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归英雄》完成悲壮旅程 马景涛追忆导演塞夫

　　央视八套黄金档播出的30集史诗剧《东归英雄》，讲述的是崇尚和平，拒绝征战，饱尝颠沛流离的年轻汗王渥巴锡带领24万部族百姓东归故土的民族大迁徙的故事。豪华与险恶的圣彼得堡宫廷，荡气回肠的异国生死恋，水火难容的悲凉父子情，忠贞不渝的别妻哀怨，九死一生的兄弟诚信……令这部剧气势磅礴、悲壮凄凉。然而，与剧中雄浑浩荡、强悍悲壮的东归英雄一样，《东归》剧组的拍摄也充满坎坷与艰辛。开拍之前编剧赵玉衡因癌症去世，拍摄过程中，导演之一的塞夫也因肺癌离世，阴影笼罩着全剧组，隐约有种为“东归英雄牺牲”的意味。作为塞夫的妻子、本剧导演之一的麦丽丝以及主演马景涛对于逝者的怀念，更让人看到了人性的光辉以及作品的伟大。

　　剧组人员都默默地点燃蜡烛为他祈祷，那天深夜他安详地走了……

　　熟悉电影的人，都不会对蒙古族夫妻导演塞夫和麦丽丝陌生，他们合作催生了许多少数民族电影，如电影《东归英雄传》《骑士风云》《悲情布鲁克》《蒙古往事》《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天上草原》等等。他们的作品不仅在国内外电影节上频频获奖，其中《一代天骄成吉思汗》更是当年唯一一部代表中国出征奥斯卡外语片的电影。

　　1993年《东归英雄传》获得成功后，塞夫和麦丽丝一直有一个心愿，就是把这一段历史搬上荧屏，再现这一次震惊中外的民族回归事件。“当年电影《东归英雄传》讲述的是土尔扈特部4万多人摆脱沙俄统治，回归祖国的一次历程，这其实只是整个土尔扈特部的一支小分队，历史上真正的东归，实际上是当时土尔扈特部汗王渥巴锡率领整个部族24万人举部东归的一个历史事件。”

　　然而，这一次回归的历程充满了坎坷。还未开拍，编剧赵玉衡便因癌症离世。“1997年我和塞夫走过圣彼得堡大街、宫殿、河流去采景，回到国内把所有资料通通丢给了编剧赵玉衡。这位从未走出国门一步的著名作家，面对东归题材只言片语的故事，零星散落的记载，搜罗汇集的轶闻野史，一次次地翻找文史资料编写，又一次次地推翻重来，周而复始锲而不舍12年，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麦丽丝提到这位令人尊敬的编剧赵玉衡时哽咽了，“2005年4月30日是东正教的复活节，俄罗斯阴霾凄冷的冬季残雪飘零，摄制组结束采景走进圣彼得堡大教堂，正值12时教堂的钟声敲响，我收到了编剧赵玉衡发来的短信:在东归路上吗？想必艰难！我告诉他今天是东正教的耶稣复活节，我们在路上……剧组人员都默默地点燃蜡烛为他祈祷，那天深夜他安详地走了……”

　　八月的天山草原真的下起了茫茫大雪，牧人们说这百年不遇的雪是为塞夫下的……

　　开拍后，更坏的消息传来：塞夫被诊断出肺癌。这对剧组是个沉重的打击，继续还是放弃？是摆在每个人面前的问题。“记得2005年6月中旬，摄制组向天山大草原进发，塞夫导演却因生病不能启程，我的心是悬着的，想放弃拍摄，他却平静地说‘到开机的季节了，草原不等人，我等你回来……’这分明是拿死亡的代价来换他的艺术人生！牧人们为他们挚爱的塞导存储好了马奶，他们相信马奶能治好塞导的病，盼望他重回草原。上路时他的目光告诉我，我们都会踏上新的旅程……通过电话线他每夜都会传递他对拍摄的要求，最常问的一句话就是：还没下雪吗？他知道雪景拍过就该停机了。八月的天山草原真的下起了茫茫大雪，牧人们说这百年不遇的雪是为塞夫下的。停机了，我回来看他，手拉手还是那么的有力，他是那么坦然地面对着通往天堂的旅程，短暂的相聚后我们永远告别了。”提到挚爱亲人，麦丽丝的眼泪止不住下流。“编剧和导演相继传来噩耗，这对于任何一个剧组而言都是致命的，稍一动摇，这部戏可能就夭折了。但最终所有人都选择了‘东归’：编剧抱着病重的身体完成了剧本，他的选择是‘东归’。塞夫得知自己患肺癌，不愿意化疗，一直关注着我的拍摄，他的选择也是‘东归’。全剧组的人，在那样岌岌可危的形势下，选择了‘东归’。包括制片方金英马公司，在资金紧张的条件下，他们的选择也是‘东归’。当所有人的目标都指向了‘东归’，《东归英雄》就有了更深的意义。”

　　主演马景涛回忆这段经历时心绪难平：“2005年9月1日，一路上雪融化了，在草原的天际突然出现一道双彩虹。只可惜这样的美景留不住塞夫远去的脚步。9月2日塞夫导演去世，我们在贡乃斯开了一个小型的追悼会……我觉得塞夫导演的一双眼睛就跨越在那双彩虹之上，高高地看着我们，护佑着我们，给麦导力量，让我们继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