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料：浙江卫视《中国大使》之柴泽民节目介绍

　　(2007年9月26日版)

　　解说词：上个世纪的30年代初，一个从山西闻喜县城来的年轻人搭上了开往西安的列车，他因为参加了运城师范的进步学潮而被当局通缉，开始了他的流亡之路。

　　几个月后，这个年轻人考入了西安杨虎城部队的绥靖公署军医处，并且在那里开始偷偷学习当时许多人闻所未闻的世界语。

　　柴泽民采访：军医处处长知道我们每个晚上去出去学，就把大家都叫起来，你们这些穷小子，都是老粗，你们这帮穷小子，你把这医学好你们这一辈子饭碗就有了，你们还想学什么世界语，想当外交官，当时我也没想当外交官。

　　解说词：一语成谶，这个年轻人45年后踏上了美利坚合众国的土地，他就是首任中国驻美大使柴泽民。

　　片名：中国大使 柴泽民

　　1961年，出任中国驻匈牙利大使。

　　1964年，出任中国驻几内亚大使。

　　1970年，出任中国驻埃及大使。

　　1976年，出任中国首任驻泰国大使。

　　1978年，出任中国驻美国联络部主任。

　　1979年，出任中国首任驻美国大使。

　　解说词：柴泽民1916年10月生在山西的闻喜县。在他出生前，在县城商铺做帮工的父亲就去世了，母亲含辛茹苦地拉扯大了柴泽民和他的两个哥哥一个姐姐。

　　贫困中长大的柴泽民17岁时在山西运城师范参加了共产党，20多岁就当了

八路军闻喜县委组织部部长、夏县中心县委书记、晋豫区条西地委书记等职。在太行抗日中，这个书生却以骁勇擅战闻名。

　　柴泽民采访：我只有1百多人啊。打到后面没干部，到上面去要干部，所以就派了个司令员过来。这个时候日本人过来扫荡，司令拿上地图趴在山上看看地图，我就说你不要看地图，咱们打就打，走就走。他说上那个大山，结果人家一看着他拿上棍子指挥，一排子弹就把他打死了。敌人一下就过来七个团第一次，结果把我们追到山上转了一个月，最后我们在那消灭了他一个旅，又消灭他天下第一旅啊。

　　解说词：建国后，刚过而立之年的柴泽民来到北京，担任了中共北京市委郊区工委书记、北京市人民政府党组副书记、北京市体委主任和国际活动指导委员会主任等职。1961年，柴泽民成为新中国驻匈牙利共和国的第3任大使。当时中苏之间的分歧波及到中国与华约各国的关系，中国敢于公开与苏联对阵深得华约成员国人民的赞赏，柴泽民出使的匈牙利便是华约成员国之一。

　　柴泽民采访：我们到一个村去，一个青年人过来，他父亲一见我们进来眼就一瞪。谈话，他父亲听出谈话不对，他说你是哪国人？我是中国人，中国人，错当了(苏联人)。当时态度马上改变过来，把

冰箱打开，把点心什么东西，都拿出来给我们吃。

　　解说词：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民族独立运动风起云涌。在极短的时间内，大量的殖民地国家独立了。从50年代后期到80年代初期，是一个以非洲为中心建立民族独立国家的浪潮。继加纳共和国于1957年成立之后，1958年，几内亚也紧随其后宣布独立。迅速独立的非洲国家很快陷入经济萧条的景况。1964年，柴泽民被派往几内亚接替柯华任大使。几内亚是中国援外的一个重点，当时大使的一项重头工作就是要不断和所驻国进行这方面的沟通。

　　柴泽民采访：那地方很穷困的，像我们去以后没有菜吃，这一棵蒜要一块美金，很困难，所以我们自己种地，在我们院子里面自己种地。要求我们给他帮助上海卷烟、火柴，我们就从上海派工厂去，去帮助他搞。建成以后交钥匙，当时我们是交钥匙，

　　结果他只把这个会计接过来，别的他都不管，只管钱。他们这个部长们到中国来，

　　都是我们给买票，他们说是过去习惯都是这样子，这次我不管。我们叫他自己买，

　　他当然不高兴，特难当。

　　解说词： 1970年，在文革期间被召回国下放到江西干校的柴泽民被派往埃及担任大使，这时，他已过天命之年。这一年，以色列侵占了埃及在苏伊士运河东岸的西奈半岛。埃及方面召集各国大使开会，希望联合国出面阻止以色列的侵略行为。几个月后，由于各国要求联合国给予干预，西奈半岛部分失地得以收复。埃及当局为了表示对各个国家的友好之情，邀请40多个国家的大使去苏伊士运河参观。大使们坐在一辆大巴士中兴致勃勃地欣赏着沿途风景。不料，一场险情发生了。

　　柴泽民采访：一下翻到沟里面去了，那个时候我和阿尔巴尼亚大使关系很好，所以两个人坐到一起聊天。结果翻倒以后呢，阿尔巴尼亚大使压到我身上，哎呀，气都出不来，就骨裂了。

　　解说词：在以后的驻埃工作中，柴泽民没有接受医生的建议回国治疗，始终带着伤病坚持工作到任期结束。这个从战火中走过来的汉子，让埃及朋友折服。1975年，中国和泰王国建交。1976年，为进一步打开东南亚外交局面，这个在外交界素以沉稳冷静、处变不惊著称的大使被派往泰国担任首任大使，这是他外交生涯的第四站。

　　邹明榕采访(前驻瑞典大使、前驻泰国参赞，柴泽民助理)：我是作为第一批建馆(人员)到曼谷去的。然后柴大使是作为第一任泰国大使， 工作相当出色，相当出色，几乎赢得了泰国政界的上下的一致的赞扬。

　　柴泽民采访：建交之后，泰国态度不是很好。 泰国呆了一段，泰国发生政变了。 发生政变以后呢，王后派了个亲信当总理，对我们非常冷淡。

　　邹明榕采访：泰国共产党当地只是反政府的，所以说(中泰)建交以后，当地政府有个很大的疑虑，你中国政府是不是又要支持这些共产党，不放心啊！

　　解说词：那时的泰国政府非常害怕来自国外的颠覆，加之泰国国内的共产党、游击队活动活跃，当局对共产党执政的中国怀有很深的戒心。他们限制华人利益，取消华人报刊，泰国华人深深感到沉重的压力，一时间谣言四起，中国大使逃跑了！

　　柴泽民采访：所以这是一片白色恐怖，大家很害怕。但是怎么办呢？为了安定人心，我就上汽车，插上国旗，我就在街上来回跑，叫大家看见中国大使没有跑，没有逃跑。到唐人街中国商铺，一家一家去看。平常我到泰国以后还没有到这些商铺去过呢，我就使大家见见大使，转了转，我们那时候叫招摇过市。

　　邹明榕采访：在泰国的华人跟当地人保持了两百多年和睦和通婚的关系，很多泰国人也都有中国的血统，那个王太后呢，她就说她身上就有中国的血统，潮州人。

　　解说词：安抚好泰国华侨之后，通过王太后打开改善与泰国王室的关系之路，就成了柴泽民急需要做的一件事。

　　柴泽民采访：恰好是我们一个华人，他的夫人过去也是王室，有关系，她和王太后关系很好，这倒也可以，我请她介绍一下。到了王太后那儿，王太后对我们很热情，

　　她是潮州人，她是对中国很有感情。到了宫里，非常热情，又是拿点心，又是拿她宫殿里边吃的东西，拿出来叫我们吃。

　　解说词：不久，柴泽民又专程邀请广东杂技团到泰国演出，并在王宫里专门为王太后演出了一场。

　　柴泽民采访：表演时她请了大臣，这些国务大臣，请到泰国的一些头面人物，还请了华人的一些头面人物。他的一些高级商人，都是中国的，请了一百多人，到王宫里面参观，看演出。看完之后举行招待会，请大家吃了一顿饭。第二天报纸上大幅篇幅来宣传， 这一下子泰国和中国关系好了。

　　邹明榕采访：大使就跟王室接触以后，他们接受中国的文化历史，引起了这位当时很年轻的、非常美丽的公主的兴趣，所以她说开始要学中文，我们从国内专门请了一位汉语老师，女老师，就教了她一年。她提出还要继续学，所以当时柴大使说小邹，我当时很年轻，他说你的夫人不就是在学校里教书的吗？让她去教，所以我的夫人后来就接着就成为公主的中文老师。

　　解说词：柴泽民很快赢得泰国王室的欢迎和信任，直到今天，这位泰国公主始终热爱中国文化，一直为增进中泰友谊作了很多贡献，她就是泰国国王普密蓬·阿杜德的二女儿诗琳通公主。

　　早在1973年，柴泽民就在尼罗河畔听到周恩来总理中美“乒乓外交”的奇迹，此时，他在泰国依此效仿，组织了一系列的中泰足球、拳击、排球等体育友谊赛，收效很好。

　　除了王室，还有军界和政府，方方面面，柴泽民都要想到做到。

　　柴泽民采访：有一次日本举行一次招待会，请我也参加了，招待会上泰国一家洋晚报编辑就来了，见见最高统帅，三军司令，我不认识啊，他说我给你介绍。他一开口就质问我 你们中国为什么援助泰国共产党游击队啊 反政府军 就问这个问题 这个是有点唐突的，很突然，我说，我们只是两党关系，跟这个关系无关，我们向来不干涉的，游击队与我们没有援助，他一听很高兴，话匣子打开了，他情绪也变了，一说说了8个小时，还要我到他家做客，一去就看见外交部长、内务部部长、国防部部长，这三个主要的部长就在他家里，我一看很奇怪，怎么他们在这儿坐着，最高统帅过来说，他们都不了解中国情况，你给他们谈一谈，其实想摸中国底呢，想了解中国的态度，结果三军司令他去做饭去了，我就跟他们三个部长就谈这些问题，这是个非常好的工作的场合。以后每隔上十来天左右去一次，有时候他请，有时候我自己去，这样子就关系热火起来了，这个时候，突然间一天晚上政变发生了。

　　解说词：这次政变让江萨成为泰国的总理，因为他在泰国政界、军界和百姓中有相当的号召力。

　　邹明榕采访：他当时跟江萨总理关系非常密切。跟商界的关系，跟华人关系非常好。他也经常到各个地方、外地去访问等等。所以轰动啊，轰动啊！

　　柴泽民采访；做了很长时间的感情积淀，请他到中国去，就是看看中国的氛围，去的时候把他们部长都带上，全家都带上，韩念龙都亲自接待，还带他们到外地去， 他要我们卖他们5万的石油，我们也廉价卖给他们了，这对他们是个很大的支持，所以这样以后，我们的关系就越来越好了。

　　解说词：1978年，正当中泰关系进入到一个十分友好的阶段，同年11月，时任国务院副总理的邓小平访问泰国。

　　邹明榕采访：

　　解说词：此时，中美关系也进入了关键时刻。早在1954年，以日内瓦会议为前奏，中国与美国打开了一条透光的缝隙，拉开了长达15年之久、136次的大使级会谈。

　　基辛格采访：我们两国之间已经有30年没有打交道了，我和毛泽东、周总理最初的沟通与合作也是比较困难的。最初的沟通与合作也是比较困难的，因为我们中美两国长期以来处于互不了解和对峙的状态。当初我们试图通过罗马尼亚与中国政府联系，但显然毛主席并不是特别信任罗马尼亚，因为罗马尼亚与苏联走得比较近，当时毛主席已经表现出了与苏联领导人的分歧，后来我们找到了巴基斯坦作为与中国政府沟通的渠道。

　　巴基斯坦乘务长鲍克采访：第一位走出汽车的先生登机的时候，用大衣上的帽子罩住了头，所以我们认不出他是谁，关上机舱门后，他把帽子搞了下来，我们做好了起飞的准备，我从侧面看到了他，发现这是亨利·基辛格。

　　基辛格采访：当时我第一次去中国访问前，我的安保人员并不知道我要去哪里，是周恩来总理专门派出了一个代表团到巴基斯坦迎接并护送我去北京，所以当我走进飞机机舱时,我的随行保卫人员看到飞机里坐着五个身着中国军装的人时，还一度以为我们被中国人“绑架”了呢。

　　布热津斯基采访：谈判地点是离故宫不远的湖边，一个秀美的亭子里。

　　解说词：在美国国家安全事务助理基辛格博士受美国总统尼克松派遣秘密访华之后，1972年2月21日，尼克松正式访华，此行，上海联合公报的签署，标志着中美关系实现破冰。6年后，中美建交进入到实质性谈判阶段。此时，柴泽民已经经历了泰国两次大选、三次政变、四个总理和三届政府，这风雨晦明间俯仰百变的复杂形势真正考验了一个外交官的应变能力和处世能力，中国政府决定派柴泽民前往美国，但任中国驻美联络处主任。

　　邹明榕采访：我记得，他走的时候，泰国上下大概是千人宴会啊，那个欢送柴大使啊，轰动啊！

　　柴泽民采访：甚至他们搞政变的青年军官，这些人向来不出头露面的， 这些人都请我吃饭。每天报纸上都登出我的消息，请我吃饭，每天我是吃三顿饭，早晨、中午、晚上。

　　解说词：1978年5月10日晚，曼谷集拉达王宫内，泰国国王普密蓬·阿杜德与王后接见了柴泽民夫妇。在惜别时，国王郑重地授予中国大使一枚一等白象勋章，这在泰国的外交史上也是少有的。

　　小片头

　　解说词：回国后，柴泽民立即进入了中美建交谈判。

　　芮效俭采访：当年中美之间的主要外交谈判时在北京进行的。当时美国卡特总统和国家安全事务助理布热津斯基先生以及在华盛顿的柴泽民大使进行了重要的交流和沟通，很好地推动了谈判的顺利进行，柴大使的外交经历和他代表中国政府对中美建交谈判来说是很关键的组成部分。

　　柴泽民采访：正好是美国的安全顾问布热津斯基到中国，他到中国之后向邓小平见面的时候就讲，我这次来是总统派我来谈建交的，我们美国准备跟中国来建交。

　　解说词：1978年8月9日，已经有27年外交生涯的柴泽民携夫人李友锋抵达华盛顿，这对花甲之年的老大使来说无疑是个艰巨的使命。

　　一个星期后，柴泽民约见布热津斯基。

　　柴泽民采访：他怕谈判陷入僵局，谈到两次，谈到第三次谈不下去了。

　　解说词：此时的北京，时任国务院副总理的邓小平正会见美国第四任驻华联络处主任伍德科克，和邓小平和伍德科克在谈判中遇到的问题一样，柴泽民在美国也是因为台湾问题的承诺出现了僵局，很快，他紧急拜会了卡特总统。

　　柴泽民采访：卡特总统直接就谈，你们提出的建交这三个条件我们接受，但是你们也应该考虑我们的问题，我们就是要卖武器给台湾。小平同志就说，这个问题啊，咱们先建交再谈判！

　　解说词：邓小平一锤定音，及时抓住机遇，在中美建交问题上起到了决定性的推进作用。

　　1973年12月，中国驻美联络处由华盛顿著名的五月花宾馆搬入康涅狄克大街2300号。1978年12月15日晚，200多位美中友协会员受到驻美联络处柴主任的邀请到这里来看一场电影，观众进场后，柴泽民规定在晚上9点前不许打开联络处大门。

　　柴泽民采访：就是为了保密，因此提出来发表公报时间是在12月15号。之前卡特总统邀请了几个资深的参议员，那个众议员，来宣布了我们要谈判建交。结果这个会议了以后，(议员们)大火，谈判建交这么大的问题都不跟我们讲，就说对卡特的意见很大，马上这个华盛顿传播了这个问题。

　　解说词：这时，美国媒体闻风出动，一场新闻浪潮即将铺天而来。

　　柴泽民采访：到这我也不见，记者们在外边。结果是到公布的时间把门打开，把里边看电影厅的门也打开，说大家都进来。

　　解说词：观看这场电影的观众此时才明白，请他们来的真正目的就是为了公布中美建交公报。1978年美国时间12月15日21点整，在美国居民通过电视看到卡特总统宣布和中国建交重大新闻的同时，中国驻美联络处的大厅璨然亮起明亮的灯火。两国政府宣布，中华人民共和国将与美利坚合众国在1979年1月1日建立大使级外交关系。

　　1979年1月1日，台湾 “双橡园”别墅中的青天白日旗慢慢降下，而中国驻美联络处的大楼前，崭新的五星红旗在晨风中冉冉升起，柴泽民宣布了邓小平将于1979年1月底正式访问美国的消息。

　　柴泽民采访：当时美国很迫切的需要小平去访问，因为他遇到很大的困难，因为美国反动势力很强。

　　解说词：1979年1月29日，正是中国的大年初一，柴泽民和夫人李友锋在美国阿拉斯加机场迎候访美的邓小平一行。不久，华盛顿安德鲁斯空军基地，由美国副总统蒙代尔、国务卿万斯率领的众多国会议员终于等来了中美建交以来首次访问的中国领导人。

　　接着，柴泽民与夫人随邓小平一行来到白宫。

　　(欢迎仪式同期声)

　　欢迎仪式后，中美高级会谈紧接着在白宫进行。席间，卡特说，1949年4月，我作为一名潜艇军官在青岛呆过。邓小平则回答，那时候，我们的军队已经包围了那个城市。布热津斯基闻言灵机一动，接着问，那你们见过面了？邓小平笑到，是的。在座的人无不欣赏这一幽默的回答。在美国，幽默感常常是衡量一个人魅力的标志之一，邓小平的幽默、灵敏机智和自信友善让所有人记忆深刻。

　　当晚，卡特设国宴欢迎邓小平一行。宴会厅里装饰着从卡特故乡佐治亚州运来的各种颜色的山茶花，乐队演奏着中美两国的民间乐曲，显示出美国人的友好和期待。

　　柴泽民采访：当时，他在这个美国，小平同志访问，他要做很充分的准备，所以他的礼宾官来找我，他说邓副总理访问美国，我们要做好很好的接待的，他想要吃什么，他喜欢吃什么东西，我好做准备 我一想当时，他喜欢吃的东西 吃辣的东西他也准备不了，我说算了吧，他吃的东西也不好准备，你把你们美国最好的东西拿出来吃就行了。

　　解说词：由于柴泽民的一句话，美方安排中国客人顿顿都吃牛排和小牛肉。

　　柴泽民采访：这就是他最好的东西，还有个煮鱼，那鱼就是在水锅里煮一煮，什么味道也没有，他就会做这个，他也没办法。

　　解说词：邓小平访美的第三站是休斯敦，休斯敦和墨西哥很近，所以这一回中国代表团终于吃上了接近中国菜肴风味的墨西哥餐，而在休斯敦竞技场，欢迎邓小平的场面却是柴泽民没有想到的。

　　柴泽民采访：竞技表演嘛，就是骑到牛上面一跳跳跳，一直把人跳下来，所以一进门，一人发一个牛毡帽，一人戴个牛毡帽，大家一看就热烈鼓掌，笑。

　　解说词：柴泽民亲历了邓小平8天的美国东西部之行，亲眼目睹了邓小平在美国掀起的那股强烈的“邓旋风” 。在柴泽民的建议下，邓小平在访美期间接受了费城坦普尔大学的名誉法律博士的学位，因为在美国人眼中，邓小平正代表着中国10亿人民，卡特最后说，我发现邓十分受人欢迎，他给人留下深刻印象。

　　邓小平访美结束后， 3月1日，柴泽民正式向卡特总统递交了国书，开始履行他作为首任中华人民共和国驻美利坚合众国特命全权大使的职责。

　　周文重采访：把这个联络处的牌子摘下来，把大使馆牌子挂上去，是3月1号，当时的冶金部长唐克在美国访问，所以他也参加了挂牌仪式。所以当时就在咱们这个使馆所在地举行了隆重的挂牌仪式，也是一个历史性的时刻。

　　解说词：两国建交后的第一次斗争是美国国会众参两院分别表决通过了《与台湾关系法》，就此，柴泽民和卡特以及里根两届政府在台湾问题上进行了数十次面对面的交锋，同时通过各种渠道争取在美国以及台湾都具影响力的华裔人士的支持。

　　柴泽民采访：各个国家在国会都有一个游说团，所以我说没有人为我们说话，国会开会没有人为我们说话，咱没有个游说团。

　　解说词：1980年5月的一天，柴泽民到原

国民党军委会作战所所长蔡文治将军的家里，拜会了陈香梅女士。

　　柴泽民采访：你找她是不容易。

　　陈香梅采访：所以他找了很多人，他很热心，很努力。

　　柴泽民采访：我们中国过去给蒋介石军事委员会(工作)的一个厅长，管作战的一个厅长，他叫蔡文治，我问你认识陈香梅不认识啊？

　　陈香梅采访：在他(蔡文治)家里吃晚饭，那是我第一次跟他(柴泽民)见面，他也不会讲英文，印象不错。

　　解说词：柴泽民的诚恳谦和让陈香梅感动，她对柴大使说，等里根竞选成功就回大陆看看。

　　陈香梅采访：我的舅舅廖承志先生也有信给我，去中国看看。

　　解说词：由于台湾当局给里根重金资助帮助他竞选，1981年1月20日，里根邀请台湾当局代表参加其就职典礼，柴泽民闻知后，立即向美方提出交涉。

　　柴泽民采访：台湾不聪明，他事先派了国民党的秘书长到美国访问，他参加这个就职典礼，偷偷摸摸，他还公开宣布，我去了解了，就知道了,知道我们就要提出抗议了。

　　周文重采访：你怎么可以允许台湾的所谓官方代表团来参加就职仪式呢？所以我们也是跟美方进行了坚决的斗争。

　　柴泽民采访：跟白宫交涉，跟国务院交涉。国务院说，总统就职典礼不归我们管，你找白宫吧。我就找白宫，白宫说这也不归我们管，这是归国会管，你找国会吧，国会那么多人，我找谁呢？我就找到他助理国务卿，跟中国联系的，我就找他 我说台湾的代表如果出席就职典礼的话 我就坚决反对 我拒绝出席 我就不出席了

　　周文重采访：我记得他当时的三巨头，一个他白宫办公厅主任贝克，再加上他的副主任蒂芬，麦可·蒂芬，还有白宫的法律顾问叫米斯，三个人到使馆来，跟柴大使谈这个问题。

　　柴泽民采访：到了(典礼)前一两天，碰到陈香梅了，陈香梅笑着，大使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说什么好消息啊 ？她说台湾的秘书长不能参加总统的就职典礼了， 那么为什么呢？他病了！

　　解说词：美国就用这个台阶让台湾当局下了台，取消了让台湾当局代表参加典礼的计划。柴泽民的这次外交胜利不仅坚持了中国的外交原则，也让华人看到了中国外交的地位。不久，陈香梅陪同美国参议院副督导斯蒂文斯访问北京，柴泽民为她迅速办好赴华签证并在大使馆亲自为她送行。

　　陈香梅采访：我就约了美国参议员 ，叫斯蒂文斯，他现在还是alast的参议员，他已经是第七任了，那个时候我说让他跟我一起走吧，他就跟我一起去看邓小平先生。

　　解说词：陈香梅一行在中国受到了邓小平和廖承志的热情接待。从此，她经常往来于海峡两岸，为改善两岸关系和中美关系发挥了积极作用。她经常说的一句话就是：我是被柴大使拉过来的。

　　陈香梅采访：他常常来访问我，到我家里来吃饭什么，很不错，建立了很好的友谊。

　　周文重采访：他经历过很多事情，所以遇到大事，遇到紧急的情况，他能够指挥若定啊！

　　张文颖采访：他工作起来也是很认真，一定要把问题弄清楚，不弄清楚那你不能去做，所以有时候一件事啊，要把我们好多人找去，一个一个问清楚，然后才能够下决心，不能够草率。

　　基辛格采访：柴泽民大使是一个做事非常有原则的人，用我们美国话来说，他是一个坚持自己立场的人。

　　解说词：柴泽民几乎走遍了美国所有的州，从国会到民间，从城市到乡村，他把在战争中养成的调查深入的习惯和现代外交艺术融合，在这里打开局面，促成了美国30多个州与中国建立友好关系，美国朋友说，柴大使是大使中最受欢迎的一个，而在1981年的美国民意测验中，支持美中发展关系的数字由30%增至70%之多，这是对柴泽民所付出的回报。

　　小片头

　　解说词：1981年，柴泽民大使从中国驻美大使这个岗位职务上离任，在我们采访时，他对自己有这样一段总结，5年地下工作，10年打仗，10年为新中国政府工作，30多年外交，20多年“民间外交”。

　　这个在做着“民间外交”的91岁老人，半辈子与洋人打交道，但他最爱吃的仍然是老家的面条；他出使五国，是一位令人们交口称赞的资深外交官；他过着普通老人的生活，依然关注着国际局势和外交动态，关心着新一代外交官的工作情况，

　　2007年6月，柴泽民在北京饭店会见了专程从美国而来的陈香梅，追忆起近30年的友情，两位老人感慨万千。

　　直到今天，Ambassador Chai仍然是柴泽民听来最亲切的称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