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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城市生活节奏的加快,工作压力的增大,我们身边有许多人已经或正在遭受着抑郁的折磨,只是大部分人还不能从心理健康的角度去认识它,并且不愿意承认自己患有抑郁症,张建新似乎已经经过了这个阶段,他现在愿意把自己的感受讲给大家听。
张建新说,从上高中至今,他已经20多年睡不好觉了。六七年前,渐渐发展到整夜整夜不睡觉。“年轻时还能挺得住,年纪大了撑不住了。”他开始四处求医,跑遍了周边省市
的几家大医院。每年看病的花费几乎占了他收入的一半。
头3年里他始终不知道自己得的究竟是什么病。最早,他去看内科,医生诊断为心肌炎。大把吃药,没用。后来又有人诊断为神经官能症,吃药,还是不见好。
有一次偶然看到电视上说张国荣因抑郁自杀了,报道说他生前老怕自己说错话。“转念一想,我也是啊。”再后来听崔永元说自己得了重度抑郁症。“那一刻,我终于确定自己就是抑郁症。”
他开始去找心理医生。看过好几个心理医生,最终都确定他患的是抑郁症。
让他始料不及的是,这病根本不是那么容易治愈的。最严重的时候,他四个月没有出过一次家门,没有接过一次电话。张建新这样描述当时的感受:“得了抑郁症,这个人他就是老责备自己,觉得自己这个做得不好,那个做得不好,每天这个问题都集中在脑子面,好像排泄也排不出去,解决也解决不掉,老想这个问题,都储存在脑子里面,脑子里面不说绝对混乱,反正是肯定是混乱的。时间长了的话,你心里面好像有一种要爆发而爆发不出来的感觉。”
被抑郁症折磨时,他想过自杀,想过犯罪。“我这么善良正直,最后却得这么多痛苦,我计划过坐牢,在监狱里结束生命。后来有个心理医生劝我,‘你一辈子善良,到最后落个坏名声图什么呢?’”
这种抑郁的情绪严重影响了张建新的工作,他在单位里总是怕说错话,领导分配个任务,他总是想前想后,怕完成不好,就连发传真这样的小事,他都总是担心对方能不能收到,后果会怎么怎么样。真出了小差错的时候,“自己就会首先和自己过不去,觉得自己怎么出了毛病,出了问题,而且这种想法都是自己憋自己肚里面,要不是的话,也不会出现这种病了,所以,得抑郁症的人都是很善良的人,心里总是想着别人,也就想得太多了,才会到了抑郁的地步。”
为了照顾张建新的病情,领导给他换了相对轻松的工作,但他仍然总担心要出事,“不发生这个事,可能要发生其他事。”无奈,张建新现在只能在家休养,不能去工作了。
张建新追溯自己的病因到童年。他说,小时候在农村长大,上小学时班里有好多比他大的同学,“我个子矮,经常被那些大孩子欺负,不敢告诉父母和老师,虽然学习成绩很好,但还是很自卑,独来独往,有什么事独自忍受。打那时候起就埋下了种子,我不会与人沟通,包括父母、老师和同学,不会与人相处,总是想得太多,心事太重。”现在想来,“从小到大,我就没有过自信。”
也因此,为了避免孩子和他一样,张建新最关注的不是孩子的学习成绩,而是孩子能否和伙伴们玩到一起去。他特别教育孩子要学会保护自己,经常担心地问——“有没有人欺负你啊?”孩子总告诉他没有,和同学相处得很好。张建新说,“我一辈子好像没什么值得快乐的事,这个时候算最快乐吧。”
尹文祥也是一名抑郁症患者,比张建新年龄小一些,与张建新曲折求医不同,尹文祥在就医之前就对自己的心理病情有所了解和认识。只是,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在努力地克制自己,他说:“我现在的呼吸跟别人都不一样,我一直都是深呼吸,以此来试图控制自己。”
去看医生是在5年前实在无法忍受的的情况下去的。他说:“我经常失眠,而且多疑,别人的一句话、一个眼神,我都认为是针对我的,我特别想自杀,经常走在马路上,我就会想,让车撞死我该多好!”
2001年,尹文祥去了著名的湘雅医院看心理医生,被确诊为患有抑郁症,医生为他制定了治疗方案,要求他每半个月接受一次治疗,由于高额的医药费,尹文祥放弃了医院的治疗,几年来,经常自己翻阅书籍资料,希望能通过自己的努力来缓解一下病情。
与张建新相似,尹文祥说,自己的病因也源于儿时的经历,他从小在农村长大,家里生活条件很差,父母不懂得与孩子交流,这使得他自幼养成了孤僻的性格,放学后,经常一个人沿着铁路走。生病的时候,父母说休息两天就好了,从来没买过药,有时候头疼的厉害,就自己咬自己。
尹文祥在学习上争强好胜,中考时考了全校第一名,可就是与老师同学的关系处理不好,与谁交往,不知为什么总是容易吵起来,工作后,尹文祥说,单位效益不好,与同事关系也不如人意,这使得他经常失眠,吃药都不管用。
在这种情况下,他经常出现报复社会和自杀的念头,但出于本性,又会想报复的结果会让自己更痛苦,所以总是强忍着。有一次,他带小孩出去玩,孩子和另外一个小孩打起架来,那个小孩的母亲过来和尹文祥吵架,说话很凶,尹文祥
当时就想抡起旁边的一条板凳把那位母亲打死,最终,他还是强忍住了。
尹文祥每天都在默默地告诫自己:要活下去,坚持工作。为此,他不敢跟同事多接触,他怕再多一秒钟,自己就会和人吵架,吵完后,别人可能根本不往心里去,可一点小小的矛盾就会将他折磨得不能自拔。他就是每天在这样的矛盾和痛苦中挣扎着。
对于孩子,尹文祥也格外的宽容,从不给孩子施加学习压力,他说,孩子现在很好,很快乐,不像他那样,这也是唯一让能他欣慰的事情。“我现在非常恨我的父母,为什么他们没能给我创造一个轻松快乐的童年?当然出于理性,我每年还会回去探望他们,毕竟,他们年龄大了,也不容易。”
尹文祥现在有个心愿,就是能把这些病友组织起来,时常可以谈谈心,互相鼓励一下,如果可能的话,还可以定期组织大家见面。只有在这样的环境里,他才会感到放松。
接触了两名典型的抑郁症患者,发现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倾诉的愿望很强烈,可能是积在心里的苦水太多了,抓住一个与他们不熟悉又愿意听他们倾诉的听众,他们会一股脑儿把平日深埋在心底的痛苦都倒出来,而且说话的音量很高,听得出来是由于激动的缘故,根本就由不得你问,除非是产生共鸣了,否则,你的问话根本打不断他们激昂的声音。人到了这钟痛苦的份上,已经无所顾忌了,他们看不到光明和希望在哪里,有一个人愿意倾听,对他们来讲,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似乎这时对外界敞开心灵就能迎来救世主,但我知道,过后,他们又会很快的再次陷进痛苦的深渊里。
这个群体其实很可怜的,一个人外在的伤痛我们可以察觉,甚而可以去同情他、帮助他;可是,当一个人把痛苦深埋于心、自我封闭,从我们身旁走过的时候,我们不可能去驻足问候他们一声。他们要么会依旧这样沉没下去,直到有一天悄悄地结束自己的生命;要么会精神崩溃,把这种痛苦转嫁给更多人。
这个群体是在蔓延和扩大的,如果我们还依旧漠视,不能真正科学冷静地去关注它,这种个人的痼疾必然会传染给整个社会。
播出时间:天津卫视9月3日 周日 2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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