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成功：《不能说的秘密》中的周杰伦挺可爱

《不能说的秘密》海报

　　小毕的个人评分：C+

　　估计像我这种半路看穿小把戏的“不解风情者”不在少数，毕竟导演留下的线索过分明显。即使有场舞会，一想到壁橱和运动场边两段戏，但凡看过些电影(尤其是好莱坞作品)的观众，大致都能琢磨出这是怎样的故事，怎样的两端。无论如何，对一位初学者来说，有此水平已属难得(当然，导演真正渗入几分我们不得而知)。

　　《不能说的秘密》澄清了一个较大的误会，即：导演的心理年龄其实是很小的。由于对这人的音乐不太感冒，故平素以为他有装蒜扮酷“过头”甚至“上瘾”的嫌疑，然而看完本片却不得不承认其心理年龄顶多十八，大抵十六，之前的“装”不是“深谙此道的成年人为迎合市场需要的做作的装”，而是“无拘无束的小孩子在叛逆期自然常态的装”。认同这一点再看电影，就很开心、很放松了。

　　不知道周杰伦是否有心比肩芭芭拉·史翠珊或雪儿之类“奥斯卡、葛莱美一个都不能少”的双栖牛人，抑或志存更高更远？在主演作品《头文字D》被指“本色出镜”之后，经历《满城尽带黄金甲(blog)》的“现学”便“现卖”出《不能说的秘密》，首先是勇气可嘉。其次，他与众多当代DV青年一样，追求“峰回路转效应”、追求一个“意想不到的惊艳结尾”，这其实是在讲明“初来乍到，请多关照”的基础上，欲有所作为的小小野心。你看看，有勇气还有志气，堪称是个好青年吧。

　　遗憾的是，志气在，而稚气未脱——因此，在企图心兴高采烈地控制局面的过程中，有“勇”但并无配套的“谋”，导致故事的完整性大打折扣。关于时间的逻辑，依我之见大可不必过分推敲，一如《哈利·波特与阿兹卡班的囚徒》，作品的世界观决定了“非写实性”。故在此默契下审视剧情流，才能比较客观，也算是对年轻人的一种厚道。

　　因此必须特别感谢摄影部门的李屏宾先生。《不能说的秘密》的镜头语言几乎将他在《小城之春》里的隽永和《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里的柔缓合二为一又简装精选，明信片般的温和映像竟让彩色的世界有几分“泛黄”的怀旧感。这和李老师掌镜《小城之春》时“拍彩色的黑白片”的理念如出一辙，只不过这次描绘的是“彩色的泛黄老照片”，于是即便我们很难认同台湾腔的普通话，这种“泛黄”营造出的怀旧情绪依旧令每个经历过校园生活的人，不知不觉地认同其世界观(相当于认同自己的回忆)、乃至顺理成章地被带入。另一方面，万不得已几乎不动的镜头弥补了表演环节无法达到预期的细腻境界带来的生涩呆板——即便演不出，青春片的纯美氛围业已拍出来，观众便顾不得那许多了。

　　可惜情节的硬伤并未因此消失。《哈利·波特与阿兹卡班的囚徒》虽然比这离谱，可世界观是一早便解释清楚的；反观《不能说的秘密》，“看到的第一个人才能看到我”的概念碍于童心未泯的导演“峰回路转，意想不到”的新手追求，不能预设给观众，只好留到“解扣”的时候在一并阐述，这便很难使人不质疑逻辑的合理性。我明白导演为达到效果没法提前掀底牌的苦衷，但此举无异于：交了钱上了船，然后告诉我，抱歉，船可能会沉。尤其对我这种“在导演坦白之前，自己先看出船要沉的乘客”，一旦看出来，多少有要赶紧下船的冲动(人之常情嘛)，所以严重削弱了后半程的带入感和共鸣度。

　　更倒霉的是，偏偏后半程出奇地闷。本来90分钟的故事，讲一遍之后担心没说明白，还要换个人闪回着再讲一遍，硬性抻长当然会让观众有种被人当傻瓜的不悦。何况旖旎风光的视觉刺激多集中在前半部分，而拿时间做文章的魔幻游戏的结论又不符合东方理念中拿阴阳隔世做文章的凄怨哀婉传统，故即便出乎意料，不能说的秘密亦非预期中的惊喜，反倒有些莫名其妙(对我辈事前猜到后文的人而言就更煎熬)。由是，后半段的急转直下不啻不遗余力地扼杀之前营建的好印象，尤其电脑特技为琴房做旧的镜头，哑然。

　　这就是为什么给不到B级分数的原因：结构有问题；如果要修缮结构的问题，便无法解决逻辑的问题；如果要处理逻辑的问题，便不能实现导演“末了大翻盘”的意图。而且我相信导演会因为成品是如此地迷惑人而自鸣得意(没关系，没迷惑住我也不要伤心)，恰似他在世界崩塌时心无旁骛、运指如飞、呕心沥血地演奏一般的爽——该桥段委实一个钢琴少年意气风发的MV——无奈，极其投入地感动自己，也未必能打动别人。

　　但我在前面说过了，他不过是一名刚接触电影的初学者、一介心理年龄弱冠未满的小孩子，所以没必要跟人家较劲，因为感动了导演本人的那份“投入”至少是真的，不像毁了《伤城》的某位女演员的戏，假到完全不合拍。至于“抄袭《触不到的恋人》和《海上钢琴师》”云云的指责，……难道一个初生牛犊懂得学好、懂得师夷长技，是坏事！？

　　综上所述，《不能说的秘密》并不难看，只是太简单、太清浅(本想用“肤浅”，又怕程度过重，触怒粉丝)。不过呢，尽管周杰伦用尽浑身解数搅和，仍不能令观众在最后几口品出异样的味道，但至少一杯淡茶并不难喝又无毒副作用，况且还祭起如此精致考究的容器来盛，纵然饮之无味也绝对弃之可惜。或许你会说，那都是李屏宾、黄秋生(听歌)(听歌)等一干烧制容器的人的功劳，可是没办法，谁让茶是周杰伦煮的——偶像嘛，可爱就够了。毕成功(blog)/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