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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故事大赛作品--《路过》

http://www.sina.com.cn  2009年07月06日14:56  新浪娱乐

  作者:张晓旭

  赵大壮死了,怎么死的呢?这事你得问我,因为这个世界上只有两人知道,一个是我,另一个是赵大壮,而赵大壮死了,所以,这个世界上里就我一个活着的人知道赵大壮是怎么死的。

  我上个礼拜六去山东,在火车上我先听听歌,睡睡觉,看看小说,然后干脆什么也不做,我不喜欢和别人讲话,因为陌生人见面就是那么几句话,说的次数多了,就烦了。我坐的是慢车,慢车大站小站都是要停的,有的时候只停1分钟,时间短那也要停,没人上下也要停,但是总是有人要上上下下的。

  上来下去的人,在我看来就好像他们不是人一样,他们或者不小心睄我一眼,也没有当我是一个人,大家在彼此眼中都是风景。

  在一个破烂的车站停车一分钟后,我突然跳下车,我保证在我跳下车之前没有半秒钟想过要下车,但是我却真的逃一样的下了车,我不知道为什么,在看着火车逐渐远去的时间里,我都在想我下车的原因,我没想出来!算了,又能怎么样呢?火车票是我在退票口胡乱买的,本来我也没有什么目的,现在下车和两小时后下车有什么区别呢。我没有出站,沿着铁路朝着火车开去的方向走。

  铁路旁是庄稼,秋收后的庄稼显得没有希望。

  走了很久后,我看见远处有一堆烟,悠悠的飘着。我便朝着烟的方向走过去,因为我饿了,我的推理是,有烟的地方应该有人,人烟人烟嘛!

  走近一看,果然有个男人坐在烟堆的旁边,头向着冒烟的方向,嘴里叼着一根枯黄的草叶子,手臂耷在膝盖上,随着两腿一抖一抖的晃悠,屁股下坐着一把锄头,穿了一个洗的半透明的白衬衫,清晰的透出里面背心上印的两个红色的数字:15。掘金的卡梅隆安东尼也是这个号吧?

  隔着一堆冒烟的秸秆,我半蹲下来,问他是不是知道最近的饭馆,这个男人停止抖动双腿,手抬起来拿掉嘴里的草茎,仍旧是迷着眼睛,上下将我打量一翻,又低下头,开始晃悠着腿,而后又将手中的草茎叼进嘴里。

  这分明是不想搭理我啊,不过谁叫咱心情好呢,我干脆坐到这个人的旁边和他一起看着冒烟的秸秆,我的胃似乎被这些烟填满了,也居然不觉得饿了。

  就这么坐了大概5分钟吧,那个男人终于开口了!跟我逗,小样的,我这辈子就擅长沉默了!我不由得意,暗战的结果是我赢了,你是小甜瓜,我是大鲨鱼!

  他挑了一下眼角问我上这来干啥,我都不知道我会上这来,我怎么知道我要干啥!我回答的很简明,直接告诉他俩字:吃饭。

  他说这个镇子上没有什么饭馆,我可以到他家去吃饭,钱看着给就行。我同意了,就在那和他一起等眼前的秸秆烧尽,在这期间我又一次和一个陌生人说了相同的那些话,叫什么,家哪里,什么工作,什么社会……终于在太阳快下山的时候他埋上土,打算走了。

  我跟在他和他的锄头后面有3米的地方走。此时我知道了这个人叫赵大壮,有父母没媳妇,有地没粮,有劲没钱。

  一路走着,有一句没一句的说,因为我俩距离远,说都是要喊的,我也不敢走近了,生怕他一个不小心把锄头抡我脑袋上,就这样终于听见有狗叫了,我知道,我们进村了!

  在村子口的位置和大多数小说一样,有老槐树,小河和木头桥,不过多出了一路的羊粪和牛粪。

  在过桥的时候,赵大壮回头跟我说:大兄弟啊,这桥有块板子烂掉了,你过的时候加小心——啊!

  这个‘啊’是在河里说的,他没加小心,掉里头去了。还好河水不深,他爬起来骂了两句就上岸了。可是刚跨上岸的时候,脚下一滑又摔回去了河里,这一摔就没上来,因为脑袋砸在了锄头上,清凌凌的河水一下子就红了起来。

  我闻到一股刺鼻的腥味,我害怕自己也从桥上掉下去,便从赵大壮摔的上游趟过了河,走到村口的槐树下,我又走了回来,因为我不知道要怎么给村上的人说,我确定我这样一个专注于沉默的人是讲不明白这样的事情的,我最后又沿着铁路走回到那个小站,上了回城的火车!

  有一颗泄密的心,就没有绝对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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