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浪娱乐讯 二十二集电视连续剧《家风》在中央一套播出以来,在观众中、在业内都得到很高评价,收视一路飘红,被誉为近年来不可多得的一部优秀主旋律电视剧。近日,笔者针对这部热播的主旋律电视剧对话了该剧的编剧彭名燕老师。
笔者(以下简称“笔”):您的小说《杨门家风》改编成电视剧,但剧名有所改变,这一变动有别的意义吗?
彭名燕(以下简称“彭”):没有,我们就想说明这个《家风》不是特指哪一个家里的家风,而是泛指,观众可以在里面去对号,并不只是姓杨的,姓刘、姓张、姓赵的都可以去对。
笔:您如何界定这部戏?主旋律?反腐倡廉?还是家庭伦理?
彭:我觉得它是一个主旋律和家庭戏的结合体。它跟反腐倡廉剧没有什么关系,但如果你要来界定它的话,可能它是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讲反腐倡廉,就是这里没有一个贪官,没有一个坏官,都是清官。包括牛、杨两家的矛盾也不是好人和坏人的矛盾,也不是贪官和清官的矛盾,都是好人之间的矛盾、有责任心的人之间的矛盾,是聪明人之间的矛盾、善良人之间的矛盾,所以它不是直截了当地去作反腐的内容。说从某个意义上来说,它提倡一种民族之风、一种正气之风,潜在地号召人们去抵制社会上的腐败现象。你要从这个角度去理解的话,可能能搭上反腐倡廉的意思吧,但是比较勉强一点。
笔:中国的传统美德有很多种,但您是怎么想到拿“家风”这个点来做文章的呢?况且在现在这个多元化的社会,这个点肯定会带来许多不同的反响。
彭:我觉得家庭比较好切入。如果你要把人放在社会里面,放到一个这样大的环境里面去,它很难找到凝聚点。但当你面对着家里的老婆、儿子儿媳、孙子孙女时,家庭里各种各样的矛盾实际上就是社会矛盾的聚焦。这个社会矛盾加上亲情之间的矛盾,加上很难说得清道得白的人物内心冲突的矛盾,我觉得这样表现出的矛盾的点就比较能够扣准人的心。你如果完全放在社会上,某个单位之间发生矛盾,甚至说是被告与原告发生矛盾,像这样的矛盾,它就不容易直接触及到某个点上,某个敏感的点上。而放到家庭里面来的话,它就很容易一下打准一个点,容易在很多人的心里引起共鸣。大家会说这个事情在我家里面也经历过,我的女儿也是不听话,我的儿子不听话,我的孙女现在又怎么怎么样,我接到很多很多这样的电话,我们家里面也又这样的事情,他们家里面也有这样的事情。它容易使人们产生认同,放到一个家庭里面来聚焦,我总觉得比较能够调动起自己激情和找准切合点。
笔:您认为《家风》这部戏是给年长一代人看的,还是给年青一代人看的?
彭:我觉得几代人都要看。因为你想一个老干部,我主要写的是一个离休老干部,一个国家部一级的干部,那么他有老婆、有他的儿女、有第三代,他一个人就像一张网一样,网起了几代人,几个不同年龄层的矛盾都交织在他这张网里面,也可以说别人的矛盾反映在他身上,他的矛盾也反映在别人身上。所以一下子几个年龄段的人都聚集在一起,就在这张密密麻麻的亲情网里游走、碰撞,很难逃过去。这样处理对弘扬正气的主题应该也是有帮助的。
笔:《家风》播出之后,不少人拿您这部作品与韩剧做对比,您如何评价,从价值观上看您觉它们得有可比性吗?
彭:我从来没有想到它去跟韩剧比。最近我看到报纸上有些人也说它比韩剧的内涵大,我觉得韩剧更多偏重在家庭的温情,它跟社会发展的大背景不太相干。你可以把它放到六十年代,也可以把它放到五十年代,也可以放到现在这个年代,它都能成立。因为亲情,不管古今中外过,去历史还是现在将来,它都有一个依附于人性的共性。而《家风》的人性是跟历史背景联系到一起的,是跟改革开放这个大背景联系在一起的。有一些情节比如说他女婿下到基层扶贫,如果要把它放到民国它就绝对不成立了。所以说剧本中所体现出的一些矛盾,是靠着社会大背景,跟随着时代变革的脉搏而显现出时代的特色。如果离开了这个时代背景和社会背景,将它抽离,《家风》可能就不成立了。杨家的矛盾紧紧地跟这个时代搅在一起,你没有办法将它跟时代割裂开来,如果要跟时代割裂开来,可能又是另外一种写法。比如说要去跑官、要去通过人情撤销扶贫,像这些矛盾你放到以前都不可能,哪怕是七十年代也不成立。这些都是到了我们这个年代,伴随着改革开放才应运而生的。一些负面的、正面的元素和内容,作品所体现出的价值观统统会打上时代的烙印。
笔:您一直生活在深圳,《家风》这部戏也是在深圳拍摄的,那您创作这部戏的背景是否也设定在今天的深圳呢?
彭:《家风》的背景在广东省,深圳其中也有一部分吧,比如说黄玉芝在深圳买房子什么的。反正我觉得它的大背景应该在整个沿海地区,特别是广东省这样一个大的环境,正是在一个这样的大环境中发生的故事。所以《家风》是有南国地方色彩的。
笔:您一直以来的影视剧作品在创作风格上是否都带有地域色彩?您认为编剧是否应该体现出地域性?
彭:我认为编剧是应该用作品体现地域性的。因为地域虽然是一个特定的环境,但是这个特定的环境是我们民族的环境,如果你写一个作品离开了一个地域,你抽象地去写某一个地方,就多少失去了性格的依据。我有时看那些有关西北的或是江南的作品,它们的地域色彩很浓,乡土气息很浓的内容很容易打动人。虽然我不是那个地方的,我跟那个地方毫无关系,我甚至都没有去过,但是看起来能够把自己吸引到里面去,觉得我就是那个地方的人,这才是作家的本事。泛泛的、没有什么地域特点的东西,不容易深层次地打动人。那些写黄土地的作品,写得很土,很掉渣儿,但看起来却很过瘾。写江南的一些作品,江南清秀的色彩跟人物的个性烙印却是同步的。你写某一个地方,比如说广东,它是改革开放的先驱,商品意识觉醒得很早,邓小平最早在这个地方划出了特区,所以这个地方人们的意识就跟其他地方人的意识和处事方法不一样,地域的特点实际上就是代表了我们民族的特点,代表了我们发展的轨迹。中国有的地方很封闭,它的封闭带给人性格的特征也不一样,开放的地方开放的速度带给人的情感的冲击又不一样。所以必须要有一定的地域色彩才能把人物的性格展现清楚,作品才能够跟社会的发展同步起来,跟时代的发展同步起来。
在借用电影电视这种载体来创作的时候,我个人认为也是应该带上地域性的。但是也可能有这样的看法,说不要地域,不要时代的特点,作品能有更长久的生命力。其实有这种观点我觉得也不足为怪,作家写东西是根据自己敏感、最打动他的那个点切入。像我的创作,最能打动我的点就是在这个时代发展中人物命运的变化,它能够把我的激情调动起来,我就偏爱这样的切入点。有的人就觉得时代的发展不能够吸引他,或者说这种刺激调动不出他创作的欲望,那他也许就从别的地方入手了。像那种纯言情类的,或者根本不要任何时代特点,故意模糊时代、模糊主题的,人家也能写出好的作品来。我们也不能去排斥这样的作品,我觉得大家都在这儿作尝试嘛。写作这个东西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有很多人喜欢网上的文学,网上的文学中有很纯的言情小说,它也很能吸引人,而且每个创作者和观众都有自己的经历,有自己对文学的理解,有不同的激动自己的办法和途径。所以我觉得这个不要强求。也不能说我就是最好,我们写出东西来能够让观众认同就好,我感觉是这样。
笔:接下来您有什么新的影视剧创作吗,或者还是根据您以往的作品改编成影视剧呢?
彭:对,我有一部长篇小说也是写深圳的,更直接写深圳的农村城市化,四十万字,我已经差不多快收笔了,现在还有最后一章,写完就全部完成了。这部小说已经有人要投资把它改编成电视剧了,要改成三十多集的电视剧。明年我可能就是忙这个事情。
也许是身处深圳这座生机勃勃的现代都市的缘故,彭老师心态和作风都带上了特区人明朗而自豪的特色。聊天过程中她富于激情与活力的表达方式、敏锐而活跃的思维都给笔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祝愿彭老师在电视剧界将“深圳制造”这块牌子打得更响。OO网于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