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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的夜晚

http://ent.sina.com.cn 2005年02月04日09:17 南方都市报

  护士手记

  小菊专栏

  秋秋从护校毕业都有一年多时间了,第一次单独值夜班时,秋秋不怕一个人跑接红灯的辛苦,也能应对抢救病人的紧张,她最担心的就是遇到尸体料理,这往往是每个护士最难
过的一道心理关。尽管在学校里经常面对着人模练习尸体料理不知道有多少次,但怎么说那都是假人……

  在值班房睡到两点时,呼叫器里飘来的叫声惊动了睡梦中的秋秋,好不容易睁开眼,借着值班房的窗户透进的一道白月光,秋秋利索地穿上了毛衣。

  记不清这是值第几个夜班了,秋秋踏着轻盈的脚步,仔细巡视着一间间病房。前几个夜班都很平静地过去了,秋秋心里装着的小九九现在也没有当初那么沉甸甸的。伴着病人此起彼伏的鼾声,秋秋拿着手电筒一张张床位查看着。广州的夜晚一年四季都有蚊子出没,白白的月光大方地洒在一顶顶蚊帐上,如此静谧的夜晚,他人皆醉,只有值班护士秋秋独自清醒着。

  秋秋巡视到最后一间单人病房时,她警觉地感到一丝不妙,这里也太静了吧?秋秋轻手撩开王伯的蚊帐,借着白月光,秋秋看到比月光还要苍白的脸,“王伯,你怎么了?”摸到王伯还有点肤温的手后,秋秋赶紧开灯叫醒走廊上的陪护,自己马上进行胸外按压。

  不到一分钟,隔壁值班房惊醒的值班医生和进修医生冲进来,他们连工作服都顾不上穿,进修生替下秋秋继续给王伯行胸外按压,秋秋转身打开护工阿姨推来的抢救车,拿出气管导管和人工气囊给医生。值班医生老道地插好管接上氧气后一捏一松地挤压气囊,秋秋也利索地行颈外静脉穿刺输液以升高血压,刚躺下的上夜黄护士也进来帮手安好六参数监护,监护屏幕上显示的血压为零,心电图的波形呈一条直线……

  这一切都太突然了,王伯由于急性心肌梗塞住院有半个月了,还准备明天出院呢。秋秋还记得自己刚从值班房出来接班,见到王伯卫生间的灯亮着,她还喊了一下王伯,王伯不是应了吗?接班和查房才不过二十分钟的时间,突然的情况令秋秋心里异常沉重。

  半个小时后,紧急电话通知来的家属赶到病房时,秋秋正和黄护士细心地料理着永远不会醒来的王伯,秋秋第一次真正地做这一切,听到黄护士在一旁说着“王伯,一路走好”,秋秋的眼泪情不自禁地流了下来,从门外传进来家属抑制的哭声和医生低低的劝慰声,也不知道王伯听到没有,听说人离开世界时,听觉往往是最后才消失的。

  料理完不声不响离去的王伯,心怀失落的秋秋来到护士站的阳台上洗手,望着天上挂着的白月亮,秋秋呆立了几十秒。

  小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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