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平米的房间里,一张大床占去了一半地方,昏暗的灯光中最显眼的就是墙上已经发黄的“光荣退休”的证书,用镜框镶得好好的。任爷爷穿得厚厚实实的坐在椅子上,笑眯眯地像个老顽童,刘奶奶拄着拐杖颤巍巍地走到床边坐下,背几乎已经弯成了90度。巧得很,昨天正好是任爷爷的生日,刘奶奶特地给他加了几个小菜,“他有病不能吃荤的,给他剁了点牛肉末。”拿到记者们送来的酒,刘奶奶只是笑,她说任爷爷不喝酒。
风风雨雨,虽然日子过得清苦,老两口仍是互相依偎着走过67年。刘奶奶23岁那年流产了,以后就落下了病根,再也没有怀上孩子。就算“无后”这样的大事,任爷爷也没有骂过刘奶奶一句。“我们俩一辈子都没有抬过杠。”
8岁订娃娃亲18岁花轿娶过门
按照旧时候的习俗,任爷爷和刘奶奶8岁就订了娃娃亲。18岁结婚的时候,刘奶奶心里可急着呢,“虽然他的姨就是我大娘,可是我从来没见过他,这人要是不好该怎么办”刘奶奶婚前的担忧在和任爷爷生活了一段日子后就慢慢消失了,“结婚3个月,我就知道他是个老实人。他不吸烟不喝酒,街坊邻居也说他是个好人。”
在日寇南京大屠杀前,任爷爷的父母曾经在南京做洋钉生意,日本人占领南京后,生意不是很好做,“乱着呢,到处都有逃命的人。”就在南京大屠杀前,他们回到了枣庄,刚好逃过了大屠杀。后来,任爷爷在胜利油田工作,一干就是20年。那个时候,刘奶奶在南京的拉丝厂工作,任爷爷就在每年的秋天和春节的时候回来两个月。那时,胜利油田种了200多亩苹果、梨子、桃子,每次任爷爷回来都是一筐一筐地带,刘奶奶还很回味地说:“那地方的苹果真是大,桃子真是甜。”
“我一个人活不下去”
任爷爷1982年退休后就偏瘫了,刘奶奶的腿也是断了后拿钢筋撑着的,两个人也曾经为生活的艰难落过泪。任爷爷不止一次地对刘奶奶说:“如果你先死了,我肯定接着就去死,我一个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刘奶奶总回答他:“80多岁了,你不疼我谁疼我?”刘奶奶爱抽烟,后来任爷爷得了哮喘,她就不敢在屋子里抽了。但是急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抽半包。末了,刘奶奶笑呵呵地对记者说:“妇女吸烟不雅观,不能在外面吸。”任爷爷很喜欢热闹,每天都让人推着轮椅到广场上去看看,刘奶奶总对着任爷爷说:“你看,花花世界多好看,我们可得好好活着啊!”
作者:丁萍
(来源:南京晨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