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白郁虹
袁立的表演,最常见的标签是咄咄逼人、冷傲犀利。她承认自己演不了整天哭天抹泪的小女人。于是,观众记住了她的《永不瞑目》《上海王》《一生为奴》《铁齿铜牙纪晓岚》,在2010年的开年大戏《牟氏庄园》中,袁立将这种特质发挥到了极致。
剧中,她挑战20年的年龄跨度,成功演绎了一个在动荡年代以薄弱之躯撑起家业的庄园女掌门姜振帼,她的扮相,艳丽雍容,她的表演,从容大气,一向苛刻的媒体和网友们对她大加赞赏,称之为“一个人的狂飙”。
喜欢在表演中尽情狂欢的袁立,生活中一样不甘寂寞,爱情同样跌荡起伏。因为天生率性,她常常令自己处于口舌纷争中。张艺谋的电影《三枪》公映时,她说“感觉很失望”;《铁齿铜牙纪晓岚4》播出时,她说,“编剧写的有问题,杜小月很沉闷地回来,就像秋天的大闸蟹一样被捆绑了很多绳子”。现在,她又大爆猛料,调侃“《牟氏庄园》外面的勾心斗角也很多”。然后很不以为然地反问记者:“我伤害别人了吗?我说的都是事实。”
《牟氏庄园》 一个人在独舞
在《牟氏庄园》中,袁立感觉有一种“一个人在独舞”的酣畅感,她将自己饰演强势女人的偏好视作是“在戏里的野心勃勃”。当年接拍《母仪天下》,就是冲着“母仪天下”四个字的气势去的。而《牟氏庄园》,则让她真正扬眉吐气,快意舒展。
“演姜振帼的时候,我刚演完《上海王》,身上那种气场还没有弱下来。陈家林导演刚好来剧组做指导,他看过我的表演后问我:‘你这么演会有问题的,如果你一开始就这么强势,以后的少奶奶该怎么成长呢?’我觉得他说得非常对,所以我们把前面的戏重拍了一遍,一定要让她示弱。这个女人很给劲,她一旦占住位置,以牙还牙也很厉害。过了很多年以后,她还是以宽容的心原谅每一位曾经加害过她的人。”
《牟氏庄园》播出时,袁立像普通观众一样看到“姜振帼关门打狗”的情节时,会下意识地被自己演的姜振帼的气焰所震慑,她说:“如果观众单看这一场戏,会认为我袁立很凶,如果你前后连起来,会发现这是一个女人在压抑了很久之后的释放,我觉得那是一种爆发,而且在戏里爆发是比较安全的。”
尽管勾心斗角,但我已经站在百米起跑线上,离开已不可能
抛开演员表演,《牟氏庄园》的故事基础尽管很精彩,但看上去结构散乱,节奏拖沓,有些细节甚至不知所云。袁立不但不避讳这些负面评价,甚至不顾圈内人的“规则”,直言“《牟氏庄园》外面的勾心斗角也很多”。令记者大感意外。
“说实话,这个剧本非常好,但是一个演员的能力很有限,演员能做的事就是把戏演好,别的什么都做不了,你连剪接房都进不去,一部戏的成功,有时候演员的表演只占五分,剩下的只能听天由命。”
没等记者深究原因,心直口快的袁立继续道:“其实这是一部独角戏,有这么多人帮衬,我真的心怀感恩。之前的导演是鄢颇,没想到鄢颇还没开机就走了。当然他给我们留下了很好的东西,他的姐姐给姜振帼设计了这么多华丽的服装,很浓墨重彩,姜振帼不像别的古装戏角色那样轻飘飘的。鄢颇是一个比较有艺术气质的导演,也是一个相对成熟的导演,我相信他做的话,在后期剪接上会更紧凑。鄢颇走了,但我舍不得,如果那样我就失去了姜振帼,我感觉我已经站在百米起跑线上,鄢颇走,我只能看他一下,枪声一响,我自己一个人往前跑。”
我不喜欢表面和气,脚底下踩出血来
在演艺圈,如果合作双方没有过节,只要无伤大雅,一般演员很少向合作过的制片方发难,尤其是女演员,更不愿在这个利益场上招惹是非。袁立却相当敢言,也因此显得与周围人格格不入。接触过她的同行记者们都有一个很强烈的感觉,认为她的气场很强,她本人就像她的角色一样张扬桀骜。对于媒体出奇一致的评价,袁立很不认可,她说所谓的格格不入,直率,不好接近,都是媒体臆造出来的,是媒体在为她树立一个女强人的形象。“我喜欢跟人讲话,因为我兴奋,这并不代表我本人很强势,生活中我吃亏的事比比皆是,全是一个接一个的哑巴亏。”
现在,之所以把剧组里的“家丑”拿出来晒,不是要为自己搏出位或者像某些人说的个人膨胀,而是袁立切切实实嗅到了影视圈中一些不正常的味道。她甚至不认为自己的言论会伤害到别人:“为什么会呢?事实就是如此,我不是躲躲闪闪的女人,也不觉得是快人快语,而是真诚,我在不伤害别人的前提下,希望人跟人之间是比较简单真诚的,我不喜欢表面上一团和气,脚底下都踩出血来。”
《牟氏庄园》所暴露的注水问题,其实是司空见惯的行规,很少有人公开言明。但袁立不吝这些,也不管是不是在给自己下套,她说:“我看到评论提到这部戏的节奏问题,其实我们当时是按照25集的量拍的,最后变成35集,那多出来的戏怎么出来的?这就是制作单位的问题,所有的演员都很认真,都想把一个曾经获得过鲁迅文学奖的作品拍摄好。但这是很多电视剧都存在的问题。有一句广告词说的好,不辜负你的每一次真诚付出。我们也一样,不辜负每一个工作人员,包括那些铺轨道的人,辛苦地铺了三个月的轨道,风里来雨里去地吃盒饭,人家拿的是20多集的钱,结果却变成35集。其实,不是为钱较劲,确实节奏出现了问题。这种现象一定要变,否则中国的电视剧不会进步。我不是在声讨谁,而是希望以小见大,让国产剧慢慢有一些变化。
表面很喧嚣,其实不精彩
即使如此,戏外的袁立还是希望自己尽量做到收起锋芒,她承认生活中的自己远不如戏中精彩,遇到太多的问题,太多的不如意。“我曾经做过一个节目,我说我生活中演的不好,是因为我生活中没有剧本。我在戏剧里是安全的,来龙去脉都很明确。生活中,表面上看很热闹、很喧嚣,一会儿是这事出来,一会儿我又上博客澄清,但事情的真相到底是怎么样的?博客也好,我说的话也好,只能说到五分,有些事情,只能放在我的心里。”
的确,单就情感而言,袁立并非一帆风顺,她的几段爱情到后来都被外界捕风捉影地传走了样。以至于最近的一次,袁立不得不在博客上写明立场,却惹来更多的非议和无端猜测。
这是个疯狂的世界
许是被记者追问得太紧,或者巨蟹座的女人天生敏感,在关于情感问题的采访中,袁立一直保持着戒备心理。她说:“我不希望别人过多了解我,说实话,我本来以为可以不动声色的、不痛不痒地说一下《牟氏庄园》就完了,就像完成任务一样。但说着说着,你们就像斗鸡一样,拿一个东西逗我,然后把我激怒,写出你们要的文字,只能说我是个不禁逗的人。”
在点燃一支烟,坐姿稍做调整之后,袁立重新露出笑容,依然的快人快语,不躲不藏。“你问我为什么不选择沉默?好,那时候选择说的原因是网络上到处是流言蜚语,说他帮助我找到了《永不瞑目》的戏,帮助我上了《铁齿铜牙纪晓岚》,还给了我很多钱,给我买车买房,我跟他还有一个十岁的孩子。你想想,有这么多流言的时候,对方的新娘会怎么想?如果她认为你有一个十岁的孩子,他们之间会爆发什么样的战争?当然我要站出来说,我觉得我是非常善意的,当网络上充斥了这么多流言时,你再不站出来,你就太阴了吧。”
让袁立不能接受的还有很多,比如在《静距离》中,主持人李静对袁立说:“你很骄傲,抬头不看别人。”第二天,便被某网络媒体写成袁立自曝没朋友。这让袁立哭笑不得:“哪有一个人会这样说话?这样的话,你周围的朋友都说‘我们原来不是你的朋友啊?你是这么想我们的啊?’”
不久前,北京台播出的一档谈话栏目中,袁立在看到跟随自己多年的小狗(因车祸身亡)的照片时,情不自禁地流下了眼泪。结果被篡改为“袁立为男主人流泪”,事后,袁立在博客中批评媒体断章取义。此番话一出,又有人说袁立影射“前男友还不如一条狗。”对此,袁立无奈地发出一声叹息道:“这是个疯狂的世界,真的很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