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电视剧《经纬天地》编剧周志方投入了整整三年的心血,精心研究原著,进行全新创造,期间历经四稿,方形成我们今天所看到的剧本。剧本从二十世纪初叶的清末乱世起笔,以主角尚达志初历民生艰辛和感悟“仁道”为原点,历经辛亥革命、军阀混战、抗日风云的历史大潮,讲述其一生以“仁道”行商,以“和谐”处世,虽饱受时代摔打和“诈道”欺害等种种波折磨难,始终志向不移,得以成就个人的伟业和人性的升华。作者饱含热情又充满理性的笔触生动地演绎了讲故事的艺术,构置出一幕幕动人心魄的强烈矛盾冲突,塑造了一个个栩栩如生的典型化人物,并赋予了剧本浓郁的个人情感和时代精神,融汇升华成通俗的史诗品格。
(一)精彩的故事艺术
剧本呈现给我们的故事以大时代为背景,以尚达志一生行商为主线,兼及家庭伦理和个人爱情,其线索曲折动人,其内容跌宕起伏,其细节别出心裁。
写商战,剧本中“仁道”与“诈道”各施其法,各显神通,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一气呵成,酣畅淋漓,将一场“仁”与“诈” “善”与“恶”之间的较量描写的宛如惊涛骇浪扑面而来,又如寒风凄雨点滴渗润,尽现商战之紧张诡谲,人性之纷繁复杂,以至二十世纪初叶民族资本业的艰辛磨难与生生不息。最难得是本剧的商战中有商道,有人道,有智慧,有感情,几种元素水乳交融,商中有情,情中有商。
写家庭,剧本以数十年的时代跨度讲述三代人的情感命运,期间的儿女情长、婚丧嫁娶、生离死别各有色彩,父子情、师徒义、莫逆交各有着墨,在乱世背景下铺陈开来,既细致生动又浑然大气。
写爱情,剧本中的几段爱情各有特色,参差多态绘成人情世态之美,不温不火地娓娓道来,似涓涓流水,却让人荡气回肠。比如达志与顺儿平淡细腻的润物无声和相扶相持的与子偕老,比如达志与云纬的浪漫炽热和感伤凄美,比如贞祺与玉凌风的欲言还休,比如百合与颜闻涛的清纯甜蜜……
故事与人物相辅相成,不可分割,剧本在架构精彩故事的同时,也成功地完成了人物塑造。全剧总计出场人物大大小小近百余人,篇幅长如贯穿全剧的尚达志、顺儿、达志娘、梁敬九;浓墨重彩者如盛云纬、尚安业、秦淮河、秦少杰、玉凌风,短至一两集者如黄浩天、颜闻涛等,均人各其面,各有特色,鲜明生动。更遑论玩诈玩成精的楚陶朱、泼辣直率的草绒、彪悍生猛的栗温保、老奸巨猾的巨骗祝家山,隐忍的复仇者秦宝翰、仗势欺人的席蕙荪、冷酷的日本商人细川、厚黑的无赖申葫芦、壮烈牺牲的栗小秉等等,个个都能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难能可贵。这就需要所有的演员,不论角色大小、戏份轻重,都要认真阅读、揣摩剧本,契合地演绎所扮角色。
讲故事可以只是门手艺,也可以成为门艺术,丹青难写的是精神。《经纬天地》的剧本已经将故事升华为艺术,深度与新意兼备,情感与事件交融,成就了它极强的可读性、可视性,常常触动人的情感,令人感叹,发人深思。
(二)通俗的史诗品格
总制片人马润生将本剧的风格定位为“通俗的史诗品格”。他做了如下阐述:通俗性是电视剧的媒介特色,本剧所表现的人物是从基层出身的兼具普通民众和英雄人物品格的中间人,即是有血有肉的平民,也是大义凛然的英雄;本剧所叙述的故事既有令人震撼的壮举伟业,更有平实质朴的生活气息。史诗意指本剧大时代的背景,大跨度的故事,“仁道”战胜“诈道”的宏大主题,以及其凝重、悲怆、深沉的叙事风格。
剧本以点带面,以典型人物和典型事件对20世纪初叶中国从旧民主主义社会向新民主主义社会过渡的历史进程给予历史、社会、生活、人物等全方位的描述,尚达志与楚陶朱、细川等人在商战中的“仁道”与“诈道”之争并不仅限于商业领域,更喻示着中华民族“善”与“恶”的角力,“仁道”必胜的主题传承延续着民族文化的精髓与血脉,而尚达志这一典型形象更是作为民族文化的人格代表被着力塑造,在他身上凝聚着民族文化的和善与厚重。
马润生提出:对于这样一部作品,创作过程中必须追求史诗品格必备的五要素:
1、超越民族历史的叙述:从今天的角度出发,对民族历史的重新阐述,不是回顾、不是仰望,而是审视。
2、类型化的人物:人物应具备本质性的特点,人物个性的完整性应能体现出整个民族的类本质。
3、崇高的意蕴:意蕴是史诗的灵魂,《经纬天地》大气磅礴,力透纸背的人文精神具有历史性、哲学性和系统性,并贯穿于全剧,同样也将贯穿于我们的拍摄工作全程。
4、场面的规模体积:任何一个史诗的规模和体积必须篇幅浩大、时空广阔、场面恢弘。
5、寓言式的隐喻特征:史诗常常用明喻、暗喻等手法,来表述思想,塑造人物,诉说历史,因此说借此喻彼、借远喻近、借古喻今、借物喻人的寓言式的概括,成为史诗的另一个显著的特征。
本剧内容深沉丰厚,思想博大精深,结构博大宏伟,跌宕起伏,曲折多变,繁而不乱。它是悲怆的史诗,而不是悲凉的,我们不是要去表现苦难,而是要表现苦难中迸发出来的伟大精神。
(三)浓郁的诗情画意
诗情画意的原则:诗言志,歌永言,声依永,律和声。志高则言洁,志大则辞宏,志远则旨永。把握好分寸,是艺术品格的关键。
这部电视剧不仅有精彩的故事艺术,通俗的史诗品格,同时也蕴含着浓郁的诗情画意,给人以心灵的陶冶、美的艺术享受。它既是一幅历史的画卷,也不失民族民风的生活情趣,家长里短、儿女情长,感人心者莫乎于情。所以希望演员的表演、化妆造型、美术设计、镜头调度、色彩与光效,力求在质朴中追求美,摒弃表面的华丽,求索内在本质的意蕴,言有尽,意无穷,非人磨墨墨磨人。
我对演员最常说的一句话:准确不是艺术,生动才是艺术。生动是演员最高的天份,生动是智慧,角色的生动给观者带来无穷尽的乐趣——生动是画,生动是诗。在你把握人物性格特征的同时,不要忘记生动。
我们的拍摄环境不单纯是故事发生的地理地点,在选择的同时已经在选择作品的风格,同样,镜头的运动如此,光的运用也不例外。
织机——本剧造型中最重要的元素。当观众记住剧中人物的同时,在他脑海里也一定印记着他生活中不曾体验过的,电影、电视剧中不曾见过的场景——那是一个壮阔的中国式的传统手工织机的群体。当日本轰炸机的炮弹落到窗外,而织工们仍坚守着织机织出最后一匹白坯绸送往前线的场景出现时,其场面之壮烈,恰与城外三千战士的浴血奋战交相辉映,从而达到激情的顶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