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蜗居》导演滕华涛：想给时代留点烙印
导演滕华涛
最近，一部反映房奴生活的电视剧《蜗居》正在各大电视台热播，在高昂的房价就如同蜗牛身上的壳一样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的当下，这部电视剧很容易就引起观者的共鸣，正如编剧六六所说：“每一个在写字楼中拥有1平方米隔间、月月还房贷、出门坐公交、中午吃盒饭的人，都能从剧中找到自己的影子。”执导《蜗居》的是一位仅30多岁的年轻导演——滕华涛。正在拍摄新剧《瞧这一家子》的他，接受了本报记者的专访。
收视率奇迹的创造者
电视观众应该很熟悉滕华涛的作品。从《双面胶》到《王贵与安娜》再到《蜗居》，滕华涛与搭档六六制造了一个又一个社会话题，也创造了一次又一次的收视奇迹。
《双面胶》通过讲述婆媳关系这一古老而又现实存在的不容回避的命题反映家庭冲突、社会矛盾，东北婆婆和上海媳妇之间的摩擦相当尖锐，刚播出的平均收视率就达9个点以上，单集最高9.49%。《王贵与安娜》则是滕华涛献给父辈的一个礼物。因为他觉得“爸妈以前告诉你的好多道理是对的，以前老觉得他们说的那些事都不对，反过来拿他们的婚姻爱情和我们现在的比较，会发现有特别大的区别，也特别好玩。所以，我们觉得应该做这种真正温馨浪漫的故事”。在北京台播完后，该剧最终的平均收视率达8.38%，暂列2009年度首位，单集最高更是创下10.95%的纪录。
2009年6月12日，年轻的滕华涛凭借《王贵与安娜》击败康洪雷、姜伟获得第15届白玉兰奖最佳导演奖，而他却告诉大家，《蜗居》才是他迄今为止最满意的作品。
蜗居是记录时代的作品
《蜗居》喻指都市白领们困顿的生活状态，讲述了在房价飙升的年代，人们对房子的渴望以及房奴生活的辛酸。剧中海青饰演的海萍与苏淳就是典型的房奴代表，他们原本是一对再普通不过的白领小夫妻，但居无定所，面对天价房款，他们发觉“攒钱的速度永远赶不上房价上涨的速度”，小夫妻的贫困和渺小，以及大城市带给他们的压力和迷乱，让他们“买一套房子”的愿望，变作一副沉重的多米诺骨牌，引发了一连串连锁反应。海萍不知不觉中成为悍妇，丈夫为赚辛苦钱险些背负罪名。海藻在目睹姐姐因为房子而遭受的不幸后，选择了走捷径。在知道自己的恋人小贝无法给予她物质上的满足之后，她开始劈腿市长秘书宋思明。在现实的蹂躏下，爱情变得如此苦涩。
贪官、小三、房奴，《蜗居》中的故事看起来是那么地让人辛酸。不过滕华涛告诉记者，当时的创作心态并没有那么愤怒，因为房子问题如果放到一个大的时代背景来看，还是一个发展中遇到的问题，总的来说生活还是变得越来越好。而蜗居的故事其实早在拍《双面胶》的时候已经跟编剧六六聊好，看到小说出来的时候是2007年1月。不过当时《蜗居》的很大一个问题没想好，总感觉缺了什么。所以就先拍了《王贵与安娜》。
“后来想明白了这个主题应该怎样确立，就是一个价值观的问题。”滕华涛说，原来在小说中，姐姐海萍只是一个线头，引出后面的故事就完了，后来在改编的时候，把姐姐作为另外一条线从头到尾丰富了一下，她中间有陷入低谷、迷茫的时候，但是最后还是通过自己的奋斗在大城市立住了脚跟。
“《蜗居》表面上讲的是房子，但实际上房子只是一个符号，代表了物质方面的诱惑，很多人来到大都市是想改变自己的生活，为了改变生活有的人已经到了不择手段的地步。但是你应该靠自己的努力而不能靠旁门左道去改变生活。很多人都觉得妹妹海藻的命运太惨，认为他们如果不这样就会怎样，其实都是价值观的模糊，他们没有想明白当你一旦走上这条路，那个结果已经是注定的。”
滕华涛毫不掩饰他对《蜗居》的满意之情，“它基本上已经完成了我在戏里面的想法，从演员的搭配到剧本的讲故事的能力，都已经相当完美。”正如观众看后发表感言说，“60年代、70年代、80年代、90年代的人都可以找到自己的影子”，滕华涛也认为《蜗居》反映了真实的时代，它里面有社会各个阶层的人，有贪官，有奸商，有外国人，有为生活奋斗、挣扎的青年，有处在社会最底层的李老太太。
蜗居的想象力还是赶不上现实
《蜗居》是非常有现实意义的一部电视剧。而对现实感触最深的莫过于拍摄蜗居的创作者们和演员们。滕华涛告诉记者，他们摄制组的人对高房价是感同身受。
“《蜗居》里面的女主演海青上个月才刚刚在北京买了房子，而且是套二手房。编剧六六至今还没有买房子，因为上海的房价实在太贵。”
由于《蜗居》的剧本是2007年完成的，当时的房价已经处在相当高的位置上，但是今年播出的时候滕华涛不断地听到观众反映：电视剧里大都市的房价怎么这么便宜？对此，滕华涛只能报以苦笑。
“当时编剧的时候我们很认真地调查过城市的物价，早点多少钱，房子多少钱。既然是文学作品，肯定会在现实的基础上发挥一点想象力，但事实证明，我们的想象力还是有点苍白了，现实中的房价比我们的想象力走得更远。”
所以，《蜗居》播出的2009年是非常好的时机。这一年里，房价迅速地翻了一番，房奴们的负担更加沉重，连稿费收入不菲的韩寒也在博客里抱怨他只能在上海买套郊区的房子。
下一步：瞧这一家子
《双面胶》、《王贵与安娜》、《蜗居》之后是什么？滕华涛的下一步电视剧叫《瞧这一家子》，已经在厦门开拍。通过“孩子教育”为主线揭示了中年离异夫妻曲折不定的婚姻关系。孩子的抚养教育问题，既让两个当初互相吸引恩爱如斯的夫妇剑拔弩张背道而驰，也让两个离异夫妻的生活剪不断理还乱，在挣扎与妥协中，一家人感悟了宽容、理解，也感悟了幸福生活的真谛。
又是对婚姻和家庭关系的思考，问及30多岁至今单身的滕华涛如何有这种对婚姻和家庭的细腻视角，他笑着回答这些作品跟个人的经历有关，虽然自己没有结婚，但注意观察身边朋友的生活就可以有所领悟，毕竟，“大多数家庭都是这样的。”
不过滕华涛表示，拍完《瞧这一家子》之后，他对都市婚姻、家庭题材的拍摄会告一段落，自己感觉对这方面的思考已经差不多了，已经拍到了一个比较高的水平线上。下一步看到合适的题材再做打算。
“也可能会再去拍电影，不过不会再拍《心中有鬼》这样的类型片，而想拍一些能真正体现自己核心想法的属于自己的作品。”在作品两个字上，滕华涛咬了重音。
链接：
滕华涛是内地电影业巨头华谊兄弟力捧的后六代新锐青年导演，毕业于北京电影学院。以电视导演身份进入影视圈，导演的作品包括《新言情时代》、《危情时刻》、《找不着北》、《非你不可》、《危情24小时》、《双面胶》、《王贵与安娜》等多部脍炙人口的优秀作品，其导演作品不拘泥于形式，风格多样，善于捕捉内心世界细腻动人的事物。其父滕文骥是中国第四代导演的代表性人物。
2001年，他跃升大银幕的创作，处女作《一百个……》虽然成本和规模较小，却在电影圈内反响不俗，获得广泛肯定。2003年，与梁咏琪、朱孝天等港台知名艺人通力合作完成的《情牵一线》受到普遍赞赏，逐步确立了自己商业电影导演的地位和影响力。惊悚浪漫巨制《心中有鬼》是他第三部电影作品。
《蜗居》精彩台词
“你可真厉害啊，一包尿片一百多，一包奶粉一百多，你进出双向收费，比中国移动还狠啊。” ——海萍对着刚出生的女儿说。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一点不假。4万还是我妈，6万就成了咱妈了！幸好这钱拿回来了，否则估计你嘴里就是他妈了！”——苏淳按照海萍的意思向家里要钱，听到老婆第一次称呼婆婆为“咱妈”。
“我把他收拾体面了，出去风光。别的女人看见了，又有风度，又有温度，马上就有热度，想不到背后还有个女人操劳过度。在他犯了所有男人都故意犯的错之后，我走了所有女人都走的一条路。” ——宋思明太太抱怨丈夫花心。
“男人若真爱一个女人，别净玩虚的，你爱这个女人，要给的，既不是你的心，也不是你的身体。一是拍上一撂票子，让女人不必担心未来；二是奉上一套房子，至少在不能拥有男人的时候，心失落了，身体还有着落。” ——郭海萍因房贷问题而喋喋不休。
“通往精神的路很多，物质是其中的一种。” ——宋思明
“为什么我们的人生和梦想都要拴在一个房子上呢！我们所有的努力，所有的期盼都仅仅是一处房子，这样的人生是不是太悲哀了！” ——郭海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