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霸唱：能让投资方赚钱，拍一百部鬼吹灯都行

　　《鬼吹灯之黄皮子坟》、《鬼吹灯之牧野诡事》、《河神》，在刚刚过去的暑期档，三部改编自天下霸唱作品的网剧同台对打，显示了其在高烧不退的IP改编风潮中无可争议的热度。但在寻常人看不见的背后，是《河神》上映前遭遇举报、《鬼吹灯之牧野诡事》被起诉差点遭禁等曲折经历。

　　再过几天，一场关于“《鬼吹灯之牧野诡事》侵权”的官司即将在徐州开庭， 但就连天下霸唱本人也算不清这到底是自己第几次因为“鬼吹灯”而惹上官司。

　　作为网络盗墓小说的开山之作，《鬼吹灯》系列小说自2005年连载问世起便迅速走红，并成了现如今IP改编热中众方争抢的焦点。却也给作者天下霸唱和曾经的合作方、版权方上海玄霆旷日持久的纠纷。这些年天下霸唱当过原告起诉过影视公司，亦多次成为被告被一次次牵扯进版权纠纷的是非中。

　　在IP资源争夺日益白热化的市场态势之下，作者和影视公司这对本应是利益共同体的伙伴，却成了法庭上屡屡撕扯的交战双方。而天下霸唱在鬼吹灯一系列的官司困局，或许也是现下网络小说作者们与版权方、资本方多方博弈缠斗的缩影。

　　十万买断“鬼吹灯”

　　“那会网络上写东西的干各行各业的都有，没人懂法律”

　　天下霸唱几乎所有的版权纠纷的官司都跟《鬼吹灯》系列有关，而被他本人称为一切“不正之根”的是则12年前那场“冒失的签约”。

　　2005年，天下霸唱在起点中文网开始连载小说《鬼吹灯》迅速走红，突然有一天起点方通知他因为小说良好的市场表现，他将得到一笔奖金，但作为条件是他需要签署一份合约。天下霸唱向新浪娱乐回忆签约当天的细节：在觥筹交错的酒桌上，不胜酒力的自己被灌了几杯后稀里糊涂地就签了一份合约。

　　那份合约上起点以10万元的价格拿到了《鬼吹灯》第一部的包括影视改编在内的全部著作财产权。之后，天下霸唱和起点再次签署了一份合约，将小说《魁星踢斗》（后被天下霸唱本人改写成了《鬼吹灯》第二部）的著作财产权也同样全部转让给了起点。

　　这两份合约也意味着天下霸唱作为小说原作者，将失去两部《鬼吹灯》共上下8本小说的影视改编买卖权利，甚至他被要求不能再以“鬼吹灯”为名创作小说，而这也拉开了天下霸唱和起点长达多年的版权战争，

　　以如此低的价格和高的代价失去了《鬼吹灯》，在现如今动辄百万甚至千万的天价版权费时代很难想象。但天下霸唱坦言当时签约时的“历史局限性”：“05年的时候，没人懂啊，当时网络上写东西的人干各行各业的都有，有几个是干法律的？人家是找专业的律师来做的，你一外行人去签这个，谁能明白呀。”

　　在版权方起点中文的操作下，《鬼吹灯》的电影改编版权被拆分为二，第一部的四本小说被梦想者公司拿下，最后经由陆川[微博]执导被改成了电影《九层妖塔》，后四本小说的电影改编权则在万达，后与工夫影业合作拍出了电影《寻龙决》。而后起点被腾讯旗下阅文集团收购，这八本小说的著作财产权兜兜转转被企鹅影业收集齐全，并于2016年、2017年先后拍摄了《鬼吹灯之精绝古城》和《鬼吹灯之黄皮子坟》两部网剧。

　　在《鬼吹灯》创作期间，天下霸唱曾在《南方都市报》上开设专栏，每周两期写小说的创作随笔，出版商在出版的时候绕过了天下霸唱，向起点购买了“鬼吹灯”作为前缀名加以出版，而这本小说后被向上影业改编成了网剧，也就是我们看到的《鬼吹灯之牧野诡事》。除了这部小说，书商曾请天下霸唱写过四个各八千字的故事大纲，并找来另外写手改编成了另外四本小说并冠上“天下霸唱原著”，成了所谓的“鬼吹灯第三部”。

　　围绕“鬼吹灯”进行的开发远远不止这些，在天下霸唱和起点的合约中还有一条包括“允许起点中文网去写和鬼吹灯有关的外传、续集”的条款，起点中文网曾举办了一次“鬼吹灯同人小说”大赛，无数作者不是天下霸唱的“鬼吹灯之xxxx”横空出世。

　　这些作者名字和封面颜色相近到易被读者混淆的同人小说，加上市面上层出不穷的山寨“鬼吹灯”，有时候就连原作者天下霸唱自己也分不清：“有小说叫《天下霸唱》的，然后作者叫鬼吹灯，还有叫天上霸唱、天外霸唱、各种鬼吹灯鬼点灯的”。

　　其实作为原著作者他可以去清理这些所谓的同人文，但他也坦诚自己无力维权和清理，首先作为个体户，没有专业团队很难进行维权。再者版权已经给了起点，“他们也不重视，自己还弄了一滩浑水，授权出了一堆，所以大家就乱套了”他说。

　　辨不明的侵权纠纷

　　“《牧野诡事》版权合法合理，且有授权”

　　仅仅是厘清这些小说的版权的归属和真伪就已非易事，而资本的入局让情况变得更复杂。随着IP改编成为影视行业的大热趋势，人气小说成了影视行业争抢的焦点，小说版权费用也一路水涨船高。

　　《鬼吹灯》本就凌乱的小说版权遭遇到野蛮生长的影视行业，成了更为混乱的战局，掌握版权的在疯狂开发，没有版权的就买山寨版混淆视听，一时间市面上各类“摸金故事”、“胡八一”的影视作品层出不穷。

　　事关利益纠纷自然也就来了，今年暑期档两部网剧“鬼吹灯”同期对打，就在《鬼吹灯之牧野诡事》上线前不久，却被拥有鬼吹灯上下两部八本小说改编权的腾讯收购的起点给告了。

　　“这个东西就是互相的，本来腾讯和爱奇艺就有竞争关系，你打我一拳我踢你一脚，包括《河神》在拍的时候还被举报封建迷信，这个就是互相的。明着暗着有好多这种事。”身为原作者，天下霸唱对于这种纠纷显然很无奈。

　　那则事关版权的声明曾表示：“市面上真正拥有《鬼吹灯》网络剧改编权的，仅有企鹅影业一家公司。‘鬼吹灯’这三个字，网络剧（方面）只能企鹅影业使用，包括胡八一的名字。”基于这个立场，起点中文以“侵犯鬼吹灯知名作品特有名称”和“虚假宣传”的名义将《鬼吹灯之牧野诡事》出品方向上影业和天下霸唱告到了法院，打算索赔五千万，该案即将于10月24号于徐州开庭。

　　“《鬼吹灯之牧野诡事》也不是我给起的名字啊，是他们自己授权的，而且授权十年了也不理会它，现在要被人买走了拍成网剧了，还去跟人较真这个事情？”对于起点提出的所谓的“侵犯鬼吹灯知名作品特有名称”的说法，天下霸唱不置可否。

　　而天下霸唱的代理律师王韵律师则拿出了此前《摸金校尉》被诉侵权一案的例子：天下霸唱此前在电影《寻龙诀》拍摄时得到片方邀请参与剧本改编，并在原有的《鬼吹灯》第二部的基础上大量删减和增加了新内容。与此同时，天下霸唱用原来的“摸金三人组”创作了全新的故事出了一本叫《摸金校尉之九幽将军》的书。

　　2016年底，起点中文以“天下霸唱不能用胡八一、王胖子、shirely杨的名义再进行创作”的理由起诉其侵权，但该案被法院驳回。“这是属于著作权问题，财产权可以转让，但著作人身权是不能转让的，只要天下霸唱不抄袭自己的文字，把相同主人公的故事再继续写下去是没问题的。”王律师表示，“这个案子具有标杆作用”。

　　至于起点中文主张《牧野诡事》的网剧内容和小说毫无关联，但在宣传时使用‘没有这部小说就没有鬼吹灯’，是在误导消费者”的说法。天下霸唱更是无奈，身为向上影业的股东，在将《牧野诡事》改编成网剧时，天下霸唱对于几个改编剧本并不满意，后结合了之前他写过的电影大纲，做了个新的关于盗二代、摸金校尉后人的故事。“其实遵从不遵从原著，是我作者的事，你操什么心啊？首先这个版权是合法合理的，用这个名字也是有起点的授权的。”天下霸唱对新浪娱乐表示。

　　在成为被告之前，天下霸唱也提告索赔过别人，因未对其进行署名和改编后故事剧情面目全非脱离原著小说，2015年天下霸唱起诉电影《九层妖塔》侵犯了其作者署名权和保护作品完整权。此案在一审时法院支持了署名权，却驳回了天下霸唱的要求的保护作品完整权。“这个案子我们上诉了，还在二审中，还没有正式开庭，也会是今年的重要案件”王律师表示。

　　两部电影，三部网剧……就已经惹来这么多版权纠纷，接下来腾讯还曾宣布接下里六部小说的开发将由管虎和张黎[微博]导演进行。就在九月底，刘烨[微博]还曾在微博上主动表示接下来要拍正宗的胡八一。似乎可以预见的是将来关于“鬼吹灯”和“胡八一”的故事和纠葛并不会偃旗息鼓。

　　“拍去吧，如果市场不支持你，后面就没后面了，只有计划而已。如果拍的特别好，能让投资方赚钱，你拍一百部都没问题。市场饱和不饱和不取决于多少计划，而是取决于作品质量。”对于曾出不穷的“鬼吹灯”，天下霸唱更倾向于让市场去优胜劣汰，他也相信在这过程中，法律也会检验出好东西。

　　身处其中的作者们

　　“我还能写几年啊？我还打算得诺贝尔文学奖呢”

　　这并非仅是天下霸唱的个人困局，事实上随着IP改编的不断深入和升级，小说版权屡屡突破天花板、影视行业红利动辄天价……随之而来的是投资方和IP原作者、版权方和开发方、作者和作者之间的矛盾愈演愈烈。关于小说作者维权、被告的新闻屡见不鲜：《芈月传》未播前先传出了片方与小说作者的版权纠纷；匪我思存与电视剧《迷雾围城》制作方闹出的版权大战，刚刚经历第一次审理，剪不断理还乱；金庸状告江南的《此间的少年》侵权，同人文是否侵权成为焦点……

　　“现在我也听说这方面有很多纠纷，一个是那个年代对知识产权不太了解，另一个是作者相对处于弱势群体，涉及到法律的东西你完全就是个门外汉啊，我一看脑袋都是懵的，看那些字一个个就把你绕进去的。”天下霸唱站在过来人的角度分析道。“太复杂了，你就拿著作权和著作财产权，拿马路上问一万个人，一万个人都不明白。有些界定非常难，它在里头给你玩文字游戏，你不是专业的律师你很难把这些给捋明白了。”

　　资本的进入似乎加剧了IP改编双方的矛盾，也更加搅乱了小说作者们的生活。但这在天下霸唱看来IP热也有它的好处：一部电影几千万的宣发力度对于小说同样也是一种强力的背书，“现在一个出版社能给你出七八万的宣传费就很不错了。”

　　矛盾的根本在于最开始关于版权的观念的根基没有树立好，IP的概念在国内刚起步，难免会出现乱象，他们这批作者正在经历一场必经的阵痛，“你不经历这个乱象，可能以后还会有，你会迫使法律一步步完善，你看美国，以前每年知识产权的官司打的也是特别多，现在国内我听说也是不少，好几百起，我觉得就是大伙的法律意识强了，再是国家对知识产权保护的力度加强了，这不是挺好的吗？”天下霸唱说道。

　　作为天下霸唱的法律顾问，王韵律师也向我们介绍表示这两年相关法律也在陆续出台，而相关案例也给了一些先例：完美世界对《武侠Q传》的侵权案被判胜诉，获赔1600多万，这也是游戏类最高的案例；此前一个不太知名的网文小说盗版案子，被判了500多万。

　　“我们国家现在开始对作者对知识产权进行有效保护，这是我们乐于看到的，法律越来越完善了，保护力度越来越大了，这还是挺好的。”天下霸唱表示。

　　在他的计划表里，还有二十多本小说的“坑”需要填补，这些都是欠着别人未还的小说债，“我五年前八年前就开始欠着十几本书了，后来是越欠越多越欠越多，也不知道怎么还。”他说，他最新出版的小说《天坑鹰猎》的电影改编权和电视剧改编权早已被买走。

　　天下霸唱在《鬼吹灯》系列得到的教训是：以后事关法律和版权的事情还是交给专业的律师去打理，而“有些公司人走来走去太多了，你都不知道老板是谁，太复杂了，没法打交道。”他说，跟那些成立公司开发自己作品的作者不同的是，天下霸唱对于当老板并没有兴趣。

　　“收入我真的也够花了，赚一块钱和赚一百块钱可能有点区别，再多就只是个数了。隔行如隔山，做投资也好，做影视剧也好，相隔太远了， 我完全参与风险太大了，万一要是搞砸了呢？”

　　同样对于一些作者转型当导演的模式，他也同样保持警惕，在他看来有这样的先例，但目前还没有成功的，“别看导演风光的一面，走红毯啊什么的，对电影拍摄指手画脚啊什么的，他要对投资方制片人负责，要不是心大的人真干不了，得让人逼死了。”自认脸皮薄生性腼腆的天下霸唱，最不擅长处理所谓的圈子里的人际关系，有时候他需要出去参加活动给合作方站站台，“毕竟人家买了你的东西给了你钱，你去站个台又能怎么样呢？”但给这家宣传了，另一家合作方也得去一下。“特别微妙啊！所以面对越复杂的问题越复杂的人际关系，采取的态度和原则越简单，才行之有效”，他现在的态度就是和谁都能合作，“那拍的好不好那就是你们的问题。”

　　据他介绍，他现在有固定的四个公司进行合作，他的小说版权往往都交给了这几个公司打理。除此之外，还有一些特别大的公司跟他签了一个首看权：他写完一个小说，先给对方看一下，如果对方不要，他再卖给别人。

　　还是会有很多影视制作方想要寻求和他的合作，只是找到他并不容易，他想尽办法屏蔽这些干扰，尽管现在资本给予的诱惑并不小。“说实话我也心动过，我就光挣个稿费光挣个版税，我也够吃够喝了，架不住我写的多呀。”他说，但这也意味着他可能要陷入这个圈子里头，每天面对的是怎么融资如何对赌怎么样找到投资以及无止尽的应酬。

　　“这太可怕了，一年也就365天，我都40岁了，我还能写多长时间？我要是想天天跟人家醉生梦死啊混吃混喝，我也写了好几十本书了够我折腾了，为什么我后面还有这么多计划，因为我还有想表达的东西，我想趁着现在写得动，还有精力，我还想多写点东西。”他说。

　　他给自己制定了每天写三千字的规矩，有时候为了写东西一个月不开机。我不知道别人怎么样，我得坐住了，天天一句话也不说，保持住那个状态，静坐三天才能开始写。”他说自己活在非常大的压力之中，因为写东西是要命的事情，就跟生小孩一样，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河神》小说是有十八万字，但为了写这本小说的前期走访采风和构思资料就达到了五十多万字，目前在他的计划里还有至少二十本的小说写作计划。“你自己得过得了你自己这一关，你写完的东西自己都不想看，那就别拿出来丢人现眼了。” 他开玩笑似的表示，“我还能写几年啊，我还打算得诺贝尔文学奖呢，我对自己还是有要求的。”

　　眼前的这几件“陈年旧案”，他都交给了律师去处理，他只希望现在能够让这些纠纷都过去，“这个根埋错了，所以长出来的树啊肯定是长歪了，现在就希望通过这些事儿把这些枝枝叉叉都砍掉，理清楚就完了。

　　新浪娱乐对话天下霸唱：

　　“如果能让投资方赚钱了，拍一百部（鬼吹灯）都行”

　　新浪娱乐： 现在这个官司，焦点会是在哪里？

　　天下霸唱：一个是“鬼吹灯”这个名称，他们不想要让别人用。另外一个是“虚假宣传”，就是说你这个书是可以说“没有这本书就没有鬼吹灯”，但你这个剧既然已经这样改了，跟书没有关系了，那就不能这样宣传。

　　新浪娱乐：对于马上开庭的这起案件，你们坚持的诉求是什么？

　　天下霸唱：我还是那个观点，鬼吹灯也不是它创造出来的东西，也不是我创造的，这是一个民间俗语，最早来源于杜甫的诗：山鬼吹灯灭，东北也有这样的俗话。我也不觉得这个名字是什么商标品牌，有什么特殊性。

　　新浪娱乐：对方现在还指出了一点，也就是现在这部剧和这个小说内容完全不一样，这也算是侵权吗？

　　天下霸唱：剧和图书完全不一样的有的是，其实遵从不遵从原著，是我作者的事，你操什么心啊？（但他们介意的是用了“鬼吹灯”的名字？）首先这个版权是合法合理的，是你们自己授权的，我好好一本书你给我起这个名字，十年你也不理会它，现在要被人买走了，你去跟人较真这个事情？

　　新浪娱乐：最近光是暑期档就有两部鬼吹灯，观众会不会审美疲劳？

　　天下霸唱：我认为最大的问题在于没有新的东西，《寻龙诀》为什么口碑好因为抓住了消费者的心理，你买票看起码有想看的东西，有些改编反应不是特别好，可能还是观众想看的东西没有，这就是不及格。

　　新浪娱乐：接下来刘烨也曾宣布说要拍“鬼吹灯”的故事？这会不会带来版权问题？

　　天下霸唱：没有，首先“鬼吹灯”这三个字在电影里是绝对不能过审的。中南那个其实是叫《摸金诀》，那个他们之前也起诉了，后来也撤诉了。《摸金诀》写的完全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新浪娱乐：现在这么多打着“摸金”、“鬼吹灯”标签的影视剧，或者是你的名字来站台背书，你觉得这个会淡化掉这个IP的价值吗？

　　天下霸唱：我觉得从起点出同人小说的时候就已经被淡化掉，你说乱吗？那也不是我能控制的了的，你说《九层妖塔》拍成这样那是我的原因吗？你出那些同人小说，虽然我可以从法律层面主张和你去撕，但我没那个精力。

　　新浪娱乐：《鬼吹灯》之后，你又写了《摸金诀》、《摸金校尉》……你怎么看有人觉得你一直在蹭着鬼吹灯的热度？

　　天下霸唱：没有再做鬼吹灯啊，我写过的东西一般不会再重新写，只能靠时间慢慢来检验，你现在看这几年还比较乱，再过几年（就清楚了），我的写作计划之后没有创作鬼吹灯新系列的计划。

　　新浪娱乐：后续鬼吹灯还有六本小说待拍，再加上《摸金校尉》的计划在开发当中，中南那边也开始了新的计划，未来可能还有十几部相关题材问世，作为原作者你会希望看到这个局面吗？

　　天下霸唱：我觉得挺好的，这有什么不行的？拍去吧，让市场检验，如果市场不支持你，大伙真的不想看了，后面就没后面了。如果拍的特别好，能让投资方赚钱，何乐而不为呢？你拍一百部都没问题。市场饱和不饱和不取决于多少计划，而是取决于作品质量。

　　IP这一块中国还是刚起步，就跟法律一样。需要一步一步，失败了总结经验。一个成功了出来一大堆跟风的山寨的各种蹭的，你法律对知识产权保护的越来越完整，把那些跟风的蹭的剽窃的抄袭的都给打掉了，大浪淘沙最后检验出来的都是好东西。

　　新浪娱乐：你是那个正在经历大浪淘沙的那个人吗？

　　天下霸唱：没关系，保持平常心呗，因为这个不是你个人力量可以左右的，你说人家十几部的计划得养活多少人呢。我相信没有多少人想把这件事做砸了，你这个东西拍不好，不会说你作者写不好，只会说你导演、编剧不好，不会说原著不好。

　　新浪娱乐：你的作品这么多，现在版权的分布这么混乱，你的版权是如何打理？

　　天下霸唱：我还没到那步就都卖没了……其实现在还有一些版权在手里，但不敢再签了，都是跟别人五年十年合作。我现在主要的合作模式，合作方买你一套书的版权，给你一部分版权费，然后一起合作一个公司，然后这个版权就搁在这个公司里头，一起开发啊什么的。我还是喜欢打包转让，你要买就一块买，便宜点无所谓，最怕分开卖，或者就是朋友也行，你做电影我做剧，大伙互相借力，也挺好。有点类似日本的那种制作委员会。

　　（文/蒋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