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城晚报记者 章琰 实习生 梅淑宁 长发飘飘,体态窈窕,双眉紧蹙,动辄落泪———这还是我们熟悉的“江姐”吗?继丁柳元版“江姐”引起争议之后,陈蓉版“江姐”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电视剧《烈火红岩》今晚在重庆卫视、江西卫视、贵州卫视、中央教育频道播出大结局,而陈蓉饰演的江姐不仅有“乱世萝莉”、“现代林黛玉”之称谓,还有网友用凡客体将其概括为:“爱美,爱哭,爱国,也爱老公;我不仅搞特工,我还越狱;我不是御姐,我只是个好妻子、好党员、好妈妈。我是江姐。”面对种种争议,陈蓉在接受羊城晚报记者采访时淡定表示:“这个江姐不仅仅是铁骨铮铮的铁娘子,更多的是一个充满母性的柔和女人。而恰恰是这种‘以柔克刚’,才让人震撼!”
“美”化江姐
“历史上的江姐就很爱美”
一头齐耳短发,一袭朴素旗袍———这是观众以往对江姐的印象。因此,当大家看到陈蓉出场时,都不禁发出惊叹:“江姐变了!”从开头出场到身份暴露,江姐一直留着无比飘逸的长发,时而扎成马尾,时而散落及腰,随风飞舞。有网友甚至直呼:“这是洗发水广告吗?”不仅发型多变,江姐的旗袍更是如时装周走秀般换得频繁,且件件精雕细琢,布料光鲜,配上她的珍珠耳环及各款首饰,走起路来顾盼生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花样年华》呢!”有人戏言。
羊城晚报:江姐的外形是造型师设计的吗?
陈蓉:这个说起来还挺有意思,我在接这个角色的时候也在想,江姐的发型肯定是我们印象中的学生头。但后来试妆的时候,导演却让造型师给我设计个长发,而且是及肩的长发。我当时有点诧异,也问他们:观众会不会接受?他们跟我解释说,你可以去看看当年江姐的真实图片和造型,其实她根本不是老电影里那种齐耳短发的样子,她的头发比学生头要长,吹得很洋气,有点卷,那个年代叫做“梨花头”。江姐在那个年代是非常时髦的,看她的眉毛,很明显是修过的,妆容也是精心打理过的样子。她是个共产党人,但这不妨碍她的爱美。女性天生爱美,我们不能把这个天性磨灭掉。
羊城晚报:江姐的造型在剧中变换了几次,有什么寓意吗?
陈蓉:从长发到短发,这是一个从柔弱到坚强的过渡。一开始的江姐长发飘飘,后来她执行任务时被国民党发现了,才不得不剪掉心爱的长发以掩饰身份。
羊城晚报:但对很多人而言,江姐的外形是个符号,他们不希望看到江姐改变。
陈蓉:如果把江姐定型成某个样子,这是个很概念化、很程式化的做法。我们希望,通过外在的东西,展现出江姐内在的变化和成长,这比符号化的展现更有意义。
“潮”化江姐
“越狱元素能吸引年轻人”
谁也不曾想到,当下影视剧中最潮的“越狱”元素也融入到了剧中。全剧的后半部分,就是围绕江姐策划惊心动魄的越狱行动而展开———在戒备森严的渣滓洞,面对一触即死的高压电线、24小时的持枪警戒以及狱警安插的内线的暗中窥视,江姐逐一攻破。她贿赂看守换来剪刀、长钉子等工具,挖地道、撬床板,争取一线生机;她几度用行动感化胆小怕事的监狱厨子何丰顺,利用出去买菜的机会将消息传递出去……
羊城晚报:在众多“红岩”题材的影视剧中,《烈火红岩》的改编幅度算得上最大的,甚至加入了越狱元素?
陈蓉:这是有历史依据的。前年大水冲了渣滓洞,把很多煤都冲了出去,渣滓洞下面现出了一个大洞,里面全埋着他们逃狱用的钉子之类的东西。
羊城晚报:他们是通过什么手段越狱的?
陈蓉:这批人被抓进去之后,想尽一切办法和外面取得联系。从进去那一刻起,他们一直都想着怎么出去。狱中条件很有限,他们就想办法和牢头套近乎,利用一些关系贿赂官员。他们白天干活,晚上挖洞,还要躲过敌人的查房。整个地洞最后全部挖通了,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就等着最后那一步,然后国民党开始屠杀了。越狱那段故事写得很精彩,环环相扣,悬疑色彩很浓。
羊城晚报:你很认同这些新元素?
陈蓉:对,很有必要,因为这能吸引更多年轻人来看。江姐这种历史英雄人物很多,如果还以很老套的方式来讲述这个故事,那样大家会觉得没什么意思。我们必须用另外一种方式展现这个故事,希望现在的80后、90后能重温一下“红岩精神”,不要忘记现在的生活来之不易。
“柔”化江姐
“不是刀枪不入的女英雄”
和印象中“面对同志永远散发着坚定笑容、面对敌人流露出鄙夷冷笑”的江姐不同,陈蓉版江姐却是“哭比笑多”。同志牺牲了,她哭;孩子问“爸爸哪儿去了”,她哭;得知丈夫彭咏梧被抓了,她哭;好不容易跟丈夫重逢了,她也哭……对于陈蓉而言,这部戏“如何哭出层次感”、“如何让每次流泪都不一样”,成了摆在她面前最大的难题。
羊城晚报:除了外形,你饰演的江姐个性较以往有何不同?
陈蓉:更人性化,不像以往那么“高大全”。她有多重身份———是彭光明的妈妈,是彭咏梧的太太,同时又是革命战友,还是重庆市的市委书记,所以她需要不断转换面孔。
羊城晚报:她柔弱的样子让人争议最大,有人说她有林黛玉的影子。
陈蓉:是的。这部剧描写得最多的,就是江姐很柔情、很贤妻良母的一面。江姐只有一米五几的身高,看起来就很柔弱。但你根本想不到,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女子,却有这么坚定的共产主义信仰,我们希望观众看到她从柔弱到坚强的这种反差。导演跟我说,你不要当她是英雄、是领导,只要时时刻刻记住她是一个女人,这是个基点。这样,我就放下了很多包袱,更多地从人物的内心出发。
羊城晚报:这部戏里你哭得特别多,跟以往刚强的江姐形象落差很大。
陈蓉:我曾跟导演探讨过,有些地方是不是不要哭得太厉害。导演反问我:“你觉得呢?”后来我就反复思考,终于明白了:对于一个女人而言,有些苦,是无法不流泪的。比如她混在围观的人群里,远远地看着刑场上已经半年多没见面的丈夫彭咏梧时,一开始她是没有眼泪的,但当彭咏梧也看到她,两人四目交投时,她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夺眶而出。彭咏梧隔着那么远的距离微笑着对她说:“照顾好孩子,迎接新中国。”江姐尽管内心悲痛,但仍用尽力量含泪挤出一个笑容,给了彭咏梧一个回应。再比如当江姐看到丈夫的尸体已被烧掉时,她怀着的是怎样的悲痛啊!这不仅仅是丧夫之痛,她还失去了孩子的爸爸、一个挚友、一个同志,各种悲痛缠绕在一起。我该怎么表现她这种苦?后来我琢磨出来,觉得她应该是无声地表达痛意,然后泪如雨下。这不是以往那个永远都铁骨铮铮、刀枪不入的女英雄,江姐不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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