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立波与宁财神

　　晨报记者 邱俪华

　　作为每年上海电视节的重头戏，“真实中国·导演计划”昨天进入第二天。下午，“南来北往·四人论道”单元，《图雅的婚事》导演王全安、海派清口周立波、《武林外传》编剧宁财神、愤怒主播万峰4人原本是为参赛的年轻导演们讲述“生存之道”而来，但很快，讲坛就成了周立波和宁财神两人的“精彩互掐”。两人虽然都是土生土长的上海人，但对上海文化的理解却迥然不同。

　　【关键词】排外

　　宁财神：不说上海话打车容易被绕路 周立波：上海歹徒打劫只能说普通话

　　讨论一开始，宁财神不吝对周立波的赞赏：“海派文化从来没有断裂，只是现在的影响力不如以前了。而周立波最好的地方就是又重新把年轻人拉了回来，因为在这之前，上海的年轻人已经不看滑稽戏了”。对此，周立波的回答是：“如果你不凤凰涅 ，你的结局就是衰落。我开始讲海派清口的时候，就是因为有一种文化自豪感。现在电视节目也好，文艺作品也好，有一种误导，好像一讲到老百姓就是市井小民，电视里的上海人一开口就是‘小菜钱’、‘轧姘头’。上海其实是一个精英汇聚的城市，上海人的面孔很丰富，不是那么单一，非黑即白，有很宽的灰色地带，像‘打桩模子’就是这样的人物，很有特点。所以我在这里要呼吁，不要总是塑造市井小民的形象，讲小菜场里的事情，这和上海这个大都市的形象不匹配，别人对上海人的印象也不会好，说上海人排外等等，其实就是媒体镜头的错位。 ”

　　一谈到“排外”的话题，原本轻松的气氛开始有了点火药味。

　　宁财神说：“但是说到排外，我举个例子，说上海话的人和不说上海话的人，往往会遇到不同待遇。比如说，如果你站在马路上用普通话打车，那么遇到司机绕路的概率绝对很高。当然别的城市有些司机也会这样，但是在上海遇到这种情况的概率还是比较高的。 ”

　　对于宁财神的抱怨，周立波没有正面反击，而是指出一个有趣的现象。 “其实，现在走在马路上已没有多少人能听懂上海话了。曾经有一个歹徒用上海话抢劫，先跟人家说 ‘拿钞票拿出来 (上海话)’，人家听不懂问‘你说什么啊？ (普通话)’。于是换一种说法‘拿皮夹子拿出来(上海话)’，人家还是听不懂问‘先生你到底在说什么啊？(普通话)’，最后歹徒只好也说普通话了：‘抢劫！！！’人家才终于听懂了。这不是笑话，是真事。有的时候也不是排不排外的概念，而是大家对同一件事理解角度不同，比如，我有个很要好的东北朋友，我去他们家做客，他一把就把我拉到他家炕上。然后他到我家来也一样，一下子就蹿到我的床上，我当然一把把他拉下来。结果，他一出门就说：‘哼！太排外了！ ’……”在周立波看来，上海话只是一个载体，而比语言更重要的，是人的态度。 “现在上海的服务型场所、窗口行业，已经很少能听到上海话了，大家都在说普通话。争论到底说上海话还是普通话没有意义，还是应该呼吁大家的行为举止是否和这个大都市的气场匹配。 ”

　　【关键词】大蒜、咖啡

　　周立波：只是口味不同没有高低之分 宁财神：明明在暗示土洋之别，为何狡辩

　　就在大家以为话题就此打住时，宁财神发起了“第二回合”。

　　“你的清口里说到‘吃大蒜’和‘喝咖啡’的区别。我觉得喝咖啡不是上海的特色，说‘大蒜’和‘生煎’的区别更确切，生煎更有上海本土特色。我们都是上海人，但是在‘对上海最大的特色是什么’这一点上，区别是最大的。”这次周立波则选择了针锋相对：“喝咖啡恰恰是上海人的特色，是租界时期遗留下来的历史痕迹，也是海派文化的一部分。卢旺达人也喝咖啡，孔子也吃大蒜，咖啡和大蒜没有谁高谁低，只是口味不同而已。”

　　这下宁财神有些不高兴了：“我口才没有你好。不过，你在说大蒜和咖啡的时候，明明暗示有土和洋的区别，现在在这里又用这样的对比，就有点狡辩了。”周立波立刻“还击”：“这不是狡辩，是大家看问题的角度不同。就像宁财神的《武林外传》，有的人看到无聊，我看到的就是深刻。我理解的海派文化是英美文化和吴语文化的交融的。所谓的‘上海人排外’，只不过是原来外来文化是经过上海这个中转站才到达各地，现在则是直达，中转站的功能没有了，所以上海人也要调整好心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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