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电视剧《命运》在央视热播以来,许多观众都说:《命运》太好看了,通过电视剧了解了深圳早期艰苦的创业岁月和艰难的改革历程,也想了解这部电视剧是怎么拍出来的?为什么能拍得这么好?
深圳铁了心要制作一部反映改革开放30年的大戏
拍摄这部电视剧的最早创意,来源于市委宣传部与深圳广电集团的共同策划。市委常委、宣传部长王京生说:“中国改革开放30年,别的城市可以不说话;深圳不能不说话,要为改革开放高声放歌。”广电集团总裁王茂亮表态:“深圳广电集团要出大作品,深圳的文化要与深圳的经济地位相适应。深圳的经济实力在全国城市中名列前茅,深圳的电视节目也要在全国做出影响。”
2008年是中国改革开放30年,深圳广电集团决定要拿出几部有分量的作品,献给祖国,写给改革开放。具体项目是:一部以珠江为内容的政论片;一部反映深圳领导干部工作的电视剧;一部描写深圳普通老百姓喜怒哀乐生活的电视剧。
主意定了立即行动。广电集团先召开一个策划会,论证一番,听听专家们的意见。趁着五一长假的机会,从北京、广州邀请了一批专家来深圳召开策划会。应邀前来参加的嘉宾有杨伟光(中国电视艺术家协会主席)、陆天明(著名编剧),刘星(八一电影制片厂副厂长、编剧)、董志勇(广东编剧)等,还有深圳作家杨争光、张友高等。策划会一开就是3天。先是参观了蛇口工业区、罗湖口岸、科技园、南岭村、沙头角和东门等深圳的著名景点。接着邀请深圳的老领导厉有为、秦文俊、杨广慧等介绍自己的亲身经历。说到动情处老人挥洒热泪,让大家感动和震惊。
中国的改革开放事业是前无古人的事业,是人类历史上未曾有过的重大社会变革和历史进步,写出反映这样火热现实生活的作品是艺术家们的责任。深圳想做这件事,说明深圳人具有很高的社会责任、艺术眼光和历史使命。
陆天明要等到采访完后才肯签约
剧本,一剧之本。首先抓剧本。经过慎重研究,广电集团决定由陆天明任编剧。为什么选择陆天明?理由太多了:首先,陆天明是著名作家、编剧生活功底扎实,擅长写反映高级领导干部工作生活的文学作品。他的电视剧作品《苍天在上》、《大雪无痕》、《省委书记》等,深受观众们的喜爱。再次,陆天明在深圳研讨会上,充满激情的发言给大家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但老作家的态度是:有兴趣,但不答应接受任务。最后陆天明牙齿缝里漏出一句话:“先采访再说。”从2006年11月开始来到深圳认真开始了采访工作。半年时间里,从李灏等老领导,到中层干部,再到群众代表,一口气采访了80多人,收集了数千万字的资料。陆天明仍然不满足。
直到采访完毕,陆天明才在创作《命运》剧本的协议上签字。
2007年11月,剧本初稿完成。接下来是一连串的研讨和审读。先后在深圳、北京召开了3次研讨会。陆天明接着修改出了第二稿和第三稿。为第三稿负责制片和统筹的徐奔奔来到陆天明家,一进门看到老人家脸色苍白,站立不稳,这是因为高烧数日造成的。陆天明的老伴含着眼泪说:“老陆是拼着命写《命运》的,他经常写着写着自己哭起来,是为剧中人物的命运落泪……完稿后,他就发病了,高烧40度,吓死人了。他这一辈子没有这么高烧过呀,身体快垮掉了……”陆天明打断老伴的话,不让她说下,他说:“我总算完成了一次历史使命,为深圳、为中国交上了一份答卷。至于这份答卷好不好,那就要深圳人判断了……”
为找到与30年前类似深圳面貌的拍摄场地绞尽脑汁
2008年9月19日,《命运》正式开机。负责选择场地的外联人员,开着一辆新面包车,跑了1万多公里,几乎跑遍了广东各地,甚至到了广西,愣是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拍摄场地。这也难怪。短短改革开放30年时间里,广东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旧墟变新城,旧貌换新颜,全省境内竟然找不到一条老街道,还保留着改革开放初期的原貌!而且找不到老式的蒸汽机火车头,找不到老式的三叉戟飞机,甚至连红旗、上海、伏尔加等老式小轿车和吉普车也都找不到……
最后,外联组在广州长洲岛上找到了老街道和旧建筑。长洲岛在历史上曾经是我国对外贸易的重要海港,清朝的黄埔海关就设在这里黄埔军校使这里成为令人瞩目的胜地。正是因为开辟成旅游项目,需要保留建筑物的原貌才使这条老街道保留下来。
深圳的故事,在广州的小岛上拍摄。属于无奈,但也有点幸运。
接着外联组在韶关找到了几辆残缺不全的蒸汽机车,剧组出钱将3辆机车的零件拆卸拼凑组装成一个完整的车头,但遗憾的是没有动力走不动。但是,电视剧中这辆蒸汽机车倒是威武雄壮地在行走。秘密在于蒸汽机车头后有一个内燃机车头在悄悄地推动。外联组在广州机场找到了一架旧式的喷气式客机。这架飞机已经老得飞不动了,南航公司将它用作培训空姐的教学飞机。老式小轿车汽车是在沈阳找到运来的;旧家具、老式办公用品等小道具是在上海找到运来的。
在拍摄场地方面还有很多故事发生。剧中有些事情就是在省委大院老楼、珠岛宾馆等地发生的,在省委办公厅、省委宣传部的支持下,摄制组在真实的场地再现了当年的故事;有些事情是在中南海、京西宾馆等地发生的,实在无法到这些地方去拍了,外联组在肇庆找到了北方风格的宾馆,当年中央领导也确实在这里住过,拍摄出来像模像样;剧中需要拍摄蛇口早年移山填海的场景,外联组在惠州发现了一个正在施工的填海工地来代替……
李雪健为扮演深圳早期的市领导走火入魔
对于“男一号”曾考虑过很多人选,最后一致认为李雪健老师最合适。为什么?太有理由了:著名演员,多次获得飞天奖,金鹰奖,百花奖,金鸡奖;演戏认真,在银幕和荧屏上树起了一个个令人难忘的艺术形象;1990年在我国第一部室内电视连续剧《渴望》中扮演大成,形象可亲可敬;尤其是1989年,主演电影《焦裕禄》,演活了焦裕禄。有演县委书记的经验,应该说具备演市委书记的有利条件。
第一次去找李雪健时,听说他当时身体不太好,怕他不愿意接戏,便请了他的好友张守义(空政文工团著名制片人)带着去他家。一进门大家愣住了,只见雪健留着长长的胡子,一问才知他正准备接拍电视剧《孔子》。雪健笑而不答,要求先看本子。一段时间再去雪健家时,发现他已将胡子刮得干干净净。张守义暗示奔奔:有戏了。
李雪健一来深圳就拜会了李灏和厉有为等老领导,观察深圳市委书记的特点,还翻阅了大量史料。雪健老师认真和谦虚的学习态度令我肃然起敬。他在拍戏过程中一丝不苟的态度让人们明白了他为什么会成功。有一场戏,说的是宋梓南在邀请各地来深投资者的招待会上因疲劳而晕倒。李雪健为了真实,轰然一声重重地摔倒在了地板上。当时剧组和在场的群众演员全愣住了,但是李雪健拍拍身上的灰说:“没事,没拍好再来一条。”这一情节拍了5条,每次他都是“认真”摔倒,绝不对付。
雪健老师夫人海丹讲了一个情况:电视剧前期拍摄结束后,李雪健回到家中两三个月后,还常常在梦中背诵剧中台词。有一段时间里,不能跟他说宋梓南这个角色,只要一提起话头说着说着就掉眼泪。雪健老师已经将自己的精神世界融入角色,他沉浸在深圳早期市委书记们那种冲破种种障碍、杀出一条血路的艰难生活中,自己的灵魂为此备受煎熬。他不是在演戏,是在用生命塑造中国改革开放时代市委书记的鲜活形象。
2009年12月28日,《命运》在深圳关机。在新闻发布会上,李雪健发言时又一度哽咽落泪。他说:“这一次,我是在用生命演绎宋梓南。”
电视剧感人,当年艰苦创业的故事更感人
如果一定要用一个词概括电视剧《命运》的特点,我愿意用“感动”这个词。
老演员为戏感动。高明虽然戏不多但说很愿意参演,祝希娟不谈报酬出演。青年演员也感动。陈思成、谭扬、李崇霄、徐卫都强烈要求参演;曹曦文已经接了别的戏,她宁愿违约赔钱。通过《命运》的拍摄,80后演员为自己生活在这样一个伟大时代、为自己是一个中国人而感到自豪!
后期制作中,职员们更是深受感动。洪梅是中国最优秀的剪辑导演之一。她是第一个看到全片素材的人,也是第一个被全剧感动的人。在剪辑台上工作时,经常感动地流眼泪。合成音乐时,音响师刘军经常在工作中停下来满脸是泪。做特技的都是80后的小青年,做着做着被剧情吸引,不知不觉停下了手中的活。
观众们更加感动。《命运》播放后,市委宣传部和广电集团几乎每天都会接到观众打来电话。有一名原来的市委老领导说,电视剧拍得真好,反映了当时的真实情况。说着说着就哭起来。基建工程兵中转业的干部说,在电视剧中看到了当年基建工程兵开进深圳、参加特区建设的一些场面,感到非常亲切,回忆起当年艰苦创业的历程,感觉十分光荣。许多观众看到剧中30年前荒凉的边陲小镇景观,不禁感慨万千:“这是深圳人不得不看的鲜活历史!”
《命运》拍摄成功说明了什么?说明深圳文化人有创意,有坚守,有作为。为了纪念中国改革开放30周年、深圳经济特区成立30周年,克服种种困难,策划制作了这部电视剧,为深圳的创业史留记录,为深圳的创业者竖丰碑;《命运》热播、引起观众强烈共鸣,说明深圳人怀念当年的艰苦创业时代,创业取得的成就至今鼓舞着深圳人坚持改革开放精神,继承艰苦奋斗传统,这是深圳精神文化宝库中最宝贵的财富;说明今天的深圳人并没有故步自封、停步不前,而是在思考着深圳的未来。段亚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