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好放
任长霞这个名字,从不熟悉到熟悉,从熟悉到敬佩的过程,伴随了我创作拍摄完成《任长霞》这部电视剧的始终。现在,当各项工作已近尾声,整部作品在等待着审查通过,等待着播出,等待着与观众见面时,我的内心依然无法平静……
任长霞是一种精神,是在新的历史条件下,保持共产党员先进性的一种时代精神,是一个人面对自己人生时所必须具备的奋斗精神,是在与最普通的人交往中始终保持善良,友好,亲切,坦诚的精神,也是在与邪恶势力做斗争时那种不屈不挠的精神。
任长霞是登封百姓的骄傲,也是他们耳熟能详的话题,从任长霞逝世到我们去登封拍摄,这之间不过才半年多时间,登封百姓几乎人人都能讲出有关任长霞生前的某一个片断,有人甚至自发地将大家相互传颂的故事编撰成册,印出来发给大家……拍摄这样一个鲜活的人物,很难。
如果是在登封某个居民小区架好设备,准备拍摄警察下班回家的戏,有人就会过来轻声地提醒你:解救儿童案不是在这栋楼发生的,是在那边;如果是在某个贴近城市的小路上拍摄破案侦察的片断,又会有人过来把当年任长霞侦破历史遣案的地点一一指给你看……在拍摄《任长霞》这部电视剧的几个月里,我时时处处感到任长霞还活在登封百姓的心中,看着车窗外飞速划过的登封市街道,或站在登封市公安局的大门前,我常常会在内心突然地感觉到,把这部戏的艺术标准定为:真实,朴实,亲切,感人这八个字就更难了。
但是,我和我的朋友们,和摄制组的同伴们,和登封市公安局的警察同志们,和登封市每一个关心这次拍摄的父老乡亲们,正是以一种缅怀长霞,学习长霞的精神,一字一句地将这八字体现在每一个镜头,每一句对白,每一段音乐中的。
“真实,朴实,亲切,感人”这八个字是直接指导这次拍摄的中宣部,公安部,以及中心的领导给我和我们摄制组提出来的要求,这个看似容易做起来难的要求,对于我来说,也是一次全新的艺术尝试。
记得初到登封,给我印象最深的就是登封市公安局那些任长霞生前的战友。一开始,他们热情主动地向我们介绍任长霞生前的事迹,然后又领我们参观任长霞生前用过的办公室、介绍任长霞事迹的展览等等,可是后来,当整个剧组来到拍摄场地,正式开始进入拍摄时,他们经常一声不吭地站在拍摄现场旁边,在某个不被人注意的地方,默默地注视着拍摄,注视着扮演任长霞的演员,注视着扮演政委,副局长,刑警队长,控申科干部的警察……他们是在验证,是在一一地验证,用他们与任长霞朝夕相处的日日夜夜来验证——这就是我们的任局长吗?
有时,在匆忙之中,无意之间,我能和他们注视的目光相遇,每到这时,都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崇敬之情,他们太爱他们的任局长了,他们对于真实的任局长太有感情了,如果拍得不像怎么办,他们不认可怎么办,难道一句生活真实与艺术真实的解释就可以搪塞他们吗?不能。因为,任长霞刚刚离开他们还不到一年,因为,任长霞的事迹不用演绎就已经深深地感染着她周围所有的人。
在登封拍摄,还可以经常碰到遇到这样的事情,一位大妈来到拍摄现场,拉住一位剧组的工作人员就开始说任局长怎么好,用当地的话来说就是:老好!在村里,当宣布拍摄暂时停止,同志开始吃午饭时,乡亲就会亲切地拉起扮演任长霞的演员说:走,到我家吃饭去……我们甚至发现,那些大娘们明明知道她是演员,不是她们以前见过的任长霞,但她们宁愿相信,被自己拉着往家走的就是活生生的任长霞。
也许,请任局长到家吃饭已是她们早就许下的心愿,也许,她们更知道请来活生生的那位任局长已经不再可能,但,她们还是宁愿这么拉着朝自家走:任局长,我家有花生,到我家去吧!任局长,我家有高墩,到我家去!任局长到我家,我给你包饺子,去啊……
默默在站在拍摄现场的登封市公安局的警察们因为有更重要的工作,离开拍摄现场,走了,一边走还一边自言自语地感慨着:像,真像……
大妈大婶们拉着演员的手也松开了,就像当初她们曾嘱咐过任长霞一样,望着剧组即将起动的车队,还要再嘱咐一句:任局长,再来啊……
真实,朴实,亲切,感人的艺术标准不单是为这次创作制定的,也是那些深爱着任长霞的人们所要求的,我想用这些真实而难得的经历,想用这些令人久久难忘的拍摄回忆做我这次的导演阐述,真实,朴实,亲切,感人是对任何一部艺术作品的要求,但是,要做到这一点,又谈何容易!
任长霞,带着她做人的真诚走了,在她的身后,是十六万自发的为她送葬的登封百姓,是他们每一个人真诚的泪……
2005年3月2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