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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岁的单车》城市边缘的青春之舞

http://ent.sina.com.cn 2005年02月20日10:49 上海青年报

  龚金平

  郭连贵来自农村,在一家快递公司送快件,一辆山地车是他谋生的工具。小坚是北京人,生活在一个大人带着各自的孩子重建的家庭里,家境称得上贫寒。为了有一辆新车,小坚偷了父亲的五百元钱去二手市场买了一辆,而这正是郭连贵被盗的那辆。这车关乎郭连贵的生计,也关乎小坚脆弱的自尊与自信。于是,一个是执拗地想要回自己的车,一个宁死不
愿放弃。

  从表面上看,影片《十七岁的单车》以第六代导演通常的纪实性手法来还原生活和情感的原生态。两个十七岁的少年围绕一辆单车展开的纠葛,呈现的是城市边缘人的生存状态,和少年阶段独特的情感状态与心理状态。并且,影片似乎用郭连贵来浓缩城市外来者的艰辛生存之路,用小坚来表现城市少年成长中的焦灼和迷惘。这样,影片的思考就在两个向度上展开:生存与成长。而且,两个主人公一个来自农村,一个是城里人,影片又可以通过对城市中双重边缘人(郭连贵不仅干最底层的工作,而且在城市中无法获得身份和命名)的关照,体现一种人道关怀和社会批判的姿态。

  但是,上述理解将在对影片更细致的分析后岌岌可危。因为,如果郭连贵和小坚承载不同的主题,只因一辆单车牵强地联系起来,将使影片在情节的展开上有割裂感,使两人的故事无法圆融。而且,在郭连贵对小保姆一次次的注视和窥视中,未尝不流露了青春的焦虑和渴望。本来不抽烟的他,见了小保姆后,偷偷地拿起了老乡放在桌上的烟吸起来,这正是“成熟”对他下意识的诱惑。再看小坚,他与潇潇的朦胧爱情,是他的一次成长体验,也是沉重与无奈的青春记忆。但是,正是他家格外窘迫的生存现实,才让他如此敏感自尊。没有好车,他就不愿与朋友放学后去练车,不能坦然地与潇潇骑着车走在一起。可见,小坚也在间接地体验着生存的窘迫。

  或许,影片并不想将郭连贵和小坚作为两条平行的线索独立地发展,而是想在他们身上同时体现生存和成长的沉重,只不过不同的生存情境,使两个少年沉浸于一种难以自拔的专注中。一个专注于谋生,一个专注于自尊心。当小坚用板砖拍向夺走了潇潇的大欢时,正是他对自尊的一次绝望拯救。当郭连贵用板砖拍向砸他车子的年轻人时,也是他为生存作的一次决绝反抗。这样,两人城乡的差别主要不是为了体现一种社会批判姿态,而是要强调“生存和成长”在两个十七岁的少年身上的某种共通性。

  这样的分析贴近了影片的内涵,但还可以深入。从影片将视线集中在两个十七岁的少年身上的事实来看,影片明显要凸显成长的主题,即在沉重的生存情境下展现受压抑或受扭曲的成长。当郭连贵只能对小保姆投以胆怯的一瞥时,当郭连贵的老乡知道那个打扮时尚的女子原来是个偷主人衣服穿的小保姆,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没勇气去追求她时———他们想象中的社会地位的差异窒息了情感的渴求。而家境的贫寒,也让小坚的成长之路多了一些曲折和伤痛,多了一些情感困惑与内心焦燥。影片之所以要选择两个处于城市边缘的少年作为主人公,这除了是导演王小帅对第六代导演记录底层生活的一次身份确证外,也是试图从特殊人在日常生活中的异化来对“成长”作一次更为真切的审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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