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尖上的中国》红了,“舌尖上的”这一定语也随着这部红遍大江南北的纪录片红遍了媒体与网络,成了无处不在的标题和话题,“舌尖上的城市”、“舌尖上的高考”……“舌尖上的”无疑是当下最流行的热词。
就在“舌尖上的”风光无限之时,“指尖下的”也悄然兴起,纪录片《指尖下的文明》新近被推出。不知接下来是否还会出现“脚尖下的足协”、“鼻尖上的痘痘”之类的新鲜说法?热词及其衍生词飞速蹿红似乎成了一种语言的常态。这一全民造词风尚究竟动力何在?乐趣何来?
热词流行系集体无意识
在“舌尖上的”之先红极一时的热词当推“那些年,我们追过的”,来自电影《那些年,我们一起追的女孩》。将“舌尖上的”、“那些年”这些词汇套用翻新,成了语言上的一种流行风尚,这些嘴边、笔端的装饰物,堪比时下流行的铅笔裤、复古包。
对于这一新风尚,辽宁社会科学院研究员张思宁解析为集体无意识,“这些造词流行的现象代表了某种集体无意识。集体无意识是一种典型的群体心理现象,无处不在,且一直在默默地影响着社会、人们的思想和行为,它就像是一直积累在人心里,经过代代相承,成为一种心理上的沉淀物,大家可能没有意识到它,但是它确实存在。当有一个东西出来,人们开始追逐它,它才能呈现显露出来。 ”
针对“舌尖上的”和“那些年”的流行,张思宁说:“每个事物的流行一定有它的社会背景,一定是满足了一群人的心理需求。‘舌尖上’是满足了人们对于‘吃文化’的一种心理需求,人们对吃,已经不能仅满足于生存上的需要,还有心理上需求。尤其是在二十一世纪,炒作概念盛行,‘舌尖上’就成了一种文化符号,吃什么不要紧,要紧的是说明白讲清楚。‘舌尖上’就刚好满足了人们这种消费文化的需要,而‘那些年’则是满足了一种情感的需求,人们需要情感上的回望。 ”
热词传播广泛但缺根基
针对热词蹿红速度惊人,张思宁表示这与网络文化有关,“网络作为一个载体,它的无需实名,它的平等,满足了人们沟通的需要,而它的传播方式也促成了一旦有满足人们需求的事物出现便备受追捧的状况。”网络的传播快速、匿名等等属性,让网络成为一片新词涌现的土壤,而微博、微信、智能手机、iPad等传播平台与介质的发展,也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造词风已经不仅仅局限于捕捉最新的流行关键词,还渐渐形成各种网络新“文体”,比如蓝精灵体,比如淘宝体,比如甄嬛体。正如张思宁所说,若将这些渐欲迷人眼的网络造句造词方式一一解析,便可能看到不同群体的心愿或者诉求——“蓝精灵体”,是伴随动画片《蓝精灵》长大的一代人的怀旧情愫;“淘宝体”里最受用的“亲”字虽然甜腻,却也隐隐表露出希望在冰冷商业规则下,能有一丝人情关怀的心愿……
即便隐匿着种种真挚的需索,但造词造句风,从形式上看还是多少带有戏谑的成分,它们的出现、踊跃往往是以恶搞、戏仿、挪用等方式,最终淡化了原本蕴含的真义。
著名学者、辽宁大学中文系教授,北师大博士生导师王向峰表示,这些新词虽然流行但不会长久,“中国最近这七八年来有这么一个风气,总是抓住一种表达方式,或者说是一个词就不厌其烦地使用它,但是寿命都不长,最短不过一年,至多也不过三两年。这是年轻人在语言上追求新鲜时髦的方式。 ”
词汇的衍生有自然的裂变和转化,不过网络造词更多是追逐流行,而流行就存在时效,就像时装的款式,一季一个样,过了季便不再具有鲜活的生命力。王向峰认为网络上“套子体”的造词造句难以体现语言的确切,便难以扎下根基,“它就像一个套子,套马也行,套牛也行,终究是别人的语言,肆无忌惮地套用就缺乏了确切。只有新鲜感,没有了确切,就会使得它只可能广泛,却难以扎下根基,难以有生命力,自然就经不起时间的考验。 ” 记者 李倩倩
《舌尖上的中国》的热播让“舌尖上的”这一定语也随之红遍媒体与网络,且范围早已不再局限于美食。资料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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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文体,戏谑之外还留下什么
细究这几年流行过的网络文体,你会发现除了发泄和表达不满,其最终价值也许不过是博君一笑。
也许,正是这种与生俱来的 “血液”,让网络文体的应用更易惹来非议。更有人担心这些网络文体的 “越界”使用会威胁到汉语系统的稳定。
“流行语的本质是流行,因此在坐标上的流行曲线一定是峰型的,要有起有落,永远在低谷的不可能是流行语,永远在峰顶的也不是流行语。”中国传媒大学侯敏说,这决定了包括网络文体在内的网络语言难逃速生速灭的命运,在使用时也要注意语言与语境的契合。
诗人艾略特说 “去年的话属于去年的语言,明年的话等待另一种声音”。网络文体等网络语言的出现,尽管丰富了语言的个性,拓展了网络文化,但立足整个汉语系统的规范和健康来看,其使用的语境和范围值得考量。尽管我们不必过于恐慌网络文体的出现,但是严肃谨慎的语言态度,准确规范地使用语言,仍是维护汉语纯洁健康的一道重要关卡。 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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