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快报记者 易哲
老舍的著名作品《茶馆》在经历了无数话剧版本的演绎和一次电影改编之后终于被搬上了电视荧幕。由陈宝国、梁天等人主演的电视版《茶馆》正在央视八套黄金时间热播,和小说的内容几乎如出一辙,故事讲述了一个老北京城的茶馆老板在“康梁变法”失败、清朝腐败不堪的大背景下的生存挣扎。一流的剧本、一流的演员和一流的场景,是这部经典之作最大的收视保证。不过抛开这些分析电视剧作品成色高低的既定套路,《茶馆》肯定还能给予观众于剧之外的很多情感诉求,毕竟,那个年代、那本小说、那个作者,我们曾经那么熟悉、那么喜欢、那么崇拜……
听到王利发那声高声吆喝:“哎哟,二位爷,什么风把您们吹来了?赶紧给二位爷上两壶高的!”会令很多老北京人抿着嘴唇陷入回忆,虽然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可能没有亲身体验过,但多少从父辈、爷爷辈那里听说过这种老北京城的茶馆文化。剧中二德子的扮演者谢宁,在聊到这层意思的时候就曾表示:“我个人觉得《茶馆》的语言有点土,但这才原汁原味。就像有一次我在保利剧院边上吃卤煮,一外地人吃不惯,觉得有股怪味,我就搭了一下茬儿,说:‘您吃的这不是猪下水,是一种文化,没这味,就不叫北京了。’”
作为剧中男主角王利发的扮演者,陈宝国告诉记者,《茶馆》这部电视剧,应该算是一部将老北京文化演绎到了极致的作品。为了保证味道正宗,连剧中的演员也均是清一色的北京人,而他本人,更是将接拍这部剧当做了一次圆梦之旅,对老舍的崇拜溢于言表。在表演完之后,陈宝国更是有如娱乐圈新人一般承认:“演完这部戏,我提高了,长戏了。”足见这部戏在老一辈人心目中的分量。
总之,看《茶馆》,绝对是一件看戏、怀旧、品老北京文化的乐事。
NO.1台词 请边听边猜边品味
《茶馆》的台词很特别,因为它的表达方式完全是老北京式的,有些话就算是地道的北京人也不懂,因此很多外地观众在观看的时候只能边听边猜。只不过这种“猜”并不妨碍观众看剧的乐趣,反而提高了观众琢磨剧情的乐趣。
比如第一集刘麻子对唐铁嘴说:“我跟你是‘吃冰块拉冰块,没化(话)。’”这就是典型的老北京俏皮话。类似的还有“露怯”、“您,好儿得了”、“前儿个日子”,都是老北京常用的话。每个人物还都有自己的口头语,比如王掌柜的“得嘞,常来您哪”,专门给人平事劝架的黄胖子的“都瞧我的(面子)了”,打手二德子的“我说”。关键是抓住了老北京人说话的特点,就是不直着说,而是话里有话,给你面子,拿话点你,让你自己明白。
比如茶馆里两个客人下象棋,摔棋子声很大,王掌柜怕影响了其他客人,就说:“观棋不语,下棋无声。这桌子有年头了,都裂缝了,榫都出来了。”客人说这桌子挺好的,榫也没事啊,您是不是嫌我们声太大了?王掌柜说:“您要是这么说,我也不能跟您抬杠。”这话说得很有技术含量。还有秦二爷的管家去找王掌柜,伙计说:“掌柜的不在,您哪位呀?什么事啊?”管家说:“我要知道是什么事,那我就是秦二爷了。”死活就是不明说“我是秦二爷家的”,玩的就是话里头的较劲。
剧中“二德子”的扮演者谢宁表示:“我个人觉得《茶馆》的语言有点土,但这才原汁原味。就像有一次我在保利剧院边上吃卤煮,一外地人吃不惯,觉得有股怪味,我就搭了一下茬儿,说:‘您吃的这不是猪下水,是一种文化,没这味,就不叫北京了。’《茶馆》如果不说老北京话,全是标准普通话,那这戏就没劲了。至于说南方观众接受的问题,东北话早先他们也听不懂,通过春晚的小品、东北电视剧,现在不也老说‘再得瑟我削你’,越是这种地道的文化越能流传得广,说不定《茶馆》播完,大伙儿都把‘得嘞’、‘我说’这些话当成口头语了。”
NO.2争议
争议一:陈宝国太老?
王利发是《茶馆》中的灵魂人物,也是剧中的主线。电视剧中陈宝国饰演的王利发,刚一出场,不少观众的第一印象是这个掌柜的“有点老”,虽说是要从青年演到老年,但一出镜似乎就是中年了。
●陈宝国回应:“他不是老,是世故。”
而面对观众对王利发“有点老”的质疑,陈宝国在采访中则表示王利发其实是“老成”,他算计、世故,但是并不露骨,所以王利发不可能是一脸的意气风发。“其实年龄只是一个表象,我们还是希望能还原人物的原始气质和那个时代加之在人们身上的影响。”
争议二:剧情注水?
老舍原著《茶馆》不足5万字,之前人艺改编的三幕话剧也仅仅将近三个小时,而电视剧《茶馆》却有36集,其中大量原创情节无疑将陆续登场。因此有很多观众担心电视剧版本会有注水的嫌疑。
●制片人李功达回应:
“原作《茶馆》描绘了3个历史时代,从清王朝崩溃前夕到清王朝灭亡军阀混战再到抗战胜利后的内战时期,其实有着很大的创作空间。而电视剧也将很多原作里惊鸿一瞥的人物塑造得更为丰满,无论是庞太监还是马五爷,在他们身上都将有着各自的故事。不仅如此,剧中对于清政府也有重点描写,更突出了小茶馆在大背景下的命运感,我们这种剧情的扩充并没有违背老舍剧本的精神。”
NO.3配角
宋恩子、唐铁嘴、二德子这些可都是原著当中的反派,但电视剧版《茶馆》播出之后,这些反派角色却俨然有了翻身的机会,因为他们太出彩了。由于主角陈宝国一出场就略显老相,因此大部分观众均暂时压下对他的评价不表,以观后效。但剧中这几个活灵活现的反派角色却是淋漓尽致地让观众惊艳了一把。有观众认为,“梁天演的宋恩子,小眼儿一眯,坏劲儿十足。还有唐铁嘴、二德子这些反派,挺出戏,感觉他们有点抢陈宝国的风头。”
●陈宝国点评:
“梁天扮演的宋恩子,一挑眼就透露着三分坏、七分狡。以算命为营生、抽大烟的唐铁嘴,一脸的见风使舵,左右逢源,也是让人哀其不幸、怒其不争。而假洋鬼子马五爷教训二德子的一句‘很不文明嘛’,有着老舍文笔的诙谐,让观众在笑声过后留下一声叹息。”
几多经典台词在《茶馆》里浮沉
电视剧版《茶馆》极大地尊重了话剧版《茶馆》的原有台词,很多话剧版当中的经典台词几乎没有做任何修改地被应用到了电视剧版当中。很多观众都表示,这些经典台词至今读来仍然觉得感动人心,乃至说震颤。
●讽刺秦二爷实业救国的台词“他是越来越有钱了!可是他那点事业,哼,洋人只要伸出一个小指头,就把他推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了!”
●茶馆里的社会闲散人员黄胖子有句经典台词“官厅儿管不了的事,我管!官厅儿能管的事呀,我不便多嘴!是不是?”此话带有明显的黑社会色彩。
●茶馆里,常四爷那句经典台词“我爱咱的大清国,我是怕它完啊!”
●常四爷:“盼哪,盼哪,只盼谁都讲理,谁也不欺侮谁!可是,眼看着老朋友们一个个的不是饿死,就是叫人家杀了,我呀就是有眼泪也流不出来喽!松二爷,我的朋友,饿死啦,连棺材还是我给他化缘化来的!他还有我这么个朋友,给他化了一口四块板的棺材;我自己呢?看,(从筐中拿出些纸钱)遇见出殡的,我就捡几张纸钱。没有寿衣,没有棺材,我只好给自己预备下点纸钱吧,哈哈,哈哈!早晚不是累死,就得叫炮轰死……”
●小唐铁嘴儿“大英帝国的烟,日本的‘白面儿’,两大强国侍候着我一个人,这点福气还小吗?”
“你们的铁杆庄稼不行了,我们的灰色大褂反倒成了铁杆庄稼。”
●老李“改良改良,越改越凉,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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