,也可以通过他来传递。王正云有一顶二品虚衔,盘永顺本拿他没办法,但合该王家倒霉,一来王家做事不讲究,王永仕又欠下一条人命。二来盘永顺刚一回来,王正云突然得了伤寒,一病不起。

  在盘永顺的一再哄劝下,雪雁也回了富井。当夜,雪雁听说盘永顺白天的所作所为就与其大闹,盘永顺被雪雁纠缠,遂向其保证,从此不再招摇过市,正正经经地办几件像样的案子给她看,他要让雪雁知道自已绝不是只会只会用鸦片巴结贪官的“废物”……

  谁想到,第二天在堂上,盘永顺正不知应该怎样拿王家开刀,胡猴子却找上门来,诉说冤屈,盘永顺听后如获至宝……

  盘永顺不傻,王正云有二品虚衔,王永仕可没有。人命摆在那,王家又没占着理,查办王永仕,该是他这个“父母官”的份内之事……

  盘永顺一边暗中搜罗王家的罪证,一边继续与盐商们过不去,盐商们心惊胆战,盘永顺很快成了众人的死敌……王正云、秦日朗等人虽是一方尊神,但对一个“父母官”的刻意刁难,却处处被动。盘永顺对盐商们下手,都是寻些鸡毛蒜皮的事,且盐商们也有不是之处,连告他都找不到地方。与陆玑不同,盘永顺做事一点谋略都不讲。仗着手下有兵、有大印,还有郎大人做后台,今天传这个,明天捕那个,大耍威风……

  病中的王正云虽有些吃惊,却没将他放在眼里,过于掉以轻心,胡猴子状告王家致人死命这种官司,小官管不着,大官又不想管,盘永顺则死死揪住不放。王永仕虽仓促应战,但本来就理屈的王家却越发不妙……

  怕人辱笑,雪雁从不肯在富井露面,整日呆在家里。见盘永顺要置王家于死地,便指责盘永顺:就是看在王家养你这么多年的份上,也不该做得太过。还威胁盘永顺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你做了恶事,就不怕老天爷惩罚你吗?盘永顺说:不怕,他王家做了那么多年恶事,老天爷都没惩罚,我有什么可怕的。雪雁知道劝不住,便说:真弄出啥事来,我会让你永远找不到我。对雪雁的指责威胁,盘永顺表面应承,暗地里却我行我素。在他的步步紧逼下,王家渐渐步入险境。王正云病卧床上,王永仕束手无策,秦日朗等人想帮又不知从何入手,盘永顺正酝酿着对王家的致命一击……

  盘永顺正在富井闹腾,荣井的重林却再次步入困境。为将生意做大,重林又购得一块“风水宝地”。几乎所有察看过“地脉”的先生都称这里必能凿出一眼“丰井”,重林也信其言,还倾其所有。可一年多了,井越凿越深,却不见凿成的迹象。又拖了几月,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该卖的卖,该当的当,那口井仍没“动静”……

  在某口井上花重金最终一无所获的事屡见不鲜,很多小盐商就栽在这上头。正为凿井的事焦头烂额,四娘又怀上了第二个孩子。重林啥都没对她讲,家里陷入前所未有的困境,四娘早看了出来,只有能省就省。与他们同舟共济的孙氏夫妇,更是急得恨不能将自己都卖出去……

  实在撑不下去,重林只有放弃。见重林沮丧无限,孙氏夫妇、四娘一再劝慰,孙大哥已经做好了卖杂货养家的准备……感动、愧疚、心有不甘齐涌心头,当天夜里,重林对四娘道出实情:他已腰无分文,连工钱都欠着。向钱庄借,人家又不肯……家里遭了灭顶之灾,四娘丝毫没埋怨之意。见重林久不说话,四娘犹豫着对他道:我知道你忧心没钱打发那些工匠走,我倒有一个法子……

  四娘所说的“法子”,便是将那只两口子视若命根子的金挖耳当掉。当夜,重林将金耳挖供好,含泪诉说离家这些年来的苦痛:当初年轻,一气之下离家,这些年,靠打井养家,又因为有了四娘和孩子,才知道为人父母之不易……本想打出几口好井来,挣够了钱,荣归故里,认祖归宗,眼见着这口井要把他全家和孙大哥夫妇托累到底,不是重林不思念家乡,实在是上天没有成全重林回富井孝敬父母之意……

  于是,次日,用金挖耳当来的银子,重林结清了欠工匠们的工钱。略有剩余,还让人买些酒肉,请工匠们吃了一顿“散伙饭”。那天晚上,愁绪万千的重林开了禁,喝了不少酒……

  第三十三集

  老板落到这一步,还用他老娘的陪嫁物当来银子,既付清工钱,又请大伙吃饭。重林醉醺醺地被抬走后,工匠们感动了,念着重林的种种好处,一位年长的工匠提议:明儿大伙义务替老板凿井一天,以表谢意。

  此举得到大伙一致认同,第二天上午,重林意外发现工匠们没走,主动留下来白干一天。很受感动,劝了一阵见没用,不愿扫大家的兴,便一齐干了起来。既是最后一天,工匠们干劲十足。临近中午时,重林突然听到一声刺耳的惊叫。一扭头,一个工匠已兴奋地捧着刚凿出的新土向他跑来,嘴里还喊着:老板,你看,你看啦——一看工匠手里那捧湿漉漉的土,重林便知道井已快凿成。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身旁的人说了些啥,也再听不见……

  凿出这眼井,重林起死回生。缓过气来,他做的头一件事,便是从当铺赎回那只金挖耳。回到家里,四娘刚好替他生下第二个儿子。重林对妻子说:他已定下将这孩子取名“挖耳”。那只金挖耳重新戴回四娘头上时,四娘哭了……

  盘永顺终于探得王永仕在扇子坝致人死命一案中所扮角色,派人将王永仕拿到县衙。公堂上,王永仕对盘永顺出语不恭,被衙役痛打了一顿,押入大牢。盘永顺对王家下手,盘信山气得要寻儿子拼命。被劝住后,盘信山悲愤地说:我迟早要死在他手上!言毕,苍老相毕现……

  秦、王两家联了姻,王家的事就不能不管。第二天,秦家就花银子将王永仕保了出来。原已半隐的秦日朗,因为那个盘永顺,不得不再次步入前台……

  官府是“依法办事”,王正云虽怒火冲天,但又无可奈何。听王永仕说,盘永顺正在坐实他扇子坝致人一死的事,王正云连叹:这就叫阴沟里翻船……

  为救风雨之中的王家,月月背着家人,在路上愤懑地拦住“永顺哥”。怕月月当众出言不逊,让他下不来台,遂让月月与他到路旁一处废弃的井场说话。到了井场的盐池旁,月月对盘永顺又是指责又是唾骂,盘永顺也反唇相讥,向她诉说自己从小到大在王家低眉顺目,从来不敢与王家人争风的童年……说到声泪俱下时,盘永顺咬牙切齿地说:我就是要毁掉王家,从王正云开始,只要我当一天县令,就一个也不放过,一个接一个地收拾他们……月月气极,扑过去打他。躲闪中,月月在盘永顺脸上狠狠抓了一下。盘永顺惨叫一声,猛地推开月月,月月失足跌入盐池。等盘永顺醒悟过来,她已沉了下去……

  月月是王家宝贝,意外死在他的手上,盘永顺有些心虚。见四周没人,仓皇溜掉。殊不知,这一幕却被路过的一个李家盐工全看在眼里……

  突然听说月月死在盐池里,王家如闻晴天霹雳,乱成一团。秦日朗闻讯也带着秦子光赶到王家,刚一落座,秦寒石跌跌撞撞地跟着跑来,痛不欲生……

  既担心昏迷中的老爷,又得劝呼天叫地的太太,还要招呼客人,王永仕不免手忙脚乱。秦日朗反客为主,一面帮着安顿王家,一面与秦子光等分析此事……

  家里出了大事,盘信山匆匆赶回。走到门口与赵八爷相遇。对赵八爷的出现,秦日朗等人有些意外。见他领来一个盐工,更搞不清他是何意。赵八爷直奔秦日朗,对他耳语一阵。秦日朗听后一征,眼睛不由瞟了盘管家一眼……

  盘信山似已觉察,找个借口离开,盘管家前脚出了门,秦日朗即阴着脸对众人说道:月月是让盘永顺推下盐池淹死的,赵八爷领来的盐工全看到了……盐工刚结结巴巴说完井场所见,秦寒石即怪叫一声,嚷着要杀了盘永顺这只白眼狼,被秦子光紧紧抱住……

  屋里正乱成一团,屋外丫环已失声惊叫。众人赶出去一看,盘管家已口吐鲜血,瘫倒在堂屋窗户下。王永仕焦急地让家丁快去请大夫,一边让人手忙脚乱地将他往屋里抬。“孽种,孽种啊!老天爷,我盘信山可从没做过坏事呀……”被人抬着往屋里走时,盘管家痛不欲生的喊叫让人听着揪心……

  赵八爷出主意:盘永顺是条疯狗,不早些扳倒他,后患无穷。还说就借月月这事写状纸告他。秦日朗虽也赞同,却实在犯难。一是盘管家横在里面,不管怎么说他也是盘永顺的亲爹。再就是那个盐工不敢到公堂上与盘永顺对质,说是盘永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只要在公堂上一露面,就会全家遭殃……

  于是,众人商量来商量去,只好说这事先放放,等王老爷稍好些,再做计较……趁人不备,盘信山挣扎着悄悄溜出王家,找孽子算帐。

  盘信山怒气冲冲闯进县衙,盘永顺正威风凛凛地在公堂上审案。见老爹来者不善,盘永顺正想躲,盘信山已夺过衙役手里的木棍对他大打出手。老爹打儿子,衙役不敢拦。重重挨了几棍,盘永顺正恼羞成怒地高喊左右拿下,盘信山已一头撞死在公堂柱子上……

  得此噩耗,王正云大叫一声:老天要灭我呀!当即吐出一口血来。待他稍清醒些,王永仕问盘管家的丧事按啥规格办?王正云冲儿子暴吼:就当是我死了!当你亲爹死了!他这一吼,当天晚上起,王家上下全都为盘管家戴孝守灵……

  夜深时,雪雁身着孝衣,推开挡在门口的盘永顺,独自走出家门。

  自从回到富井后,这是雪雁第一次出现在街上。见雪雁来到王家门口长跪不起。王永仕左右为难,不知该不该让她进门。雪琴看看大太太,又看看王正云,也连句话都不敢说……

  雪雁含泪为盘信山磕完头,再对王家磕头谢罪。自此后,不知去向……

  王家花巨资,将盘管家的丧事办得极其隆重。出殡时,重病缠身的王正云执意要送葬。似早有所料,出门前,还吩咐将那身只穿过一回的二品官服穿在孝服内,叮嘱将那二品顶戴也带上。

  既敬重盘信山的为人,又以此表示对盘永顺的憎恨,出殡这天,秦日朗等大小盐商全都赶来,就连极少出门的李友堂,也出人意料地由柳青搀扶着来为盘管家送行,使送葬队伍分外庞大……

  盘永顺哪会眼看着让王家出他的丑?盘信山刚一出殡,他就带着官兵拦在半路,不让送葬的人过去。称自己的爹,不用别人安葬。一边是带刀持枪的官兵,一边是愤怒的送葬队伍。正两相对峙,互不相让,王正云已挣扎着从滑竿上下来。他脱掉孝服,露出那身簇新的官服,还神色凝重地将二品顶戴戴在头上……

  众目睽睽下,王正云铁青着脸,拄着拐杖向盘永顺走去。盘永顺没防到这一手,有些慌。走到盘永顺跟前,王正云声音不高,却透出无限威严:我乃钦命二品大员。你一个七品小吏,见了本官竟敢不跪?按“大清律”,当斩!

  既怕那部“大清律”,也被王正云脸上的杀气所震慑,盘永顺两腿一软,跪了下去,称:下官叩见二品王、王大人……盘永顺下了跪,官兵们跟着跪成一溜,送葬队伍遂鱼贯而过。盘永顺正想领着官兵追赶,秦日朗已横在他面的前,眼里像要喷出火:这是给你爹下葬!真的就不怕报应?

  盘信山被安葬在“望阳坡”王家坟地。离他不远的地方,葬着早几年被官府举家问斩的梅贞卿一家。王家为盘信山立了一块很大的墓碑。按王正云事先授意,盘信山的墓碑上刻着:兄:王正云,嫂:王鲁氏、雪琴,子:王永仕、王永运、王永常,女:王月月,媳;王赵氏、雪雁,孙:……等字样,独没有盘永顺的名字……

  下葬时,王正云悲伤之状毕露,让人动容……

  盘信山刚下葬,刘管家惊慌跑来。他告诉秦日朗:秦寒石行刺盘永顺未果,被官府的人抓走了!秦日朗一听,大惊失色……

  老爹一死,盘永顺做事再无顾忌,悲伤之余,他顺藤摸瓜,为让李家交出目睹他失手逼死月月的那个盐工,他以李家未完盐税为由,将柳青传到公堂上,多亏董管家及时带人赶去,才用重金赎出柳青……

  为营救命运难测的秦寒石,更为了除掉盘永顺,秦、王、李家和赵八爷暂时将恩怨放到一边,再次联手,一心要除去这条见人就咬的疯狗……

  雪雁不知去向,多方寻找无果。盘永顺不仅被王正云羞辱,还险些遭秦家公子刺杀。盘永顺更记恨王正云等盐商,做事越发肆无忌惮。在报请州府将寒石“就地正法”的同时,他变本加厉地找秦、王等盐商的麻烦……

  为救秦寒石出来,几家联手多方奔走,毫无结果。正束手无策,柳青在替人修井时意外听说了一件事,急忙赶来告诉秦日朗:雪雁到王家祭奠完盘信山,深夜出走后,一直独自住在一架荒井旁,靠盐工接济……但身患重病,临死前,托人传来口信:从王家失踪的栀子,已为四川总督吴棠的小妾,吴棠对其宠爱无限,可派人求她除掉盘永顺。

  众人起初不敢相信,见已无路可寻,秦子光又竭力赞成去碰碰运气,还毛遂自荐去成都找栀子,秦日朗只有勉强答应,遂却向在场所有的人说:因此事关系到栀子,只能偷偷进行,谁也不能告诉王家人。

  栀子的事王家虽一直守口如瓶,秦日朗却略知一二。为让秦子光有备而去,秦日朗尽其所知,并对秦子光讲了王家老爷与栀子间的那些事。为不伤害王正云,秦日朗一再嘱咐:此事成与不成,都不可对外声张……

  第三十四集

  事情紧急。赶到成都,秦子光便硬着头皮去了总督府。经再三通报,才见到了满身绫罗绸缎的桅子,赶紧亮明自己的身份。见桅子并无拒人千里之意,秦子光松了一口气。不便在总督府呆得太久,秦子光直奔主题,称有事求她帮忙……

  盘永顺回富井当知县的事桅子知道。作为一个刚摆脱人间底层的弱者,对官场上的事,她本不想知道,但闻知王家刚经历的事情,还死的死,病的病,危在旦夕,桅子不免一阵发呆。秦子光悄悄将一包黄金放在桌上,言语恳切:事已至此,惟有夫人相助,借总督大人之手,秦、王等家方能化险为夷。夫人与王家恩怨,小人不敢妄评,请夫人看在秦、王两家的份上,能不计前嫌。这二百两黄金,只当是……

  没等秦子光说完,桅子已止住他:先生不必再说。此事桅子尽力就是了……说罢即将黄金推过去:这些东西你拿走,桅子是断不会要的。秦子光以为桅子是客套,说这是秦、王两家老爷的一点心意。听了这话,桅子有些伤感:对秦老爷,桅子从来就只有仰慕;王老爷更不曾亏待桅子半分,倒是桅子有负王老爷……你若不依我,桅子不会为这事尽半点力……

  秦子光只得将金子收回,桅子犹豫一下,小声问道:先生此番前来,王老爷真的一点不知情?秦子光赶紧解释,王老爷实在不知夫人在此,不然,定会修书一封,或直接来求夫人……不料,听了这话,桅子不停地摇头,神色黯然:王老爷是不会来求桅子的,他死也不会的……说这话时,桅子眼睛也潮湿起来……

  临告别时,栀子将秦子光送到门边,问他雪雁即死在了荒井,是谁为她料理的后事?秦子光告诉她:先是柳青,后由秦家出面,一齐将她葬了。栀子又问葬在哪了,可曾与盘家葬在一起?秦子光黯然摇头。栀子遂说:你们能找到我,是因为雪雁。我们姐妹虽一个嫁了总督大人,一个已撒手人寰,但死后若要有缘,当一起葬入王家……

  秦子光见此,蓦地想起临行前秦日朗的那段话:王老爷就有这本事:但凡是他的女人,人不在了,魂却留在了王家,再跑不掉……

  既已答应相助,又怕太晚于事不济,当晚,吴棠回到房里,便吃惊地看到大冷的天,栀子身着单衣跪在地上,且已有几个时辰。惊问这是为何?桅子却只顾流泪,啥也不说。见一向百依百顺的爱妾不肯起来,称有事求他原谅,不然便跪死在他面前,吴棠慌了神,赶紧答应下来。桅子便哭诉她一直瞒着吴大人一件事:她实际上是从富井王家逃出来的……

  吴棠听完便笑:得桅子相伴,吴某此生足矣。那些陈仓烂谷子的事,说它干啥?见吴棠如此宽宏大量,桅子感动。于是,吴棠要拽她起来,桅子却吱唔着又道:桅子还有一事相求……没等桅子开口,吴棠已替她说了出来,原来,郎大人推荐盘永顺时,吴棠已着人将这个姓盘的了解一番,只不过碍于郎大人有简亲王背后撑腰,自己又刚刚应下惠亲王将陆玑升任沪州府,这一来一往相互制约,怕牵扯朝廷过深,也就先没有吱声罢了……

  见吴棠对盘永顺的事了如指掌,还答应相帮,桅子感激涕零,代王家给吴大人磕头。吴棠拉起她,略带醋意地问:吴某有一事耿耿于心:若论待你,吴某与王家比,孰厚孰薄?听此一问,桅子从吴棠怀里再度挣脱出来,跪下泣不能言:王家之恩,桅子今生即可了断;大人之情,桅子今世已难以报答,到了阴间桅子只寻大人。若不信,桅子以血为誓……说完使劲一咬,小巧的嘴唇满是鲜血……

  为博美人一笑,吴棠连夜派人去了富井。总督插手此事,情况急转直下。盘永顺行了大量不义之事,劣迹斑斑。很快被吴总督派去的官吏一一查实。半月后,吴棠下令将盘永顺解押成都,稍加审讯,即定了死罪……

  盘永顺突然由知县沦为阶下囚,作为他的后台,朗大人哪会坐视不管?虾有虾路,蟹有蟹路。仗着京城有人,朗大人不惜重金进京活动,盘永顺的案子很快有了转机。没多久,刑部一道“四百里加急”的部议便下到成都,称盘永顺虽有过失,却“罪不当诛”,着四川按察使重审此案,报朝廷再行定罪。

  吴棠虽说已防到这一手,但部议已下,盘永顺的案子也因此搁了浅。拖了几个月,朗大人又花不少银子,换得一纸廷寄:遣盘永顺西北军前效力,戴罪立功……廷寄已下,吴棠更奈何不得。偏在这时,桅子怀了孕,听说了盘永顺的事,无非也就是跟着吴棠长叹一下,再不多言。担心她心生不快,吴棠虽将这事按下,但堂堂总督,竟连一个知县也治不了,吴棠心里实有不甘。眼看盘永顺就要从牢里出来,到西北充军,百官也正看他的笑话,吴棠心里很不是滋味……

  一天深夜,想起此事,吴棠深叹一口气。桅子一旁听了,柔声细气说出一段话来:官场之事桅子一窍不通。大人做到这一步,桅子已心满意足……爱妾如此善解人意,吴棠不免为之动情。见桅子一再相劝,说就盘永顺那品行,到了左宗棠大人治下,能不能活着回来,还很难说……没等桅子说完,吴棠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姓盘的能不能活着回来本督管不了,却有本事不让他活着走出成都府大牢!

  桅子在吴总督枕边轻风细雨的一番话,要了盘永顺的小命。朗大人哪肯干休?他又是上折,又是买通御史,以吴棠“枉法徇私”,公然对抗朝廷之罪弹劾吴棠。军机处认为此事非同小可,请旨彻查,一时闹得沸沸扬扬……

  盘永顺死于刀下,王正云大为解气,病好了许多。怕勾起他的不快,秦日朗没对他说桅子所起的关键作用,王正云也只当是钱能通神,一直蒙在鼓里……

  毕竟是刺杀朝廷命官,秦寒石死罪虽免,活罪难逃。当时“洋务派”已初露头角,正物色一些人外出留洋。牟师爷多方奔走,秦寒石去了东瀛……

  摆平此事,已近花甲之年的秦日朗越发厌倦那种你争我斗的日子,退意更浓。正摇摆不定,他独自去了秦玉麟出家的寺庙进香。法空此时已成寺庙主持,他将老父请入禅房,法空一席看似不着边际的话,使秦日朗终下决心,退出江湖……

  几月后,牟师爷从成都回来,方知盘信山已死,悲痛万分。到望阳坡凭吊回来,牟师爷告诉王正云,为盘永顺的事,郎大人和吴棠翻了脸。吴棠擅杀盘永顺,属抗旨不遵,十分被动。危难时节,吴棠上密折一道,直达慈禧。一日朝会上,众官又论及吴棠该当何罪,慈禧突然翻脸,训斥众官:不就一个知县嘛!有那份闲心,回家议去!西太后此言一出,乾坤即定,弹劾吴棠的事也不了了之……

  吴棠与慈禧关系特殊,由此可见一斑。此事还没完,惹怒了西太后一提起就泪水涟涟的大恩人吴棠,郎大人引火烧身。盘永顺的事刚过去,吏部一个侍郎就悄悄入川暗查郎大人贪脏枉法之事。郎大人浑然不觉之中,已被抄了家,拿入大牢……

  郎大人贪财甚巨。他是二品大员,该当何罪,朝廷方能定夺。朝堂上,慈禧问从四川回来的惠王爷该怎样处置?王爷只说了一个字:斩。西太后照准……

  郎大人是梅家世仇,已扶为福晋的梅静听王爷说及此事,跪地谢恩。王爷却称此事该谢吴大人……说话间,已到刑部任侍郎的察力布请见。

  见察力布跪伏于地,口称“福晋吉祥”,想着自己险些被赏给他做丫环,梅静表情极其复杂……

  第三十五集

  盘永顺已倒,富井新知县不久便已到任。听说此人便是被陆玑打瘸了一条腿的那个汪公子,比盘永顺更加不如,秦日朗先是吃惊,即而无奈……一夜苦思,早已萌生的退意变得越发坚决,尽管大太太一再阴拦,秦日朗仍要出门远行,并且不许家人去找。

  次日,秦日朗把家里事交待给秦子光,便领着妙红和巧儿朝门外走去,家人一行,如同当初领妙红进门时一样,在院内列成两排,唯独姨太太不出来,躲在内院里,高声地唱着秦腔……见大太太为难,秦日朗也不去阻止,想妙红没名没份地跟了自己这么多年,秦日朗大受感动。也为了却这桩心事,尽管家中无一宾客,便在姨太太的秦腔声中,与妙红用红绸相牵,郑重其事地拜堂成亲。妙红热泪盈眶,激动得浑身发颤……拜过堂,秦日朗遂领着妙红,巧儿背着古琴,三人从此不知去向……

  盘永顺被扳倒后,王正云过了几年省心日子,但随着吴棠奉旨进京,四川官场再起变化:有消息传来:新任总督十有八九是名震朝野的山东巡抚丁宝桢。丁宝桢大名,王正云如雷贯耳。清朝出了几件震惊全国的大案,四川盐工火烧水厘局算是一件,杨乃武与小白菜案是另一件。为杨乃武与小白菜翻案的便是这位丁大人。此人在山东任上,还因捕杀西太后最宠的太监安德海名扬天下……

  于是,王正云便专程到成都去拜望丁宝桢。丁宝桢对其早有所闻,听手下说这个“王大人”仗势欺人,为四川盐商之一霸。素喜打抱不平的丁宝桢故意不见他,让王正云自讨没趣……

  丁宝桢喜欢吃红烧鸡块煮绿叶青菜。因丁宝桢被朝廷授“太子太保”衔,人称丁宫保,此菜故称“宫保鸡”。拜访丁宝桢吃了闭门羹,王正云悻悻然。听说丁大人喜欢吃宫保鸡,王正云当是珍馐美味。可家厨如法炮制端上桌,却实难下咽。为讨老爷喜欢,家厨灵机一动,用鸡肉精心烹出一道菜来。王正云尝后,见此菜细嫩香脆,便问家此菜何名?家厨随口答道:此菜乃宫保鸡丁。王正云听后顿时高兴起来:你丁宝桢有权,吃宫保鸡却连骨带肉:我王正云有钱,吃宫保鸡去骨留肉。你吃硬不吃软,我偏是吃软不吃硬,看你奈我如何?

  丁宝桢任四川总督时,由朝廷明令的川盐济楚已基本终结。清朝一向重农抑商,食盐采供渐渐恢复划岸制,川盐销楚大受影响。为销积盐,增加盐税,丁宝桢上任后不久,便力主将一直沿用的川盐“商运商销”改成“官运商销”。

  由“商运商销” 改为“官运商销”,虽一字之差, 却天差地别。四川盐商能获暴利,很大原因便是那个“运”掌握在他们手里。运权一失,盐商们难以凭借大户垄断优势在岸上任意抬价,攫取暴利,无疑是灭顶之灾,而首当其冲的就是一直霸着“运”字而发财的王正云……

  王正云心中不悦,更在利欲驱使下,竟冒阻挠朝廷政令、对抗官府之大不韪,要与丁宝桢打一场反对官运、民告官的京控官司……

  丁宝桢何许人也?瞧他那一连串声势煊赫的官衔:太子太保兵部尚书都察院左都御史四川总督兼巡抚事……足以吓瘫一大帮人。这样一个敢作敢为的铁腕人物,王正云竟然要与他抗衡,岂非昆蜉撼树?

  在告丁宝桢前,王正云对自己的力量也做了一番估量。最要紧的就三条:一是相信钱能通神,二是他京城有一股政治势力帮着说话,其三是朝里支持官运的人不多,且丁宝桢在为杨乃武案平反中,树敌太多……

  王正云的状子一递上去,受了王正云好处的京官们便上折子向朝廷具奏,称川盐改归官运弊端甚多,于国计民生两无裨益……被丁宝桢得罪的大小官吏乘机报复,群起指责丁宝桢举措轻率,擅改盐政,破坏祖宗成法,动摇根本……

  让王正云感到意外的是,状子递上去没多久,军机大臣就字寄丁宝桢:官运暂停,再议。或由官运,或改官督商运……并让他据实具奏,不准回护……

  官运暂时停下来。丁宝桢与王正云孰是孰非,只得等慈禧圣裁。惑于各方舆论,清廷也认为丁宝桢在川倡办盐务时,将“商运”改为“官运”多少有哗众取宠之意。刚平息太平军,洋人又滋事不断,清廷怕由此再起事端,已有意对此事暂加妥协,又念及这些年川盐撑起了朝廷盐税的多半,便想捎带还蜀中盐商一个人情……

  一日,朝堂上议及此事。见丁宝桢上的折子除了为官运辩护,还有王正云“富甲全川,私通六部”等语……对丁宝桢亲手杀了自己最宠爱的安德海仍于心耿耿的慈禧开了口:说王正云富甲全川,算人家有钱嘛!说他私通六部,我就不明白了。六部是咱们的耳目,岂能全都与他私通?六部的人都在这儿呢,你们自己说说,到底收了这个王正云多少银子?见众人齐喊:冤枉……慈禧开口道:这个丁宝桢,就喜欢危言耸听!

  慈禧的好恶已明摆在那,众臣闻之纷纷附和,称丁宝桢素来好大喜功,不可尽信,官运是“病国殃民”之举……没几日,朝廷降旨:将丁宝桢降为四品顶戴,革职留任。不过,严旨诘责之余却留了个尾巴:着依前谕迅速明白奏复……

  京控官司初战告捷,获悉此事,王正云得意之色溢于言表。正高兴万分,王永仕说,他意外地在几十里外的深山里碰见已消失几年的秦日朗和妙红,两人一举一动俨然老农和村妇。王正云听后一愣,遂又沉浸在赢了官司的喜悦中……

  打这场京控官司时,秦家对秦日朗的去向讳莫如深,秦子光小心谨慎,以守为主。李家仍由柳青主事,与赵八爷合伙,内乱是迟早的事,但李友堂为鸦片所害,几成废人,已无心他顾。几大盐商,唯王正云:“一枝独秀”,既已侥幸胜出,越发不可一世。官运时,水码头收了官。官运一停,王家与官府相勾结,将码头独占,向过往盐船收取银两,与官府分成。对此,众盐商敢怒不敢言……

  但是,王正云高兴得太早了些。

  丁宝桢虽受降级革职处分,却只是革职,仍留在总督任上照常视事,只要他“据实具奏”、“明白奏复”就行。既要平息舆情,又要为丁宝桢留有回旋余地,这是统治者的惯用手法,丁宝桢对此心有灵犀。自丁宝祯所倡“官运”开办以来,虽时间不长,但积压川盐减少,收上来的课税也日渐增多,这些都有具体数额可供参考,加之剿灭太平军后,国库极其空虚?通过“官运商销”能缓解清廷财政短缺,本身也已经是立了大功……

  掌握了这些有利之处,老谋深算的丁宝桢沉着应对。朝廷让他“据实具奏”,他就将四川盐务种种积弊及必须办理官运之理由一一列举,最能打动清廷的,是办理官运后所增财政收入的一笔笔数字。按丁宝祯的话来说,这次不讲道理,只写数字,看看朝中到底有多少人识数就行……

  此折奏上不久,即奉硃批:户部酌议具奏。

  圣意既改,户部望风使舵,称川盐税款解送到部,数目确凿不可抹煞……

  没过多久,清廷对“官运商销”案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内阁奉上谕:丁宝桢开复原官。四川官运事宜,仍着悉心办理,不得稍有疏怠……至此,王正云苦心策划反对官运的京控官司,被统治者耍了一套戏法,以彻底失败告终……

  丁宝桢得势不饶人,欲将王正云置于死地。王正云有二品顶戴,又在京城设有耳目,为了不打草惊蛇,丁宝桢悄悄将王正云阻挠官运及平时种种不法劣迹具奏清廷。王正云浑然不晓中,上谕已下,着丁宝桢严办王正云……

  上谕下到吏部,正巧被当值的王开甲见到。情急之中,王开甲便使银子贿赂传谕武弁,托其到成都后先将密信投交给王家设在成都的三味堂,然后再到督院呈交公文。

  牟师爷在成都收到密信大惊,匆匆派一心腹伙计星夜赶到富井报信。送信伙计得了好处,一刻不敢歇息,昼夜兼程,赶到王家时已累昏在地,说不出话。王家家丁在试他心腹有无温暖时,得到那封密信,急呈王正云……

  王正云看后大惊失色,连忙找来王永仕紧急相商。见牟师爷信中之意是让老爷先外出避避,王永仕便劝王正云赶紧逃走。事不宜迟,王正云对儿子草草交待一番,即带着一个叫李贵的家丁微服潜逃。临行前,贴身丫环翠翠似有觉察,却不敢问。念及翠翠侍候他十分尽心,匆忙中,王正云塞给她一张银票,称是将来的“喜钱”……

  王正云与李贵坐马车匆匆离开王家。刚走出不远,马车即被翠翠拦住。见翠翠生死不问,执拗地要跟他一块外逃,王正云只得让她上了车。

  行至城郊,从成都专程赶来抓捕王正云的差役已赶到,还拦住马车问王正云住哪?李贵吓呆,多亏翠翠沉着应付,方脱此险。王正云待翠翠不薄,翠翠也为救他立下头一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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