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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歌:我要告诉你,你完全误解了我,我也完全误解了你,我完全不是像你说的,我没有,我的确没有像你那么能够去奉献自己,但是我也没有这个机会,我是一个人,我没有这个机会去奉献给一个我爱的人,或者奉献给我的孩子。
斯琴高娃:干脆一个人吧,千万别嫁人了。你别嫁人了。
田歌:我没有,我是一个人。
斯琴高娃:我付出太多了,我仍然希望你永远这么漂亮,你娇滴滴的。
田歌:我不是娇滴滴的,我特别能吃苦,我就用到工作上了,所以我就误解你,所以我也可以肯定很多人都在误解你,说你演了这么多角色,这么多年都在一线,一个人的能量守恒,我们觉得你生活中一定是有很多欠缺的。
斯琴高娃:当然,当然。
田歌:所以你刚才这番话真的要让大家解除很多误解。
斯琴高娃:我觉得最好是没事,有误解也没关系,但是我觉得我自己问心无愧就行了。没关系。
田歌:我依然觉得你是没有时间去,比如说给你的孩子开家长会
斯琴高娃:小的时候。
田歌:是吧?比如说你去接送他,比如说甚至是给他补补课,比如说是给他讲个故事,让他入睡,我认为你时间有限。
斯琴高娃:我也有,就是后天有一些补偿,比如说我一写信,给他们写十几张纸,有一些哲理性的,或者是佛教上的,我都会给他们做一个引子,给他们作为一个角度吧,希望引起他们的一种重视,或者理解,或者是认识,是这样的一个过程,你今天不成熟,你第二天一定是不成熟的,你今年不行,明年一定行,随着年龄增长,总会有,是吧?有一些长进,那作为母亲一定要做这个事情,一定要做这个事情。那我说我也经常是有很多不成熟,甚至是错误的时候,你也可以反过来,像我儿子现在演戏,反过来我说你什么时候能够说我,妈,我觉得你这个戏不怎么样,你这戏太,你能这样批评我,我说你就高明了,你就对了,你就成熟了,果不其然他现在已经是十几部戏了吧,有时候妈,你这个太好了,太牛了,我每次看我的眼泪,偶尔有一次,妈,你别这么演,这太那什么了,我说你说的真对,但是我要跟你讨论一个问题,比如说我常常就是说古典的戏我用一种古典的一种样式,语气,现代戏,有现代戏的情感,每个人物她有不同的一种历史的背景,或者阶层的不同,或者地域性的一种差异,或者怎么样,那我都有一种划分的嘛,对吧?我有自己的一种不同的一种角度去处理这个角色,我觉得有时候常常也是有这样的时候。
田歌:就是说现在你有更多的时间和你的孩子去交流。
斯琴高娃:有时候偶尔也是有的。
田歌:我觉得你尽管那时候常给你儿子写信
斯琴高娃:儿子,女儿都有。
田歌:就是你的一份心,那绝对不可能弥补你在他身边给谈讲故事,让他入睡。
斯琴高娃:不过这个是慢慢的,当儿女的,当他已经当了父母,可惜他们现在还没当父母,当他们有了孩子,当了父母的时候,他们才会,是吧?有一些体悟,另外就是有一些代沟,有一些误会,打个比方有些什么样的时候,他慢慢慢慢会觉得好比说,小时候我妈都没管过我,一天到晚我煮面条都煮糊了,然后蒸米饭也蒸糊了,然后自己有一些怨气,家长会你也没去,就有一些怨气,但是慢慢慢慢,我妈不是不管我们的人,不是不爱我们,不是不管我们,我都是有托付的,我托付我的朋友,我有我的做法的,但是现在反过来看,那时候的基础,变得他们每当到任何一个地方去,有点儿东西扒拉扒拉就是一个菜,土豆也炒个土豆丝,或者茄子也红烧茄子一下,比方说这个那个的,红烧肉也会做,比如出国他们这个那个,学习的时候,还请人家什么老外朋友,什么同学吃饭不是挺好吗,这就是锻炼出来了。想想看,他们说这也是觉得相反的也有,得益不少,也有益处,觉得那些埋怨的情绪就渐少了。包括婚姻的一些变化什么的,他们慢慢慢慢就会有一个非常公正的一个想法,我也不去问,但是态度总会有一些转变,对你和蔼,对这些的问题的一些类似的表现的那种角度就不同了,这样我就心里头还是理解的嘛
田歌:随着他们的成长,对这些问题的看法也成熟了。
斯琴高娃:对,我觉得是需要时间,我觉得不怕。
田歌:你刚才说的对待孩子的态度,我就想起了你演的那个大宅门了,我们看看这副画面,这个画面是这几年,可能是大家最熟悉的了。
田歌:二奶奶吧。
斯琴高娃:对,这是年轻的时候,葬礼上有这张照片。
田歌:其实能够相互过严,是因为特别亲近,对吧?
斯琴高娃:你说望子成龙也好,或者怎么着,反正就是希望他好吧。
田歌:这部戏,整个年龄跨度是多少?这个角色。
斯琴高娃:这是等于生景旗,那就是生孩子开始,你假设一下嘛,假设也就是20来岁,然后演到70多岁,80岁了,70多岁,不到80岁。
田歌:有50年吧。
斯琴高娃:就假设了这么一个年龄的跨度,50年。
田歌:这部戏大家特别喜欢,对你的表演我觉得我不知道,在你面前这种班门弄斧,我觉得真是厚积薄发
斯琴高娃:我觉得是得益啊,我觉得我作这个圈里,我是最得益的一个人,为什么呢,太幸运了,总是遇到这样的一些大导演,你看李俊导演,麟子凤导演,杨光远老师,后来也是改导演,他是摄影师,他原来是军教的摄影,很厉害的,然后你看这郭宝昌导演,你们放这个,你去想想看这都是大导演,那他的作品就是写的简直我跟你说,我是形容他作为现代的红楼梦,可以这么说。真的!就是有滋有味的,经得起这个推敲的一部作品。所以我想这个戏如果是成功的话呢,那大部分都是属于是郭宝昌导演的。
田歌:没有,缺一不可,好导演,好剧本,好演员。
斯琴高娃:这个作品太厉害了,剧本真的一剧之本,再三的这样的
田歌:其实好多年以前就认识郭宝昌,就老听他唠叨这些事,这么多年过去,这部戏终于出来了。
斯琴高娃:写得好,写得实在太好了。
田歌:这个人物,这个二奶奶和我们生活中的斯琴高娃有接近的地方吗?
斯琴高娃:我不能这么说,我觉得也许因为我有我母亲身上的东西,我母亲是一个非常严格,严谨的人,除了她的活泼,比如说她喜欢唱歌,跳舞,包括赵本山她也学,学得可像了,然后什么太极拳,太极剑,然后迪斯科,什么弹琴,钢琴什么都会,除了这个以外,她就要求你别犯错误,你要入党,你看谁谁谁都是怎么样,我妈是属于这共产党,那我就觉得在她身上我就觉得有很多很多帮我的,我倒过来说,就是说我从她身上,就是说受益很多,可以这么说,然后引发了很多,引发到我的一些作品上,所以我那天开玩笑,我说就是因为演了积极太强的这样的女人,把我高娃变成这样的了。
田歌:真的啊?角色在塑造你。
斯琴高娃:我真希望我就是说有招一日,我演一个田歌像你这样的,又漂亮,又温和,然后说话甜甜的,然后语言又不太多,然后又挺风趣,是吧?就是属于这样的一个角色,结果我老是张牙舞爪,很厉害,霸道的那种角色,不老少人找我,
田歌:我们真是要把这个话提前了,你演的这个知识分子,完全就是知识分子,温婉的知识分子,你演一个女师长,那就是一个女市长,你演一个土得掉渣的农村老大妈,你那就是一个老大妈,是,不假,我觉得真是神了,在我的记忆中你也没去过戏剧学院,或者电影学员。
斯琴高娃:因为我在歌舞团的那15年,我的艺龄,从40年算起,多少年了,40年了,你想我们上山部队,工厂,牧区,农村,你想我们送戏上门那样的,你去想,在这个当中你就会体会很多很多形形色色不同的男男女女,二愣妈就是这么出现的。当我接到这个作品。
田歌:这就是二愣妈的形象,是吗?这是吗?
斯琴高娃:这还不是二愣妈,我估计你们,这是等于我还没扮上,这个头巾也不是,我们在试装的时候,拿来很多条农民的围巾,我们就用钱买来,或者换来的,后来的决定是用那个绿毛巾,绿的那个头巾,然后脸上故意再增加一些,就用那种海绵,就是孔很大的那种海绵,蘸上那种棕色的颜色,然后让皮肤糙一点,糙一点,有一种风霜感,有这种感觉。这个是等于还没怎么着呢,没捏巴这个人呢。
田歌:那我们有一个二愣妈的剧照吗。
斯琴高娃:我跟我儿子有一张,照的在二愣妈的现场,那个是正确的。那个是真的是我认为是挺美的一个造型。非常风尘感的那种的。
田歌:高娃老师,高娃姐,我听说,我不知道这个消息是不是准确?你特别看重你自己的大宅门里的表演,很庆幸自己有这么一次机会。
斯琴高娃:不敢说,不敢说。我真的不敢说。
田歌:说有一次聚会,你居然给那个副导演又下跪。
斯琴高娃:你看看,你说这个话,太奇怪了我就觉得,现在说点儿这个秘密,恐怕不为过吧,我想。
田歌:没有吗?
斯琴高娃:这个戏本身郭宝昌导演,据说给你们中央台提供了不下五六个人选,然后你们中央台开会,我们是北京电视台,他们开会,开会完了以后呢,其中就是说,那就是筛选了,筛选了三个人,然后就说宝爷郭宝昌导演,这三个人里头你决定一个,其中就是我一个,然后郭宝昌导演,那我就请高娃了。然后你讲话那个磕头那个场面是怎么着呢,就是我们在怀柔,拍了差不多是两集戏了大概,两集戏呢,那年我整整是50岁的生日,你去想想大伙儿就给我一定操办这个事,我们那天是干嘛呢,就是吃涮羊肉什么之类的,给我买的大蛋糕,有这么大个儿的,也有小的,然后当时这个郭宝昌导演是后到,然后副导演到了,先到的,然后我就是话赶话等于是,正在一种兴奋的创作过程当中,你去想,去过这个生日的时候,我就想起这个副导演,他提示我,他说高娃,我觉得好像这个动作那样一点,我说我明白了,就是因为他的提示,我觉得我成了,我忘了哪个动作,或者位置,他就等于他给我提示的特别特别明确,特别快,快捷的,然后让我就不打弯的就马上就进入,等于你就没犯错误,或者是比较精彩,所以我说我谢谢您,我当场就跳舞啊,那当然我那时候腿脚也利索,我就开始跳舞,然后我又弯腰啊。
田歌:那时候还弯腰呢。
斯琴高娃:那当然,我都能那样,然后我还能低下来,这就变成我磕头了,这是编造的人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目的,就说好像是我为了要上大宅门,给郭宝昌导演磕头了,下跪了。有这样的人吗?我觉得这个好像是对不上的一个事情,所以这个事情我已经在大众面前,我已经说了好几次了。
田歌:昨天我们组的人告诉我,我说这是真的吗,简直我觉得不太可能,因为磕头对中华民族来说是一个多么慎重的举动。
斯琴高娃:对,我是善于磕头的,因为我知道感恩。但是绝不是因为要上这个戏。我想如果说没这个缘分,郭宝昌导演,他说死说活他是不会用我的,你去想那个之前他就不用我,日落紫禁城,你看过,演慈禧,我们合作过,按道理他是了解我的,他的剧本大伙儿都说,说好,我也没敢问啊,大范老师,化妆师在那儿说,好着呢,好极了,我也没说拿来我看看,我都看过他们的剧照,拍过一阵了,我也没说拿来给我看,或者郭宝昌导演你让我演个什么,我当时心里想因为我正在演慈禧,说不定让我演个慈禧一两场戏而已,绝对没想到是二奶奶,结果是说我二姐瘦了怎么着了怎么着了,好像就给他耳朵里头一灌,然后郭宝昌导演就有空看景的时候来看看我,你瘦了,你怎么着了,其实瘦什么瘦啊,他就觉得合适了,但是也不是他说了算的,也是中央台他们开会研究,然后有三个人选当中选了我这个,就是给他这个权利。我已经解密了吧,就是这么回事。
田歌:还是为高娃姐在里面精彩的表演鼓掌。
斯琴高娃:没干那个缺德事,永远不会。永远不会做那些没骨气的事情。不会。
田歌:最近看了你的《姨妈的后现代生活》,你喜欢吗?
斯琴高娃:怎么讲呢,是许言华导演,真的是,投奔诺海,女人四十都是他拍的,然后非常有深度,非常朴素的,非常可爱的一个女导演,可以这么说,我很爱她,可以这么说。那好了,透明的一个人她是,就没有任何虚伪,虚假的那样的,有什么就是什么,非常开怀的一个,这样的面对任何的一个人,所以她来找我呢,我就犹豫了,因为这个剧本上好像怎么演啊,但是想想看,这不就等于写的就是我这辈人吗,都是姨妈,其实,都是属于这样一个年龄段,面临的任何的困惑,任何的不幸,任何的兴奋,任何的傻瓜那些离谱,或者是赶不上趟,就是属于对时代,对周边的年轻人,对一些事物还不够,怎么说呢,不够积极,还反对,还有种种反正类似,那不就是写的我们这一代人吗,所以我说可以吧,但是在拍摄当中,我觉得毕竟许言华导演对国内,像一些普通的这种女人的心态恐怕还有很多陌生,当然李强作为作者来讲的话,已经提供她很多很多一些有益的,非常具体的具像的,然后就是说帮助她,那么她很听李强的,那么我就觉得就是用她的方法去拍,我觉得又是一次尝试吧,就是这样。反正甭管怎么着,就是演了,演完了以后呢,这不停的得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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