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题材应该是许多导演所关注的题材,在没有战争的和平年代,其悬疑、枪战、动作、剧情等刺激的内容都无疑是吸引大众眼球的“卖点”,也是其他题材所无法比拟的。作为一名电视剧导演,我拍过不少戏,也成功塑造了一些大家耳熟能详的人物形象,但是却一直没有自己“操刀”去导演一部公安题材电视剧。其实,越是抢手的题材,越是不好拍,对于导演来说,也越是难下定决心去拍。所以,我在拍摄《情暖万家》之前没有拍公安题材的电视剧,其个中原因,不是自己对公安题材没有兴趣,而是没有遇到令我心仪的剧本。在我印象里,公安近几年推出过许多好的公安题材的电视剧,例如,《任长霞》、《中国刑警》、《公安局长》等等,但是,这些经典的剧本都让沈好放、于荣光、张国庆等著名导演“抢先”了。没遇到好的剧本,只能感叹自己的“命不好”,我只有给人家击掌庆祝的份了。
这一直是我心中隐隐的缺憾。好友最知道我的心思,我的一个朋友,知道我有意要拍一部公安题材的电视剧,虽然我自认为还不是“巧妇”,但还是要借用“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句话来形容我当时的心情。有一天,他找到我,向我推荐了一个本子,名叫《情暖万家》,说是根据公安部在全国公安机关开展的“大走访”爱民实践活动改编的,而故事采自于辽宁省本溪市公安局所发生的真人真事。我听后,一方面感谢朋友的知心,另一方面,我也不免开始疑虑。要拍公安题材的电视剧不难,剧本有的是,难的是要拍就得先过我自己这一关。它首先得让我心动,再就是更重要的一点——拍完以后,观众喜不喜欢。用句“自私”一点的话解释,大家都知道,很少有导演拍自己,但是在我看来,作为导演,他成功导演的每一幕剧其实都是在拍自己,其作品成功了,自己也就取得了一次成功。《任长霞》这部电视剧之所以能成功并最终深入人心,一方面取决于任长霞的可贵精神,但更主要的是她本人巾帼英雄般的传奇经历,其精神和为民的作风是广大民警学习的,但其经历是别人所无法刻意效仿;而《中国刑警》和《公安局长》等剧之所以能抢占较高收视率,是因为其立意、风格样式、人物设计及剧情的巧妙设计,作为在他之后的剧本,如果再沿袭它的套路,也不会成功。
从“大走访”的名字来看,不过是多少年来各党政机关都在倡导和沿用的活动形式,其“走群众路线”的做法到什么时候都是管用且必须坚持的,但其内容充其量也就是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的捐助和帮扶,毫不避讳地讲,在我当时看来,这个剧本根本没有“戏”,更没有“戏”可导!
可是,在朋友的力荐之下,剧本我还是收下,放置到了一边。有一天,闲暇之余,我拿起剧本,准备有一搭无一搭地翻一翻。可是拿起剧本之后,我就再也没有放下,连着两天两夜,我一口气读完了剧本。看过之后,我有些后悔!后悔不是别的,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早看。这个来源于本溪市公安局“千名民警进万家”大走访的剧本《情暖万家》着实出乎我意料之外,但的确就是我心仪已久却求之不得的剧本。
回想起来,一口气连夜看毕《情暖万家》这个剧本,让我很是震惊和兴奋。它不同于普通的公安题材的剧本,可谓一洗我的耳目,从根本上改变了我对这个剧本,甚至对公安民警的看法。当时我也有充足的理由相信,这部剧在不久的将来也能改变广大老百姓对公安民警的认识。
目前,正是中国社会转型、经济转轨、企业转制,各种社会矛盾碰撞叠加的时期,而该剧正是在这个背景下创作的,该剧记录了辽宁省本溪市公安局“大走访”活动中,积极行动,锐意创新,积极践行“民本警务”理念,从实现社会稳定和谐出发,实心实意地放下架子、俯下身子,走出机关,带着感情,带着责任,走访百姓、尊重民意、解决民需、服务民生的点点滴滴,最终收获了“广大民警受教育、人民群众得实惠、公安工作上水平、警民关系更和谐”等一个个令人惊喜、催人奋进又感人至深的事情,折射出在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进程中,全国公安机关广大公安民警“顺民心为大、以民意为本、遂民愿为先”的服务宗旨。
作为一名导演,可能是看过的故事多一些,看待一般人认为感动的事情也更理性一些,所以,一般的事情,真的很难让我用“感动”一次来形容。有种感动,在读这个剧本的时候,我深有感触。剧本中,对主人公曲二群所长的故事和心理描写很自然、亲切,有血有肉,使我甚至忘了是在看一个剧本,更像是在与一个朋友对坐饮茶,一个说,一个听,而我就是那个听众。等我听完故事的时候,剧本的最后一页也被我在感动中依依不舍地翻过。而那种感动就是我决意导演这部剧的原动力。
理想与现实往往存在差异。所以人们常说,距离产生美。也就是说,美的产生确需要保持距离。对我来说,却恰恰相反,带着看完剧本的感动,来到剧本中故事的发源地辽宁本溪,开始着手拍摄这个剧本的时候,剧本带给我的那种拍摄的冲动和人性的真善美不但丝毫没有“打折”,反而是一次次叠加,一次次激发了我的创作热情,也给了我一定要拍好,能拍好这部剧的极大信心。
不得不承认,由于是首次拍摄公安题材的电视剧,对我来说,这是个挑战。剧情中的警民故事如何拿捏,如何展现才能让百姓觉得真实和喜闻乐见,对于没有公安经历的我来说,是个难题和考验。令我欣慰的是,拍摄过程中,本溪的民警和剧中提及的百姓,都非常入“戏”。可能用“非常入戏”来说,并不准确。没有伪饰的艺术,最容易打动人。在我看来,与其说是他们在配合我在拍戏,不如说是我来重新见证他们之间刚刚发生的事。在拍摄的过程中,听到和看到的一些民警和他们联系对象的故事,比剧本更真实、更生动、更耐人寻味,更震撼人心。这种动人心魄的感情故事,一次次摇曳了我的思想波澜,一次次激发了我的创作激情,一次次增强了我拍摄成功的信念。比如,我要拍摄剧本中的某个故事情节,当地的民警和联系对象几乎都是一遍就过,丝毫没有是在演戏的感觉,一切都是那么自然、妥帖,根本用不着我多言和指导,如果不是真的亲眼所见,我真的以为他们是专业演员。
在拍摄过程中,我对这部剧有了更深刻的认识。我想,编剧李广汉当时编写这个剧本的时候,我想和我有一样的感觉。除了剧中已有的,在民警的感化下,父亲把在逃的亲儿子交到民警手中;警察成了上访户的干儿子;500多名老百姓自发到公安机关看望坚守安保一线的民警;民警自掏腰包为联系对象还账……来到本溪,我要做的不是如何寻找和杜撰感人的故事,要做的只是如何割舍。在本溪,老百姓和警察之间发生的感人故事,太多太多,哪个拍出来,都是一幕好戏。而每次舍掉一个故事,就如剜我的心,让我心疼。艺术来源于生活,但艺术动人之处却在那种催人泪下的情感,这种割舍,也增加了我对剧中主人公曲二群更深刻的认识。他不是一个人,他是民警顾丹翔、边永新、姜岩欣、王进文、童文君等本溪所有民警的综合化身,更是辽宁公安乃至全国公安民警这个群体的一个生动缩影。
公安部发起的“大走访”、“开门评警”活动是个得民心、顺民意的举措,公安民警一直再做,也将继续常抓不懈;《情暖万家》是一部难得的剧本,我有幸得到了;《情暖万家》是一部值得观众期待的好剧,我带着对警民故事的感动和对公安民警的敬意拍摄完毕了。最后,我以一个亲历者的身份希望并有充足的理由相信,警民关系一定会越来越和谐,社会一定会越来越稳定,《情暖万家》也一定会热播且取得巨大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