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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快报:浪漫×现实 浅读成濑巳喜男的《乱云》

http://ent.sina.com.cn 2005年02月02日10:23 金羊网-新快报

  《乱云》Midaregumo

  导演:成濑巳喜男

  上映:1967年通商部职员江田在一起交通事故中丧生。虽然法院裁定车祸纯属意外,肇事者三岛无需负任何责任,但三岛却深感内疚,并每月拿出部分薪金送与江田遗孀由美
子作为赔偿。后来,两人由于经常接触,竟生感情,而同时他们也难以忘怀那场车祸……成濑共有四部影片入选日本百年百部佳片,本片为其中之一。成濑在自己最后的一部影片中,上演了最后一场生活和爱情的悲剧。

  1.爱情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成濑式的爱情悲剧:一桩偶然的突发事件,拆散了两对幸福的姻缘;两个无助的冤家,被成濑撮合在一起。然而短暂的慰藉转瞬即逝,短暂的乐观主义来去匆匆,一段不可磨灭的记忆,注定了男人女人苦不堪言地分道扬镳。爱情结束于他们开始的地方。“乱云”式的缭绕爱情突如其来,剪不断理还乱。成濑对爱情寄予厚望,把它视为理想——心心相应的爱,是化解悲恸的妙方。但是成濑对爱并不任性,向往而不盲目。爱情最终不会改变千疮百孔的现实生活,成濑不会为了爱情而不切实际,他对爱的态度是积极而理智的。对于那些不可挽留的遗憾的爱,他讴歌、轻颂,更懂得矜持有度。

  2.对称的美成濑对影片内在节奏和韵律的把持,向来被人称道。较之《浮云》中把爱情与国情恰到好处、相互交迭地呼应象征,《乱云》没有它的巧妙和良苦用心,但它在形式和情节上的工整布置,却同样利于满胀情感地流淌;虽没有沟口于画面上的唯美璀璨,但他赋予影片内在叙事上的对称节奏,同样带给人强烈的美的冲击力。押韵着的爱情段落,体现出一种对称的美和妩媚的浪漫。由美子与三岛,由美子与前夫,一样邂逅在家乡,一样在乡间嬉戏,一样错过了公车,一样正欲离开日本。乃至由美子两次即将到手的幸福,也纷纷葬送在两场交通事故中。两个男人对由美子来说,有一种前世今生的轮回意味。由美子与三岛的爱情的微妙诞生过程,同样体现在二人对称着的交往细节中:酒醉的由美子向三岛宣泄,加剧了三岛的愧意;而此后同样酒醉的三岛的内心倾吐,则俘虏了由美子的心。当二人第一次聚在青森的小咖啡馆时,那里的侍应生对由美子服务不周;而当尽释前嫌的二人再次相约于此时,遭到粗鲁对待的人则换成了三岛。

  3.成濑的“电影是生活,不是戏剧”在影片中,尽管成濑对偶发事件的应用是频繁而无节制的,却是在遵从于现实的前提之下。较之小津“电影是戏,不是偶发事件”的理论,大概成濑会说:“电影是生活,不是戏剧。”片头和结局中两场贯穿影片灵魂的车祸,如若依照全片的对称节奏,如若换成了一个平庸的导演,或者为了营造更加煽情和激动的效果,大概会改成一个纯戏剧化,与片头对称,更具戏剧感染力的——让三岛也丧命于车祸的结局。成濑的魅力就在于此,戏剧冲突抑或突发事件不过是引发他直面惨淡人生的条件。其实,倘若三岛真的死于车祸,反倒能给人留下一个遗憾的美。活着却无法戳破爱情隔膜的由美子与三岛,反而是更悲凉和无奈的。可以说,成濑放弃了理想化结局。

  4.虚与实,爱情越界成濑的影片,是一个典型的虚实结合的产物。它的虚,体现在故事轮廓构成上的虚构:诸如作为导火索的交通事故、由美子与三岛的宿命姻缘等;而它的真实,则是主人公面对残酷突发事件的真实。它的这种对虚实的选取,比及好莱坞“轮廓上真实,细节上虚构”的传统化虚实设定,无疑又是背道而驰的。纵然他突发事件的“虚”被小津极力反对,但他的“实”却是公然地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是小津和沟口所无法比及的)。生活细节场景的真实,体现在角色个性与行为的真实。成濑对女人入木三分的刻画向来是众所周知,本片更是达到了如火纯青的程度。由美子与三岛的不寻常的爱恋,富有美的感召力的同时也是真实可信的。由美子对三岛的爱,生动地演示了憎恨与爱情的一念之差;而三岛对由美子的爱,则是怜悯与爱情只系一念之差的体现。当由美子在前夫的灵堂第一次撞见三岛,她的瞳孔中充满了对这个夺走她幸福的男人的憎恨。憎恨使三岛在她的心中永驻,三岛给她留下了不可磨灭的记忆。然而正是这种过分的在意,预兆了爱情的可能。由于刻骨铭心的恨,她也“特殊对待”般地撤销了对他的爱的防线(相反对于他人追求则是排斥的)。继而当她发现了他本质的善良品行,他的憨直,他的与前夫机缘巧合的相仿时,她的心因他而悸动。于是当他病倒在她的眼前时,母性的她战胜了世俗,更战胜了自己。而三岛,对由美子的爱是由内疚转化的。灵魂上的谴责让他最初补偿着由美子的幸福,他对她的关注,最终越界演变成对她爱情的偿还。不一定驴驴/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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