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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报首席记者曾玉
[人物专访]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是在接通他电话的那一瞬间,记者依旧愣了一下:我是在给一个“快乐男声”的选手打电话,那一头传来的,却是标准的女声。
他叫刘著,2010年快男选手,也是现在最红的。他总是把自己打扮成女孩子模样,或者说,他根本就把自己当作女性。伴随着刘著的出现,快男赛场上“伪娘”成风,这也倒实现了之前观众们的一句戏言:既然超女能出哥,那快男也该出来几个姐了。
身处风口浪尖的刘著本人对此显得很淡定:“我就是这么一个人,尊重我的选择,就是对人性的尊重。 ”
高中开始穿女装
最早影响刘著向女性看齐的,可能要从他妈妈说起。刘著的母亲是一位很漂亮的女士,很爱美,喜欢买衣服、买化妆品,也许,幼年的刘著就是在这样的潜移默化下,开始喜欢上了女性的这种美丽。
“最早的时候我自己可能也没有意识到,而且小孩子本身男女性别特征就不明显,特别是在穿着打扮上。”上了中学,刘著的思想开始逐渐发生了变化。“那时候妈妈给我买衣服,我就不喜欢那种很男性化的,喜欢挑一些偏女性的,至少是中性的。”而上了高中之后,刘著身体内的女性因子猛地爆发了出来。
高中的刘著住校,所以拥有了更多的自主权,穿着的女性化特征也越来越明显,最终,他尝试真正的女装。刘著感觉自己很幸运,因为他有一个很开明的家庭。“当我去这样尝试的时候,爸妈只是告诉我这样不好,但是并没有阻止我。他们会跟我说,如果我这样做了,心里会感觉不舒服,但是不会强硬地要求我做什么。我知道,在他们看来,只要我过得快乐,他们也就开心了。”其实,为了让刘著的生活回到应有的道路上,刘著的父母作过不少努力。每次他回家,父母都会和他长谈,但是关于打扮上的问题,越谈越少,到最后,“他们慢慢习惯了,只是我妈妈有时候会比较遗憾,说为什么不是我生下来就是个女儿”。来自家庭的默认,让刘著觉得很幸福,“尊重我的选择,就是对人性的尊重”。
考上大学以后,父亲带着刘著专门去华西医院做过一次检查,医生的结论是,刘著在生理上是一个完全正常的男性,这下他们也没辙了。刘著的父亲说:“他从小长得就像女孩子,而且也很爱漂亮,每次带他去剪头发,他都会不开心一阵子。他开始喜欢女装以后,我们也担心过,不过我们更多考虑的是怕他自己受到影响。只要他能开心,我们倒是没什么。”
刘著的音乐之路是从小学五年级开始的,1990年代,一万多块钱对于一个四川二级城市的普通家庭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数字,但是他的父母花了这笔钱给他买了架钢琴。刘著的母亲曾对刘著的音乐天赋做出如下评价:“他五岁的时候,就能凭记忆在风琴上弹《泰坦尼克》的主题曲了。”
在四川音乐学院附中毕业后,刘著考上了川音作曲系。也许,艺术院校更加自由、开放以及标榜个性的氛围,让刘著心里的女性因子找到了一片最好的土壤。
喜欢过的人都是男生
刘著说,他曾经有过几段感情经历,喜欢的都是男孩子,但不幸的是,对方喜欢的都是女孩,“其实有时候觉得谈恋爱挺没意思的,因为努力也没用”。他的生活过得和一个普通的女孩没什么区别,喜欢逛街,喜欢购物,对于丝袜、耳环这样的东西尤其喜欢。他有自己的生活圈子,男女朋友都有,也会跟一帮男孩一起去泡吧喝酒,有时候还会遇见男孩子来搭讪。“别人请你喝酒,说明你有吸引他的地方,这是好事。”大多数的时候,他生活得很快乐,没有任何困扰,“一个大活人要是被口水淹死,那不是一件很丢脸的事?”
最让刘著感觉尴尬的事是上厕所。“我从来不去公共厕所,怎么也要憋着回去解决。因为这个问题确实挺头疼的,我究竟是去男厕呢还是女厕?”生活中的刘著和我们现在通过网络视频片段看到的一样,完全是女性打扮。在学校里,刘著住的宿舍,除了他,还有七个男生,“他们一开始可能会有点小尴尬,但现在都自然了”。不过,每天起床,刘著都是缩在帐子里把衣服换好再下床。
有贴身采访过刘著的记者这样形容:“你凑近了看,能在他的下巴上看到一抹淡淡的青色,那是胡子,除此以外,他就是个女人。他喜欢看《瑞丽》、《昕薇》这些小女生的杂志,随身带着化妆品,经常会拿出镜子来照一下,补补妆。对于女性熟悉的各种业务,他都精通。”
不想变性但想整容
“我没考虑过变性。”刘著说。因为他觉得现在这样就挺好,而且他认为变性对身体的伤害太大。但是,他很想整容,“最想整鼻子,就是太贵了”。刘著认为,现在被热炒的“伪娘”概念不适合他,“我不是,他们是喜欢那种打扮而已,而我就是这样的,我很自然”。
对于现在自己所受到的关注,刘著说没什么好不好:“别人对我的看法很重要吗?我又不会少一块肉。我该做的就是好好唱歌,努力做我该做的事。”
“那你所受到的关注可能会让你在比赛中比别人更有机会晋级,这公平吗?”记者问。“这本来就是一个选秀,又不是比唱歌,既然你来了,就遵守规则。要单纯比唱歌,去参加青歌赛好了。”刘著说。
“ 著姐 ” 语录
茺我哪一点不阳光?哪一点不健康?茺我已经习惯了很多人质疑啦,我觉得评委质疑很正常。茺因为我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打扮的,自然,如果我为了这个比赛专门打扮得更男生一些,我觉得很假。茺我自己确实是个男孩子,可是我觉得每个人有各自选择的生活方式,我觉得我的气质更像一个女孩子。茺同学不会让我去抱书,体力活动不会让我做,对待我更像对待女孩,平时和女生逛街比较多。茺没想到这么多人支持我,也让我挺感动的,这让我发觉我们的社会在慢慢变得博爱和宽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