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晓明:你这个词用得不对,尊重老婆、爱老婆才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怕老婆”是一种自黑的说法。
黄晓明在微博上,除了为众多好友的影片打Call外,还有不少是对妻子、孩子表达爱的。黄晓明说:“家庭和睦最重要。一是‘孝’,一是对老婆的爱和尊敬。”他是这么说的,更是这么做的。
从“邪魅狂狷”到“隐忍克制”,
他学会了做减法,习惯了去承受;
身为长子长孙、身为亲密爱人
他有疼爱,有忍让,有担当
“烂好人”黄晓明又双叒叕……在演技上“翻身”了,这一次是《琅琊榜之风起长林》。
继《大汉天子》、《风声》、《中国合伙人》后,黄晓明证明自己“还是”演技派,而且是在雷剧遍布的国产剧领域里证明自己是演技派。这很不容易。
为什么说“还是”?因为网友对黄晓明,总像在打地鼠,一锤子拍下去,然后,当他又有一部作品冒出来,大家又说,“其实他演技还好啊”。
《风声》时,大家说那大概是黄晓明这辈子最好的演技;然后有了《中国合伙人》,大家说他不可能再超越成东青了;然后有了《琅琊榜之风起长林》。
从《上古情歌》遭群嘲,到《琅琊榜之风起长林》被肯定,仅仅隔了半年,黄晓明又从“耍帅的霸道总裁”变成了“克制隐忍的演技派”。这一次大家说:这是从“辣眼睛”到“有担当”的转变,从“邪魅狂狷”到“负重前行”的转变,从“用力过猛”到“靠眼神演戏”的转变……
黄晓明其实还是那个黄晓明,他自嘲“不算特别有天分”,但他一直很努力,“尽心尽力揣摩每一个角色”,只是出来的结果像坐过山车一样,演技忽上忽下、忽高忽低,刺激得要命,好的时候大家捧,不好的时候全网嘲。
《琅琊榜之风起长林》在北京卫视开播前,黄晓明做好了挨骂的准备,因为“续集总是很容易挨骂的”,他自嘲,更因为“被骂习惯了”,但结果却让他“受宠若惊”,观众不仅不骂他,还说他学会了做减法、演得很克制、靠眼神和小细节飙戏、原声一点都不输阵……
A 14-17版 统筹:汤颢 采写:南都记者 余亚莲 实习生 陈彬彬
壹
《琅琊榜2》里的他,“控油表演”
黄晓明最近听到了一个新词儿,“控油表演”,他觉得很吃惊。
观众用这个词形容他在《琅琊榜之风起长林》中的表现。
在此之前,黄晓明被“邪魅狂狷”这顶帽子扣了很久。他说:“我只好不解释了,自己犯的错误自己就该去承受。”
结果,观众说,这次,他一点儿都不霸道总裁,一点儿都不邪魅狂狷,他演绎的萧平章,该隐忍时含泪不发,该霸气时威而不怒,表情平静,但眼神里都是戏。
大家说,黄晓明学会了做减法。
南方都市报:续集一般都是要挨骂的,你说过做好了挨骂的准备,但开播后,大家对你的演技没有什么质疑,反而多是夸赞,这种状况你预料到了吗?
黄晓明:没有。我已经到了这样一个阶段———做事永远抱着最坏的打算。有时不管你做得如何,大家还是会代入以前的感觉,所以我早就准备好挨骂了。我会开弹幕看剧,看大家的评论。得到这样的结果,我有点儿受宠若惊。
每部戏我都尽心尽力去做了,但结果并不是演员能控制的。《琅琊榜之风起长林》让我更加明确,以后一定要选好导演和好的制作方,他们会珍惜演员,会让演员加分而不是减分。
南都:网上有过一些关于你演技的负面评价,你怎么看?
黄晓明:网上对我任何一点负面评价,都是我自己造成的,我不介意这些骂声。可以客观地看待这些骂声,大家期望你变得更好,所以会批评你犯的错,告诉你不应该再这么做。我改掉了之前的玻璃心,从一个玻璃心的人变成了现在的厚脸皮。人生不过是别人笑笑我,我再笑笑别人,如此而已。
我的性格造就了我做事的态度,我不懂拒绝,也容易相信别人。但人生每做一件事情都是有代价的,你要为此买单。我相信老天爷是公平的,只要我从头到尾都在努力、没有忘掉初心,早晚有一天我会跨过这个坎儿的。
南都:有观众在开播之前说:“有黄晓明,不看《琅琊榜2》。”你会不会觉得不公平?
黄晓明:不会,我已经习惯了。我经常扪心自问:如果我看到一些演员有一两部不好的作品,我会不会对他失望?我可能也会。我可能不会在网上写出来,我不想伤害别人,但观众把这种失望的情绪表达出来,非常正常。我会冷静客观地看待自己犯下的错误,吸取这些经验和教训,知道今后该如何走一条适合自己的道路。
南都:一有新剧出街,大家就会带着放大镜检视你:这回油不油腻、是不是霸道总裁,对你似乎比对别的演员要严格。
黄晓明:“油腻”这个词是最近才流行的,我一开始也没太明白“油腻”什么意思,“油腻”是不是因为中年发福、容易长胖就变油腻了?最开始这个词出现在我身上时,我是不太习惯的。但是,我习惯了大家对于我的种种批评和不解,所以我当时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反倒冷静地检视自己,是不是做了些不对的事情导致了这个结果?
所以,这次《琅琊榜之风起长林》口碑还不错时,我有点出乎意料了,刚开始的负面评价在我的意料之中,后面这么快就“平反”,完全在意料之外。
其实,“油腻”这个词跟我本人并不像,就像“霸道总裁”在我的演艺生涯中并不多一样,但你演过一次、给人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大家就会一直这么认为。我有一部戏的笑容被大家说是“邪魅狂狷”,以后不管我再怎么温馨地笑、真诚地笑,都变成了邪魅狂狷,这没办法,到最后我就不解释了,自己犯的错误自己就该去承受。我在评论里看见有人说我这次是“控油表演”,我挺吃惊的,我不知道有这种新词。
我会为自己的性格、自己的选择买单,这是早晚的事情,你前半生不成熟,后半生也会成熟。老天爷是公平的。
南都:有没有想过去改变这种状况?
黄晓明:如果你一直朝着你认为正确的方向去努力、你的初衷没变,你就不需要刻意去改变。所有的挫折和磨难都是必须承受的,人这一辈子没有始终一帆风顺的。我经历了不开心的阶段,到了今天,我开心了,因为我已经选择为我的错误买单了,它是有标价的,它没有打败我,我人生的大部分选择依然是正确的,我依然没有忘掉初心。
南都:你在《大汉天子》、《风声》、《中国合伙人》还有这次的《琅琊榜之风起长林》中演得都不错,有人评价你的演技忽高忽低。
黄晓明:忽高忽低……我也一直在找寻是为什么。后来发现,我选择跟一些好的制作团队和好演员演对手戏的时候,特别能够发挥。所以我应该慎重地做每一次选择。
南都:你以前挑电视剧剧本的标准是什么?之后挑剧本会有什么变化?
黄晓明:在我还没有特别成功的时候,可以选择的东西比较少,那会儿比较好挑,因为本来也没几个来找我的。现在选择多了,声音也就多了,你反倒就乱了,容易判断失误,这是我和我的团队应该承受的问题。但之后不会了。吃一堑长一智,更何况我吃好几堑了。
贰
“抱歉,久等了”
黄晓明的演技饱受争议的时候,粉丝也跟着被人怼。
《琅琊榜之风起长林》开播后,有粉丝发文说,曾经不敢自称“明教”(注:黄晓明的粉丝)人:“到处都是嘲笑声,可我没办法回怼一个字。”粉丝说,对《琅琊榜之风起长林》原也不抱期待,但看了首集后却感动得哭了:“我的刘彻回来了!他还是个演员。”
黄晓明居然看到了这篇文章,甚至还亲自回应了这位粉丝:“抱歉,让你久等了。”
这段与粉丝的对话,很快上了热搜。
南都:看到粉丝的那篇文章,你心情是不是很复杂?为什么会说“抱歉,让你久等了”?
黄晓明:这其实是我的心声。我心里很难过,我无数次地在粉丝见面会上湿了眼睛、差点儿落泪,我觉得很对不起大家,对不起那些爱我的和一直跟随我的人。因为我,他们承受了很多质疑和嘲笑,也因为我,他们做了很多我认为其实没有必要的抗争、争论和吵架。这些都是我的错,如果我做好了,就不会有这些事情了,是我的选择导致了这样的挫折和磨难。
男人必须要经历一些事情。也许伤疤是男人的勋章,有时伤疤不仅仅是在表面上的,也在心理上。这些不好的经历、错误的选择,我早晚都会承受。我早一点承受比晚点承受要好吧?当我知道了这些、改正这些,努力朝前走的时候,我反倒高兴了,因为我知道我摆脱了自己的“玻璃心”,以后没有什么再害怕的了。
现在我唯一害怕的,是伤害到我的家人,其他的我都不怕,就跟戏里的萧平章一样。我是有底线的,我的底线就是家人,其他都没关系,我已经脸皮很厚了(笑)。
南都:为什么你说是性格导致了这种结果?
黄晓明:我特别相信几句话:性格决定命运、细节决定成败、时势造英雄。比如大家一直肯定我人好、人缘好、有忙就帮、有好多朋友,但其实这也是我的缺点,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叫“烂好人”。烂好人不是一个好词,朋友太多,想帮的人太多,导致我在某个阶段帮了别人反倒害了自己,这不对。作为一名演员,太不爱惜自己的羽毛了,说白了就是把一手好牌给打烂了。
南都:所以要懂得拒绝。
黄晓明:是,懂得拒绝,你说得太对了。S ayN o对我来说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有位设计师特意给我做了一件衣服,上面写着“S e rio u sN o”,很严肃地说N o,希望我不要再这么傻下去了,要再成熟一点、冷静一点。
我现在要做的就是缩减我的朋友圈,当然,该帮的还是要帮,因为我也忍不住。我跟所有朋友说,请大家以后真正需要雪中送炭的时候再找我,如果只是锦上添花就不用来找我了。
叁
“约等于”萧平章
黄晓明没有哥姐,但有7个表弟、堂弟,身为山东人的他,从小就被灌输作为长子长孙的孝道及责任感,他一直很有当大哥的自觉,自认要担起整个家族。用他的话说,自己拼命工作赚钱的原始动力,是“为了买大房子,让家人住得舒服些,万一将来弟弟们不成器,我要能养得起这个家族,让弟弟们有安身立命之所”。这和戏里的萧平章异曲同工。
《琅琊榜之风起长林》导演孔笙和制片人侯鸿亮,曾在不同场合说,黄晓明特别像萧平章,他对家族的担当、对亲人的感情,都和角色吻合,有种“天然的、要管起整个家的使命感”。
南都:你觉得你的性格和萧平章相似吗?
黄晓明:观众可能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圈内人都比较了解我,所以一到岳飞啊、萧平章啊,他们就会想到我,一碰到这种家国情怀的戏就会想到我,这一点我挺开心。山东人特别注重一个“孝”字,如果不孝,基本上这个人就完全不能称之为人了,所以我一直都和爸爸妈妈住在一起,因为他们也是那样陪伴老人的。我没有表哥、表姐、表妹,只有表弟和堂弟,我天生对他们有一种责任感,有责骂、有疼爱,当然责骂也是因为疼爱。这和萧平章对萧平旌很像。
南都:剧中萧平章一直摸萧平旌(刘昊然饰)的脸,这个“摸脸杀”是导演设计的还是你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
黄晓明:是我设计的。剧本中写的是摸头,但古装戏是戴着头套的,摸头怪怪的,所以我就改成了摸脸。还有一开始要打萧平旌、后来改成摸脸的那个动作,也是我设计的。我想设计一些哥哥对弟弟心疼而又怜爱的小习惯,后来就变成了摸脸,每次心疼他的时候我就拍拍他的脸。
南都:萧平章得知身世之后,身受重伤,父王来看他,他烧掉了装有身世秘密的袋子,掉了泪。演到这里时你为什么会哭,而且是那种隐忍克制的哭?
黄晓明:这不是设计好的,完全就是当时的感受。萧平章是领养的,内心背负着身世的秘密,心里对父亲是无以言达的爱和感恩,再坚强的男人在亲情和爱情面前也是脆弱的,所以在那一刻,尽管他以一种平静的态度说出自己的身世,但内心汹涌澎湃,可他又不想让父王难过,所以表面是平静的,眼泪却忍不住掉下来。这是他的心境,再难过也要压抑自己的感情。
南都:隐忍的感觉最能打动人。剧中萧平章对妻子的感情也是你生活的写照吗?
黄晓明:在生活中,我认为家庭和睦最重要。一是“孝”,一是对老婆的爱和尊敬。夫妻相处不能只有疯狂的爱,这种爱是不对的,在爱之上应该还有一份理解和谦让。你的一句话、一些行为可能会伤到对方,你可能自己都不知道,但这种伤害是永久的。夫妻相处,男人是要忍让的,老婆发发小脾气那是因为她是你老婆,她不会对别人发这脾气,你有什么不可以容忍的呢?在戏里边,我和丫丫(佟丽娅饰)之间的处理,也是借用我在生活中的经验。
南都:所以“怕老婆”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吗?
黄晓明:你这个词用得不对,尊重老婆、爱老婆才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怕老婆”是一种自黑的说法。
南都:你的体型比较硬朗、比较M an,在剧中加上了毛毛领披风,越发霸气了。但网友说,萧平章开始时受了重伤,披风不利于表现他的病弱。
黄晓明:我认为毛毛披风没问题,它代表的是《琅琊榜》的传承,我们要尊重作品本身的标志,我没有权利去改。但披风的颜色是可以改变的,我跟导演提
过,我作为一个武将,穿白色披风可能会跟梅长苏的感觉太相近了,我能不能少穿白色披风,多穿黑色或深色的。导演后来采纳了我的建议。
南都:女观众对男演员的审美要求是“精致”,萧平章看上去太强大。你怎么看?
黄晓明:关于人设是精致还是M an的问题,我没办法,我就是这样一个人,这是我的性格,可能因为我是老大,我很难表现出那种柔弱来。这个世界上总有人想去保护别人,也总有人想要被保护。在我看来,男人就应该有担当、要坚强,这是我的心理写照。但如果有一天,需要我去塑造“精致”的人物,我也可以为他减肥、改变身形,这个没问题。
肆
“站台专业户”,吆喝“别人的电影”
电影《奇门遁甲》首映,主演没到场,“客串”的黄晓明去站台宣传了,于是观众在猜他到底演了谁———预告片有个一闪而过的画面,一个小到看不清脸的角色是黄晓明。黄晓明笑言:“片中的黄裳是我最帅的角色了,虽然帅不过三秒。”《奇门遁甲》里他飞速露了个脸,但《二代妖精》和《妖铃铃》里他完全没有角色,可他仍旧去帮两部影片站台宣传了。在微博里,黄晓明更是常常为“别人的电影”打C all。
一边说不能当“烂好人”,一边又双叒叕去给朋友们站台,因为他真的“忍不住”。
侯鸿亮说,黄晓明特别热心,“刚认识他不久,他就告诉我,自己有什么资源、他可以帮我什么忙、哪些可能对我有用。拍完戏之后,他又四处跟其他演员说,要他们来拍我们的戏……”
南都:你没有参演的电影,你也去站台宣传?
黄晓明:能够有这样一个机会帮好团队、好导演、好作品站台,本身就是我的荣幸,也是我作为朋友应该做的事。大家都知道,做这些事有多么不容易,尽管有很多作品出来的效果不一定好,但在做的过程中大家都是尽全力的。我希望能够帮这些尽力的、优秀的团队,尽我一丝丝的能力。
我相信每个行业的人都是需要互相帮衬的。这是我的性格,哪怕再多的人骂我,我也不Care。我觉得朋友有需要,我就得去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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