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构的个人流氓史(一)
几乎三年了,再没有人骂过我“流氓”,这让我觉得自己已被青春抛弃了,很是伤感。尽管在人们嘴里,这个一不小心就会念成好孩子“牛氓”的词,带有强烈的贬义色彩,但事情往往是这样的:在吐出那两字之前,人们的眼睛总会睁得很大,像发现了奇迹一样,然后下巴后缩,歇斯底里的声音出来时,空气中的紧张感反而挥发掉了,取而代之的是阵阵有
趣的春药气息。
这个发现的正确性体现在,喊出那一声后,大多数女人会倒进对方的怀抱,就像余华在《许三观卖血记》里所写的:抓住女人的两只奶,她就全身无力了。大概是女叫流氓猫叫春吧!换个表达方式,流氓佛魔同体,在不继续坏下去的前提下,代表着活力和想象力。从文化实质上看,整个人类史就是部流氓史,他们创造了一种漏洞百出却又生机勃勃的尘世,并没有想把人间变成天堂的强制性愿望,因此也免去了两极相通走向地狱的危险。
电影《西西里的美丽传说》里有句台词:“男人的第一次都交给了自己的双手。”我们有理由相信,在某种混合着加菲猫式的英雄主义和流氓幻想的冲动中,那些动不动就扯《麦田里的守望者》的青少年们,差不多个个都是麦田里的手淫者。当他们读着《八月之光》,心里想着的其实是姑娘们八月之光屁股。因此,很自然的,每个女人的第一次都给了流氓!所以古龙反复地提醒我们,自古以来男人最初的职业是杀手,女人最初的职业是妓女。
高三那年,在我们每夜苦读到三更“月朦胧,鸟朦胧”的时候,一个练体育又搞文学的朋友在墙上贴了幅标语: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来寻找更黑的XX!几天后,他寻找的眼睛被一个女生家长打成了永远的黑夜,我们刚被唤起的求知欲迅速夭折,只能继续夹紧腿根做人,好好学习,天天趴下!
但害怕归害怕,那个胸毛在风中飘扬的形象,那些“被女生骂是好事,说明你荷尔蒙发达”、“我谁都不调戏,除了女生”之类的话,却从此成了我的自我教育必修课。进入大学后,我学而时习之,温故又知新,正好那时学校连续放映了好多场《红高梁》,流氓遇姑娘,连理都不讲,那轿夫把女主人公拉到野外给办了,最后居然还是一条民族好汉。心理不平衡加上邻桌有女初长成,在大二下学期,我终于下定决心,开始编写个人的流氓史。(一)
(紫/编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